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幾束白熾燈在臺下來回掃.射。粉絲們幾乎都雙拳緊握瞪大眼睛盯着大熒屏,期待幸運女神降臨。現場的氣氛開始緊張熱烈起來,随着全場觀衆異口同聲地倒數到一時,熒屏到處在人臉中晃蕩。
遲菀知的心噗通噗通直跳,就在一道亮光打在臉上的那一刻,她看到了大熒屏裏的自己。戴着鴨舌帽,帽檐拉的略低堪堪露出精致的下巴尖,飽滿的櫻桃唇。
粉絲“轟”地炸開了,喧嚣聲四起。
賀一炎痞笑起來,玩兒似的坐在舞臺邊,本就在內場前排,遲菀知很清楚的看到那人欠扁的表情。
周斯讓看到選中的是遲菀知也是一愣,但作為MC,還是有職業道德的。
他拿出賀一炎早已準備好的問題,半阖着眼看了幾秒,擡眸問道:“第一個問題。”
遲菀知緊張的捏着手指。
周斯讓漆黑鋒利的眸緊緊鎖住她,薄唇微啓,嗓音沉郁帶着絲危險:“你的初戀,還記得嗎?”
男人立體的輪廓,深邃迷人的眉眼,站在臺中央,氣質沉雅矜貴,一動不動地似是雕塑。視線與之交彙,微眯着眼等待女孩兒的答案。
空氣仿佛停止流轉,灰塵粉末洋洋灑灑在燈光照射下飛舞,像是一束束光圈,淺色的氣泡包裹。
女孩兒杏眸明亮,烏黑的瞳仁晶瑩剔透如珍珠。
遲菀知擡頭,印象裏救她的少年和臺上的俊朗男人重疊在一起。
遲菀知嘴角勾了勾,眼角彎彎,明眸皓齒,臉頰的酒窩像是迷人漩渦,她看着周斯讓點頭:“嗯。記得,很清楚。”
“他像是一道光,救贖我內心的黑暗。”
賀一炎看着她,又望了眼旁邊的男人。
周斯讓離他很近,就站在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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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身很冷,神色更冷,面色寡淡,抿着薄唇,垂眸半阖着眼,碎發在眼底投下陰影,看不出什麽情緒,只是握着話筒的手泛着白,指節隐有青筋。
賀一炎是個不怕事情鬧大的主,他兄弟似的拍着周斯讓的肩膀:“誰一生中沒個初戀呢。”
“要是我有,你說我要追麽?”
賀一炎說完,底下粉絲拼命擺頭:“不可以!!!”
周斯讓下颌緊繃,眸子冷淡不可見的掠過沉郁躁氣:“追。”
遲菀知聽完,整個人都淩亂了。
周斯讓,你個二傻子...
賀一炎表面不顯,內心快笑瘋了。他又找到了兩個幸運粉絲進行互動,結束這個話題,再進行下一輪演唱會。
手機震動起來。
遲菀知點開手機,是個陌生號碼。
【遲小姐,我是趙東,宙斯的助理。待會兒結束後,約好在金碧輝煌吃飯。】
遲菀知低着頭,敲字:【只有我和周斯讓嗎?】
不出一分鐘,趙東回:【還有宙斯侄子。】
遲菀知:“...”
不去,死也不去!!
回完信息後,離演唱會結束還有半個小時,現在逃還來得及。
逃跑的想法一動,遲菀知便行動起來。剛彎下腰準備走時,焰火頭箍拽了拽她的衣服:“你要走嗎?”
遲菀知點點頭,再不走留着被刺殺。
太可怕了,畫面太美不敢想象。
前男友和前男友的小叔叔兼自己的契約男朋友以及...一.夜.情對象要在一起吃飯,這場面能想象有多麽修羅場嗎?
焰火頭箍滿臉笑容:“我懂我懂。”
遲菀知:“???”
這話什麽意思,算了,還是趕緊逃吧。
等出了體育館,遲菀知終于松了口氣。她打開手機站在街頭叫順風車,還沒等她敲上地址,趙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遲小姐,宙斯現在很生氣。”
遲菀知看到趙東,神色一呆:“我...”随後捂着肚子,皺眉,“我肚子痛,想去看醫生。”
頭頂投來道高大的黑影将她攏在陰影裏,突入而來的周斯讓面無表情地看着她裝,“那就上車,去醫院。”
耳畔猝不及防傳來男人的沉悶的聲音,遲菀知猛地站直,而後緊緊扶着腰,嗓子發緊:“我剛剛說錯了,我的腰有點酸。不用看醫生,睡一覺就行。”
遲菀知低垂着頭,咬着唇,就連頭發絲都恹恹的。半天沒聽到男人說話,她小心偷瞄他一眼,緩緩地...将托着自己腰上的手貼近褲縫,規矩的站好。
周斯讓狹長的雙眼定在她身上,淩厲銳利,像是找到獵物的野獸。硬朗的臉龐夾着冷霜,致人于冰窖之中。
兩個人的視線在半空中交織,甚至發出“刺啦刺啦”的火苗聲。
男人眼底冷意愈加濃,煩躁的意味掠過。他直勾勾地看着遲菀知。
此時的小姑娘不敢看他,垂着頭只到他的胸口,心髒的地方。頓了幾秒,沉不住氣還是小心翼翼地露出兩顆黑黝黝的杏眸,貓一樣的眼角上揚又懶懶收斂。
想到女孩兒說起初戀亮到出奇的杏眸,笑靥刺的他心口疼。
他不太耐煩地扯動衣領,意外的發現最上方的那一顆紐扣不知何時被拽掉。周斯讓眼皮一掀,嘴角扯出嘲諷的笑,冷聲道:“上車。”
在遲菀知開口那一刻,周斯讓掃她一眼:“別讓我說第二遍。”
男人的聲音過于冷漠薄情,遲菀知心裏委屈,憋着氣沒搭理他,轉身就走。腳步剛動一下,周斯讓的手一把攥着她的手腕,一陣天旋地轉,遲菀知悶哼一聲被人按在車上。
趙東抽氣一聲,連忙左顧右看。
手腕被人緊緊箍住,絲毫逃脫不了,男人身上強勢的氣息萦繞在遲菀知周身,她死活抽不動只能用膝蓋踢他,卻沒想到男人反應迅速,兩條大長腿一躲随即強勢的抵住遲菀知的腿。
趙東:“!!!!!!”
遲菀知心中惱火又羞臊,自己這樣還被趙東看到,臉上的紅暈蔓延至耳根,熱的劉海貼在額頭,心跳聲加快,仿佛在地震。
空氣一片寂靜。
對上周斯讓平靜的眼神,遲菀知胸腔的火氣與委屈“嘭”地燃燃升起,她咬着下唇,睜着杏眸像極了發威的小老虎:“你個狗男人,放開我!”
趙東震驚的眼睛瞪的碩大,咬着自己手不敢說話。
馬路兩側有路燈,昏暗。但也能看到男人的五官,擰眉,面色淡淡,眉梢微揚。
即便是他不說話,遲菀知都感受了來自周斯讓涼涼的風。
“上車。”
周斯讓話落,遲菀知恨恨地甩了一胳膊啪叽打在他的胸肌上。
男人慢條斯理地低頭,看着她剛“輕.摸”過的地方,抿着唇,看不清什麽神色。而後打開車門,緊跟着進去。
遲菀知憋屈,坐進車內屁股一跳,貼在另一邊。
周斯讓帶着風進來,刮來一股淡淡的沉香味道,緊跟着坐在她旁邊。狹□□仄的空間裏,帶來的壓力讓人無處可逃。
遲菀知偏過頭,右胳膊一豎在兩個人中間劃了一道:“三八線,誰過來誰是狗。”
說完這一句,她別過眼看窗外。
............
周斯讓黑着臉。本來,知道遲菀知可能有個男朋友心情就不愉悅,更何況那個男人還腳踏兩條船,就這樣還不分手。又沒想到這個死女人心裏竟然還有個白月光。
真的是......
把他當什麽了?
姓.伴侶?
“開車。找個地方停下。”
周斯讓心裏生出一股股的躁.火,堵在嗓子眼裏出不來。
趙東戰戰兢兢不敢一言一語,默默開車。閑出半秒,還在猶豫要不要叫個救護車。
車內空氣稀薄,趙東沒忍住開了個窗。夜裏的風還是很大的,也涼,刮的車窗呼呼的,吹散了不少燥意。
周斯讓冷靜下來,見旁邊小女人一動不動,半趴在車窗。占的位置一小丁點,可憐巴巴的,像是一只丢棄的小狗。
她有什麽可憐的。
該可憐的人是他。
周斯讓抿着薄唇,伸出掌心準備捏着她的下巴,可真正觸碰到遲菀知的肌膚時,他被女孩兒濕漉漉泛着溫涼的下颌驚到,心裏一緊。
遲菀知甩開他的手,再次趴在車窗,難堪。
心裏對自己又急又氣,偷着抹着眼眶溢出來的眼淚,可是委屈像是止不住的閥門,她繃着唇,用胳膊使勁兒擦拭淚水,控制不住情緒,一聲可憐的抽泣回蕩在車內。
車子卡頓了下,接着以龜爬的速度向前駛去。
周斯讓滿心煩躁,他沉着聲:“停車。”
趙東不敢亂看,打着方向盤将車子停在路邊。
周斯讓黑着臉:“出去。”
遲菀知抽泣聲立刻大了十分貝,剛打開車門,纖細手腕被男人摁住。周斯讓擡眸,對着趙東道:“你出去。”
趙東欲哭流淚,內心慌亂。
報警?不報警?
救護車?
他......還是滾吧。
趙東出去後,車內的氣氛更加詭異。像是寧靜中的暴風雨。
周斯讓心裏不舒服,想松下領帶卻忽地想起今天沒有系領帶。他眉心輕攏,眸落在窩成一團的姑娘身上。
瘦弱的雙肩一抽一頓,格外有節奏感。
他用手拉她:“過來。”
卻被遲菀知以一胳膊甩開。
周斯讓嗓音加重:“遲菀知。”
伴随着女孩兒更大聲的抽泣,再接着嗚嗚嗚的哽咽聲以緊箍咒的形式念的他頭疼,心髒也像有一只手緊緊扼住他的脖子。
男人緊繃着下颌,伸手強硬的攬.着她的腰,遲菀知拳打腳踢,卻無力只能順着他的力道坐在他結實的腿面。
與男人面對面,對視。
遲菀知難堪地捂着臉,雙肩依舊抖動。
丢人,丢人丢人!!!
不要活了。
她再次抹幹眼淚準備爬出去,結果男人就在這個動.作将遲菀知.壓.在車內。
周斯讓擰眉,粗.粝的指腹仔細地擦拭遲菀知的淚痕,沉聲道:“哭什麽。”
遲菀知扭頭,抽着嗓子:“你,你管我。”
周斯讓常年鍛煉身體,肌肉結實,體重是一個不到百斤的姑娘承受不了的。
遲菀知用手推他的臉,順勢将男人溫熱的呼吸擠出去:“你起來。離我遠點!”
男人低頭看她。
映着車外暗色的燈光,女孩兒的臉白皙,眼睛紅紅的,淚汪汪的,眼尾上挑還能看到淺色的淚痕。鼻尖也泛着紅暈,咬着唇,一副倔強的模樣,徒添幾分媚色。
沉沉的嘆氣聲從薄唇中溢出來。周斯讓雙手捧着她的臉蛋,輕輕摩挲。
動作溫柔纏綿,遲菀知半睜開眼看他,就在這時男人近在咫尺的呼吸撲面而來,帶着令人沉迷的烏木香,男人滾燙幹涸的嘴唇吻上了她的眼睛。
遲菀知整個身體僵住,眼睫不停地抖動,心跳加速,脖子都染了粉色。
還沒來得及反應,遲菀知就覺得自己的下颌被人用力捏着,下一秒咬着唇的嘴被人吃進嘴裏。
像是一把熱火燃燒的劇烈,遲菀知感覺到難以呼吸、窒息席卷而來。
遲菀知顫抖的厲害,她微微喘息,雙手不停地掙紮,以至于擱置在搭在他的後腦勺,胸腔內的空氣仿佛被擠壓,憋氣憋的臉紅。
周斯讓攥着她的手腕推在頭頂,放開,随即再一次吻了下來。
壓迫感十足将她攏在懷裏,強勢的氣息令她無處可逃。遲菀知心跳咚咚咚失了節奏,男人強烈的氣息充溢在口腔。遲菀知想躲,他卻緊緊跟着逼着纏着她。
男人的大拇指摩.挲着她的嘴唇,看她像是一條拍在岸上的游魚。只見她淚眼朦胧的杏眸蒙上了一層霧氣,周斯讓戲谑地道:“深呼吸。”
遲菀知鼓着腮幫,整個身體連帶嘴角麻的像通了電的疼,還沒平息內心的燥亂,便看到男人深沉的眸埋着光,再次擡起她的下巴.口.勿.了起來。
她掙紮不過,氣得随即跟了上去了,回應起來。
空氣密封透不過氣,難以呼吸,遲菀知杏眸蒙上一層水光,氤氲着霧色,聲音幹啞帶着一絲顫抖:“等等等等...........”
周斯讓頓住動作,深沉的目光緊緊鎖住她,薄唇埋在半空湊近她,嗓音沙啞又克制:“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