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诏書是假

溪月城金銮殿上,主事的大臣恭敬地将老國王的遺诏取出,當衆宣讀将王位傳給大皇子翁時。

衆大臣聽旨後便議論紛紛,不少人将注意放在一旁的姜尚隆和翁祁身上,期待是否會有轉機。

“阿祁,你可別讓他們這些人失望了啊!”姜尚隆身着一襲金絲錦袍,神采四溢,英氣逼人的五官在溪國的朝堂上甚是奪目,他不緊不慢的用手中的杯蓋撇去茶葉,雅痞至極。

“主上替阿祁想得如此透徹,阿祁又怎會有讓他們失望的機會?”翁祁筆直的站在姜尚隆身邊,一雙靈秀的眸子目不斜視,他保持着從容的微笑,笑得連已經得到王位的大皇子翁時都忍不住要多打量他幾眼。

“雁皇陛下,您看這?”一位滿頭華發的老太監行至他身邊,詢問這傳位儀式是否繼續,溪國作為雁國的附屬國,一切事務理當問過這位主子的主子,雁皇姜尚隆。

“就這樣吧!”姜尚隆無所謂的将茶杯一擱,仿佛一切已成定局。

老太監領旨,扯開嗓子喊道:“新—王—登—基!跪!”

一衆大臣雖然疑惑,但還是跪了下來,難道這雁皇路遠迢迢的帶八皇子翁祁趕來,真的只是來看大皇子登基?

大皇子翁時面露喜色,雁皇既然不出面,單憑翁祁一個人也難有作為,看來這王位是不會有變數了。

“大哥,你的衣袖上沾染了墨汁,若是就此舉行典禮總是不妥,趁着吉時未到,還是重新更衣吧!”翁祁向前兩步,‘好心’地建議道。

“墨汁?”翁時疑惑的檢查起衣袖,發現手腕出确實染上了一塊烏黑的墨跡,只是他今日未曾寫過字,這墨跡究竟是何時染上的?

“大哥手上也像是染了墨?看着黑漆漆的。”翁祁繼續說道,“莫不是诏書上的字受了潮吧?”

“八皇子莫要說笑,這幾日天幹物燥,诏書上的字又怎會受潮。”主事的大臣示意大皇子翁時将诏書交出,翁時雖然不情不願,但也只好照做。

誰知這一交,便讓他與王位失之交臂。

主事的大臣再次将诏書拿在手中,他逐字逐句細細看來,臉色是變了又變,這诏書,分明是個仿造的次品貨!

“大皇子,這诏書……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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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大殿上一片嘩然,而翁祁麾下的大臣們也有了用武之地。

“大皇子僞造遺诏,意欲篡奪王位,如此狼子野心,理當即刻廢除王位!”禦史們首先站了出來。

“你們有何證據?!憑什麽斷定是本皇子僞造!”翁時激動将遺诏搶回自己手上,不用仔細觀看,便能覺出幾處粗陋的仿制痕跡,這分明是故意粗制濫造的仿冒品,為的就是讓人将嫌疑集中在他身上!

翁時一時氣極,便惱怒地将假诏書摔散在地!他以為自己對這王位已是十拿九穩,即便将來要聽命于姜尚隆,他也做好了準備,可他萬萬沒想到,這白紙黑字寫着要傳位于他的诏書竟然是假的!究竟是在何時,又是什麽人有如此本事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換了诏書?!

姜尚隆此時不溫不火地發話:“大皇子,既然诏書是假,你的登基典禮就暫時押後吧!”

翁時腦中雖還有些混亂,卻也不忘為自己辯解:“本皇子沒有造假,此事定是有人誣陷!”

“大哥,我相信你不會造假!就讓八弟幫你查個水落石出吧!”翁祁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中。

“哼!本皇子不需要你假好心!”翁時幾乎氣得七竅生煙,經翁祁這麽假惺惺的一說,他便敢肯定這就是翁祁搞的鬼,可偏生手頭上沒有有力的證據,現在他不但失去了王位的正式繼承人位置,還成了一個僞造遺诏,居心叵測的疑犯!

“大皇子心胸狹窄,難當大任,難當大任呀!”見翁時對翁祁态度惡劣,翁祁門下的禦史便又出來揪他的小辮子。

“你!”你再敢多嘴一句,本皇子就殺了你!翁時心中如是想,可他已不敢再輕易說出口,人言可畏,如今朝中的局勢已經朝翁祁一面倒,他別說登基,就連洗清罪名都很難了!

九王府後院

夏小滿泡在浴桶中,擡手看了看那個漸漸長成了線條的小黑點,心中思緒萬千。

毒是寧太妃下的,佛珠是寧太妃送的,自己只見了她一次,她就給她下了個這麽大的套子,還真是臉上有光!

此毒既然有解,她倒也不怕什麽,只是……只是虎毒不食子啊!寧太妃給她下的這個毒,卻是會要了自己兒子的性命,如此毒辣狠絕,這讓身為人子的沈潇情何以堪!

于是夏小滿百般糾結之後決定,倘若要跟寧太妃翻臉,這事還是由她出面比較穩妥,血濃于水,若是讓他們母子反目成仇……想想還是覺得有些殘忍了。

她剛收回思緒,門就忽的被推開,而進來的,正是我們的“賢”王沈潇。

夏小滿小臉一紅,便不争氣的往水裏縮了縮,只在水面上露出她脖子以上的那部分。

“出去!”她着急的吼道。

遺憾的是,沈潇對她的“吼聲”置若罔聞,他無聲的從浴桶邊經過,薄唇忍不住勾了勾,随後便“氣定神閑”地坐下來看書。

夏小滿見沈潇一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架勢,心裏那個氣啊,耍流氓還要裝文藝!碰到這個有文化的流氓她是注定要吃一輩子啞巴虧了!可一想到手上的黑線……她在心中默默嘆了口氣之後,開始伸手去勾架子上的衣服。

由于某妞手還是短了那麽一點,幾經周折後,衣服便飄落在了浴桶裏,她偷瞄了一看正在“看書”的某王爺,咬咬牙,裹着濕嗒嗒的衣服爬出了浴桶。雖然已經是春天,可渾身是水的翻找衣服還是讓她凍得打了個噴嚏,“阿嚏!”

沈潇終于放下了那本一頁未翻的書,起身強行将她身上的濕衣服剝了下來,又強行将她裹進了被子!夏小滿低垂着的臉上紅得如火如荼,這個樣子,實在是像極了一個等待帝王臨幸的妃子!

她感到沈潇的身體離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她的心跳也随之不斷加速,雙手也開始不由自主的拉扯被單。

那雙好看的眼,近在咫尺。

一切都好得那麽理所當然,卻又來得不是時候……夏小滿默默嘆息,看來她真該好好想想如何将這“毒”解除了。

“滿兒……”

她看着他吻上自己的唇,雙手輕輕推開他,認真的道了句:“夫君,對不起……”

沈潇起初有些詫異,随後便将那個認真的她擁進了懷中,這傻丫頭,她能有什麽對不起他的!

這日,初春的輕風習習,日光淡淡,春色怡人。燕王沈霖帶着蘇小蝶在九王府門口稍作停留,便出發向封地行進。

沈霖的封地在景國與漣國邊境,時常戰事不斷,土地又貧瘠,所以在皇城養尊處優慣了的蘇小蝶此去,可以說是随他去“受苦”了。

“小蝶,你會後悔嗎?”沈霖摟着她,眼中帶着些惆悵,蘇家敗落僅僅是一個開始,這座看似繁華的皇城,也不知還能平靜多久。

“表哥,小蝶不會後悔,小蝶只要跟在表哥身邊,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了!”蘇小蝶緊緊的依偎在他身上,臉上洋溢這幸福的笑容,這次能有幸與他共赴封地,她再也不會放開他了!

“那表哥帶着你邊游山玩水邊走吧!”沈霖的臉上爬上了一抹濃郁的笑,他要帶着她逃離這俗世的紛擾,去到那一方只屬于他們的淨土。

十日之後,景皇沈弘将蘇家所有在朝為官的旁系全數砍去,似乎是不想給他們有任何翻身的餘地。而蘇長善一家也不知用什麽方法遁入江湖,銷聲匿跡。自此,蘇家這個經歷了近百年風雨的世族大家,也終于退出了景國的歷史舞臺。

“你大哥他這又是在搞什麽鬼?”夏小滿手上捏着幾顆棋子,有些不解的問道,“蘇家人不是站在他那一邊的嗎?為什麽要趕盡殺絕?”

“蘇家的銀錢和兵權他都已收入囊中。”沈潇一子落下,棋局已成定局。

夏小滿見她留的後手被沈潇算計的差不多了,便不再關心棋局,她棋子随手一放,又道:“所以你大哥并沒有因為落照獨立而方寸大亂,反而趁機借着岚萍公主的事做文章,直接将淑貴妃打入了冷宮,再以雷霆之勢扳倒蘇家,從中得到他想要的錢和權嗎?”

“聰明。”沈潇開始毫不留情的收官,夏小滿也只好無奈的看着他在棋盤上“胡作非為”。對于沈弘的心理,她只能說,爹親娘親不如自己的手親,什麽權啊錢啊的自然是握到自己手中才是最穩妥的,如今他不僅扳倒了蘇家,還收回了蘇家的兵權,日後辦事也會越來越有底氣!

“那蘇晏……”夏小滿忽然想起那個秉性純良的少年,若是毀在這争權奪利之中,未免有些可惜。

“那小子确實是個可造之材。”沈潇有些神秘的一笑,便沒有再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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