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娘,新居在隔壁

“大哥?”

戚書問肥嘟嘟的小手緊緊抓着章無虞的袖子,嬰兒肥的粉嫩臉蛋挂着不解,不知為何最疼娘的大哥今日會這麽兇。

戚書望神色和緩了些,溫聲道:

“書問,若你要跟着她走,以後不要再叫我大哥。”

“大人,您就讓老夫人留下吧!”

新菊不顧福伯的阻攔闖出來,淚眼朦胧的幫章無虞求情。

“老夫人實在是沒有任何過錯。”

“錯的不是她,是我。”

戚書望阖眼,再睜時表情又是決然。

戚書聞忽然沖進來,舉着拳頭要打向戚書望,後者閃身走開,戚書聞撲了個空,咬牙切齒的站定。

“娘,我找到住處了,咱們搬出去,不在這裏看某人的臉色!”他定定的看着戚書望,“你這麽對她,遲早有後悔的時候,就當她養了個白眼狼,可我不是,我一日喊她做娘,她就是我的娘。”

戚書望冷冷道:“打朝廷命官,有罪,本官念在和以往的情分,這一次不追究。”

“也對,咱們頂多算個同姓的陌路人,我們也不高攀。”

“書聞。”章無虞打斷,“去收拾行李,順道幫你三弟,咱們當下就走。”

新菊抹着眼淚陪着章無虞到屋子裏,展開了包袱,收拾了幾件素衣,再講章無虞指定的畫軸拿了,放眼望去,卻似乎也不需要拿什麽。

“這屋子當初還是大公子…”新菊頓了頓,又改道:“大人布置的,現在一收拾才發現老夫人随身貼己的物件沒又多少,包裹都裝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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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該就是這樣,空空的來,空空的走。”章無虞喝光了杯中冷茶,也不留戀,起身就走。

院子裏,戚書聞左肩背着收拾出來的行囊,右肩背背着戚書問的。

戚書問自個拎着個小木馬跟在後頭。

一看到戚書望,戚書聞就滿滿的怒氣,神色一掃。

“這木馬是別人家的東西,你拿着幹什麽。”

戚書問抱緊了木馬,眼巴巴的看着二哥,這木馬是大哥做的,他很喜歡。

“書聞,不得欺負書問。”

戚書望掃了眼幺子,沉沉開口。

他一說,戚書聞更來氣,拽出木馬往地上丢。

“要什麽木馬,二哥給你買去。”

戚書問委屈,踩了戚書聞一腳,轉身撲向走來的章無虞。

拉着幺子的小手,章無虞從新菊手裏接過行囊,行到戚書望身邊時頓了頓,道了句‘好自為之。’

百姓都在外頭看熱鬧,誰都知縣令真的趕走了養母,見人出門都朝兩邊散開。

身後朱紅大門‘哐當’關上。

章無虞深吸了口氣,問二子,“書問,你租的院子在哪,是否要雇輛馬車”

“那倒不用,住的地方很近。”戚書聞朝着戚府正對面的一座房屋一指,“到了。”

章無虞:……

她住在這裏幾年,倒是沒注意附近的房子,進了院落,章無虞上下打量。

三間大小不一的房屋挨着幾棵柳樹,竈房茅廁在另一頭,看着也不錯,院子挺大挺幹淨。

“說來真的是上天開眼,我正問房子呢,一老仆主動湊上來,說他家有房,因為急着跟兒子兒媳回老家,所以正要轉租。”

“哪個老仆?”

章無虞湊近水井看了看。

“他說是在集市口賣豬肉的,老人家長得倒是眉清目秀,那媳婦去年生了兩個胖小子,這些倒沒有什麽,就是這租金,娘你猜多少?半年也不到一兩銀子。”

“胡說,娘知道是你暗中添置了銀子。”

這麽大的院子,位置也好,一個月怎麽着都得半兩銀子,怎麽可能半年還不到一兩銀子。

戚書聞從腰間掏出章契條來,指着上面的款項。

“不騙你,那老仆說是急着回家,只道一年半載的回不來,讓我們幫着看看房子就好。”

既然已經被趕出家門,如今有了落腳地,租金也便宜,三人也算安定,收拾屋子時幾人還發現,這老人家中有嶄新的被褥被套,柴火煤油燈均是管夠,只用添置一些碗筷就好。

入夜後,章無虞與二子燈下商量。

“如今不比之前,以後總不能讓你一個人掙錢,那油條鋪掙個家用還是沒問題的,咱們兩個輪流出攤。”

“娘,其實我真的挺有錢的。”

章無虞給了個‘咱家的情況我哪裏能不知道’的眼神,很嚴肅道:“其實娘心裏還有個宏偉的計劃,想當初靠着賣油條都能發家,可見這是個能掙錢的,我之前特意勘察過,目前宜陽鎮裏共有四家賣得好的油條鋪子,咱們油條鋪這兩年生意不好,就是因為這四家油條鋪搶了生意,如今要重新奮鬥,就得贏過那四家。”

戚書聞一口熱茶差點沒噎死,那四家生意最好的油條鋪,早就被他陸續盤下,戚書望回來當縣令後,章無虞有段時間還改不了拼命掙錢的習慣,早出晚歸累得很。

一家之主只給了弟弟三個字:“想辦法。”

戚書聞便用盜墓得來的銀子陸續盤了四家店鋪,從此之後,章無虞油條鋪的生意确實漸漸淡了,且錢最後還是戚家賺。

當時,戚書聞還得了大哥一個‘做得好’的鼓勵,哪裏知道現在是挖坑自己跳,偏偏他又不能讓章無虞知道。

商量完後,章無虞躊躇滿志的讓二子快些去睡覺,自己又去了趟幺子的房間,幫人掖好被角,這才熄燈離開。

對面戚府,今夜靜得可怕,如今奴仆也沒人可照料,今日聽從福伯的吩咐早早散去。

戚書聞深夜才從書房出來,持着燈籠,卻也不往自己的屋子走,腳步不停的來到章無虞的屋前。

屋子還敞着門,他徐徐走進,點上了燈,在空無一人的房裏慢慢徘徊,卻見當日一時沖動買下的衣物,朱釵以及胭脂整整齊齊的放在床榻上,章無虞并未帶走。

戚書望合衣躺下,敲了敲抑郁難解的胸腔,這才阖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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