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遠道而來的人
“老板......您還好嗎?”
“等等他們會來,該收拾得先收拾。”病床上躺着的男人雖然贏弱不堪,卻有着如翡翠般清澈的漂亮眼睛,他聲音厚重粗沉,說着中文。
“老板......他們都聽不懂中文,您有什麽要吩咐的嗎?”頭發灰白的秘書小聲地問,隔簾外的幹部一票都是歐美人,老板在這裏堅持說中文,不知道是為了什麽。
“我要多練習中文。”他說,輕輕的擺擺手。“讓他們都先回去,人太多會吓跑我未婚妻。”
“未婚妻?”秘書茫然的問。
“她剛剛救了我,我知道她就算離開我這麽久,還是屬于我。”他氣若游絲的說着,想要笑卻先咳了兩聲。
“可、可是她是平凡律師的太太啊!”
“暫時的,很快就不是了。”那人的眼睛好像發出犀利的青光,語氣極其優雅又危險。“一個家犬憑什麽娶小姐?”
秘書倒抽一口氣,他看到自己的老板臉色如魔鬼般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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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一間。”護士說。
這間是高級病房,柴随心看得出來眼前躺着的男人非富即貴,不過他這身體狀況,恐怕也是有錢沒命花。
“齊老師。”柴随心禮貌的點點頭,看着來人。
“多虧你,他沒有生命危險。”齊醫師笑着,語氣有着一絲惋嘆。“心髒科要是有你,我就不愁了。”
“老師,您言重了。”柴随心淡淡一笑。“我這也是湊巧,這老板命大。”
“你現在在哪間醫院任職?”齊醫師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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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工作,靠我先生養着。”她擡頭看了一下平凡,平凡笑了一下後向齊醫師點頭:“您好。”
“原來你結婚了,恭喜。”齊醫師笑逐顏開,打趣的看着平凡:“這位也是醫師?”
“他是律師。”柴随心微微笑着。“說我當了醫生他要當律師,以後我有醫療糾紛,他幫我打。”
“哈哈哈哈哈!”齊醫師笑了。“不錯不錯,國家又有兩位優秀青年結合,可喜可賀。”
“我們進去看看病人,回頭再聊。”
“好的。”
兩人輕輕推門進去,裏面有一個灰白頭發的先生正在小聲地跟兩個西裝革履的人交代事情,見到他們後禮貌的點點頭,西裝革履的兩個人也點點頭後就先出去了。
“平律師。”灰白頭發的先生說着,眼睛打量着柴随心:“這位是?”
“我太太,柴醫師。”
“柴醫師。”他禮貌的颔首。“謝謝您的幫助,我老板現在沒事了。”
“小事情,老板現在方便說話嗎?”柴随心問。
“您稍等。”
他走進去隔簾內,幾分鐘後就拉開隔簾,走上前說:“兩位請。”
床上躺着的是一個面容消瘦的男人,有點淩亂的金發與微微凹陷的臉頰,嘴唇沒有血色,但是看得出他五官很深邃,只是太蒼白了......
有點像吸血鬼。
“克裏斯蒂先生,平律師來了。”
躺着的人緩緩的睜開眼睛,柴随心被這雙眼睛震懾了。
是一種魔幻般通透的眼色,璀璨的如翡翠般光彩炫目,好像他全身的生氣都在這雙眼睛裏。
“您好。”他沉沉的開口,語氣聽出來帶着病氣,粗啞。“謝謝你們。”
本來已經做好準備要用英文溝通的柴随心愣了一下,她擡頭看了平凡,平凡低下眸輕輕的示意,她便說:“看起來這先生中文說得不錯。”
“中文學好,是對你們的一份敬意。”他說。
“我也是冒昧沖進辦公室,剛剛被我先生罵了一頓。”她淡淡地說着場面話,平凡則不置可否,淺淺一笑。
“平律師的助理訓練有素,我覺得非常佩服。”克裏斯蒂先生緩緩的說。
柴随心微微睜大了眼,旁邊灰白頭發的先生緊張的對床上的人說:“老板,她是柴醫師,不是助理。”
“柴醫師,不好意思。”
“而且我也是平律師的太太。”她語氣淡然,一雙眼睛細細打量着男人。
“生病的人記不太住東西,對不起。”
“那就要看您選擇記不住什麽東西。”柴随心挑了挑眉,她目光犀利的直視床上男人,這種似笑非笑的表情下面是什麽意思,她很好奇。“況且你對一個救命恩人的禮貌是這樣,我不敢恭維。”
“抱歉,平夫人。”他想要起身,卻突然劇烈的咳嗽,一旁的灰白頭發先生趕緊上前扶助他。
“随心。”平凡在一旁輕輕的喊了一聲,柴随心抿了抿唇,語氣緩和了一點:“你好好養着,齊醫師是國內的心髒科權威,他會照顧好你的。”
“謝謝。”克裏斯蒂先生虛弱的笑着,轉頭對平凡說:“你有一個很棒的太太,恭喜你。”
“謝謝。”平凡淺淺一笑。
“今天的會議因為我個人的關系中止,至于您說的那些條件......”克裏斯蒂先生的眼皮垂下,那稀疏的金色睫毛在燈光下近乎透明。“我讓我的秘書整理好後聯系您,就按平律師的意思做。”
“您改變主意?”平凡語調清晰的問。
“這事在你們國家不太好辦,況且有您替這些公司發聲,我們外資企業再如何也比不過您通曉自己國家的法律,希望此事能圓滿結束,我也能與平律師握手言和。”克裏斯蒂先生禮貌有平緩地說着,那翡翠色的眼睛看向柴随心:“再者平夫人救了我一命,這件事情我不會忘。”
事情突然很順利的解決,平凡再平靜也忍不住心中的喜悅,他微微一笑:“我方會準備好相關內容,靜候貴公司佳音。”
“感謝兩位的探望,待我好了再請兩位吃頓飯。”克裏斯蒂先生說。
“那我們先告辭了。”平凡禮貌的點頭,便牽起柴随心轉身離開。克裏斯蒂先生看着兩人親昵的并肩離去,門一關上,他的眼睛微瞇,語氣陰骛不已:“平夫人......好好倒數吧......”
車上,平凡有點無奈的看着柴随心的側臉,語氣溫和的說:“你剛剛在醫院也太直接了。”
“對那種人剛好,你聽不出來他語氣裏的意思嗎?”柴随心冷哼一聲。“他先把我貶為助理,不尊重我是你太太,連他的秘書也只稱我柴醫師,正常來說,既然我都說你是我先生,那他們禮貌來說稱平太太也是禮貌。”
“外國人對這種事情或許不在意,更何況他是學中文,中文并非他的母語。”
“這跟是不是外國人沒有關系,這是一種稱呼禮貌。”柴随心說。
“在醫院他稱你柴醫師也是對你職業的一份尊重,我覺得這樣沒有不對。”平凡笑着。
“但是你在我身邊......他就應該......”
“他們想什麽我不知道,但你想什麽我知道。”平凡趁着紅燈,揚起手捏了一下柴随心的鼻子,溫柔的輕語:“你巴不得跟讓大家都知道你是我太太,需不需要我登報公告?”
柴随心脹紅了臉,嘴上咕哝着:“不跟你說了。”然後別過頭去看窗外。
“你覺得剛剛克裏斯蒂先生的話當真嗎?”他輕笑。
“當不當真關我什麽事情,你有辦法的。”
“太太,我正跟你分享呢?說好的在其位謀其職呢?”他調侃。
“你還沒登報啊!我現在離職了。”她忍着笑,看着窗外就是不看他。
平凡莞爾,這女人越來越大膽了。
晚上,他撩的她一波波快感,逼着她親口道歉。
“好啦!我複職還不行嗎?”她含着淚承受着男人的懲罰,想要逃跑卻像只小白兔一樣被抓回來繼續管教。
“還要登報嗎?”
“不、不登了不登了!”她一邊抵抗男人上下其手,一邊被逼着思考。
“乖。”他啄了她的粉唇一口,柴随心以為事情結束了,暗自松了一口氣。
......等等等,他為什麽在脫衣服!?
“你、你又......”她羞紅了臉,尖叫抵抗。
“寶貝,我們來慶祝複職。”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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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聽說......”
一個雍容華貴的女人坐在天鵝絨的椅子上面,聽着眼前的人報告。
“蘭斯去找她了?”那女人眼睛瞇了一下,戴着蕾絲手套的手輕輕的拂着桌上的紙,她淺褐色的眼睛凝視着面前鞠躬彎腰的人,又輕輕的問:“那......Van呢?他如何?”
“Van結婚了。”底下的人平穩述說着。
“哦?”她挑了眉頭,語氣平和沒有太多情緒。“你認為我該把麗茲接回家嗎?”
“她是您的孫女,您自然能決定是否要讓她回來。”
“她在外面這麽久了,我只看過她的照片,不知道她知不知道我。”女人的語氣有了一點點無奈。“她的母親不喜歡這個家,跑得太遠了,我連女兒都追不回來,拿什麽去讓孫女回家呢?”
“麗茲小姐要是知道您,一定會回家的。”底下的人恭敬的說。
“我失去她,這幾年來沒有睡過一次好覺。”女人嘆氣。“可是她不知道我,卻度過了這麽久的日子。”
“夫人......您必須要讓小姐回家,她是家族的繼承者,您唯一的孫女,整個家族未來都是她的。”
“蘭斯去找她,你覺得他會把麗茲帶回家嗎?”女人殷切的問。
“恕我直言,夫人......您希望蘭斯少爺怎麽帶回他呢?”
“可以當作是哥哥一樣接她回家,告訴她在這裏有着她的家人。”女人說着。“或是娶她,他們本來就是女王欽點的未婚夫妻。”
“現下只能選擇前者了,夫人。”
“為什麽呢?”女人的語氣如絲綢般溫柔,好奇着。
“因為麗茲小姐已經結婚了。”
“是嗎?是誰呢?”女人瞪大眼睛,驚訝的輕呼。“如果是那個國家的人......”
“Van娶了她。”
女人的眼睛微瞇,本以為她會發怒的屬下,戰戰兢兢的擡起頭來,只見這個平常尊貴驕傲的女伯爵臉色平和,沒有預料中的暴怒。
“這樣啊......”她輕輕地拿起茶杯,語氣輕柔優雅。“那得要讓他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