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縣太爺的報複心

福伯繼續念道:“老夫人閑不住,在城門東有一油條鋪子,平日可買一兩條嘗嘗鮮,嚴禁企圖通過多買來讨老夫人歡心…”

“戚大人是一家之主,兩位少爺若是有事,可先禀告大人,不可拿皮毛蒜皮的小事去惹老夫人。”

福伯一口氣念了十幾條,問:“是不是記不住?”

短工們苦惱的點頭,他們做粗工的,體力活可以,但要記精細的還真不行。

“記不住這些也不打緊,且死死記住接下來那一條就行。”福伯目光沉沉的在衆人臉上掃過,沉聲道:“在戚家,大人就是一家之主,但大人聽老夫人的,所以老夫人的地位還在一家之主之上,你們進府後要将老夫人擺在第一位,就好像第一條家訓,看似沒什麽關系,可就是要謹記,若是看老夫人年輕就想糊弄的,那我也救不了你。”

吓唬了這些短工之後,福伯又令人帶着這學短工到府裏到處看看,随後朝着飯廳走去,恰好在半路遇見帶着新菊要出門的章無虞。

“老夫人,今天這麽快就用完膳?”

福伯言下之意,老夫人吃得那麽少,可是早飯不滿意?可是沒吃飽?

這府裏上上下下都知道,老夫人每日三餐吃得多不多都是要報告給大人的,今天這些菜吃得不多,明天就不會再出現在飯桌上了。

只不過這些,戚書望不許傳到章無虞耳朵裏,所以她也不知道。

“老婦人吃了半個紅糖饅頭,小半碗梗米粥配着菜頭,現在急着看大人升堂了。”

“老夫人難得有雅興。”

福伯退到一邊笑眯眯的送着章無虞出門,一邊呼喚過小厮,耳語了一陣。

縣令升堂,家屬是可以在後堂聽的,章無虞前腳剛進後堂,後腳就有小厮送上瓜子水果若幹。

前堂傳來戚書望低沉的嗓音,今日審的就是白蓮一女許配給二男案。

王員外眼巴巴的看着縣令,他可是花了兩百根油條的錢,這縣令怎麽言語裏沒有偏袒自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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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啊,這白家收了我家的聘禮,就應該把女兒嫁給我。”

“白蓮最先許配的是我,才應該嫁給我。”

說話的是一年輕的漢子,他是城裏的醬油郎,本來怕鬥不過財大氣粗的王員外,可是誰都戚知縣很正直,他才會來拼一拼。

戚書望視線沉沉的從兩人身上掃過,最後落在王胖子身上。

“本官可有讓你開口?為何擅自開口,來人啊,左右各自掌嘴兩次。”

“大人…大人。”

王胖子想說話,左右衙役已經按着他的肩膀左右開弓掃了兩巴掌。

王員外捂着紅彤彤的臉控訴,“那這醬油郎剛才也插嘴了,是不是也要打!”

醬油郎艱難的咽了咽口水,縮着肩膀看地,只聽得上方淡淡的聲音。

“公堂之上不得擅自喧嘩,醬油郎自扇兩巴掌。”

醬油郎由于的舉起,先輕輕的往臉上招呼了兩下,有些心虛的看向案桌後的戚書望,見對方面無表情的等着,又輕輕的拍了一下,這就算自罰了。

這不應該啊?!王員外想不通,憑什麽他就是被衙役捆着結結實實的打了兩巴掌,醬油郎自扇的巴掌連蚊子都打不死呢。

王員外憤憤的看着戚書望,忽然覺得對方的表情視線和昨夜他要兩百根油條時如出一轍——陰鸷。

那陰鸷的表情只是一閃而過,戚書望又是一副公正父母官的樣子。

王員外自個都不相信縣太爺會因為兩百根油條而報複他,正直的縣太爺絕對不會這麽做的!

後堂,章無虞聽得撓心,又不能探頭去看,早飯時聽新菊說起這案子,她覺得有趣才來的。

“咱們到前面去看。”

章無虞怕錯過精彩部分,提着裙角急忙忙的往外走。

新菊勸不了人,只好跟去。

繞過後堂就可以到衙門正門,章無虞光明正大的混在人群裏,一眼就看到判案的戚書望,越看越滿意。

戚書望舉着驚堂木本來要拍下,掃到人群裏的章無虞時忽然忘詞了。

百姓們看着平日十分靠譜的縣太爺舉着驚堂木眼神放空了好一會,還試圖用咳嗽掩飾忘詞的尴尬。

“大人,是是不是要讓白蓮上堂。”師爺在一旁提醒…

戚書望又恢複一臉正氣的模樣,沉聲喝:“傳白蓮上堂。”

白蓮一出場,看熱鬧的百姓有些沸騰,因這人長得真跟白蓮花似得,膚白貌美。

“這姑娘若是做我家兒媳婦也不錯。”章無虞扭頭問新菊的意思。

新菊笑問:“那您是準備給大少爺,二少爺還是三少爺呢?”

章無虞想了想,大兒子到了娶親的年紀了,應該給大兒子,可這白蓮看起來一臉的內向,大兒子平常也不愛說話,這兩人要是湊到一塊去可不就是兩個悶葫蘆。

給二兒子吧,可有一次二兒子睡覺時說夢話道喜歡前凸後翹大長腿,這白蓮似乎也不太合适,三兒子吧年紀又太小…

她究竟在什麽,眉頭擰得死緊?戚書望一臉正氣的聽白蓮說話,眼角餘光卻在掃着章無虞的表情,看着人越來越苦惱的樣子,戚書望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審得不好。

白蓮華哭哭啼啼的,當戚書望問想嫁到哪一家時嬌羞的看着醬油郎。

戚書望心裏已經有數,就先退堂,快步走進內堂,對着章無虞喝過的茶水,抿嘴笑得溫情,不一會,新菊陪着章無虞進來了。

“無虞,今天怎麽來了?”

“沒規矩,說了有人的時候要叫我娘!”

新菊麻溜的接話,“老婦人,必要的時候可以不用把新菊當人。”

章無虞:……

“今日審得不錯,怪威風的,就是那審案的大案桌怎麽和以前不一樣了?”

“那案桌半年前就已經撤掉換上了新的。”

“原來我已經半年沒看過你審案了?”

戚書望垂眸看着章書虞,若不是她半年沒出現,今日他怎麽忽然失态?

“我還記得你第一次審案時的樣子,那時我也站在那個位置,當時審的是什麽案件來着”章無虞怎麽都想不起來,卻想起來另一件事,“今日早些回家,為娘有很重要的事要宣布。”

“有多重要?”

“為娘的終身大事。”

戚書望一怔,目光逐漸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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