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二更

別人不清楚謝宴和周幼是怎麽在一起的, 夏花卻很清楚。

周幼用眼前長發素裙女人的名義和他在一起,是欺騙, 也是求而不得之後的無奈之舉。

或許身為她的朋友, 夏花應該支持。當年,她也确實支持了,不僅支持還在背後出謀劃策一起辱罵眼前的女人。

她不僅因為周幼對溫軟生出過惡意, 也因為周肆的喜歡對她産生嫉妒。很多很多,讓她不能接受。

她是一個絕對的階級擁護者, 所以她讨厭不是他們這個圈子, 卻可以拿走她們這個圈子裏最優秀男人的溫軟。

她一直覺得她,虛僞、綠茶。如果真的那麽清純無辜, 又怎麽可能和周肆有關系, 和他有接觸, 還不是她蓄意勾引。

這樣的灰姑娘,她見過太多。

又是一個想要改變命運的人罷了。

可四年, 徹底改變了她的想法。夏花也是這所學校的學生, 不同的是,她是哲學系。

她家裏有一個哥哥做繼承人,身為第二個子女, 家裏對她的教育放松了很多。

不管她以後做什麽, 都可以。

或許是學多了,她沒有那些年的輕狂。也或許是玩夠了,夏花戒了煙酒,變得知性成熟起來。

三年前, 在溫小軟進入這所大學以後。夏花和那些人玩不到一起, 也覺得那些人很假, 便開始和不怎麽理人的溫小軟走的近起來。

也因為這座小島, 與世隔絕,又帶着濃厚的國學氣息。森林、綠色,組合在一起可以讓人心情愉悅,也比較适合她靜修哲學,夏花就經常來。

漸漸的,她們成為朋友。

她尴尬的移開視線,看向一旁的綠蘿。過了很久才道:“你怪我嗎?”

“怪我,幫他們。”

誰都清楚謝宴和溫小軟才是一對,不過不是周家兄妹橫插一腳,或許謝宴和溫小軟已經結婚。

又或許,他們在一起幾年後。

激情消失,情感變得淡薄,分手。但這也好過被人生生拆散。因為被人拆散,所以他們之間的感情就變得更加珍貴,難以讓人遺忘。

她問的很小心,像是生怕刺激到溫小軟。坐在吊椅上,披着毛毯,吹着微風的溫小軟,卻是面無表情。

她已經很少沒有聽到那個人的名字,陌生到讓她有些沒反應過來。當她反應過來時,夏花轉過頭不敢看她。

那樣子就像是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但又不知道怎麽補救。

以周肆為中心的那一群人,包括現在的夏花。他們都以為她喜歡謝宴,現在還喜歡。

甚至對他念念不忘。

可沒有,她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那個人了,他對她沒有任何意義。也不值得她一直記住。

“沒有,要怪也怪不得你頭上。”溫小軟靠着吊椅,望着天上的藍天,看那些被風吹着走的白雲。

她看起來很悠閑,也很舒服。

吊椅是雙人吊椅,但平時只有溫小軟一個人。或許是在這裏住的時間太久,也或許是曹先生年紀大了,坐吊椅容易暈,漸漸的也就成了溫小軟的專屬。

老先生,還不許別人坐,說這是他徒弟的專屬座位。別人坐了,她會生氣。

其實溫小軟從來沒說過這些話,都是曹先生,自己說的。或許是曹先生把她當家人了吧,溫小軟想。

怎麽怪都怪不到夏花張濤的頭上,她最該恨的是周肆。就連周幼溫小軟也只是讨厭,沒有恨,因為距離的太遠,六七年沒見。

“不怪我就好。”夏花其實更想問她還喜歡謝宴嗎?但這話她不敢問,她怕溫小軟回答是。

這幾年時間裏,她見過很多次溫小軟和周肆的相處場景。很冷淡,冷淡到不像是未婚夫妻。

是的,未婚夫妻。

兩年前,溫小軟大二時訂的婚。因為溫小軟不喜歡奢華熱鬧的場面,這場定婚宴,只有兩家人一起吃了場飯。

其實說得更準确一些是,周母帶着周肆還有溫小軟父母一起吃了一頓飯,就這麽草率的決定下來。

周家那位主事人,并沒有出場。

當然,沒出場也不代表他不同意。只是因為太忙,沒辦法出席兩家的見面而已。

禮物卻準備了,很大手筆。

不過溫家沒收,聽說只要了周肆送給溫小軟的訂婚戒指。

而晚上,他們這些同年的朋友在一起聚了聚,加起來也就兩桌,二十幾個人。

“事已至此,就好好的過吧,反正好好是活,不好也是活。”夏花躺在搖椅上,也學着溫小軟的樣子望天,來了這麽一句。

她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心。

溫小軟覺得她是有心,是專門說給她聽的。

也确實如此,謝宴失憶,并且被診斷永遠不會恢複記憶。也就是說他和過去的所有事情都沒了關系。

他不記得溫小軟,也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感情。不對,應該說她們之間的感情被周幼繼承了。

六七年,又是未婚夫妻。該做的早就做了,六年和十年也差不了多少年了,就算沒有感情也早就培養出來。

如今記得這段關系的只有溫小軟,痛苦的也只有她。所以,還是各自安好吧。

她和周肆好好的,謝宴和周幼也好好的。反正謝宴的總公司在國外,現在回國只是為了建立分公司,等處理好這件事情,他和周幼又會重新出國。

在國外定居,是他們最後的歸宿。一個在國內,一個在國外,一年見不到一面,這也是個不錯的結局。

主要是夏花知道,回不了頭了,所以才勸溫小軟認命。現在她的生活也不賴,不是嗎?

有錢又有閑,她想做什麽都可以,她的身後有周肆,他也願意為她想做的一切買單。

就連這座小島,也也被他買下,送給她。

溫小軟當然聽懂了夏花的話,她也清楚的明白,怎樣才對她有力。但溫小軟一想到自己要和周肆結婚,她就感到害怕,覺得惡心。

那種惡心,是她無法克服的障礙。可她們确實訂婚了,并且見過雙方家長。

當初周肆帶着周母來她家時,爸媽驚訝了很久,他們沒想到,最後他們真的會走到一起。

并且,周家沒有人反對。

周母更是帶了極大的誠意來。

她們問她願不願意,溫小軟看着不遠處的周肆,最後點了點頭。

他說過的,如果不同意,一定不會放過她們一家。這是威脅,也是逼迫,時間太長了,溫小軟已經有些記不清當時是什麽場景?

只知道,當爸爸媽媽看到她點頭時。臉上除了擔憂就是擔憂,而他們在擔憂什麽,她也清楚。

和那樣的人家扯上關系,他們肯定是擔心的。怕對方看不起女方的娘家,怕他們不把女方當人,欺負她。

可在不願意,孩子都同意了,他們做父母的能怎麽辦?難道強行讓他們分開,最後鬧的家庭不和。

太多年了,兩個長輩也看到周肆這些年的來來回回。他們也能看出來,青年是真心的。

這以後,是他們兩個孩子過日子,不是他們一家。只要兩個孩子好,就好。

他們這樣告訴自己,所以他們才答應了這門親事。

已經走到這一步了,不能回頭。夏花沒有說錯,回不了頭,或許認命也不錯。

溫小軟這樣己告訴自己,可她知道,這說服不了她。只會讓她更痛苦,好在,這些年她學會了另一種活法。

不去想,不去記。

要學會自己放過自己,要好好的活着。沒有任何人能救她,只有她自己能救自己。

救自己那顆已經腐爛的心,讓她重新開始跳動。

“夏花,我不在意的。”

“很多人說我愛他,其實沒有,甚至我們從來都沒有在一起過。”

“那只是謠言,那一夜也是個誤會。”這是時隔多年,溫小軟第一次和人說這件事。

曾經年少的夏花不會相信,但現在成熟,開始潛心研究哲學的夏花卻不确定了。

擡頭望天的人聽到這話,立馬坐直身形。她看她,露出一個微妙的表情。

“謝宴和周肆一樣,都是他們喜歡我。是他在追我,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他,從來都沒有,一直都是你們誤會了。”

“可是這不可能,謝宴僅僅因為周…”差一點,她又說了不該說的話。

謝宴因為周幼像她和她在一起,如果他們不是男女朋友關系?那麽周幼的六七年又算什麽。她無法告訴溫小軟這段實情,周肆把她安排在這座小島上,不就是因為這裏與外面不相通。

進出很麻煩,島上的人員也很簡單。在這裏,溫小軟可以避免不和那些人撞上。

“什麽?”謝宴什麽,夏花這話說到一半,讓她覺得不上不下。所以便問了出來。

“沒事,就是我覺得不太可能…”她說的含糊,溫小軟是她的朋友,周幼也是,并且還是從小在一起長大的朋友。

雖然這些年關系淡了,但還是朋友不是嗎?并且還是那種不會被代替的朋友,她不可能在這時候說她的風涼話。

其實夏花也覺得周幼可憐,她太愛謝宴了,愛到近乎瘋魔,愛到折辱自己。她是多麽驕傲的一個人,最後竟然為了謝宴甘願當一個替身。

好像

在最後,她得償所願了。

不管怎樣,現在這樣就是她們最好的結果。兩個瘋子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人……

下午五點時分,太陽傾斜,撒在植物園上空的太陽漸漸落山,火紅的太陽鏡照在水面上。

梁阿姨做好飯菜,開始喊人吃飯。夏花來的次數多了,也經常在她這裏蹭飯,今天也理所當然的留下。

好在,她不是個好吃懶做的,會幫忙拿筷子,理桌椅。而溫小軟去廚房幫忙端菜盤子。

作者有話說:

本文分上下兩部,現在是成年部分哦~

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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