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族長在房間裏冷靜了一個小時。

不是,是打灰機打了半小時,又沖冷水澡沖了半小時,他對自己進行了非人道的折磨共計一小時。

強迫自己禁欲的男人,慘。

直到日暮西沉,天色漸暗,黃昏悄無聲息地爬上了窗戶,族長才發現餓了。

不是他餓了,是他的獵物餓了。

那只小家夥撓着他的房門,小小聲地說:“哥哥,我的肚子在咕嚕咕嚕叫……”

族長嘆氣:“.…..”煩死了。

好不容易消停一會兒,那只小妖精又來了,“真的,哥哥我餓了,”小芙蓉撒着嬌地說,“不信你聽聽。”

他把自己的小肚子貼在門上,跟智障似的,以為肚子裏的叫聲隔着厚厚的門板也能傳到他哥的耳朵裏。

族長沒理他。族長又**。

灰機飛行高度直上雲霄,在萬裏高空遨游飛翔,怎麽打都打不掉。

男人只好提高手速,速度七十邁,“啊......啊~~~”

汗珠密布,有股力量在體內橫沖直撞,他再次加速,使出失傳已久的佛山無影手,“啊、啊——!”

又過了半個小時,事情得以妥善解決,族長終于打開房門走了出來。他渾身散發着冰冷的低氣壓,令周圍直徑百米內的東西都因他而徒然結霜。

小芙蓉有點怵,不但不敢黏上去了,還不敢搭話,只像一條小尾巴似的默默跟在族長身後。

小芙蓉怕族長讨厭他:●﹏●瑟瑟發抖.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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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長将漠視政策發揮到極致,連半絲注意力都沒放對方身上,仿佛小芙蓉是透明的空氣,看不見也摸不着。

男人換了一身衣服,只帶了個錢包和鑰匙,便出門了。

臨走前,族長還用鐵鏈把冰箱纏了好幾周,鎖死。畢竟裏面有大堆的違禁物...(人體殘肢

“哥哥——!”小芙蓉沖出樓道,想叫住他。

可族長還是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一步又一步地遠去,背影隐沒在無聲的黑夜之中。

整整一晚上,小芙蓉都守在客廳裏不肯睡,淚眼汪汪地盼着他哥回來。不是因為肚子太餓,也不是因為月光太冷,只是因為想念。

小芙蓉好想好想他的哥哥。想念是一種如影随形的東西,死死地糾纏着他,叫他一個心思純淨、無憂無慮的人不得安生。

等到族長再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三點。

深夜,靜極了。

聽見窸窸碎碎的開門聲,早已哭得呆滞的小芙蓉意識到一直盼着的人回來了,他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沖去開門。

大門打開,他正想撲進對方懷裏大哭說“哥哥你別不要我”時,就被眼前人吓愣了。

眼前的族長,像一個歐洲中世紀的農戶。

男人左肩挂着一米袋洋蔥,右肩扛着一麻袋辣椒,脖子上挂着兩只大肥雞,後背還馱着一只牛。

是的,沒看錯,整整一只牛。

“哥哥……”小芙蓉淚眼婆娑,(? ??????????? )梨花帶雨.jpg

族長有氣無力地說:“你別堵在門口啊,先讓我進去把東西放下,這牛很重的。”

這牛是他剛剛徒手抓的。嗯,徒手。

出門的時候,他想着給小芙蓉做頓好吃的,于是學着正常人那樣到市場上買菜。可當他到市場的時候,那裏已經快關門了,洋蔥辣椒什麽的倒是還有,牛肉早就已經賣完了。

族長犯起了愁:沒牛肉不行啊,小芙蓉說過要吃食譜上那個牛肉的。于是他征詢了一下老謀士的意見。

老謀士正在家裏摳腳,對電話裏的主子說:“明早呗,等明天再買。”

族長斬釘截鐵:“等不及,我現在就要。”

老謀士無語了:“.…..那我也不知道上哪兒給您弄去啊,我們又不是巫族,不會魔法啊。”

“要你有何用,”族長大怒,挂掉電話。

老謀士委屈:( ?? 灬?? ).…..人家也莫得辦法嘛......

族長很煩惱,很執拗。無論如何,他都要搞到牛肉。因為他的小芙蓉說過,想吃洋蔥炒牛肉。

不到黃河心不死。于是族長驅車兩小時,到了郊外的一個黃牛養殖場,打算到那裏去搞只牛回來,自己宰。

聽說現成的還比較新鮮。很好。

可是問題又來了,他到養殖場的時候已經十點多,場裏一個人也沒有。還是買不了。

族長失望極了:(ФwФ)摔!

可是不行,他依然不肯罷休,他覺得是絕對不能就這樣回去的,因為他的小芙蓉想吃洋蔥炒牛肉。

所以本族長必須搞到牛肉。必須。必須!

懷着視死如歸的意志,族長使了大力氣翻越養殖場的大鐵門,悄咪咪地踮着小碎步,鬼鬼祟祟地進去養殖場裏找牛。

養殖場的牛牛們正打着呼嚕會周公呢,誰也沒有察覺到死亡的危機已經來臨。

牛牛們: ̄o ̄ZZZzzzzz......

沉沉夜色中,凄凄冷風拂過男人的發梢,族長英俊的面容被清冷的月光勾勒出一道完美的輪廓,他立在夜色之中,渾身上下散發着一股極度危險的氣息。

伺機捕獵,是每一個食人族族人所要掌握的技能。

族長隐在暗處,盯着面前那只正在沉睡中的黃牛,眼裏發出貪婪的青光。

半刻後,族長眯眼:[′-ι_-`?]獵手出動。

武俠電影BGM奏起。

快準狠,男人如同一頭兇狠嗜血的雄獅,猛地向那沉睡中的黃牛撲去。力道之兇殘,速度之迅猛,足以把那頭牛吓得神志不清。

被吓醒的牛牛懵逼:(?????????? ?)?…哞??

男人一招擒住黃牛的脖子,使出渾身解數:鎖喉,切肘,剪刀腿,招招致命。

牛牛驚恐:……卧槽神經病啊!

牛牛激烈反抗,四肢加上牛頭拼命甩動,如同捍衛貞操的烈女,誓死不從。養殖場裏的牛群被驚動一大片,此起彼伏地“哞哞”叫,聒噪而凄厲。

“啊——!!!”族長拼了,像一個沖鋒的戰士,為了心中挂念着的那個人。

“嗷——!!!”牛也拼了,叫出了狼的聲音,為了能活過這個悲慘的夜晚。

此刻,風雲變色,一人一牛在黑夜中上演一場激烈的西班牙鬥獸,這是一場生與死的較量!這是一場血與淚的對峙!

一個小時後,牛牛終究難敵癫狗,懵逼之餘還累得夠嗆。牛牛垂死之際,族長也電量耗空了。

族長:×_×沒氣兒了...

男人身上負着傷,心想,我真的快要堅持不住了,本族長會就此死在這兒嗎?被一頭牛撞死?活活累死嗎?

絕望無孔不入。

隐約地,族長的腦海中浮現出小芙蓉的臉,白白淨淨,人畜無害,一颦一笑都那麽可愛。

可是,現在,這麽可愛的一個小寶貝,他說餓了。

小寶貝正餓着肚子在家裏呢......不行,本族長必須搞到牛肉!餓着誰也不能餓着我的寶貝!

于是,族長像打了幾千毫升的雞血,再次奮起。族長破音:“啊——!沖啊——!”

沙塵滾滾,他跟這只七百來斤的黃牛徒手搏鬥,猛鬥三百回合。場面一度很慘烈,把探出頭來看熱鬧的老鼠都給吓回洞裏了。

二十分鐘後。

牛牛血條耗盡:(×-×)卒。

族長:Win.

尼瑪,終于把黃牛累死了。族長癱坐在腳邊的飼料槽上,喘着呼呼的粗氣,他自己也累得筋疲力盡。

果然是上年紀了,戰鬥力大不如以前,跟頭牛都要打半天。

拖上戰利品,族長要回家喂孩子去了。

可重要的事情他沒忘。臨走時,族長打算在養殖場裏留下一筆錢,當是把這頭牛給買了。

族長是正人君子,一向不貪人錢財,不偷盜。如今他不問自取已是大逆不道了,平白無故帶走了人家一頭大黃牛,總是要留下買牛錢的吧。

等價交易。

族長不知道人類的一只牛賣多少錢,但他想,畢竟是一條生命,生命都挺寶貴的。

于是他将自己手上的一只百達翡麗摘下來,挂在了養殖場的鐵門上。

臨走時,他還順手在隔壁的雞場捉了兩只雞。因為他記得小芙蓉也說過,想吃辣炒雞丁。

搞基……不是,搞雞比搞牛容易多了。手到擒來。族長一手一只,落下滿地雞毛。

同樣的,等價交易。

族長也不知道人類的一只雞賣多少錢,但是這裏有兩條生命,于是他估摸着,随手從錢包裏數了一疊紅色的毛爺爺,壓在雞場的那塊石頭下。

月色下,一身狼藉的男子滿載而歸,傻傻地,笑得像個兩百斤的胖子。

作者有話說:

徒手與牛搏鬥三百個回合,這或許,就是基(哔掉......就是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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