第16章

“聽說劉爾施被他爸打斷了一只手,然後退學了。”

蘇驕白一邊說話,一邊把手裏的蘋果塊往顧金塢嘴裏怼。

顧金塢咬一口,聲音含糊道:“一只手怎麽夠呢。”

蘇驕白沒聽清楚,繼續啃蘋果。

等一個星期後顧金塢出院,蘇驕白才看到新聞。

劉爾施入獄了,劉氏集團成為了歷史。

果然不愧是金家呀。

蘇驕白雖然不像顧金塢,早早接觸了家族生意,但對金家的權勢還是頗為感嘆。

短短一個星期,就把在海市輝煌如此的劉家逼入絕境。

……

排演的時候出了這麽大的事,還把金家的寶貝心肝弄進了醫院,校方立刻把元旦晚會推遲了。

并把陳姍姍的《白雪公主》也給一并取消了。

理由是太清新,所以禁了。

陳姍姍:……

而與此同時,顧金塢是金家獨生子的事也在學校裏廣為流傳。

那些被流言所惑的人立刻恍然大悟,然後夾緊尾巴做人。

畢竟那個時候他們可沒少落井下石。

不過顧金塢似乎一點都沒有受到影響。

他仿佛活在自己的世界裏,外界對他的眼光,評價,都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只有一個人,只要他一如既往,其它的他都不會關心。

顧金塢坐在輪椅上,視線下移。

陽光炙熱,傾灑而落。

少年纖細颀長的影子投射下來,站在他身後,與他緊緊貼在一起。

那麽親密。

顧金塢忍住笑,雙手輕輕收攏,然後緩慢往後靠去。

他的腦袋抵在蘇驕白的腹部。

輕輕蹭了蹭。

蘇驕白沒注意到顧金塢的小動作,還在罵罵咧咧顧金塢明明能走會跳還矯情的要坐輪椅。

……

天氣越來越冷。

期末考試如期而至。

蘇驕白正在為期末考試焦頭爛額的時候,那邊熱愛學習,堅持上學,身殘志堅顧金塢吊着胳膊,翹着腿,正坐在宿舍裏看電影。

蘇驕白咬着筆:他恨啊!太恨了!

黃安安東拼西湊,拿了三根筆,朝着顧金塢的方向拜了三拜。

蘇驕白踹他一腳,“你幹什麽呢?”

黃安安一臉虔誠,“求大神保佑我不挂科。”

蘇驕白一邊鄙視,一邊把黃安安的筆借過來跟着一起拜。

顧金塢一轉頭,就看到兩個神神叨叨的人。

顧金塢:“……你們幹什麽?”

黃安安道:“求不挂科!”

顧金塢一挑眉。

蘇驕白立刻把手裏的三支筆塞給顧金塢。

“拿了上貢品,你就要做到應盡的職責。”

顧金塢不說話。

蘇驕白輕咳一聲。

“那什麽,到時候傳個紙條……”

“哦~”

顧金塢發出了然的一聲,然後把那三根筆一根一根的放回蘇驕白手裏。

“不行。”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知道咱們學校有多變态的。”蘇驕白明示暗示。

顧金塢不為所動。

黃安安已經跪下來喊爸爸了。

蘇驕白差點也跟着跪。

但是他知道,沒用,所以沒有跪,只是哀求道:“顧學神,您行行好。”

顧金塢敲了三下桌面,在蘇驕白期待的目光中,終于妥協道:“換貢品。”

蘇驕白站直身體,在口袋裏左掏掏,右掏掏,啥都沒掏出來。

“你要啥?”

顧金塢盯着蘇驕白,目光流轉,眼底似印着朝晖晨曦,熠熠生光。

“你。”

蘇驕白不由得耳尖一燙。

他尚不太清楚自己的身體反應,就聽顧金塢說出了後面未完的話。

“給我削個蘋果,要小兔子。”

蘇驕白:……

“快快快……”

黃安安立刻貢獻出了自己的大蘋果。

然後又去隔壁宿舍借刀。

聽聞顧金塢答應了的其它宿舍的成員們紛紛甩着膀子過來。

一瞬間,小小一間宿舍,一下子就水洩不通。

半個系的人都擠了過來。

蘇驕白壓力極大的在一衆大老爺們的虎視眈眈下,盯着手機屏幕上的視頻,跟着一起削小兔子。

蘇驕白嘗試了好幾次,才勉強削出一只差不多的。

雙手奉上。

顧金塢老神在在坐在那裏,勉強點頭。

“哦哦哦!”

四周發出歡呼聲。

顧金塢拿起那只兔子,托在指尖,“大家把書拿過來。我們開始補課。”

哎?

不是傳小紙條嗎?

蘇驕白覺得自己被騙了。

“補課,補課!”

黃安安立刻拽住蘇驕白,“學神指縫裏漏一點,咱們就能升天了!”

補課就是恩賜啊!

蘇驕白冷哼一聲,然後迅速占據了最有利的位置。

男人勾唇一笑,慢條斯理的翻開書。

黃安安拿出一個大喇叭,放到顧金塢身邊。

顧金塢面色有一瞬扭曲。

他一低頭,看到宿舍裏面和外面擠擠挨挨的男人們。

有些甚至還端着洗腳盆。

正一臉渴望知識的望着他。

顧金塢嘆息一聲,拿起喇叭,打開。

“麻麻,我要吃烤山藥,吃,吃大塊的……”

洋腔怪調的聲音配上顧金塢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實在是十分具有沖擊力。

顧金塢面色陰沉至極。

黃安安立刻戰戰兢兢的過去把喇叭調回正常模式。

顧金塢的面色才稍稍好看一點。

……

最後一場期末考試結束。

大家都開始收拾行李回家。

蘇驕白剛剛走出考場,就看到了站在門口似乎等了很久的蘇田舟。

“嬌嬌。”

蘇驕白不耐煩搭理他,轉身就走。

蘇田舟追上去,“你宿舍的東西我都讓司機收拾好送到蘇家了。”

蘇驕白腳步霍然一停,漂亮的桃花眼眯起,帶着深沉的怒色。

“老東西,你要幹什麽?”

“回家過個年吧。而且你媽的忌日也要到了。”

蘇驕白原本憤怒的神色在聽到“忌日”兩個字時緩慢收斂。

他沉沉盯着蘇田舟。

本來張揚漂亮的少年此刻卻猶如六月黑雲,壓頂而來。

蘇驕白一字一頓開口。

“老東西,你沒資格提我媽。”

蘇田舟道:“回去看看你媽吧。”

蘇驕白他母親的墳墓安葬在蘇家的私人墓園裏。

平時有專人看守。

蘇驕白想去看,還要爬牆。

那牆很高,他好幾次差點摔斷腿。

蘇驕白咬牙妥協,跟着蘇田舟回家。

汽車上,蘇驕白一個人坐在前面。

蘇田舟躊躇半刻,終歸還是沒有開口。

等到了別墅,他才喊住蘇驕白。

“嬌嬌,我有事想跟你說。”

蘇驕白不耐煩的繼續往前走,不搭理他。

“金家說,要跟我們聯姻。”

蘇驕白腳下一滑,差點摔倒。

這老東西在說什麽玩意!

“金家不是只有一個獨生子?”而且那人還是顧金塢。

“是……”蘇田舟面露遲疑。

蘇驕白迅速打斷他,“那是你有病還是我有病?你難道讓我去跟顧金塢結婚?”

蘇驕白以為自己講了個笑話。

沒想到蘇田舟居然點頭了。

“你們不是在交往嗎?金家塢已經答應了。”

蘇驕白面色扭曲,“你怎麽不讓他娶我後媽呢?”

蘇田舟面色一變,“嬌嬌,你怎麽說話呢!”

“我怎麽說話!我他媽是男的!”

“可以去國外結婚。”

“我生不了孩子!”

“試管。”

“老東西,你這是鐵了心啊?”蘇驕白氣得跳起來。

“不是你先招惹人家的?”蘇田舟的理由十分充分,“金夫人對你很滿意。”

滿意個頭!

“我,我那是……”假的啊……

蘇驕白簡直要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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