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沒有理由不瘋

有時候你覺得走投無路的時候，生活又會給你那麽一點希望。比如現在，顏曉晨挂了電話還是有點懵。她讓豆豆狠狠地掐她一下，好讓自己确信自己的确沒有在做夢。

哪知道豆豆公報私仇，借機狠狠地在她臉上掐了一把。“啊”顏曉晨吃痛地大喊一聲，“有你這樣的嗎？小白眼狼！”顏曉晨搓着臉，忿忿不平。

“媽媽，是你讓我掐的啊？”豆豆吓得躲在一邊，誰知道媽媽會不會又發飙啊？

轉眼，顏曉晨又眉開眼笑了，這變臉的速度也太快了吧，豆豆呆呆地看着她。

顏曉晨哪裏顧得了豆豆的呆萌，抱着她吧唧吧唧的啃，惹得豆豆嫌惡地別過頭，用手擋着她。

顏曉晨，你倒黴了幾十年，終于守得雲開見月明了啊！顏曉晨大聲地咆哮着。

“顏曉晨，你瘋了嗎？都吓到孩子了。”顏曉晨的老媽走過來，剜了她兩眼，一手牽起豆豆，對豆豆說：“別理你媽，她又發神經了。瘋婆子！”

“媽，我沒有理由不瘋啊！媽，你要享福了，你養了我半輩子，這次終于有希望了。”顏曉晨一把摟住她媽，笑得狂肆。

“什麽跟什麽啊？腦子沒毛病吧？該不會是真瘋了吧？”老媽騰出一只手來，摸摸顏曉晨的額頭，一邊說，“沒發燒啊。”

“媽，我寫的小說要出版了，而且有可能簽影視喔。”顏曉晨終于忍不住全盤托出。她難掩狂喜的心情，笑意盈滿了整張餅子臉。

“啊？真的嗎？”老媽有點不相信，一直說她不務正業，整天呆在電腦跟前，整出頸椎病了就把她掃地出門的。今天終于有了成果了嗎？

顏曉晨搗蒜似的點着頭，熱淚盈眶。一直以來，她就像當個自由撰稿人，從高中的時候就開始了，今天終于見到了一點曙光，她的人生終究也不是一無是處不是嗎？

老媽喜極而泣，“太好了，顏曉晨，你終于像個人了！”

“媽，你...”顏曉晨哭笑不得，哪有這樣說自己孩子的媽啊？

“怪不得，你在這裏抽風呢，真是的，你沒有理由不瘋啊！”老媽摸了摸她的頭，其實，她是愛自己的，顏曉晨心裏清楚的很。

突然，老媽正了正眼色，“嗯，等你掙到錢了，你就給我滾出去啊，別老窩在家裏了，你也給我出去看看。以前老是說自己沒錢，總是給自己找借口。現在你不用廢話了。我還是有點不敢相信，你這井底之蛙怎麽就紅了呢？”

顏曉晨無語地搖搖頭，這就是她的老媽，時刻不忘提醒着她認清自己。“媽，我還沒紅呢。”

豆豆一會兒看看外婆，一會兒又看看媽媽。大人的世界，好複雜啊，搞不懂！

整個下午，顏曉晨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将音響的聲音開到最大，跟着唱，那勁頭，比別人在KTV唱《死了都要愛》還要聲嘶力竭。發洩，她需要發洩，一吐過去三十多年的黴火。偶爾，她也會配合着音樂，扭腰擺臀的跳兩下。她自己都醉了。

末了，她看着相冊裏的蕭峰，輕輕地撫摸着那熟悉的臉龐，“蕭峰，我的夢想開始慢慢實現了。你聽見了嗎？”相冊裏的男子劍眉星目，風采依舊。微微含笑的雙目無限柔情的看着她，她的心一點一點地碎了，然後，眼眶開始發熱，眼淚不自覺地滑下臉龐。她輕輕地摩挲着，仿佛真的觸到了他。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笑着一把抹掉了臉上的淚。将蕭峰緊緊攬在面前，如同之前他将自己緊緊抱在懷裏一樣......

“老顏，曉晨終于找到自己了。我...我真的好高興！”老媽一邊抹眼淚，一邊和老顏說。聲音哽咽着。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啊！”老顏攬過妻子的肩膀，輕輕地拍了拍。“我們一直擔心着，其實，一棵草一滴露水。孩子的事她自己會把握的，你看，她不是又活過來了嗎？”老顏的聲音有點奇怪，眼淚在他的眼裏打轉兒，可是他是這個家裏的頂梁柱，是男人，他要堅強，不能輕易在妻子女兒孫子面前流淚。自從女婿走後，他的弦一直繃得很緊。生活壓力大，他一直默默承受，不想給她們增添任何負擔，總是一直微笑着鼓勵着她們，在苦難面前，一家人要團結和氣，好好地過日子。這是他一直挂在嘴邊的一句話，他也一直是這樣做的，盡可能地多掙錢，好讓她們不擔心不着急，對豆豆他既當外公，又像她父親。他要彌補，彌補孫子自幼失去爸爸的缺憾。所以，其實，他一直是很累的。可是，他不能說。什麽都不能說。

今天，女兒終于得到了肯定，她的人生，以後只會越來越好。這樣就足夠了，他的心裏開闊了好多。他的女兒，他一直知道，她不會讓他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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