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櫻花樹下
我給灰崎遞了張紙條。
紙條是我随手撕下來的筆記本上的一頁紙。
是很受女高中喜歡的粉色小心心筆記本紙,灰崎正百無聊賴地玩着手機,忽然一個折的整整齊齊的粉色紙片落在了手機上,擡頭一看道樂宴正慢吞吞地把手縮回去。打開紙條,灰崎露出了邪♂魅的微笑。
也不知道他腦子裏想了什麽……整個年紀光速發育的男孩子能想什麽啊!
不就是邢一姍嗎?
我把灰崎約到了天臺上。
天臺上異常的空曠,大家精心照顧的植物們茁壯地成長着,甚至還有一個在小學才會出現的兔籠子,三五只小白兔擠在一起,恐懼的看着灰崎,不知道他對這幾只兔子做了什麽?我是不會原諒傷害小動物的人的。
天臺上異常的安靜讓我有點警惕,仿佛要發生什麽不好的事。
平時天臺上總是會有人,也許是學習不那麽好的男生女生,就算是帝光中學這樣的名校,也是有不良存在的,不過比起那些垃圾高中,帝光中學的不良連一般程度的不良就都不算吧。
所以灰崎才會這麽容易的站在不良的頂峰,除此之外,就是那些性格孤僻的同學了,天臺是他們的大本營。
天臺面積很大,中間有不少阻隔的地方,大家會很默契的自己占據一小塊地方不會妨礙別人,這也和日本人不喜歡給別人添麻煩的性格有關。
可是我上來的時候四處看了看,發現上面一個人都沒有,該不會是灰崎祥吾自顧自地清場了吧?
灰崎高大的身體靠着天臺的圍欄,銀灰色的頭發狂放不羁的翹着,雖然他表情很嚣張,長得也很兇神惡煞,但是不得不說他還是非常長了一張非常英俊的臉,也不知道多少女生被他的張臉欺騙,也不能說是欺騙吧,反正是你情我願。
以我的經驗看灰崎就算是靠臉的話也能勾搭到檔次很高的女生,可不知道怎麽回事,他只是在那些不良少女中晃蕩,仿佛不了解自身條件多優秀似的。讓我不得不懷疑他的情商是不是很低?
此時忽然一股無名風刮了過來,吹起我白色的裙角和紅色的長發,甚至還夾雜了一些花瓣和樹葉,再配上我微微擡起的頭和灰崎俯視的側臉,好一副少女漫畫裏經典的場景。
我搖了搖頭,把這種想法驅逐出腦海,我跟灰崎祥吾會是少女漫畫的男主角和女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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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什麽玩笑,我才不想跟他在一部一部漫畫上呢。
“你來啦。”灰崎這樣對我說。
“嗯…嗯,”我覺得他這種說法很有問題啊,本來就是我約他上來的,“我有事跟你說。”
這會輪到灰崎不自在了,他高大的身軀緊緊地貼着護欄,好像我是什麽怪獸似的,平時他跟我做對的時候也沒見這麽怕我。
我叫他上來的主要目的就是想跟他化幹戈為玉帛,其實我們也沒有什麽太大的仇,就算我在泳池扒了他的泳褲,但但是他也不拿走了我的初吻吧,一來二去,肯定是我吃虧了。
至于他今天還搶了我的午餐,嗯,還有課間餐,我都大人大量的準備原諒他了,他什麽理由反對。
可是雖然這麽想着,但是我就不知道怎麽跟他說,這家夥性格古怪的很,按理說他這種類型的拿溫柔的女生最沒有辦法了,可是我離溫柔這個詞兒有十萬八千裏的距離,我要怎麽給灰崎祥吾順毛才不會讓他炸呢?
這些日子以來,我一直都在和人正面沖突,早就忘了怎麽友好相處了。
我突然想起了我的個性是強制讓人臣服嗎?說不定還能在和灰崎化幹戈為玉帛的同時,把他變成我的狗……
等等,我為什麽有這麽危險的想法?我明明是貓派的,什麽時候變成狗派的了?
我再次重申一下,把灰崎想無叫到天臺上的目的并不是為了跟他告白後發生一段國中最後半年美好回憶,而是為了不再跟他交惡,最主要的是不再讓他給我添麻煩。沒準兒這次天臺一笑泯恩仇事件就是幾十年後我和灰崎一起牽着狗挎着菜籃子散步在夕陽下的河邊,成為一生摯友的關鍵時刻,或者說是轉折點,怎麽樣都好,我是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拳頭,“灰崎祥吾……”
“你不要說了我都知道。”
你他媽的知道什麽。
灰崎祥武一臉我什麽都懂、什麽都懂的表情,拒絕聽我接下來的話。他只答複了我一句什麽都知道了後就手插着兜左搖右晃的走了,留我一個人在天臺上十分懵逼。
學校這種地方是藏不住流言的,沒有多長時間,我跟灰崎一起上了天臺,灰崎還把所有的在天臺上的同學趕了下去的緋聞就傳得全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我頭痛地揪着頭發。
我看灰崎是想他父母白發人送黑發人!
還有一些智障說這是什麽五黑的緣分,去tmd緣分吧!
三谷裳千緒是跟我站在一塊兒的,“如果你和灰崎是緣分的話,那我是跟比企谷在一起,還是跟耕平在一起呢?”她只要稍微聯想一下這個可能性,就吓得全身發抖。
“怎麽你對我們有意見嗎?”比企谷八幡和今村耕平不樂意了,他們兩個長得完全就是标準線以上的英俊.尤其是今村耕平,他的臉與其說是帥氣,不如說帥氣中帶着性感,能夠
和黃濑涼太并稱為帝光學院兩大金發帥哥,但是但是,黃濑涼太和赤司征十郎一起位于帝光五光 ,而他卻當着五黑,完全是自作自受。
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是骨灰級的死宅,想要成為現充,又不想隐瞞死宅的身份。世界上哪來的那麽多好事。
“不知道有多少阿宅做夢都想要你一樣的臉啊,還有身材。”
今村耕平得意地說:“哼哼,我只是想做我自己而已。高中之後,肯定會有以我為中心的社團,除了我之外,全都是女高中生。”
這個理想、勉強算是理想的東西吧,是支撐的今村耕平平活下去的唯一理由了。不過我有預感,就算是十個世紀後他的理想也不會有實現的那一天。
“說起來,你把灰崎祥吾叫到天臺上去幹嘛了?”
“跟他和解啊。”
“原來是和解啊。”
你們失望的語氣是怎麽回事?
“那個大家都說,你對灰崎告白了呢。”千緒說。
我真是吓了一跳,“他們是不是眼睛瞎了?我會跟灰崎告白?”
“可是可是!”三谷裳千緒手舞足蹈地說,“那天在游泳池,你跟灰崎祥吾已經親過了呀!”
我鄭重的警告她,“那是人工呼吸,謝謝!”
千緒:“小企,耕平你們兩個都在場,好好想一下,灰崎到底是做做人工呼吸還是在親她?”
我用殺氣四射的目光看着他倆,這兩個混蛋異口同聲的說了,“kiss!”
混蛋啊,就算我勉強自己裝作不介意,初吻什麽的都無所謂,誰管那些就是想舊觀念啊!
可是曾經我還是一個出門會打了兩個小時的少女,也曾幻想過櫻花樹下初吻的對象。你們猜得沒錯,那個時候我幻想的對象就是大魔王、赤司征十郎。
如今我早已經把對他的少女般的戀愛的幻想丢進了垃圾桶,送到垃圾場碾扁了推進焚化爐裏燒掉了,連灰都不剩,就算粒子也都湮滅了。
想到這裏不禁為愚蠢的過去而鞠了一把同情的淚,當初我為什麽會看上赤司征十郎呢?
那還是開學的那一天,赤司站在櫻花樹下,完美的重現了我夢境當中對于初戀的種種幻想。而他跟我如出一轍的紅色的頭發和眼睛讓我更是覺得他就是我命中注定的另一半。
毫不誇張的說,在看到他的那一秒把我們倆百年之後埋在哪裏都想好了,就埋在那棵櫻花樹下。
當然,櫻花樹我是要出錢移栽到我們倆的墳墓上去的,絕不會半夜騎自行車來偷。
因為這棵櫻花樹是我們愛情的見證啊。
可是當我正式進入帝光之後,對赤司有了了解,才發現他是一個可遠觀而不可亵玩焉的高嶺之花,而且還是豪門大少爺。
雖然赤司征十郎有意地掩飾了他出身豪門的事實,但是作為赤司的病嬌癡漢,我還是知道了他出生大財閥赤司家的事。而且就算沒特意調查,把心上人的名字輸入到谷歌上查一下不是癡漢的基本素質嗎?而且赤司這個姓氏也太響亮了,雖然網絡上并沒有赤司征十郎的名字,想必是被赤司財團有意的掩蓋掉了。但赤司父親的照片滿網絡都是,只要是稍稍有眼力見的人看見那兩張相似的面孔,肯定能确認他們是父子!
也有可能是兄弟之類的。
自以為對赤司征十郎有了全面了解的我對他展開了攻勢,那些日子我抱着三十六計苦讀,除了美人計外幾乎全用了個遍。
那時的我還沒有和絕對選項結下不解之緣,十三歲的我還是一個膽小如鼠的少女,讓我正面告白打死我也做不出來,所以我只好偷偷的暗戀赤司,像是寫情書送便當,這些事我都做過了,不過都是悄悄的做的,除了三谷裳千緒外沒人知道。
可暗戀了好幾個月之後,赤司都沒有對我的告白有任何回應。
可能是因為每當我到約定的地點前都秒慫。
假如我去的話,這次正是他會不會答應和我在一起呢?我的心中還将美好的期待,這是失敗者的自我安慰啊。
“所以說,你給赤司送了百八十封情書,約他到東京和日本的各個景點準備告白,但是你一次都沒去,是吧?”三谷裳千緒目瞪口呆地說道。
我為難地點了下頭。
三谷裳千緒:“假如赤司都去了呢?”
我:……
千緒:“你可是全日本的溜了赤司啊!”
她用遛狗的口吻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