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八、不知不覺，危急早已埋下
1995年的時候，林業升還只是個開裁縫鋪為生的個體戶。
那時的生意很不好，改革開放以後中國到處建起了大廈，大家都到商場裏去賣衣服已經很少有人願意找人做衣服了。林業升的鋪子生意越來越少，甚至到了即将關門的地步。
偏巧這時他遇見了顧健。顧健很賞識林業升的手藝，而且發現這個人對衣服的有一套自己獨特的審美觀點，于是建議他創立一個自己的品牌，把自己對衣服的理念做大，不僅如此顧健還拿出自己手頭上的一筆錢投資了廠房設備等等一系列的東西。林業升十分感激于是兩人就成了一對很好的朋友。
也許是老天眷顧，沒想到林業升真的做出了自己的一席之地。不僅開了連鎖店，還建起了自己品牌的商廈。2004年林立公司上市後更是迅速把觸角伸向了各個方面，形成了自己的一條産業鏈。
但是林業升和顧健這對兄弟的情誼卻沒有堅持得長久。就在林業升生意有起色時顧健染上了賭博的惡習，輸光了自己所有的積蓄不說，還仗着自己曾經對林業升有恩，不斷地找他要錢而他自己卻什麽都不做，只知道賭錢。
終于有一天，林業升對顧健的耐心消磨盡了，他告訴顧健如果他再不戒賭她就再也不會管他，更別想從他這拿走一分錢。顧健也急了，不經林業升的同意擅自動用了公司的一大筆項目款，導致公司一度陷入危急。
林業升此時再也顧不上什麽兄弟恩情，決絕的和顧健斷絕了來往，顧健懷恨在心于是便有了後來2000轟動了K市的綁架案。
…………
回到醫院的程雪萊，坐在辦公桌前用手機點開網頁輸入了幾個關鍵字“2000年T市綁架案”。
網頁跳了出來，她一點一點往下拉着，眉頭漸漸擰了起來，“恩？怎麽什麽都沒有？”
程雪萊不僅佩服起林氏企業的公關團隊，真是到位，當時那麽大的事情，網上居然一點也找不到，“果然，有錢還是好辦事啊……”
她剛要關掉網頁，突然手機響了起來，來電顯示着馮室長，“喂，馮室長，出什麽事了嗎？”
電話那頭馮晉正如芒在背，因為林洄正拿如刀子一樣的眼神監視着他打這個電話，“呃……馮醫生。”對不起了馮醫生，馮晉在心裏暗暗地道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誰讓給我錢的是林總呢，雖然我還是挺喜歡你的，馮晉把心一橫閉上眼睛說道：“從現在起你就不是林立醫院的醫生了，林總請你離開醫院，自行找一份別的工作，就這樣。”說完馮晉趕緊挂斷了電話。
這邊程雪萊聽着電話裏傳來的忙音，還都沒有回過神來，“什麽意思？我這是被炒了？為什麽？！”莫名其妙的她立刻又把電話撥了回去，哪知剛剛接通就被人從那邊挂掉了。
書房裏林洄拿着馮晉的手機，挂斷了程雪萊的電話，并且還關了機，才把電話還給馮晉，“以後只要是她的電話，不許接。”
“是。”馮晉伸手接過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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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人盯着她，有什麽情況向我彙報。”林洄背過身去吩咐道。
“是林總。”馮晉低眉順眼的退了屋子，剛走到走廊的拐角，他還是不忍心的拿出手機，擅自發了一條短信給程雪萊：
程醫生，此事總裁心意已定，恐怕已不能挽回。林總的病情還請您對外保密。最後祝您早日找到新的工作。
“還祝我找到新的工作，既然這樣那就別開除我啊！”程雪萊憤怒的看着手機，“什麽嘛，簡直就是過河拆橋，小人一個！”
程雪萊滿肚子的委屈和怨氣，正不知道和誰說，突然韓長明打來了電話，“喂，雪萊，你在哪？”韓長明自打看過文件心裏總是有種不安的感覺，他懷疑林洄是在故意接近程雪萊，甚至擔心林洄有可能會傷害她。
“長明，我現在可有得是時間幫你了……”程雪萊幾乎哭着說道。
“怎麽了？”韓長明心裏一驚。
“我被醫院開除了。嗚嗚……”這下程雪萊真的哭了。
韓長明反倒松了口氣，“你先別哭，都多大的人了，遇事就只知道哭，你先來我這再說。”
“恩，好。”
…………
一個小時後，程雪萊喝着韓長明警局杯子裏的熱水，不忿的發着牢騷，“就因為我知道了他的病，他竟然就把我炒了！我是那種會把別人的秘密到處說的人麽？林洄的思維真是夠奇葩的。”程雪萊拍了拍正低頭看文件的韓長明，“他的秘密被別人知道了，他身為一個總裁，不是更應該把我留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然後再用很多很多的錢堵住我的嘴嗎？他以為開了我就沒事了麽，氣急了我就把他的病，唔……”
韓長明終于聽得不耐煩，從抽屜裏拿出一塊糖，剝開塞進她的嘴裏，“都說了半個小時了，你不累嗎？”
程雪萊頓時洩了氣，扁了扁嘴，“那可是，我現在沒了工作，欠的高利貸怎麽辦？”
“這個不用你操心，你先想想怎麽和你爸媽交代吧。”韓長明有種幸災樂禍的表情在臉上。
“先不說了呗，”程雪萊垂下頭，“對了，你問問你們局長，你們這需不需要心理醫生我的價錢不貴，随便給個萬八千的就行。”
韓長明面無表情的看着她，“那我就該被開了。”
“哎，不管了，反正這兩天我就先在你這幫忙，不過現在以我這情況可不能是義務的了，你們隊裏是不是對少也得……”說着程雪萊猥瑣的挑了挑眉毛。
“那我得問我們科長才知道。”
“哦，對了！”程雪萊突然想到了什麽，“我叫你找的檔案找到了沒？”
韓長明心裏一緊，“你都被開除了，還替他操心這個！”
“沒有啦，”程雪萊擺擺手，“開除我的事是林洄做的，劉瑞德現在肯定不知道，所以等到劉瑞德出來的時候，說不定會來找我，到時候肯定用得上，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一下子治好呢，到時候林洄還不得請我回醫院。”
啪！韓長明一掌拍在程雪萊的腦袋上，“你這白日做夢的毛病什麽時候能改改，檔案還沒有找到，等找到了會拿給你的。”說着韓長明站了起來。
程雪萊一邊揉着頭一邊奇怪道：“你這是幹嘛去？”
“當然是去問你酬勞的事了。”韓長明翻了個白眼。
“我跟你一起去吧。”程雪萊站起來，“這種事情還是面談比較好。”
“恩，也好。”韓長明說。
…………
“這是我們趙科長。”韓長明介紹道。
“趙科長。”程雪萊禮貌地笑着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大概五十左右歲的樣子，沒有過大的啤酒肚，也沒有禿得發亮的頭頂，有的只是精神的面貌和睿智的眼神，她主動伸出手來，“我是韓長明的表姐，也是一名心理醫生，我叫程雪萊。”
趙科長也客氣的笑了，伸出手來握上她的手，“幸會，程醫生。不知程醫生在哪裏高就？”
“啊，哈哈哈，”程雪萊不以為然的笑道，“前一段時間在一家綜合大醫院工作，最近我準備自己開一家私人心理咨詢診所，所以就辭掉了那裏的工作，目前正為開診所做準備。”
旁邊的韓長明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程雪萊，她裝作看不的樣子又笑了笑。
“那真是太感謝您能來協助我們調查了，我們多少會給您些酬勞的。”趙科長允諾道。
“趙科長客氣了，誰讓這小子是我表弟呢。”程雪萊伸手狠狠地拍着韓長明的後背，“那我什麽時間開始工作？明天？”
聽到這話趙科長和韓長明臉上都略過一絲尴尬，“怎麽小韓，你好沒有和程醫生說明現在的情況麽？”
“什麽情況？”程雪萊心中略過一絲不好的預感，眯起眼睛看着身邊的韓長明。
“呃……”韓長明吞吞吐吐道，“出了一點小小的意外，因為目前對犯人診斷的就是DID疾病，所以如果我們在拿不出反駁的證據48小時內就要放人，把他送到醫院去了……”
程雪萊一愣，“那還有多久到48小時？”
“不到三個小時……”韓長明有些不敢看她。
“什麽？！”程雪萊瞪大的眼睛裏盡是難以置信。
“老姐以你的醫術，兩個小時搞定應該不是問題吧。”看到程雪萊的反應韓長明也有些心虛了。
“哈哈哈……”程雪萊轉過身來對趙科長擠出一串笑聲，“不好意思趙科長，我有些話要和這小子說，失禮了。”說完就揪着韓長明的耳朵消失在了趙科長的辦公室。
“程雪萊！你給我放開，剛才那個可是我的科長！”樓道裏韓長明甩掉程雪萊的手。
“你瘋了麽？”程雪萊盡量使自己的聲音降低，“不到三個小時，你當我是段教授麽？”
“又不是叫你治愈他，就是叫你找出他不是DID的證據而已，你平常和病人面談也就兩個小時而已。”韓長明委屈的揉着耳朵辯駁。
“你當他患的是焦慮症麽，兩個小時就能治好？”程雪萊還是抑制不住的吼道，“那可是DID，我連PTSD（創後應激障礙）都沒有接手過，現在你叫我找出證明他不是DID的證據，就靠兩個小時的談話，你以為我以前的病人都是随便治的嗎，那是得提前準備一個晚上。況且他既然敢假裝DID，一般的手段對于他肯定不起作用，更別指望他在攝像頭下露什麽馬腳！”
韓長明也傻了眼，“那怎麽辦？”他看了看手表，“現在真的只有兩個小時了……”
程雪萊氣急又揪住韓長明的耳朵，“所以這麽緊急的狀況你為什麽不早說！”
“啊，啊啊！我不也是擔心你心情不好嗎！”韓長明吼道。
程雪萊一頓，放開了韓長明，陷入了沉默，“如果犯人被釋放，哪家醫院會接收？”
韓長明頓時面露難色，“林立醫院。”
程雪萊聽到後倒是沒什麽表情，“不行，那裏沒有人比我更了解，林立醫院的精神科根本就不受重視，平時也疏于管理，如果犯人被送去那裏，肯定成了放虎歸山了。”程雪萊擡起頭問道，“犯人的犯罪動機是什麽？”
“一年前他相戀8年的女朋友和他分手嫁給了一個有錢的老頭，”韓長明概括給她，“他殺害的女性大多都是長得像或者體型像他的前女友。”
程雪萊聽完沒有說話，而是又陷入了沉默，韓長明知道她在思考對策，便不去打擾她，安靜的陪在一旁。
突然程雪萊往韓長明辦公室的方向走去，韓長明趕緊拉住她，“你幹嘛去？”
“把這個犯罪的所有材料拿給我看，尤其是你們審訊他時候的視頻。”程雪萊回過頭說道。
“你現在看？”韓長明不太明白只有兩個小時了為什麽還要先看材料，“犯人……”
“犯人一個小時後我見他。”
“然後呢？”不是說兩個小時都不能解決嗎？為什麽還要晚一個小時再見，韓長明徹底糊塗了。
“然後按照法律規定的，放了他……”程雪萊面無表情的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