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男鬼青鋒

“哎呀,朵郎,怎麽這麽不小心,怎麽喝個水都會嗆着?”

王娟驚得立馬飛奔過去,滿是心疼地要給花朵擦幹淨嘴角的水漬,手卻還在半空就被那人擡手擋住了。

“沒,沒事,娟子你坐下吧,我給你介紹下”,花朵忍着肉麻,邊擡袖将嘴角的水漬擦幹淨,看着一直安靜地坐在一旁的兩父子,對王娟說到,“這是內人,傾城,和我的孩子風兒”。

長得像個仙童似的小娃娃,睜着一雙滴溜溜的大眼睛,滿是好奇地看着突然竄出來得叔叔。

“傾城見過王公子。”

墨傾城起身,很是得體地對滿是震驚的王娟行了一個禮,然後坐回位置,垂着眉眼給懷中的孩子喂着清水。

走了這半天了,孩子都還沒吃什麽東西,見着娃娃有些幹裂的嘴皮,墨傾城微微皺了些眉頭。

“來,風兒,多喝些水。”

看着對面專心給孩子喂水的傾城美人兒,王娟徹底愣住了,一雙眸子睜得老大,良久,才顫顫巍巍地擡手,滿是不可置信地指着那仿佛是仙人下凡的人,“他,他是……”

“他是兩年前,我在怨鬼林救下的……”

“啪!”

響亮的一耳刮子……直接将花朵接下去要說的話給打回去了,力道之大,她整個臉都跟着偏到了一邊去……

剛才要與她擦嘴的手帕,就似斷了翅膀的蝴蝶一般,飄搖落地,蓋住了一坨院子裏放養的雞剛拉的雞屎。

“……”

這一耳刮子徹底将花朵給打蒙了,連那一旁喝着水的娃兒,都給吓蒙了,屋子裏的三人,都将視線落在了那仍是處在震驚中的人身上。

“你騙我,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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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行清淚,從男人清秀的臉上,無聲滑落。

“婚姻大事,我怎會兒戲?”花朵摸着火辣辣發疼的左臉,平靜地對他說道。

王娟此時,哪裏還顧得自己平日幸苦樹立起來的形象,一把将坐在凳子上的女人拉起來,歇斯底裏地吼道:“我從小到大就喜歡你一個人!這村子裏那麽多女人喜歡我,我一直都沒答應,一心就等着你……想不到,你……你……為什麽?為什麽……”

花朵愣愣地看着面前歇斯底裏的人,聽着他的話心頭萬分驚訝……她怎麽看不出來這王娟喜歡她?話說他們都沒見幾次面吧?

這下麻煩了……

“娟子你在幹什麽?”

在竈房裏忙着的王桂花聽着堂屋傳來自家娟子歇斯底裏的哭喊,大驚之下急忙跑出來,将他從花朵面前拉開,訓斥道:“你在發什麽瘋?”

“娘,她……她說她有了別人了……”

王娟似乎一下就變得不清醒了起來,轉頭滿是不可置信地問着自家娘親。

“有男人就有了呗,你今天在這裏發癫是個什麽事?咱們村子稍微有點家底的女人哪個不是三妻四妾的,你這鬧得是什麽?你還嫌不夠丢臉?”

“可是……”今日的消息,太過震驚,王娟始終不能相信。

“你爹平日裏教你的規矩都去哪裏了?還打人了?給我滾回屋裏去清醒清醒!”

說着,王桂花便是不管不顧地将人給拖回了裏屋,房門一扣,也不再管裏面哭得死去活來的人,轉身,勉強扯出一個笑意,抱歉地看着有些傻了的花朵,道:“朵,你千萬別生娟子的氣,他這娃兒從小就被我們兩個老的慣壞了,長大了就一點不知進退。”

“王嬸子,你,別怪他”,若是花朵知道這娟子喜歡她喜歡得不得了,她哪裏會跟他說那些話,早就帶着墨傾城跑的遠遠的了,“我不知道,那個,他……”

“其實,朵啊,嬸子早就想告訴你了……”

“哇……”

就在這時,剛才受了驚的娃娃,突然嘴巴一撇,便是哇哇大聲哭了起來,一下子就打斷了王桂花要攤牌的話。

“風兒乖,不哭,不哭,爹爹在這裏。”

墨傾城急忙輕拍着娃娃的小背,柔聲安撫。

王桂花心頭過意不去,立馬變着鬼臉想逗娃娃開心,哪知娃娃是越哭越兇。

見着哭得不歇氣的孩子,墨傾城自己也是沒招,蹙着好看的眉眼,不知如何是好?

“風兒怎麽一直哭?”

從來沒帶過娃娃的花朵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可能是肚子餓了”,墨傾城思索了片刻,才想起什麽,擡頭看着王桂花道,“嬸子這裏可是有羊乳,魚湯之類的可以給一歲多點的娃娃喝的?”

額……這話将王桂花給問住了,他們這裏窮人家,哪裏喝得起什麽羊乳?

“這個……”她有些難堪地搓着手中的麻布衣衫,怪不好意思地看着花朵道,“朵,嬸子,嬸子家你知道……哪裏有那些羊乳,魚啊什麽的……”

過年能吃上一次就不錯了,怪她自己糊塗了,人家大家族出來的人,怎麽吃得了她家這些玉米糊糊,鹹菜之類的粗茶淡飯,看着桌上剛端過來的一盤炒青菜,王桂花越是無地自容起來,她當時根本就想着先将二丫拉進屋子好談事,哪裏想着人家貴公子兩父子吃得了自家這粗茶淡飯不?

這下,醜大了。

“嬸子,沒事,沒事,我去草帽河那裏釣幾條鲫魚回來就是了。”

看着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娃娃,花朵自己也愧疚了起來,一上午光顧着去和花大熊那婆娘怄氣去了,哪裏顧着孩子溫飽?她這當娘的……

想到這裏,她立馬起身,對着墨傾城囑咐道:“你先在嬸子這裏坐會兒,我去去就來。”

“朵兒,你小心些。”

見着紮馬尾辮的人身影消失在了院子門口,王桂花這才轉身,一邊幫着墨傾城哄孩子,一邊與他寬心道:“你別擔心二丫,她可是從小就跟蕭瞎子學了不少本事,那些不幹淨的東西拿她沒辦法。”

抱着孩子的人,轉頭,看着那無了人影的院門口,眸色裏深思之色一閃而過。

今日,天色陰沉,沒有往日灼熱的烈日,怨鬼道旁,一陣陣帶着些陰氣的冷風從草帽河上吹過,明明是炎熱的夏季,卻是帶着如寒冬冰冷入骨的寒意,若是有人站在河邊,定是要被吹起一身的雞皮疙瘩,涼意從骨子裏生出,凍死個仙人。

這裏常年少人涉足,河裏的魚,長得很是肥大,肉質尤其鮮美。

花朵拿着魚叉,站在及腰深的河水裏,安靜地等着獵物進入自己得攻擊範圍。

一根藍色發帶紮着千千發絲的人,如一具不動的雕像,站在水裏。

沒過多久的時間,便是有好幾尾鲫魚和草魚進入視線,拿着魚叉的手,慢慢擡高……

“妻主大人,你是在給奴家捕魚的麽?”

正要将魚叉叉下去的花朵,突然聽着耳旁傳來很是熟悉,卻又千嬌百媚的男聲,伴随着頸上陣陣涼意,一沒注意,手上一抖,就給生生叉偏了地方,連帶将四周的獵物都吓走光了。

“哎呀,妻主大人,魚跑了呢,這可咋辦呢?奴家好餓呀……”

身後的聲音,繼續不知死活地響起。

看着那些四散而逃的肥魚,花朵抽了抽眉角,手中魚叉一松,“噗咚”一聲,任着它就那麽落進水裏。

然後,她直起身子,嘆了口氣,淡定地從懷中取出一張符紙,頭都不轉一下就直接向着身後拍去。

“死鬼你是活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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