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
回到客棧的時候
音塵已經回去了，蔣離有些心神不寧，她覺得，自己要救的人，很有可能是司空譽，以往，她要看穿某個人的過往，必定要看着那人的眼睛，透過他的眼睛才能看到那人的過去，而今日，她什麽也沒做，身邊也沒有司空譽，只是聽到那個名字，便看到了司空譽的過往
也許是命丹發揮了功效，她的靈力增強了
但是，為什麽是司空譽，全天下都要他死的人，她難道還要去救？
她忐忑不安的端着杯盞，裏面的茶水早已冷卻，當外面的生魂在夜空中呼嘯嗚咽的時候，她猛地放下茶杯，走到了音塵的房間
太過急切的時候忘記敲門，直接推開進去的時候音塵正看着一封書信，見她進來，眸中閃動，蔣離看到了，他眼中有一道光閃過
她站在門口，忘記了進去，喃喃道
“抱歉，我忘記......”
音塵垂下眼眸，将書信放到了蠟燭上，對她道
“進來吧”
書信遇火化為灰燼，音塵當着她的面燒掉了那張紙，下一刻又像是什麽事情都沒發生的坐在椅子上
“怎麽了？”
見她在發呆，音塵問道
“我.......”蔣離坐在對面，思緒回走了一會兒才把今天的事情告訴他
然後問音塵
“司空譽現在在趙國嗎？”
音塵想了許久，淡淡的搖頭，而後道
“就算如此，就算你知道要救的人是誰，你也不可輕舉妄動，人若沒有死，你也救不了他”
這個蔣離自然也是知道
音塵又道
“司空譽此時還在邊關”他指尖輕動，而後道
“此次戰事會很順利，如果不出意外，半月之後他便會回來”
蔣離呼出一口氣，心中稍微放松了些，半個月，至少不是現在
不過她仔細想了想也想不通，司空譽戰事順利，也沒有什麽威脅出現，怎麽會說死就死，不會是要她一直等下去吧？
音塵似乎是看透了她的想法，對她道
“許多事情我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想太多也沒用”
好吧，也就是說一切都要順應天命，她懂的
“你知道季江苒嗎？”
許久，音塵問她
蔣離還在想着司空譽的事情，被這麽突然一問還想了一下，而後才回答，肯定的說
“自然知道，據說是唯一能牽制住司空譽的人，司空譽還為了得到她，不惜殺害了她的家人”
音塵點點頭，對他說
“她于我有些恩情，若是之後遇到她，她有相求之事，能力範圍之內都可以答應”
恩情？季江苒于音塵有恩情，這倒是勾起了蔣離的好奇心，不過她自然知道音塵不會告訴她，便點點頭當做自己知道了
走出音塵房間的時候，更夫敲着銅鑼走過了小巷
天空中的聲音非常大，那是生魂特有的聲音
她能聽見，有些修行的人也都可以聽見
像極了暴風雨來臨前吹過的大風
趙國的天上，為何有這麽多生魂，為命丹？或是因為其他
有些睡不着，蔣離便披着外衣走到了客棧後面的院子，不巧，正好看到楊蘊無比精神的揮舞着長鞭與幾團生魂打鬥在一起
蔣離停在原地沒動，直到她打完了，叉着腰哈哈大笑嘲諷那些生魂沒用的時候她才走過去
“你在收妖嗎？”
蔣離實在是想不出更好的理由問她了
楊蘊拍拍手，無比自豪的道
“就是一些散魂，還算不上妖怪”
看着蔣離的樣子，她好奇的問
“你怎麽還沒睡？”
蔣離指着頭頂上那些黑影子
“他們有些吵”
楊蘊擡頭又看她
“你能看見那些東西？”
而後反應過來
“忘記了，你有通靈的能力”
“這裏一直都這樣？這麽多生魂？”
她好奇問楊蘊
楊蘊道
“不是啊！前段時間我來過趙國一次，什麽都沒有，天下太平”
“那這是怎麽回事？”
“不是都說是因為司空譽的原因嗎，我想也應該是因為那個原因，司空譽前段時間又去了邊關，也不知是又殺了多少人，天上的這些.......”楊蘊指着說道
“恐怕都是司空譽□□下的鬼魂吧，因為死的不甘心，所以來趙國找他了”
“是嗎？”那不都是老百姓之間的傳言嗎，也許，是那樣吧，蔣離也擡頭看着那些黑影子，若有所思
“不過，你能通靈是真的嗎？能看到過去未來？”
楊蘊明顯更對她感興趣，蔣離搖搖頭說
“不是啊，只是過去，沒有未來”
“真的啊？”
楊蘊移動一個位置更靠近她，指着自己道
“也就是說，你也可以看到我的過去喽？”
蔣離點點頭
楊蘊眼珠一轉，端坐在她面前，扳着她的肩膀道
“那你看看我的過去吧，看你能看到什麽”
蔣離看着楊蘊好奇滿滿的眼睛，問她
“你确定？”
楊蘊很是肯定的點頭
“我确定”
蔣離想了想，倒還是第一次被提出這樣的要求，點點頭囑咐她
“那你可不能害怕啊”
“不會的不會的”楊蘊連連點頭
“那好吧”
蔣離坐在她對面，扳着她的下巴讓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你看着我的眼睛，不要動”
蔣離看着她，屏住呼吸，而後猛地睜開眼睛，眼中一閃而過紅色，像是流動的彩帶從她的眼中飛過，而後
四周都是虛設，所有的聲音消逝，她的眼中一片黑暗
一個穿着又髒又破的乞丐行走在綠野間，她非常瘦，像是只有骨頭，面上罩着一層皮，她的衣服殘破不堪，頭發亂糟糟的頂在頭上，她走的很緩慢，每一步都要停留無比長的時間
每一步，都走得讓人害怕，好似下一刻，她就會倒在地上永遠站不起來
她走啊走，走啊走，走了很久之後，看到了一個倒在地上的人，她走過去，一下子跪坐在那個人的旁邊，她用一雙黝黑的雙手搜索着那個人的身上，乞求着可以留有一些吃食，銀子，也許那樣她就可以多活一天
對食物的渴求超過了人性，然而那個人身上，什麽都沒有，她絕望的躺在那個人的身旁，已經翻皮的嘴唇張開，好似剛剛的行動讓她虛脫
“叫什麽名字？”
那個人突然開口說話，吓得她連忙往後爬了幾步
那個人，是一個長得很好看的人，就算是躺在地上，他也氣華不減，那雕刻的臉龐溫柔如水
“我問你，叫什麽名字？”
“湘雲”
小乞丐弱弱開口
“想吃東西嗎？”
小乞丐點頭
“那叫我一聲師傅，我便帶你去吃東西”
“師傅”
幾乎是男子話音說完的同時，小乞丐就叫了出來
男子摸着她髒兮兮的頭，笑了笑，然後對着她說
“以後你就叫楊蘊，随我姓，我叫楊逸，衡山的弟子，以後，你便跟着我吧”
一瞬，真的只是一瞬間，蔣離便抽離了眼光看向一旁
楊蘊連聲問她
“如何？你看到什麽了？”
蔣離道
“湘雲？你以前的名字叫湘雲”
楊蘊笑着的臉突然就收斂了，她震驚的看着蔣離，點點頭
“以前我們那裏鬧瘟疫，死了很多人，後來就我活了下來，我那時候還小，只知道自己的名字，一直到現在，能記起來的不多了”
蔣離笑了笑，而後說
“你師傅看起來真不像收妖的，反而........”蔣離找了一個不錯的形容詞
“更像是，達官顯貴養出的翩翩公子”
“還用你說”楊蘊切一聲
“我師傅是當年出了名的美男子”
“哎，天上的那些老祖宗終于消停了些，我要去睡了，你也早些睡吧”楊蘊讪讪的站起來往回走
蔣離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問
“你不是說你要去秦國？怎麽還留在趙國？”
“怎麽？留不得？”楊蘊說
“我要把這些生魂都收了我才走，有我在的地方，就不能有妖魔鬼怪.......”
聲音越來越小，楊蘊也越走越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