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初遙這幾天有點心事重重。
林深跟她說了一大堆話, 沒有得到回應, 擡起頭發現她又在發呆後, 得出這個結論。
“遙遙？”他嘆了口氣, 伸手在初遙的眼前晃了晃, 這才喚回她的魂兒。
“嗯？你說什麽？”初遙難得的有點呆。
“我說，你到底是有什麽心事啊，跟我說說, 看我能不能給你出個主意。”林深說。
初遙想了想，便把那天去英華時, 栗軒讓她考慮的事情告訴了林深。
“真人秀節目？”林深想了一下，大概知道了是哪個節目。
這次他沒有輕易下結論，而是有些認真地道：“你是怎麽想的呢？”
初遙沒有正面回答, 她只是說：“我喜歡唱歌，也想讓更多人聽到我的歌。”
林深一臉“這就簡單了”的表情：“那當然是參加了。雖然我是外行人，但也聽說過，歌手這一行，永遠不露臉是沒辦法站在更高的舞臺上的。”
“就像我, 我喜歡打游戲，我就想去最厲害的競技臺。省賽、全國賽、世界賽, 站得越高, 才能遇到更厲害的對手。”
林深直視她的雙眼：“唱歌和比賽沒有什麽不同，我見過你唱歌的樣子，也聽過無數遍你唱過的歌。人會說謊，但眼睛和情感是不會說謊的。”
“可是……”
林深某些方面的直覺很準, 他雖然平常大大咧咧，整天跟缺根筋似的，卻習慣打直球，且一針見血：“遙遙，你到底在害怕什麽？”
他借此機會把自己一直壓在心裏的話說出口：“我很早就發現，你要學會給自己增加安全感。”
初遙很沒有安全感，這一點他很早就知道，早在那次的流言、她獨自回桐鄉的時候，他就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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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此，他一直小心翼翼地對待初遙，生怕這女孩兒被自己吓跑。
因為沒有安全感，她把自己裝進一個殼子裏，只敢隔着一層透明的屏障去接觸別人。
他曾猜測過，初遙這種性格，可能和她從小的生活環境有關。但在後來了解過初遙在阿婆去世那段時光的經歷後，他才知道，是蔣辰間接将她推入這個境地。
所以他才那麽讨厭那個虛僞的男人。
此時的林深，決心要解開這個結：“你不要說你害怕露臉後的麻煩，”他聲音裏帶着一絲笑意：“你在游戲裏用98K，從來不加消音，這樣的你會害怕那些麻煩嗎？”
“相信我吧，遙遙，你本質和我一樣，都是喜歡冒險的人。所以，當你聽到栗軒的提議，卻還在猶豫，沒有立刻拒絕的時候，你心裏已經有了決定。”
……
一天後，栗軒正在林卿卿——她的親表妹家裏等着被投喂午飯，手機響了起來。
接通電話後，是初遙堅定的聲音：“栗軒姐，我想争取一下《音“癡”》的機會。”
栗軒有些驚訝：“你考慮好了？上這個節目肯定會露臉的。”
“考慮好了。”
她挂斷電話，擡起頭，用一種奇異的目光看向正坐在沙發上打游戲的林卿卿。
“看我幹嘛？”林卿卿抽空咬了一口蘋果，嘎吱嘎吱地嚼了兩口，正好迎上栗軒的目光。
“你怎麽知道的？”
“軒軒姐你是不是傻了，我知道什麽啊我？”小祖宗·林卿卿一臉懵逼。
“你怎麽知道初遙一定會參加綜藝的？”栗軒說。
林卿卿也有點驚訝：“她這麽快就答應了？我還以為她需要考慮一段時間，沒想到這麽快就想通了，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指點。”
“卿卿，軒軒，趕緊過來吃飯了！”林母在一旁喊道，打斷了兩人的話題。
……
《音“癡”》的定位是一個生活向的音樂綜藝。這個節目和國內的普通競技類真人秀不同，節目設定中，沒有名次排名，沒有優劣劃分，僅僅是邀請幾個嘉賓，像一家人一樣一起生活，合作演奏音樂。
《音“癡”》的定位就将它和當下盛行的競技選秀類真人秀劃分開來，它更加平靜。
在預計開拍的前三天，節目組突然通知大家，說需要再延長三天的準備時間再開拍。
初遙是從林卿卿的口中得知這個消息的，那天兩人依舊來到了栗軒的辦公室。
“延期開拍的原因是因為一個空降的嘉賓。”林卿卿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
能讓林卿卿擺出這幅表情的人，背景一定很大，初遙心想。
“這個人，我們還真的惹不起。”她像是有陰影一般：“他誰都敢罵，而且被罵的人還一點都不能反駁，只能裝孫子。”
曾經被這位罵的狗血臨頭的林卿卿心有餘悸。
“到底是誰啊？”初遙聽她老是說不到點子上，只好無奈的詢問。
“婁冠祥。”林卿卿說。
婁冠祥，是九十年代風靡全國的國寶級唱将，在十年前轉型當了國內一流音樂學院的教授，音樂圈泰鬥級人物。
這位如今已經有六十五高齡的老人家，在圈子裏地位特殊，幾乎沒有人敢惹。
不僅如此，他還是一位十分“潮”的老人，不僅能聽古典樂，還能品鑒流行樂，且了解程度很深，評價起來辛辣深刻。
曾有人偷偷曬出過他在朋友圈分享的音樂，涉獵之廣讓人驚訝。
“婁教授怎麽會來參加這個綜藝？”初遙罕見地擺出了和林卿卿一樣的震驚臉。
“誰知道這個任性的老人家怎麽想的！”林卿卿提起他的時候簡直有些無語。她當年參加《逐夢》，演藝和聲樂都有參加，但最終選擇了走演藝道路。
這位老爺子不知道從哪裏找到自己的私人號碼，從京城打長途電話過來，說她追求演員的光環，明明有好條件，偏偏不沉下心來唱歌，一頓臭罵讓林卿卿懷疑人生。
從那以後，林卿卿聽到這位老人家的消息都恨不得繞着道走，生怕又礙了他的眼。
“早知道他要參加這個節目，打死我也不會來的！”林卿卿後悔莫及。
栗軒坐在一邊，呵呵地冷笑了一聲：“你趁早給我打消這個念頭，節目宣發都已經在準備了，你敢退出，我就把你送到老爺子面前，讓他好好教育一下你！”
“哼！沒人性！”林卿卿一臉生無可戀。
初遙心裏有些忐忑，但到底沒有真正見過這個老人家，倒是比林卿卿放松很多。
“行了，消息也跟你們說過了，趕緊回去準備準備東西。”又重點看向林卿卿：“這個綜藝不讓帶助理，煮飯做菜什麽的，也得自己來，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別指望着別人。”
林卿卿倒在沙發上，發出一聲絕望的哀嚎：“說好只需要玩玩樂器唱唱歌就行了，你們這是要坑死我啊……”
……
初遙忙着準備綜藝，林深這幾天落了單，他才終于想起來，似乎很久沒有回家了。
從冰箱裏刨了一大會兒，找出回來時趙阿婆給塞過來的青團，這才收拾了一下準備回家——帶回來的葡萄放冰箱裏，本來有家裏人一份，但卻早早被二胖和東子聯手偷吃了。
手裏提着點東西，林深的底氣多了很多。
“你還知道回來？”林深進門的時候，林母正在院子裏澆花。看到這個沒心沒肺的兒子，她把噴壺往小石桌上一放，就差插着腰罵他了。
林深求生欲極強，他三步兩步跑過去，把包着青團的小寶放到自家老太後的手裏：“媽，這是專門給你帶的，知道你喜歡吃，特意給你留的！”
先用禮物堵住他老媽的嘴，林深便一邊往客廳裏走，一邊大聲嚷嚷：“媽，今天中午吃啥啊？我早飯就吃了一點兒，早就餓了。”
林母從廚房拿出個盤子，将青團盛了出來，嘴上卻還是帶着火氣：“你又沒有打電話回來，中午哪有準備你的飯！”
林深轉頭：“不是吧？媽，你真準備餓死你的寶貝兒子？”
“去去去，”林母一臉嫌棄的表情：“說談了女朋友，都多久了也不帶過來讓家裏人看看。下次再不帶女朋友過來，我看你也別回來了！”
林深顧左右而言他：“爸，我看我媽最近脾氣是越來越差了，不知道是不是更年期到了。”
正在沙發上看美術雜志的林父抽空看了他一眼，連忙撇清關系：“臭小子怎麽說話呢！你媽這是關心你！”
孤立無援的林深只好住口。
半個小時後，餐桌上到底是擺上了林深喜歡的紅燒魚。
林母嘴硬心軟，給他夾了一塊魚肉，等他狼吞虎咽地吃了一會兒，吃的節奏也放慢了，這才舊事重提。
“林深，爸媽知道你主意大。你談戀愛的事情，我們也從不插手。”林母道：“可你談了這麽久了，也總得把那女孩兒帶過來讓我們看看啊。”
“見過家長，這事兒才能定下來不是？不然萬一那女孩兒又遇到了別的優秀的男孩子，不要你了怎麽辦？”姜還是老的辣，林母一開口就刺中了林深的九寸。
林深低頭扒飯的動作一下子頓住了，而後越想越不妙。
前有方岩那個四眼田雞，後有辛念柳那個狗崽子，他确實是危機四伏啊。
可要真把初遙帶回家來，他還是有點擔心：“媽，你不知道，初遙她性格好是好，就是太柔弱了。”林深憂心忡忡：“你性格又這麽強勢，我怕她過來了害怕你。”
林母剛摁下來的脾氣立刻又充上了腦殼，她拿着正準備給林深盛飯的飯勺，轉而敲上了他的腦袋：“你個小兔崽子，當我聽不懂呢，罵我母老虎是吧，看我不打死你！”
林深立馬扔下筷子，被追得到處跑，還嗷嗷直叫：“你看你，還不讓我說！就這個樣子，還不得把我未來媳婦兒給吓跑？”
喊着還朝林父求救：“爸，你快攔着點我嗎啊！你還能吃得下去！我是你們親生的嗎！”
房間裏雞飛狗跳，正在裏面盛湯的保姆阿姨笑了笑，心想，還是小少爺回來了的好，家裏也更有活力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林深：在挨打的邊緣瘋狂蹦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