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惡有惡報(三)
柴房的門早已脆弱不堪,她只是輕輕一撞,便碎成了數片。
“小紫!”令她意外的是,外表看着毀得最厲害的柴房,內部卻并沒有表象那般慘烈,甚至小紫躺着的那塊地方可以說是完好無損!
雖然覺得有些怪異,可現在畢竟也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夏小滿抱起了昏死過去的小紫,起身往外走去。
木質結構的柴房在火中燒得噼啪作響,火勢在炎炎夏日的作用下已經開始向整個章府蔓延,夏小滿抱着小紫出來的這片刻功夫,偏院已不見一個人影。
面前是無盡火海,夏小滿步步為營,院內斷壁殘垣,不時有梁柱倒在她腳邊。
身上的衣服被燒壞了好幾處,夏小滿抽出手抹掉迷了眼的汗珠,又擡眼望了望已經被大火封住的出口,嘆氣。
看來只能另找出口了!
偏院西北角,一陣響動吸引了她的注意,她疾步走去,看到西牆上的火勢有減弱的跡象,牆上水珠飛濺,冒出氤氲的熱氣,牆後傳來陣陣嘈雜的人聲,聽着像是來了不少人,難道是穆鏡帶人沖了進來?
正想得出神,面前的牆壁忽然發出一陣還算清脆的龜裂聲,夏小滿猝不及防,牆倒下來時,她只轉身将懷中的小紫緊了緊,既然是為了救她才進得這火海,她就不願前功盡棄!
預想中的劇痛并沒有到來,夏小滿那雙好看的杏眼合了又開,再次回轉身,在發現西牆雖然倒塌,可她面前與她齊寬的這一小塊卻獨獨沒有倒下來,焦黑的牆體像是被什麽固定一樣,閃着一層晶瑩的薄光。
絲絲屢屢熟悉的涼意讓她心中一震,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整個人就這麽僵在了原地。
“發什麽呆呢?”沈潇伸手理了理她淩亂的劉海,漂亮的鳳眼中帶着明顯的笑意。
“沒……有啊。”夏小滿不知道這算不算‘久別重逢’,她只覺得松了口氣,于是腳下一軟,便倒進了他懷中。
沈潇将她懷裏的小紫交給紅菱,自己則抱起她走出了廢墟,他的腳步很輕,卻輕得讓她安心,周身萦繞着的寒氣更是讓她還有些急躁的心恢複平靜。
“沈潇,謝謝你。”
“嗯。”他輕聲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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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府外圍滿了看熱鬧的老老少少,人人眼中都透着期待和欣喜——皇城裏來了大官,這次章順安是徹底玩完了!
穆鏡押着灰頭土臉的章順安停在一頂轎子前,轎簾一掀,從中走下一位身形健朗的中年男子,他皺了皺眉道:“看來工部也該換換人了!”
章順安聞言,眼中最後的一絲光亮也暗了下去。
正當人們對這個為民除害的大官贊不絕口時,沈潇抱着夏小滿出現在了章府大門口。
他白衣銀冠,身上幹淨的仿佛沒進過那灰燼滿布滿布的廢墟一般。如此貴氣不凡的男子別說在這小鎮,即便是在皇城也是少之又少,他只在門口踏出兩步,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夏小滿扯了扯沈潇的衣襟,粉粉的小嘴抿成一條線:“放我下來。”
“你說放下就放下?”沈潇挑了挑英氣逼人的劍眉,不由分說的抱着她向轎子走去。
“……”這人又是抽得什麽風!夏小滿小臉微紅,有些尴尬的看着轎邊的男子:“韓太師,沒想到會勞煩太師親自走一趟。”
“王妃客氣了!這也是下官分內之事,勞王妃差人送來這惡賊的罪證已是我們這些臣子的罪過,更何況……”韓浞的目光淡淡略過沈潇,“這一趟自然是要來的!”
王妃!?穆鏡的嘴角不住的抽了抽,怪不得她會提出給當朝太師送信求援了!
“若不是這方圓百裏的大小官員都膽小怕事,我也不會想着讓太師出面了!”夏小滿笑着望向穆鏡,“我說的膽小怕事者當然不包括穆大人,章順安入獄那日我就說他還會再翻身,便提議讓穆大人差人給太師送信,這還虧了穆大人相信我的話,若是換了別人,怕是很難相信我這樣一個陌生女子的話呢!”
“王妃嚴重了!”穆鏡朝她拱手行禮,幸好他沒有得罪她啊!要是怠慢了王妃,他有幾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幾人寒暄過後,章順安便被押往縣衙,由穆鏡主審,韓浞旁聽,可即便如此,小小的縣衙還是擠滿了趕來聽審的百姓。
大堂上不斷有人站出來作證,證物也在衆人的努力下湊了好幾桌,章順安被穆鏡大手一揮,直接判了游街示衆秋後處斬!
整個小鎮的百姓都沉浸在喜悅中,穆鏡跟韓浞二人更是被捧上了天,尤其是韓浞,在百姓們得知當朝太師親自為他們懲奸除惡後,來一睹韓浞風采的人是絡繹不絕!
“哎哎,那就是皇城裏來的大官啊,果然是不一樣啊!”
“是韓太師啦!你看看人家,氣度不凡說得就是這樣的人!”
“啧啧,還真是!”
韓浞在一片贊美聲中淡定的喝茶,時不時的還在跟穆鏡說着話。夏小滿從大堂的一側探了探小腦瓜,“紅菱呢?”她轉頭問身邊那個正在裝深沉的男人。
“小紫呢?”她繼續問。
某男皺了皺眉,那只肥貓叫小斑也就算了,可那小女孩叫小紫……
“娘親!”一覺睡醒的小丫頭精神抖擻,甩開紅菱的手蹦跶着穿過大堂向她跑來。
“沒事就好!”夏小滿揉了揉她的小臉,小紫嘿嘿的笑笑,目光停留在沈潇的臉上。
“呃……”夏小滿皺了皺眉,她叫她娘親,那他該叫什麽?
小紫踮起腳,一手拽住沈潇的衣袂,朝他露出一口小白牙:“爹爹!”
某男剛剛還在裝深沉的俊臉瞬間碎裂,他抱起小紫,忍不住勾了勾唇:“這丫頭的名字得改改。”
“為什麽啊!”夏小滿伸手去搶小紫,當然,沒搶到。
“本王的養女,名字自然不能太……”沈潇的話說到一半便吞了回去,因為某傻妞正企圖用目光殺死他,“咳咳!就叫紫櫻吧,櫻花的櫻,這樣你可以繼續喚她小紫。”
“櫻?”她瞪眼。
“嗯,不喜歡?”
“不,挺好!”
沈潇揚唇,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她會喜歡“櫻”字,至于從何得知,他自己也不清楚,只感覺仿佛是知道了許久,久到他幾乎忘了是何時得知的……
穆鏡在縣衙後堂整理出兩間廂房,一間給韓浞,另一間當然是給她和沈潇的。經過那場火災,夏小滿也出了一身汗,于是洗澡就成了順理成章的事了。
後堂廂房,她抱着衣服站在了屏風後,對那個明目張膽盯着她看的無恥男人瞪了又瞪。
“再不洗水可就涼了。”某男單手支颔坐在一把太師椅上,這次他不喝茶不看書,專程來看美人沐浴。
“哼!”某妞氣鼓鼓的将衣服挂起,飛速躲進水中。
木質的雕花屏風被一陣涼風吹開,惹得她又往水裏縮了縮,“你、你出去!”
沈潇從水中拽出她那雙嫩藕般雪白的手臂,在手腕處細細瞧了瞧:“毒已經解了?”
“嗯。”夏小滿低下頭,心中忐忑,打傷寧太妃是她自作主張,他那時的一掌帶着明顯的怒意,他們終究是母子,廢了她雙腿是不是太過分了?
“傻瓜!”沈潇擡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她這樣做,确實為他解決了大難題,縱使知道自己的生母是一個心狠到想要他性命的女人,他也只是放任不管,可這次的事終于讓他不得不從作出取舍,眼前的這個小傻瓜,他是絕不會讓她再受半點委屈的,至于那日他失手的那一掌,有的只是追悔莫及!
夏小滿抿唇,一顆小腦瓜在他的大手下蹭了又蹭。
“咳咳!”某男幹咳了兩聲,這丫頭要不要這麽遲鈍!毒解了,衣服也解了,這麽一幅香豔的美人出浴圖,還敢蹭他?這不是找死呢嗎?于是某男的手便不由自主的伸進了浴桶。
“你幹什麽?”某妞皺眉,這青天白日的耍流氓她也真是醉了!
“你啊~!”
“啊?”夏小滿思考了片刻,突然發現某臭男人剛才說了很不要臉的話,而且他很快就付諸于行動了!
“唔!”沈潇俯下身,霸道的封上了她的小嘴,将她所有錯愕的聲音盡數吞入腹中。
“嗯……別……”她推了推他,扭頭看了看透着陽光的窗戶,繼而又可憐兮兮望着他,好歹等到晚上啊!
可惜,某男沒有理會她這渺小的意願,她很快就被他撈出浴桶,重重的往床上一摔。
“誰給你的膽子跑出來這麽久?”
“誰告訴你皇城回不去了?”
“公輸俊卿那小子哪點比我好?”
“嗯?你倒是說說看?”
“嘿嘿嘿,沒有的事,爺最好了啊!”夏小滿扯過被子裹在未着寸縷的身上,心虛的摸了摸鼻子。
“誰允許你裹上了?”
“……”她咬了咬唇,被子裹得更緊了,剛才的風平浪靜果然只是假象啊,現在這人就是來興師問罪了!
還敢裹得那麽緊?某男眉角一挑,一雙帶着薄繭的大手滑入錦被。
“嗯……”夏小滿顧此失彼,身上的被子很快就被他剝了下來,她略顯單薄的身體不住的顫抖,眼中金霧迷蒙,“沈潇……唔!”他的吻由淺入深,熟悉的氣味沁入心脾。
她伸去要扯開他的衣襟手被按了下來,“夫君,我知道你身上……”
沈潇緩緩松開手,不由得嘆笑,同床共枕這麽些日子,就算沒有真的坦誠相見,可聰慧如她,又怎會不知道他心中也有所顧忌呢?
夏小滿小手輕顫,緊張地為他寬衣解帶,面對那結實完美的身材,她只覺得兩耳發燙,“夫君……”她的指尖輕撫過他滿身的傷疤,秀眉幾乎打成死結,他以前一定受了許多苦吧?
“滿兒,以後再慢慢看。”
“……”某妞紅着臉往他懷裏縮了縮,結果被他推出懷抱按倒在床,纖細的雙腿成功被他抵開,“嗯!”她死死的咬着嘴唇,痛得小臉皺成一團。
“咬這裏。”他将她按在肩頭,邪魅一笑:“要不要留個記號?”
夏小滿環上他的脖頸,貝齒在他肩上輕咬,終究還是舍不得他痛。
沈潇重重一撞,勾唇道:“不想我陪你一起痛?”
聞言,她的眸中閃過一抹金色霞光,有這樣一個人說願意陪你一起痛苦,為什麽不呢?她再次張開小嘴,在他肩頭狠狠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