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斯麥爾是個很健談的人，之前我就說過這一點。并不僅僅是面對面的時候，□□聊天的時候也一樣。原先以為他是一個穩重的成熟男人，但是混熟了以後，我發現他稍微有些黏人，偶爾還有些孩子氣。再加上，他很擅長中文。雖然他和我交流更多的是用英文，但是他其實中文很流利。不過在了解他會中文之前，他還用自己不會中文這點來逗過我，這個腹黑的家夥。

從最開始的我們偶爾聊聊，到後來他每天都要和我問早安午安晚安，經常和我說些他身邊發生的事情，到最後開始頻繁地和我彙報他自己的行蹤。

等到我注意到的時候，發現早上醒來和他道早安，有了事情就找他都已經成為了習慣。他這個人在和人相處這點上，簡直強到可怕。雖然反應過來後對于自己這麽快和他混熟了有些驚訝，但是……我在他身上簡直找不到自己讨厭的點，因此雖然覺得他的交際能力強大到可怕，我也沒有因此斷掉和他的聯系。

再加上，出于各種各樣的原因，我至今沒有談過戀愛。而斯麥爾……他告訴我，他是單身。是的，雖然他這麽帥，而且年輕有為，但是……他真的是單身。盡管我們只是網上聊聊天，現實裏只見過那麽一會兒……

斯麥爾不是學校的學生，他的工作地點在市中心。但是他告訴我，他的一個好朋友住在這邊，所以他時不時地會過來看他。

他後來來這邊的時候，最開始他開玩笑似的問我要不要和他一起出去，我婉拒了。但是到後來，随着兩人的熟稔，我還是在猶豫中選擇了同意——雖然Tom竭力反對。在我對他說了斯麥爾的事情後，他就對斯麥爾沒好感，大概是因為斯麥爾是他完全沒有心理準備就蹦出來的後代的緣故。

但是我還是瞞着Tom偷偷答應了。

在赴約之前，我有擔心過，如果對方把我拐賣了怎麽辦——雖然已經見過面了，但是到底現實中接觸太少，我還是有些不安。不過赴約以後，和對方一起爬了山，吃了飯，最後被對方送回了學校，一直送到寝室門口的時候，我就再也沒有這個擔憂了。順帶一提，對方的朋友臨時崴了腳，所以沒有和我們一起去玩。

這真是遺憾，雖然我……因為和斯麥爾單獨相處，有些dokidoki。

我和斯麥爾出去玩的事情并沒有告訴Tom，畢竟我之前還答應Tom我不會去，轉眼我就跑去約會了。但是大人的事情小孩子是不會懂的，我也偶爾想談個戀愛啊！長這麽大，都只能做一只被人虐的單身狗，是多麽讓人心碎的一件事情！拒絕狗糧！我以後也想做個給人喂狗糧的孩子！

因為Tom對斯麥爾的厭惡，在那之後我鮮少和Tom提起斯麥爾的事情，但是與之相反的是，我和斯麥爾的關系越來越好。

我本來以為他真的是為了朋友來這邊的，約我是順便，但是後來每每要出去，他朋友總是處于“意外事故”，我也大概明白了什麽。

雖然對方騙了我，但是我是開心的。

他很體貼，對他說過一次的話，他都會牢牢記在心裏。跟他一起出去，他什麽都會考慮到，真的讓人很難不喜歡他。

我覺得，我們大概只差捅破窗戶紙，不論是他主動告白還是我主動告白。

但是他遲遲沒有說什麽，我也就沒說穿，只是保持這種暧昧的朦胧感。有時候，正式戀愛之前的朦胧感反而更加讓人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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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麥爾向我告白了，就在他生日的那一天——12.31。他和Tom的生日是同一天。

在知道他生日時間的時候我有些意外，但更多的覺得，大概是緣分吧。我這輩子，除了自己的親人外，就和這兩個Riddle糾纏不清了。

而他們又恰好都是同一天生日。

我紅着臉同意了他的告白。

我們兩人吃完并不怎麽精致與浪漫搭不上什麽邊的大排檔，但是不管是他還是我都吃得很開心。飯後我們就走在橋上，橋下是平靜的河水，一擡眼看不到邊。他拉着我的手，手心因為緊張有些微的出汗。在我們的關系就處于暧昧中時，他表現得風度翩翩，得心應手，但是确立了關系後，他反而不自在起來了，對我的态度顯得有些過分得小心翼翼。

{你這麽緊張，害得我反而緊張不起來了。}我側頭看着斯麥爾，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答應了，我有點……像在做夢一樣。你竟然真的答應了。}斯麥爾有些手足無措的，臉上都緊張地冒汗了，和以往的從容形成了極大的反差。我都快要懷疑以前那個冷靜淡定的斯麥爾是不是我的錯覺了。但是意外得我并不讨厭，怎麽說呢，這樣的斯麥爾很可愛，而且……咳咳，雖然說起來不太好意思，但我從他的表現裏充分地感受到了他對我的在意。

{笨蛋。}我忍不住踮起腳尖，伸出手指戳了一下他的額頭：{我答應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嗎？難道我們不是相互喜歡好久了嗎？}

{相互喜歡？你喜歡我嗎？}他震驚地看着我。

{不喜歡會答應你嗎？}我察覺到了怪異，難道至今就算我答應了他，他依舊擔心其實我并不喜歡他嗎？難道說，之前那種暧昧的默契，感覺兩人情投意合，只差捅破窗戶紙其實是我的錯覺？在他看來，難道是他在單戀我，而我對他沒感覺嗎？

{我……我……我剛知道。}斯麥爾伸手捂住臉，透過指縫我看到了他通紅的臉。

{我一直擔心你不喜歡我。}斯麥爾聲音輕得像蚊子叫。

聽他這麽說，我又氣又好笑，往日心裏他沉穩的形象也碎成了渣渣。這家夥在感情上，絕對是個笨蛋吧！

{你真是笨死了。}我伸出手指，在他的額頭上一陣猛戳：{笨死了笨死了。}

他伸手抓住我的手指，眼睛濕潤地看着我，我望進他的眼裏，仿佛看到了一只被狠狠欺負了，但還是不反抗，仍舊無辜得不得了，還疑惑地問你為什麽欺負他的小動物。

{我……太高興了。}斯麥爾突然伸手抱住我，這是我們第一個擁抱。在在一起之前，我們最親密的接觸也就是在一些特殊情境中牽手。

{我真的好喜歡你……你不知道我現在有多高興。我喜歡你好久了，一直擔心你不喜歡我……}他有些語無倫次，斷斷續續地述說着愛意。明明是個大人了，但是卻一點都不冷靜，表現得和毛頭孩子一樣。

我被他在大庭廣衆下抱着，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想要推開他，但聽他聲音裏漸漸帶上了隐約哭腔，就還是放棄了。

算了吧，就讓他抱會兒好了。

{你喜歡我很久了？}我問道：{很久是多久。}

{比你想象得還要久。}他極小聲地說道。

{那你一定沒有我久。}

{不，是我更久。}他用一種我幾乎快要聽不見的聲量說道：{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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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斯麥爾送我回到臨時租住的房子——因為現在在實習——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了。我回到寝室，突然苦惱起了該怎麽和Tom解釋。雖然我就算瞞着TomTom也不會知道，但是……畢竟我和斯麥爾已經正式交往了，我覺得Tom是有權利知道的。

這事不能瞞着他。

而且，Tom今天也生日。

給Tom準備的蛋糕中午就已經放在屋裏了。我帶着蛋糕沉入了夢鄉。

這次的生日慶祝，因為我個人的原因，顯得有些別扭，我全程都在思索，要怎麽把我和斯麥爾交往的事情，以Tom比較能接受的說話方式告訴Tom。Tom也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同尋常。

吃完蛋糕後，Tom以一種極其嚴肅地口吻道：{說吧，你有什麽事情瞞着我？}

他一下子就看出來了。

我用手指搔了搔臉頰，偷偷瞄了他一眼，然後又低下頭。

{你想說的事情不管你用什麽表達方式說出來，事情本身不會發生改變。所以你不用苦苦思索怎麽說好。}Tom直白地對我說道。

{呃……Tom啊……}我一咬牙，擡頭看向他：{你還記得我之前說過的斯麥爾吧？}

Tom的表情産生了細微的變化，我一下子就判斷出他的心情因為斯麥爾的事情變差了。

{那個斯麥爾又做了什麽？}他的聲音有些咬牙切齒。

哇啊……真的好大的怨念，看來他對自己後代的事情是真的很不能接受啊。

{那個……其實他也沒做什麽啦。}我更加不敢說出口了：{他是個好人。}

{然後呢？}

我瞄了Tom一眼，秉着早死早超生的想法，語速極快地說道：{然後我們在一起了！}

說完後，我看向Tom，他的臉上寫着明晃晃的“怒”。我越發後悔起當初瞞着Tom了，如果我早跟Tom說，在他那裏提高斯麥爾的印象分，他也就不會這麽生氣了。

然而後悔無用。

在我懊惱的時候，Tom炸了，而他炸的方式，讓我也要炸了——他走過來突然抱住我，然後一下子兇狠地啃在了我的嘴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