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初遙把小筐裏的粽子倒進草木灰水裏, 放在火上慢慢煮着。
“要多久才能好啊？”林深守着竈臺, 問初遙。
“五個多小時吧。”初遙看了看火, 道。
小雨終于停了下來, 她找出來一把剪刀, 走到院子裏，準備修剪一下葡萄藤。
兩三個月沒有人管，幾場雨後, 老樹上冒出很多枝桠來。
樹上已經結了一串串青色的果子，長的小玻璃球大小。
見她踮着腳去夠高處的枝藤, 林深上前接過來剪刀：“讓我來吧。”
初遙于是站到旁邊，指揮着他修剪。
“這棵樹的葡萄很甜的，”初遙眼裏含着笑意：“再等一個月, 就差不多成熟了。”
“那再過一個月，我再和你一起回來摘葡萄。”林深咔嚓剪下來一個枝桠，轉頭說。
“好啊。”
……
小廚房裏飄出來一陣陣粽子的清香，林深把煮鍋端下來，蹲在臺階上看初遙把它們一個個撈出來。
黃豆邁着小腿兒圍着初遙轉圈圈, 探探頭伸伸爪，冷不防被冒出來的蒸汽燙到了小腳腳, 喵嗚叫了一聲扭頭跑了出去。
林深默默的數着, 等初遙把最後一個放到小筐裏——醜粽子一共13個，初遙包的漂亮粽子是20個。
初遙準備先撿出來五個給隔壁的趙婆婆送過去。可看到林深包的粽子，她動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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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沒有煮熟的時候，這些粽子雖然看起來張牙舞爪, 但總歸是個粽子樣。誰知道煮熟後，它連一點形狀都沒有了，粽葉也軟塌塌的，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這樣的粽子拿去送鄰居，顯然不太能拿得出手。
她手下的動作頓了頓，筷子方向一轉，夾起了一個漂漂亮亮的三角粽。
林深看在眼裏，幽幽地道：“你是不是嫌棄我包的難看。”
初遙被他這目光看的很有負罪感，為了表示自己沒有嫌棄他，只好放進去一個醜粽子。
并默默地希望周婆婆不介意它。
初遙炒了個小青菜，兩人就着粽子，在兩三點的時候才吃了午飯。
粽子包過了，老葡萄樹也修剪了，就連鎮子口的小池塘，兩人都去轉了一圈。第二天，兩人踏上歸程了。
……
林深來的路上滿心焦急，将車子開得飛快。回去的時候，副駕駛上多了一人一貓，後備箱裏多了一小竹筐的粽子，他的心情也無比悠閑起來。
他們早上出發，到了南城市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林深先把初遙送到了小區，才自己開車回到公寓。他拿鑰匙打開公寓的門走進來的時候，原本熱熱鬧鬧的房間裏安靜了一下，大家停下手中的事兒，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受傷提着東西的林深。
林深在心裏暗罵這群沒見過世面的傻隊友們，提着手中的粽子晃了晃說：“這是我和初遙昨天辛辛苦苦包的粽子，特意帶回來給你們吃的。”
房間裏的人互相對視。都沒想到林深也會做這種事情。
東子反應極快地接過來，看到小筐子裏明顯出自兩個人手筆的粽子，壓抑住了自己的吐槽之魂。
他用腳趾頭想都能想明白哪些是初遙包的，哪些是那個從來沒有下廚過的L神包的。
他昧着良心說：“這粽子包的挺有特色啊，一看就很好吃。”話就這麽說，他手下的動作更快，飛快的拿了兩個賣相好看的粽子，又把其他的放到了桌子上。
他一邊解開粽繩，一邊不見外的招呼大家：“我們L神親手包的粽子，你們也快來吃啊。”
林深不過只眨了個眼的功夫，粽子就被這群畜生哄搶去。
他狠狠地瞪了東子一眼，飛快地走到桌子旁，撈起了小框子：“你們別搶啊，我給你們分，一個個像餓死鬼投胎似的……”
他一邊鄙視着這群人，一邊拿着小筐子，挨個的分着粽子：“二胖兩個、隊長兩個……”
不一會兒，滞銷的那幾個醜粽子就被他分光了，小筐子裏也只剩下初遙包的粽子。
然而林深還是為犧牲在東子嘴下的那兩個粽子感到傷心。他掂了掂，頗為不爽地往卧室裏走去。
東子吃到個帶蛋黃的粽子，頗為新奇：“還真的挺好吃的诶，”他沖着林深的背影喊：“深哥，能不能再給我個啊，這兩個還不夠我塞牙縫呢！”
林深頓住腳步，聲音裏冒着冷氣：“我覺得你吃的已經夠多了，小心晚上不消化睡不着。”
東子灰溜溜地摸了摸鼻子：“不給吃就不給吃嘛，犯得着這麽詛咒我？”
林深停都沒停，直接提着小筐子朝着卧室走去。
客廳裏的大家面面相觑，二胖看了一眼自己手裏分到的醜粽子，又看了看東子手邊的一看就很好吃的粽子，頓時有些憤憤不平。
他悄悄走近東子，以不符合他體型的伶俐身手迅速将兩個粽子調換過來，然後無視背後的叫喊聲，迅速跑開。
……
第二天，東子起床收拾好，發現林深還沒有起床。
他看了看表，已經是早上十點鐘了。雖然林深有起床氣，但一般到這個時候也該起床才對。他敲了敲門：“深哥？你怎麽還不起床？你不是說今天中午還有事情嗎？”
聽到裏邊沒有動靜，東子覺得有些不對。他叫來隊長，用備用鑰匙打開了房間門。
走進去才發現林深臉色蒼白，緊閉着眼睛。
“深哥，你怎麽了？”
也許是因為他聲音太吵，林深皺了皺眉頭，睜開眼來。
“你們在這裏幹什麽？”林深開口，才發覺自己的聲音有點暗啞，幾乎發不出音來。
“林深，你生病了，我們送你去醫院吧。”隊長劉寧在一旁道。
林深揮了揮手：“不去。”說完翻了個身，又蒙起頭來。
他生病的時候有點小孩子脾氣，偏偏又是個執拗的性子，這隊裏誰也幹不過他。
被趕出房門來的東子撓了撓頭，想到一個辦法。
……
十分鐘後，初遙提着一份白粥和退燒藥，敲開了他們公寓的房門。
劉寧連忙把她迎進來，像是見到救星一樣：“你快去看看他吧，現在燒的很厲害，偏偏死活不吃藥……”
初遙點點頭，走進林深的卧室裏。
這是她第二次進這個房間，小旺財顯然還認識她，搖着尾巴跑到她面前，頗為興奮。
她兩步走到林深的床頭，看他的臉色便知道他病的不輕。很快她就想到，大概是因為他在桐鄉淋了雨的原因。
他第一天就淋了雨，又穿着濕衣服睡了一夜，也不知道他在自己面前是怎麽強撐下去的。
初遙有些愧疚，快步走到窗前拉開了窗簾。
刺眼的陽光照射在床頭上，林深揉了揉眼睛，他皺着眉，聲音嘶啞，有些氣急敗壞：“不是讓你們別管我嗎？說了我沒事，睡一覺就好了。”
初遙見他醒來，便把白粥盛起來，走到他身邊：“先喝點粥吧，喝完粥喝藥。”
熟悉的聲音讓林深睡意全消，他猛然睜開眼睛：“你怎麽在這裏？”
初遙無可奈何：“我聽說你生病了，又不肯吃藥，便過來給你送些白粥□□。”她語氣有點埋怨：“都多大的人了，還耍小孩兒脾氣。”
有她在，林深這下不再賴床。他半坐起來，靠在床頭的枕頭上，手裏接過來白粥。
用勺子在裏面攪了攪，他問：“這是你親手熬的嗎？”說着便吞了一口，完全沒有味道的白粥都變得好喝了很多。
“不是啊，我來的路上從路邊買的。”
林深一口粥差點嗆在喉嚨裏，那粥也仿佛一下子失去了味道：“這樣啊……”語氣中也不免有些失望。
初遙實在看不得他失望，便說：“你要想喝，我明天專門給你煮一些。今天實在來不及了，才給你從路邊買的。”
“真的嗎？”林深問。
“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這下連寡淡無味的白粥都變得好喝起來。他默默地想，就算這不是她親手做的，可也是親手買過來的呀。他怎麽說也不能浪費。
喝完白粥又吞了兩片藥，林深又躺倒在床上。
初遙用掌心碰了碰他的額頭：“還是有一點燙，你稍微睡一會兒吧，可能會恢複地快一點。”
林深愣愣地看着初遙，不肯轉開目光。
“我在這看着，等你退燒。”初遙皺了皺眉：“如果再不退燒的話，真的要去醫院了。”
林深随着她的動作點了點頭，可心裏卻在想，他巴不得再多生病一段時間，有她在一旁照顧，他就算在多發燒幾天也值了。
退燒藥的藥勁兒很大，饒是林深別扭地睜着眼不想睡覺，也還是沒有抵擋住困意，沉沉睡了過去。
初遙嘆了口氣，又摸了下他的額頭，發現不像剛才那樣燙，這才放下心來，往外面走。
她剛拉開門，貼在門口聽牆角的東子一個收勢不好，差點栽倒。
“你們在做什麽？”
被逮了個正着，東子輕咳一聲，掩飾住自己的尴尬：“沒什麽沒什麽，我們就是來看看深哥有沒有好一點。”
“放心吧，他現在開始退燒了。”初遙說。
“對了，你不是要給深哥熬粥嗎？我們廚房裏啥食材都有！”他明顯啥都聽到了。
他暗示地如此清晰，讓初遙想偷個懶都不行：“行吧。”
作者有話要說： 好困好困，我滾去睡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