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

也許是為了尋求安慰,季江苒往後的幾日裏都在請她過去,說說話,喝喝茶,倒是難得的清閑了些日子

不過倒是孩子,只要蔣離在,他就開始哭鬧個不停,一來二去,連季江苒都知道,知道她在,孩子就要先抱給奶娘

丫鬟抱着那白白胖胖的孩子經過她,雖然是在哭鬧,但是蔣離還是看出了那不得了的苗子

這孩子,長大了必定是無比的好看

蔣離喝着茶感慨道

“這孩子,長得可真好看”

季江苒在一邊竟然勾起了唇角,眸光柔和的看着孩子

“他長得和他父親一樣”

父親,也就是司空譽了,蔣離來了這麽久,還從未聽她提起過司空譽,就算有提及,都從未笑過,她想,季江苒一定是很恨司空譽的,所以才會不提他,甚至是希望他死的

“司空譽,是好人還是壞人?”

蔣離想着想着問出了一句

她唇邊的笑容凝固,白色的衣衫讓她的面容更加白皙,她笑道

“天下人都說他是壞人,那他就是壞人..........”

也許是她看她的眼光太過于探究,季江苒收回了目光看着她,問她道

“你有喜歡過自己恨的人嗎?”

喜歡上........恨的人???..........,她喜歡很多人,但是,卻不恨任何人

“我沒有恨的人,我喜歡我師傅,喜歡師兄,也喜歡師姐,連師兄養的寵物,我都喜歡,可是”她想了想

“既然會恨那個人,又怎麽會喜歡上那個人呢?”

她覺得這是前後矛盾的事情,就像師姐說的那樣,她喜歡喝酒,就不可能會一邊喝酒一邊說自己不喜歡喝酒一樣,那根本就是自己打臉的情況

季江苒卻笑了,說道

“也許,的确是不存在的.............”

在司空譽回來的前兩日,音塵回到了将軍府,那時候,蔣離對外面的情況毫無所覺,整天安逸的呆在府中,享受着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

皓月當空,銀輝灑在院中朦胧如霧,樹葉也都在那樣的月色下變淺了顏色

“季江苒曾經失明過,我聽季江苒身邊那個丫鬟說的,失明了.......一年.........”

蔣離喝着熱茶,很是惬意的和音塵講着這些日子聽見的八卦

音塵坐在她旁邊,好像月亮的光輝是從他身上發出的一樣,将他的衣袍都氤氲在其中

旁邊的人好像在聽又好像沒有在聽,只有淡淡的恩字從他嘴中發出

“丫鬟說,季江苒其實過得很好,只是大家都不相信罷了”她嘆息道

“其實我也不相信,我感覺她過得并不好,哪個女子願意這樣活着,要我說,如果季江苒當初和孔厥在一起,今日就不會這樣...........”

孔厥,說起這個人,蔣離還是有些感慨的,那翩翩少年郎,當年可是在大街小巷被說起,大家都說他是世間少有的專一男子,不過,可惜,這樣的男子,最後成為了牢囚

“不見得”音塵這時候卻打斷她的話

“民間傳言并不一定正确,最近趙國背地動蕩,孔厥今日還坐着轎鸾進了皇宮”

坐着轎子進皇宮?這個待遇,怎麽如此蹊跷

“莫不會,是趙王準備絕地反擊,準備在司空譽回趙國之前,埋伏好一切?”蔣離說

“這麽一來,事情就通了,司空譽會死,而我,是在等他死”

不過

“奇怪,趙王這時候,恐怕也知道我們在這裏了吧?”

為何什麽事也沒有,連一絲消息,都沒有聽見,難道

“是師兄做了什麽嗎?”如果以師兄的身份,想必,對趙王還是有威脅存在的

“我去見了趙王”

“師兄說了什麽?”蔣離很好奇

音塵只對趙王說了一句話

“一月之後,趙王便可高枕無憂”

這句話,是趙王夢寐以求,所以這些日子沒有動靜

蔣離獨自沉思,推開房門走到了院子裏

院門前一顆樹還正是向上延生的時候,比着司空譽所看的那些樹,矮了很多

司空譽很喜歡樹,他可以一個人在樹下呆一天,不說話,不吃飯,水都不喝,直到晚上丫鬟把他抱走,後來他開口說話了,才好了些,不常常呆在樹下面,有的人說他是天生有疾,所以一切都很怪異,還有的人說他是妖魔轉世,生來就是為了殺人...........

季江苒會愛上他嗎?不可能,絕不可能

後來究竟發生了什麽?

她猛然睜開雙眼,紅色的光一閃而過

季江苒大婚的當夜,司空譽帶兵血洗尚書府,第二日,尚書大人被查出私下與魏國來往,成為了聖旨上所寫的賣國賊

然而奇怪的是,聖旨是第二天頒布,尚書府前一夜就被血洗當場

本應該第二日再死的人,頭一天夜裏就被誅殺,趙王想了許久,最後不罰不賞,只要求司空譽将逆臣賊子的女兒交出來便可了事

然而在朝堂之上,司空譽卻毫不領情趙王的說辭,丢下了一句

“動季江苒者,便是與我司空譽為敵”

朝堂之上無人吱聲無人說話,連趙王,都沒有開口

她不吃不喝,終日躺在床榻之上,空洞的看着床幔,像是早已死去的人,她急速的消瘦,新婚那日流光溢彩泛着紅暈的臉龐已然消失無蹤,瘦的不成人樣,讓伺候在一旁的丫鬟,都默默嘆了一聲氣

只能勸慰道

“姑娘還是吃一點吧,事已至此,活着也是好的”

然而那些話并沒有多大作用,請大夫不行,照顧的丫鬟不行,所有人都勸慰不到的時候,司空譽出現在她面前

他站在床頭,眼中流露出別樣的情緒,那與他平日大不相同,他的輪廓更深了,好像季江苒消瘦的同時他也在消瘦一樣

他說

“你不是要看着我死嗎?我還沒死,你便不能死”

這句話只是讓她眼中多出了恨意,他又道

“如果你死了,我會讓孔厥陪葬”

而讓季江苒真正活下來的,是司空譽的這句話,她終于有了反應,用滿是恨意的雙眼看着他,那時候的孔厥,對季江苒來說,是唯一的期望,唯一活着還能有期許的人,那是她剩下的整個世界,唯一的光源

“司空譽,你不得好死”

他一定不得好死,這是所有人都這麽詛咒他的話,更難聽的,更多詛咒的話,他早已得知,他從不在意,卻在季江苒說出那一句後,嘴角微動,竟然緩緩勾了嘴角

“所以,你一定要等着看”

他一定很少笑,不對,一定是從未笑過,因為他連勾勒的嘴角,都微微顫抖着,很是艱難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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