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只是有點想你了。”
話筒裏傳來她的聲音, 帶着一點微微的失真。可林深卻能聽出她的情緒, 想象出她此刻的表情。
他蹭地一聲站起來, 噼裏啪啦就要開始收拾東西。
出來喝水的東子聽到動靜, 悄悄站在林深房間門口, 準備偷偷聽一下，卻被突然打開的門給吓到。
只見他背着一個背包，手裏拿着鑰匙, 一副準備出門的樣子。
出門碰到東子，也沒有計較他偷聽的事情, 而是拍了拍他的肩：“你幫我照顧好黃豆和旺財。”
“嗯嗯，”東子條件反射地點了點頭。看着林深往外走，他這才反應過來：“不對啊, 深哥你這是要去哪兒？這麽晚了都。”
“去昆城。”林深說。
東子連忙攔住他：“你去昆城幹什麽啊，不對，這麽晚了，也沒有車次啊？”
“我開車去。”
“你這是鬧哪出啊？”東子心累，當得知初瑤在昆城後, 東子才明白。
這丫果然是被愛情沖昏了頭腦，他就知道, 凡事只要涉及到初瑤, 林深就像是個狂熱的腦殘粉一樣，智商瞬間掉到水平線之下。
“你開車過去？南城到昆城兩千多公裏，你要開多久？”東子把他摁在客廳的沙發上：“再說了，你們家初瑤是去錄節目, 又不是旅游，你去了她也沒有時間陪你啊？”
“難道你要她還沒進娛樂圈就落得個不敬業的名聲？”
林深果然平複下來，似乎在認真思考東子說的話。
“可是，”林深的耳朵根莫名有些發紅：“可是遙遙說她想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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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二十三四的人了，還在這裏裝純情！東子的額角崩出個十字來，十分想揍一頓眼前這個秀恩愛的老男人。
“那你就給她打電話問問，看看她要不要你去看她！”東子說完便往房間裏走去——他不想在這裏受虐。
……
另一邊，初瑤在發完消息之後，沒有得到林深的回複。她有些疑惑，但卻沒有多想。
今天累了一天，她草草洗漱完，便躺在小床上，給林深發過去一條消息。
“今天有點累，我先睡啦，你也早點休息，照顧好自己和黃豆旺財，等我回去了給你做好吃的。”
林深背着背包，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聽完了初瑤的這段語音。
他看着手機發了一會兒呆，又看到初瑤發過來一個晚安的表情，這才撓了撓頭，也回了個晚安表情包，然後灰溜溜地往房間走去。
……
一聲雞叫，昆城的早晨便開始了。
初瑤起床伸了個懶腰，從房間裏出來，小砂鍋放到竈上，老鄉那裏送來的鹹菜切成絲再拌一拌，配上雜糧饅頭，他們四個人的早餐就這麽打發了。
等白粥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泡，其他幾個人才陸續地起床。
林卿卿揉着眼睛扒在廚房門口看：“遙遙，誰要能把你娶到家，這人生就算是圓滿了。”
“等你結婚以後，我一定每天都要去你家蹭飯！”
譚莉從門口經過，聽到她的話音兒，笑着接了一句：“你想得美！遙遙答應，她未來老公也不會答應的。”
林卿卿嘟嘟囔囔：“他敢不答應，我就告爺爺去，哼！”
……
吃過早飯，就應該幹正事兒了。節目組當然不會讓他們在這裏做飯吃飯，最主要的還是音樂主題。
在昆城的這一周，他們需要合作完成一場演奏。選曲、改編、配樂、現場效果都将由他們配合完成。
而節目組，除了會提供他們所需要的器材外，不會提供任何外援，只會如實地記錄全部過程。
節目組已經幫他們預約了昆城中心藝術館，那個能容納下一千人的演奏廳，将會是他們一周後展示成果的地方。
“所有賣出的票錢将回被捐助給昆城的希望小學。”
後知後覺被告知了進程的衆人：“那如果我們沒有掌握好演奏效果怎麽辦？”
編導：“這個我們也沒有辦法了，反正節目組會打出您四位的名字去買票。”——到時候砸了招牌，也是他們這四位自己的鍋了。
四人面面相觑，紛紛露出了“跳了坑”的表情。
婁老爺子咳了一聲，引起大家的注意後，捋了捋胡子：“怕什麽，我們這都也算是身經百戰的人，什麽樣的舞臺也去過，怕這麽一個小演唱會？”
“也對，”譚莉随後道：“那我們先選題吧，你們說唱什麽比較好呢？”
他們把目光彙到了林卿卿和初瑤身上。
林卿卿眼神一動：“不如我們就演奏你昨天寫的那首歌吧！”
初瑤猶豫：“會不會太簡單。”這種小情歌，好聽是好聽，可放到演奏廳，總覺得有種上不了臺面的感覺。
“什麽歌？”婁教授插話問道。
初瑤只好回到房間裏，把她記下來曲譜和歌詞的那個小本子拿出來。
厚厚的筆記本已經用了一大半，上面都是她有靈感的時候寫下來的曲譜和歌詞，日積月累，竟然這麽多了。
她翻到昨天晚上的那一頁，遞給了婁教授。
這首歌其實也寫了很久，早在那一次林深去桐鄉的時候，她便開始慢慢地記錄曲譜，直到昨天晚上，這首歌收尾。
婁教授拿過來看了好一會兒，而後有些驚訝地擡起頭來看向初瑤。
“我們要不換其他的歌曲試試吧。”初瑤以為婁教授不滿意。
“不用！這個就很好。”婁教授的反應出乎意料：“我只是沒想到，你這丫頭不僅唱歌好聽，還能寫出這樣的歌來。”
被這樣“重量級”的人誇獎，就算是一向沉穩內斂的初瑤，也不禁露出笑來：“真的嗎？”
她眼神亮晶晶的，像是得到了老師肯定的小學生一樣。
婁教授雖然平常看起來像個老頑童，但在專業領域的造詣卻是少有人能及的。
“這首歌你準備叫什麽名字？”他問。
初瑤想了想，說：“就叫葡萄樹下吧。”
“這個名字好，”林卿卿說：“那我們第一次演奏的時候就用這個吧。”
“遙遙，你先彈唱給我們聽一遍吧，然後我們一起來研究下編曲伴奏。”譚莉道。
初瑤點點頭，抱過來吉他放在腿上，閉上眼睛醞釀了一下，再睜開眼時，眼神專注。
輕靈的歌聲響起來，伴随着簡單的吉他伴奏。
小院兒裏的石榴樹上落了幾只鳥兒，叽叽喳喳地叫着。陽光穿過遮擋，撒到初瑤的頭發上，顯得金燦燦的，一切都是這樣美好。
她的歌沒有花裏胡哨的技巧，卻讓人更舒服，更投入。
就像音樂人“留聲機”說過的那樣，她身上有一種魔力，這份魔力能讓她将每一首歌都唱到極致。
……
初遙這是第一次體會到團隊合作的感覺。
林卿卿擅長各種樂器，她為這首歌增加了小提琴伴奏和手風琴和聲。
婁教授和譚莉重新給她編了曲，又加入了通俗樂和聲——他們兩人在這方面的造詣幾乎無人能及。
她拿出筆記本的時候，這首歌還只是一副小小的骨架，等演奏的前一天，增加了如此多元素的歌曲已經可以稱為一個完整的作品。
她此前從未接受過系統的聲樂訓練，但在昆城的一個星期，她像是海綿一樣，吸收着各種知識，豐富着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婁教授似乎對她青眼有加，每天都會抽出一兩個小時的時間來教她一些東西。
于是，那些原本她看來似乎在雲裏霧裏的東西，便一下子變得通透起來。
“你啊，是老天爺賞飯吃。你本身的音色和表達力就很好，技巧這些東西，只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婁教授坐在院子裏的老搖椅上，一晃一晃地：“明天就要演奏了，緊張嗎？”
初遙就坐在旁邊的木頭臺階上：“應該是緊張的，但是想到努力了這麽多天的成果終于要展示給大家，似乎表演的欲望又超過了這份緊張。”
婁教授呵呵一笑：“你這丫頭确實有出息很多，我像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可不敢在這麽多人面前表演。”
“哎，人老了，也就指望着你們這些有出息的後輩了……”
……
林深這幾天頗有些悶悶不樂。
那天他想去昆城，被東子攔住後，就沒有再去。可接下來這幾天，初遙似乎很忙，兩人連打電話的時間都不怎麽有了。
他悶悶不樂的狀态一直持續到了這天早上，他接到初遙的電話。
“林深，你明天有安排嗎？”
“沒有，怎麽了？”有他也會推掉的。
“明天有我們的演奏會，你要不要來聽？我幫你留了一張票。”初遙有些緊張地問。
“當然要！”林深立刻從沙發上彈起來。天知道，如果不是怕耽誤初遙錄節目，早在她去昆城的第一天，他就想去陪着她了！
初遙聲音裏帶着笑意：“那好，那我們就明天見了。”
林深挂斷電話的時候，整個人都美滋滋兒的。
他想了想，回到房間收拾了下東西，五分鐘後，背着背包，一手提着黃豆的籠子，牽着旺財的狗繩，又提拉着丁二桄榔雜七雜八的一大堆貓狗用品，往車庫裏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要見面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