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珍貴的笨蛋

“兄弟,柴随心是你什麽人?”

平凡看着一本厚厚的資料夾,翻閱着,無視眼前喝着紅酒的男人。

他默默的閱讀這一行一行密密麻麻的字,手指在紙張平面上面來回移動着,食指最後停在了某一頁,他用着指腹按着這個名字。

“這些可千萬別流出去。”他輕聲道。

“你看完就燒掉,其他內容都是加密再加密的東西,所以不用擔心。”

平凡翹着腿的右腳平緩的放下來,吐了一口氣,把資料阖上。

“你還沒回答我,柴随心是你什麽人?”饒富興趣的語氣。

“你從來不會過問委托人的案件內容。”平凡淺笑。

“那要看親疏程度嘛!”那人好奇的湊上前,對上的卻是平凡的微笑盔甲臉,他馬上舉雙手投降:“好!我不問我不問。”

“謝謝。”平凡禮貌的拿起另外一只倒了紅酒的高腳杯,舉起來道謝。

“我不問內容,關心你總可以吧?呵。”那人輕輕含了一口酒,放下杯子,雙手交疊靠在腿上。“你是不是想要回老本行?”

“你多想了。”平凡搖晃着紅酒,那缤紛的暗紅色汁液隐約透着自己的臉。“我喜歡這樣安逸的生活。”

“可現在太乏味,你不無聊我看着都無聊,我更享受你拿起......”

“無常。”輕聲截斷他碎碎念的妄想。

“啧啧,真無趣的男人。”喚作無常的男人,側着頭,細長的眼睛盯着平凡波瀾不驚的神色,他想起之前兩人搭檔的時候,在緊急的案件裏也從未看到他有露出一絲慌亂,總是從容的像是安排好所有事情一樣,慢慢地捏碎敵人。

“我現在這樣很好,潛心修行,享受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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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打了一個國際知名的知識産權案件,現在各個名牌商品都趨之若鹜的想要招攬你,這未嘗不是另外一種高峰。”無常輕松的聳聳肩,繼續倒酒。

平常含笑不語,緩緩地喝着紅酒,口袋的手機正巧發出震動聲,他抽出手機看了一眼就接了起來:“什麽事?”

“我忘記帶鑰匙。”轟隆轟隆。

“嗯。”他把剩下的紅酒喝完,輕聲說:“等我15分鐘。”

無常挑了挑眉,看着平凡慢條斯理的把杯子放了下來,拿起外套轉身要走,他有點哀怨地問:“急什麽啊!以前你都陪我喝完一支。”

“下次繼續。”他揚起嘴角看着老友,紅酒一直都會有,笨蛋卻很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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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打着雷下着傾盆大雨,落湯雞的柴随心小姐被好心鄰君平凡先生拎進屋內,以上是最新消息,我們把鏡頭交還給棚內主播。』

“哈啾!哈茲啾啾!”女人蜷在沙發上面,拿着衛生紙塞着鼻孔,手裏握着熱呼呼的白開水。

“你打噴嚏的聲音真奇妙。”男人冷冷地看着她,凝視着她鼻頭通紅,感覺是被衛生紙蹭到發紅。

“謝謝。”聲音沙啞,這着涼來的太快就像龍卷風。

平凡看着她臉色不好,暫且不取笑她,一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另外一手摸着自己的額頭測試溫度,嗯,看起來沒發燒。

“那個......鑰匙在我包包裏,我有感冒藥放在家裏,我吃一下睡一覺,就會好了。”她吸了吸鼻子,手指戳了戳平凡的手臂。

“我幹嘛幫你拿。”平凡挑眉哼了一聲。

“你不拿,我就在你家賴着不走,你不要忘記國小三年級的時候我......”她邊擤着鼻涕邊威脅,那舉起來的手指有氣無力想要攻擊平凡伸過來的手,一個沒準就戳到他鼻孔。

“......”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往後一倒,撞到旁邊的裝飾臺燈,碰的一聲人痛得彈了回來。

平凡無言地看着病起來就身體機能退化的腦殘女人,嘆了一口氣起身:“鑰匙呢?”

“那兒。”她随便一指,手很快地收回來按了遙控器看電視。

某人被病人随便亂指的方向感弄得無奈,左找找右翻翻,才看到悲哀的濕漉漉小包包躺在地毯上。

他随手拿起衛生紙擦着包包表層,然後一樣一樣的把東西拿出來,越拿眉頭越深,女人的包包真的是百寶袋,啥東西都可以塞,重點是還不收納好,這樣怎麽找東西?他随便一扯就拉出亂纏的耳機線跟充電線正在胡攪蠻纏,磁扣長夾包勾住證件卡夾的挂帶,化妝包打開散掉掉出口紅、粉餅盒跟衛生棉......

“柴随心。”忍耐到達臨界點。

“啊?”有點破音的遲鈍反應。

“你的鑰匙放在包包哪裏?”他實在不想繼續翻裏面密密麻麻的夾層,太恐怖了。

“沒有看到嗎?”心不在焉的回答,眼睛盯着電視擤着鼻涕。

“沒有。”

“那可能在我外套裏吧!”她又舉起手胡亂的指了後面,不過這次她指對了,客廳的衣架就只有玄關附近沒錯。

平凡把剛剛自己撈出來的東西平放在另外一個沙發上,打算拿藥回來再處理,他起身走到衣架前,伸手進入淋濕的口袋裏,拉出一個小小愛心的鑰匙圈,他看了一下有點似曾相似,可很快地就被手上這件濕透的外套分心,他好人做到底的把外套先拿去陽臺上挂着陰幹,然後拿着雨傘準備去對面拿藥。

他套了一件羽絨外套打開門,走下臺階就看到一個盆栽倒了,他撐着雨傘走過去扶了起來,稍微把盆栽挪向裏面一點,讓屋檐可以多少遮蔽一些。

此時他敏銳的感覺到異樣的氣氛,他蹲着身子,用雨傘稍稍遮擋住自己,眼睛的角度卻剛好看着對面柴随心的房子。

天色暗,大雨滂沱視線很差,可他仍靠着訓練有素的觀察力看見了有人在柴随心房子的門口,來回踱步。

平凡半瞇起眼,專注的看着對面靠着大雨遮掩的鬼祟人影。

他的身形站在200公分左右的門前稍微矮了有10公分到15公分,身高與自己類似,體格魁武,二頭肌明顯。此人顯然是第一次來這個房子,柴随心的門口根本沒有電鈴,他卻邊躲雨邊找,如果是她的朋友,就應該會打電話給她才對。

可是到目前為止,他沒有聽到柴随心有接電話的聲音,憑她現在感冒,講話卡痰在喉嚨的不适,一定會邊講話邊咳嗽,或是越講越大聲。

平凡看着那人在柴随心的門口逗留了至少10分鐘,最後小跑步離開,他緩緩起身慢慢移動步伐躲在自家圍牆後面,貼着牆凝視着那人上了一臺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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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随心的病來得快去得也快,幾乎第三天就快好了,只剩下咳嗽比較難好,她帶着口罩上班,感冒快好的時候病毒最強,她可不要增加自己工作壓力。

她不知道平凡是怎麽回事,那天拿完藥回來後臉色凝重,她難得的從電視上拔開,小聲地問:“幹嘛?”

他沒有馬上回答,走到她的沙發背後,傾身向前大手一伸拿起了沙發前桌子上的馬克杯,不發一語的走去廚房,過沒多久後走了出來,把裝滿溫水的杯子給自己,還有藥。

柴随心吞了吞口水,趕緊把藥吃完,試探的說:“我不會打擾你太久的,只是現在打雷,我.....”

“嗯。”他看着她緊握裝藥的小紙袋,拿起桌面下的垃圾桶,她乖乖地抛進去。

“你幹嘛去我家那麽久?”她問。

平凡專注的看着,眼睛緩緩的往下看着她的脖子,緩緩地問:“這個墜子是誰給你的?”

她擡手摸了摸,自然的說:“我爸媽給我的禮物。”

“可以借我看一下嗎?”他客氣地問。

柴随心把項鏈拆了下來,遞給平凡,只見他翻面上下端詳,很快的就回給她了。

“有什麽奇怪的嗎?”她帶了二十幾年,就像是身體的一部份,沒人比她更熟悉這個墜子。

“沒什麽奇怪的,就只是好奇而已,自己收好,以後就算我跟你拿也別給我啊!”平凡語氣輕緩沉穩,卻聽得柴随心一頭霧水,可是她聽懂前半句聽不懂後半句,不過下意識的還是點頭了。

結果,為了這個墜子,她居然好幾天都沒有看到平凡出現=_=

她趁着午休的時候把墜子拿下來看,水滴的形狀,上面鑲着一顆小碎鑽,柴随心左右翻看仍看不出個所以然,她皺了眉頭把墜子垂了下來,伸到臺燈下面端詳,企圖看出什麽變化。

柴随心盯了墜子很久,期待它會如電影劇情裏突然閃出雷射光,投影出什麽世界大秘密或是外星人訊息,她左思右想,該不會是要念什麽咒語吧?

“呼搭搭馬塔塔!”她伸出食指點點墜子,念了腦袋一閃而過的咒語。

沒反應=_=

此時她詭異的背影被剛好推門進來的好朋友席沐沐看到,她牽着兒子安斯佑正好看到她念咒語的一幕。

席沐沐偷偷的往後退了一下,看了門邊牆壁上的挂牌:『柴随心醫師,一診。』

嗯,确定沒走錯。

“柴阿姨生病了?”安斯佑小聲的說。

“怎麽可能,她是醫生耶!才不會生病。”席沐沐說。

“誰說醫生不會生病?連老爸開公司都會賠錢了,這世界是沒有絕對的。”

等等......這些是從小屁孩的嘴裏說出來的嗎?

兩人低聲唏唏蘇蘇的說話,柴随心也正了身子轉過來,看到這對智商不在一個水平線的母子,輕輕開口說:“我是感冒了沒錯。”

“額!你沒事吧?”席沐沐直接把兒子推開,趕緊走上去。

“我是醫生,我會吃藥。”

“你自己看自己,這樣會不會有誤差啊?”

“什麽誤差?”

“大概就是......開錯藥給自己然後.....”

柴随心無言地看着席沐沐,轉頭着安斯佑說:“少爺,你媽媽生病了嗎?”現在找個會溝通的人有這麽難嗎?

“她沒病,只是傻了點,這吃藥也沒法治。”安斯佑故作煩惱的嘆氣。

“總是有辦法治一治,我替安總擔心。”柴随心說。

“不用,天然特效藥就是我爸,藥到病除,不留病根。”安斯佑舉起小手,食指左右搖擺。

“......”問好朋友跟兒子談論起自己有病的問題怎麽辦?在線等,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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