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妹夫
是真的走不了, 也是真的難受。既然都被抱起來了,溫小軟也不在糾結。
她躺在這個有些熟悉的懷抱裏, 感嘆着物是人非。人還是那個人, 但也不是那個人。
謝宴真的不記得她了,她感受得到他的陌生。還有懷抱裏的溫度。
年少時的謝宴,因為家貧, 營養跟不上,又要上學邊打工。身體一直處于勞累狀态, 沒有營養跟上, 自然而然很瘦。
但這幾年在國外,他顯然生活的很好。就算沒有測量過, 溫小軟也可以确定, 他和周肆在身高方面不相上下。
男人将他放到一邊的椅子上, 替她挂號,拿東西, 處理一切忙前忙後。
他的身材比例很好, 寬肩窄腰筆直的長腿。微微松開的衣領,露出雪白的皮膚,以及明顯的鎖骨。
男人長的斯文, 做事也同樣慢條斯理。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名博學的教授, 帶着一身的書卷氣,又有學者的考究。
不少人将目光投注在他身上,随後就和朋友竊竊私語。謝宴已經和原著中一樣耀眼了,溫小軟的意識到。
而她也已經很多年了, 沒再想起沒再想起原著小說。因為這對她來說, 已經沒有意義。
如果不是再次見到他, 也不會想起。
叮鈴鈴~叮鈴鈴~
一道又一道手機鈴聲, 從她的手機裏傳來。溫小軟這才發現已經下午五點,她今天出門是因為家裏的調料不夠。
沒想到在大馬路上,會遇見謝宴。
“喂,媽媽。”她接通電話道。
“阿肆到了,你怎麽還沒回來。”徐秀秀語氣擔心的問。
“……”青年還在忙前忙後,她不知道該怎麽和對面的人說,因為一但說了溫母一定會告訴周肆。
到時候可能會扯出一些,不必要的誤會和麻煩。但如果不說,被他知道了。周肆肯定會瘋的更厲害。
算了,都已經這樣了。騙人和隐瞞,沒有任何意思。
“你把電話給周肆吧,我和他說。”女聲輕柔,帶着些虛弱。
“好。”
“怎麽了?”很快,電話那頭就傳出男人熟悉的聲音。
周肆走到陽臺,一手拿電話一手插兜,皺着眉問。
青年的聲音,低沉悅耳,溫小軟想了一會措詞,組織語言。但最後都不太滿意 ,還是直接道:“謝宴開車差點把我撞了,現在我們在醫院,在永康醫院。”
她說的很小聲,也很平穩。像算是故意要安撫那人一樣。
“是一個意外。”她一直沒有聽到那邊的回應,又補充道。
不可否認,溫小軟不想周肆生氣。無關于情愛,只是覺得沒有必要,她也知道一旦周肆生氣,那她将會很麻煩。
可一直得不到回應,還是讓她的心,打起了鼓。
過了不知道多久,那邊終于傳來了周肆的聲音:“我知道了,我來接你。”
沒有怒罵,也沒有質問。
他只是關心她有沒有受傷。
“檢查做了嗎?具體什麽情況,哪裏受傷了?嚴重不嚴重,我馬上過去。”他邊打電話邊往外走。
一個又一個問題接踵而來,溫小軟被問的都有些不知道該先回那一個。但周肆的态度,讓溫小軟安心下來。
原本冷淡的聲音,也帶了些軟和:“還行,就是腳崴了,有點疼。我等你過來。”
“好。”電話挂斷,辦好手續的謝宴恰巧也在這時走來。
他手上拿着她的病歷本,過來就要抱她去看診室。溫小軟沒拒絕,她現在确實不好走路。
如果非要走路,那是在耽誤彼此的時間。他們一路上都很安靜,沒有話聊。
這一路,都是他在幫她,替她除理一切。她坐在椅子上,醫生再給她包紮。
謝宴站在她身邊,看着她被醫生握在手中的腳。
等最後一圈紗布纏上,那位年長的女醫生囑咐道:“回去之後,千萬不能碰水。能坐着就別站着,休息休息,等消腫了就好了,有事情就讓你家先生做。”
說完之後,像是不放心又對謝宴道:“你細心一點,回家之後讓你妻子別碰水。要是洗澡,你拿毛巾給她擦擦就好。”
溫小軟意識到醫生誤會了,她剛想解釋。謝宴卻已經回答了:“好的,我會記住。”
他沒有反駁,還承認了?
溫小軟眉頭微皺,顯然是很不理解謝宴為什麽要這麽說。她想要解釋但轉念一想,謝宴估計是不想和醫生多口舌,畢竟這話一出口,話題也就結束了。
最後,溫小軟也閉嘴了,只是一個誤會而已,不用太放在心上。
“行,你們拿着單子去拿藥吧。”女醫生将寫好的單子遞給謝宴。
謝宴拿過單子,就要去抱溫小軟。
因為腳上有包紮,她的鞋子不能穿,不能穿也就不能走路。溫小軟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她繼續被他抱着往外走。
路上遇到了很多醫患,或許是有些好奇,又或許是在看謝宴。
他們将目光投在他們身上。
“你在這裏坐着,我去拿藥。”他将她放在離藥房最近的公共椅子上,給她接了杯溫水,安撫好她後才離開。
她點點頭,接過對方遞來的水。她也确實有些渴了,便沒有拒絕。她小口的喝着喝,坐在長椅上,看着他的背影。
謝宴拿好藥,回頭。卻看道一個本不應該在這裏的男人。
是周肆,他到了。
溫小軟很好認,黑長直,白的像瓷一樣的皮膚。清幽的氣質,讓她在人群裏顯得格格不入。
也總能讓人第一眼看到她。
模樣俊逸氣場強大的男人,直接來到她身前,半蹲下查看她受傷的腳。
“拍片子了嗎?”他聲音很冷,動作卻很溫柔。
溫小軟搖了搖頭:“沒有拍,不過只是腫了,已經上了藥沒那麽嚴重。”她解釋道。
女人窩在椅子裏,抱緊男人脫下來蓋在她身上的外套。而他的那些外套,早就不知道丢在哪裏。
她似乎很依賴周肆,動作間透露出她的信任。
謝宴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多餘,他握緊了手上的藥盒,在紙盒上留下顯眼的指痕。
明明一開始就知道她是誰,和周肆有什麽關系。但青年心底,總覺得不該是這樣。謝宴意識到,他在不喜他們的關系。
可,這是不對的。他并沒有理由不喜周肆和溫小軟之間的關系,也不應該有這樣的負面情緒。
他現在的狀态,不對,謝宴意識到。
他們是情侶,是未婚夫妻,親密一些也正常。他覺得他們的關系不對,才是不應該存在的想法。
沉默片刻後,謝宴最終還是走上前。
“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你。”他将藥放下,和周肆打了個招呼。
而這時在查看溫小軟情況的周肆,頭都沒擡,直接無視他的話,在這一刻吻上了溫小軟的唇,男人的動作突兀又霸道。
他控制着溫小軟,強迫她接受這個吻。這還是他們第一次在公衆場合。
溫小軟本就是個臉皮薄的,有那麽一瞬間,她真的很想抽死周肆。明明剛剛還好好的人,突然就犯病了。
羞恥感,讓她的臉紅的徹底。
好在,他并沒有做出什麽過激的行為。這個吻,也沒有持續多久。
周肆退開,又小聲哄她:“抱歉,我來晚了。”
溫小軟不想在這裏和周肆發生争吵,也不想讓人看笑話。雖然有些生氣他不要臉的行為,但還是沒有多說什麽。
看起來,像是對這個吻見怪不怪了…
這還是謝宴第一次見大舅哥周肆,對一個女人這樣,绻淺溫柔,眼角眉梢都是對她的愛意。
兩人不是第一次見面,應該說見過很多次,很多次。他和周幼是未婚夫妻,周肆是周幼的哥哥,當初在國外,周肆去北美談合作,會順帶去看看他的妹妹。
而回國後他和周家的公司也有些合作。
在商場上,打過不少交道。
是競争對手關系,也是家人。
但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周肆這位傳聞中的未婚妻,他一直都知道周肆有個很喜歡的女友,到了要和他談婚論嫁的地步。
就是沒想到那個人,會是眼前的女人。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在心中出現,生根發芽只在一瞬間,快的讓謝宴無法察覺,也無法理解。
“這是的我未婚妻,溫軟。你應該叫她嫂子。”
“她是周幼的未婚夫,謝宴。你可以叫他妹夫。”不知道是故意,還是恰巧。男人在說‘嫂子’‘妹夫’這兩個詞時故意加重的語氣。
他在強調兩人之間的關系。
溫小軟知道周肆的德性,明白他是又吃醋了。在警告她,讓她認清兩人之間的關系。
她不想惹他,也覺得沒意思。就點了點頭,像是很認同他的話一樣,對謝宴點頭示意。
好像,對妹夫這稱呼很适應。
嫂子、妹夫。
這個稱呼,在這時候讓謝宴覺得格外諷刺。剛剛明明還是,先生,妻子。
現在就成了,叔嫂。
謝宴也搞不清自己的是怎麽了,但他就是覺得惡心。惡心到讓他想吐,也覺得諷刺極了。
可他還是回應了她,當着周肆的面叫出了那聲:“嫂子。”
那聲嫂子,謝宴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叫出口的。但他知道,那聲嫂子讓他反胃。
他知道自己的狀态不對,自從見到這個叫溫軟的女人後就變得很奇怪。自己好像不是自己,心中總是出現一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那些想法拉扯着他,作出不該的行為。就像回應醫生的那句似是而非的“明白”。
他在用什麽身份回應那句話,是丈夫,是愛人 。唯獨不是肇事者,妹夫。
他清楚兩人的身份,可在醫生那些誤會的話下,還是模糊了兩人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