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都是舊友

戚書聞喃喃道:“我們都知道你有撿東西的愛好,沒想到出去一趟又撿了個,連名字都取好了…”

他揉了揉鼻子,這叫戚鏡的身上有一股藥香味,不難聞,就是不知是何物。

戚書問糾結,茫然發問,“長幼有序,那我應該叫他大哥二哥還是三哥?”

戚書望最為淡定,頗有大哥風範,背着手沉沉開口。

“書聞,書問,淡然。”

戚鏡忽的朗聲大笑,打趣章無虞。

“誰讓你當初非要拿我姓來招搖過市,這不讓人誤會。”他笑意吟吟的看着戚書望,“路上我們還打趣過此事,這丫頭頑皮,收你們幾人做養子時取的‘戚’,正是因我姓而來。”

章無虞也笑,“當時随手就拿來用,沒想用慣了改不了。”

戚書望擰眉,他一直奇怪,當初章無虞為何要用‘戚’姓,他本來姓氏天下獨一,不用也可,書聞不願用舊姓,書問還在襁褓就與他們生活…萬萬沒想到,這‘戚’姓由來竟是如此。

他心不悅。

“大哥,淡然,千萬要淡然。”戚書聞忙說戚鏡似乎對戚書望十分好奇,目光一直在他身上流轉。

一旁的秦修顏忽然冷冷道:“這‘戚’姓雖然不是罕見的姓,但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擅用男人姓氏,還收養了幾個養子號稱寡婦,真是贻笑大方。”

章無虞忽的也冷下神色,“宜陽鎮有個阿公活過了百歲,就是因為他不愛多管閑事。”

秦修顏恰要開口,忽的吃進一口冷風,咳嗽不停。

戚書望親自倒茶送入她手中,拍背幫她順氣,道:“先喝口水。”

章無虞看兩人互動,先詫異,後表情有些凝重。

“我倒是喜歡她這麽做。”戚鏡冷漠與秦修顏對峙,“我與她交情篤深,別說是這姓她想拿來用,就是要別的,只要我有,也絕不吝啬、。”

他話一落,在場又有幾人狠狠皺眉。

秦修顏臉色大變,“戚鏡,你!”

戚書問默默拉着二哥的衣角,兩兄弟茫然的對視一眼,都覺得暗湧滿滿。

戚鏡拉着章無虞手腕時,戚書望按着桌面的掌心一沉,表情陰鸷。

“無虞,我累了,陪我先去歇息?”

“也好。”

章無虞捏了捏幺子的面頰,拍了拍二子的肩膀,掃了大養子一眼,這才随着戚鏡離開。

秦修顏目光不甘心的追随,猛的拿起酒杯一飲而盡,胸膛劇烈起伏,悶悶不樂。

這一頓家宴當然再也吃不下,二人轉到書房,福伯上了熱茶後退下。

“她就是你養母,那個你喜歡而得不到的人?”

秦修顏頭疼,呢喃道:“怎麽偏偏是她?”

戚書望目光如炬:“你和無虞是什麽關系?”

“我和她打小就認識,做了幾年的好姐妹,只不過日後反目成仇,她之後離開家鄉,我們也沒有見面,再次遇見就是剛才。”秦修顏頓了頓,“別問為什麽我們會成了仇家,不說。”

戚書望有些意外,秦修顏家境不錯,也是大戶,若是能和章無虞做了幾年好姐妹,那無虞也應是大戶之女,既然是大戶又怎麽會去當宮女?

章無虞從來不說家中事,戚書望意外知道這一消息,又怎麽會放過。

“再多說說。”

“書望,你幹脆換個人喜歡得了,我也認識不少千金小姐,什麽類型都有。”

看着人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秦修顏嘆氣。

“她家原本是開酒樓的,家境頗為殷實,我家開的當鋪,兩家店鋪挨在一起,我們又同歲,小時候便一起玩。

後來發生了些事,她與我不再來往,再往下,他們家生意失敗,欠下了大筆的債,每日都有人上門追款,某天他們一家忽然消失,人去樓空,誰都說是躲債跑到別的地方去了,從此後我們兩就再也沒有見過面。”

戚書望心中盤算,章無虞家中失火後次年應該就是她入宮的時間。

“既然她家中殷實,為何一點字都不識?”

“她本來有個哥哥,大一歲。小時我們經常一起玩,有一年夏天悶熱,我們一同在湖邊學字,各家爹娘都在另一旁閑聊,章無虞不慎跌入池塘,她大哥為了救她同跳進池塘,大人來時只救得小的沒救上大的,從此之後章無虞也不肯讀書識字,一直到離開家鄉皆是如此。”

戚書望聽得心頭沉沉,啞聲道:“她從未說過這些。”

他本以為和章無虞共患難這麽久,兩人應該信任彼此,可并非如此,她從未倚靠過他。

門外,戚書聞聽了個七七八八,聽見打嗝聲,舉手示意正在吃春卷的弟弟小聲點。

福伯撤下春卷的盤子,為幺子換上一碟飯後葡萄,順便慈愛的為弟弟整理了下飯兜兜。

“福伯,二哥在幹什麽?”

戚書問坐在板凳上,将葡萄疊放在膝蓋上邊看着貼着門板的戚書聞。

“二公子在做梁上君子,三公子莫要學。”

察覺袖子被人拉扯,福伯垂眸。

戚書問努力舉着顆葡萄,小手顫巍巍的。

“謝謝三公子。”

福伯接過葡萄,一主一仆腮幫子鼓鼓。

戚書聞再聽不到什麽,馬步蹲得也累,帶着幺弟回家去。

家裏只有陌生小厮幾人,還有行李數份,院子裏停着兩輛奢華馬車,車窗嵌着玉石就算了,連車頂用的都是琉璃瓦臺,嵌着鵝卵石大的夜明珠,湊近看,連車輪內側都是滾了金絲的,別更說吃草料的那幾匹上等貨色的馬。

因多了這些人和行李,院子顯得有些擁擠,一小厮客氣道自家公子跟着章無虞看宜陽城景致去,還未回來。

宜陽城內,章無雨帶着戚鏡從一處院子出來。

“這李老頭辦事很可靠,你要什麽房子都能找來,銀子給夠了,慢則七八天,快則兩三天定會有消息。”

戚鏡悠悠道:“無妨,若是找不到,我就賴你家中不走。”

“那可得交房租,我那不養閑人的。”章無虞笑嘻嘻道,表情全是調侃之意,兩人走進茶樓,坐下後自有店小二上前。

戚鏡道:“來一壺碧螺春,要滾熱的茶水,你愛喝。”

章無虞道:“要一疊脆炸丁香魚,一定要脆,你喜歡吃丁香魚的喜好肯定沒改。”

戚鏡又道:“再來兩卷熱毛巾,你手心總是愛出汗。”

章無虞虞也追說道:“我們後面兩桌都包了,莫要再讓其他客人來,你總是不喜歡有人在你背後喧嘩。”

店小二應聲而去,兩人相視一笑。

店裏先上普通的熱茶,是用來漱口用的,戚鏡修長指尖把玩着瓷杯,話鋒一轉。

“你認識秦修顏?”

“我與她相熟時還未認識你呢。”章無虞感慨道:“章家與秦家本來挨着一起開店鋪,後來我與她生了嫌隙不再來往,之後才認識你的,倒是沒想到,你們也相識。”

戚鏡目光悠然,“當年你們一家離開後不久,偶然認識,只不過萍水之交而已。”

章無虞不太信,秦修顏恨不得吃了她的模樣,可不像是萍水之交。

“那就是你三個養子?那個大的有點意思。”

兩人各自碰杯,互相不說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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