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們穿着這身皮都是要保養的吧（12）
他沒有出聲，讓那些人自己想象。
這時，下人從門口走進來，視線筆直朝着屋裏，好像完全都沒有看到在走廊上的那具屍體似的，對大家道：“晚餐時間到，各位客人辛苦了，還請早些用飯。”
說完，容琛走上前，掀開上面的盤子一看，裏面果然已經盛好了飯菜。
黎歌跟着走過去，一邊問肥啾：“殺了自己的同伴的話，會怎麽樣？”
肥啾道：“會被報複回來。”
它頓了頓，補充：“要是玩家在這裏殺了人的話，那個人死後會變成鬼回來報複那個玩家，而且那個玩家會以加倍慘烈的方式死去，還逃不出這裏，就算他殺了人，他還是最後一個人，但那個時候，兩個玩家之間的恩怨已經不屬于世界。”
黎歌微微一愣，難怪剛剛容琛說在這個世界裏殺人是最忌諱的。
而且殺了人的話，付出的代價更加的慘烈。
“那鬼要是在第二天殺了那個人的話，算是這個世界一天死一個人的規則嗎？”
“不一定，不過大部分不算。”
這樣的話，就是一次白死了一個。
直白來說，便是這樣。
但是要黎歌心裏來想的話，這樣還不如不死。
沒有什麽事情，是非要殺自己的同類不可的。
她看向容琛，
又想到之前的那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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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覺得容琛這個人的聰明之處了。
他花了大的價錢請人保護他，而且還将黎歌打暈了之後，讓那些怪物來殺了黎歌，這樣的話便不是黎歌被容琛殺了，這樣的話，那他也可以安心地離那個世界。
容琛心裏大抵是在笑那個男的吧，一點都不會做事，都沒有他厲害。
要是他來的話，那才叫殺人于無形。
黎歌将碗裏的那塊肉當成是容琛，狠狠地刺下去，再拿起來放到口中，用力地往下咬。
一旁的容琛感覺到來自于她的殺氣，不由得一愣，随即地轉過頭，便看到黎歌非常專注地自己在吃着自己的飯。
一口一口地，咬得還挺香。
吃過了飯之後。
黎歌回想着白天的事情。
伴娘說的話若是真的話，她只要趁着大小姐把皮脫下來時，再偷走皮交給伴娘就好了。
但這樣的話，我們還有一個問題，要怎麽把她的皮拿走？
今天看到材料的時候，發現那些材料全都是透明的，不過從裏面看外面的時候又根本看不見，像是魔鏡似的。
既然外面看到屋裏是完全透明的狀态，伴娘沒有理由找不到機會把大小姐殺了，說明那個時候她一直都沒有把自己的皮取下來。但現在她又要跑掉，并且還要躲伴娘，難道是她最近要将皮取下來了，說不定這些皮還有什麽保養的要求，必須要保養一下才能再戴？
黎歌斟酌片刻，決定抓一個鬼來問問。
說抓便抓，外面的人和鬼都在忙着，黎歌掃了四周一片，立馬鎖定了目标。
那是一個看起來非常的瘦弱的鬼，身材矮小，因為幫不上什麽忙所以被丢到一邊，膽子看起來也小得過分，和另外一個鬼交談的時候，肩頭一直在微微顫着。
不知道另一個鬼對他說了什麽，他一臉驚恐地瞪大眼睛，眉頭蹙緊快速搖頭，但和他說話的鬼完全不聽，還隐隐有發火的架勢，他只好垂頭喪氣地轉過頭朝着廚房走過來。
黎歌一個閃身，躲進了廚房的門後。
沒等多久，便看到那鬼走進了廚房。
因為沒有開燈的關系，黎歌動作又輕，走過去時完全都沒有引起那鬼的注意。
她眸子微眯，見着那鬼目光在屋子裏逡巡一眼，視線落到不遠處的冰箱上，做了幾個深呼吸，上前正要開門。
黎歌淡淡出聲：“你們穿着這身皮都是要保養的吧？”
說起來，之前看到他們的時候，也是這樣，身上有皮的人也在找到皮，還把人都殺掉了，但那麽些人，總不夠他們換的，所以不管如何，他們一定有保養的辦法。
話音剛落，就見那鬼吓地蹦起一跳，正張開口要發出慘叫聲，黎歌兩步上前，一把将鬼按到冰箱上，捂住他的口，把他的尖叫聲卡到喉嚨裏。
“你膽小鬼啊？”黎歌問。
那鬼吓了一跳，目光閃爍，将臉上的皮撐得緊緊的，搖搖頭：“我……我不是……別殺我！”
“要是不說實話的話，我立馬就殺了你。”黎歌毫不猶豫地威脅他，“反正你們殺起來手感不錯，又不是人，我不會有什麽心理負擔。”
再加上她殺過一次鬼，說出這樣的話來，更給他增添不少的恐懼。
那鬼：“……我皮這麽皺，手感非常的差的……”
“……”黎歌抿了下唇，“沒事，我勉強可以接受的，所以你們需要保養皮膚的是不是？是不是？”
“但是大小姐并沒有換過皮。”
忽然間，不知道哪裏突然冒出來了一個聲音。
黎歌一愣，擡頭看向來人，
正是容琛。
“大小姐到現在都沒有換過臉。”容琛淡淡地出聲補充。
黎歌不由得擰起了眉頭。
黎歌看向她抓的那個鬼：“你有什麽說法？”
那鬼嘴硬的很：“我不會說的！我什麽都不知道！”
黎歌淡淡：“沒事，待會兒你就什麽都知道了。”
那鬼抿住唇，畏懼地看了她一眼。
頓了幾秒，她微微擡手——
将桌子上的抹布塞到了鬼口中。
沒多久，只聽到幾聲清脆的咔嚓聲。
黎歌松開手，一把将他口中的抹布抽出來丢回桌子上，挑眉一笑，給出評價：“确實手感不錯，要是哪天想減壓的話，我可以殺了你嗎？”
那鬼：“……”
他眼裏帶淚地看着自己雙手，剛剛被齊齊地折斷，現在像塊破布似的，一動不動，黎歌上前輕輕地碰了一下，他的手便晃動兩下，而折斷處則是帶來了一股巨大的疼痛感。
那鬼：“……我，我說，我說！你不要殺我！”
“早這麽說不就好了？本來我還打算把你的腿也折斷的，你知道古代的那些酷刑嗎？”她說話的語氣像在問着明天要吃什麽似的輕松自然。
那鬼點點頭，像是想到了什麽，一下子猛地睜大眼睛。
黎歌微眯眸子：“沒錯，你想的一樣，我想用那個對付你，你覺得如何？一定會很酸爽的。”
雖然她說話時語氣輕飄飄的，但聽起來卻異常的認真。
容琛一時愕然，心裏竟是一點都不懷疑她會用。
呼吸間，像是有冰浮在空中，壓迫感從她身邊傳過來，有種莫名的威懾。
那鬼立馬吓出一身冷汗，黎歌還感覺到他皮下的濕意。
黎歌好奇地問：“鬼也會流汗嗎？
容琛看了那鬼一眼，搖搖頭：“正常來說不會。”
也不會被他們殺了，更不會像現在一樣被他打哭，甚至還不會被她吓成這個樣子。
但怎麽說？
這個世界簡直有些無厘頭甚至到怪誕的狀态。
不管是什麽都有些讓人無法理解。
黎歌頓了頓，問：“你現在肯說了嗎？那個大小姐，她怎麽保養的？”
鬼瑟瑟道：“這個我不是很清楚，但我們之間的話是将那些皮互換着來，再拿新的，每一個鬼都用一段時間。”
容琛回想到剛剛摸到他的手的那個觸感，像是一層皮要掉了似的，只要他再加大一點力度，就能将那塊皮撕下來。
他繼續道：“然後交給大小姐，讓她幫我們把舊的皮保養好，這樣我們就一直都是全新的了。”
黎歌問：““那她自己呢？她自己的皮怎麽保養的？或者說，你們的皮她是怎麽保養的？”
真要如此做的話，皮一定至少會多一塊。
但黎歌将那個鬼殺了之後，皮少一塊，鬼也少了一塊，之前還有斯諾語沒有殺了鬼，但也因緣巧合之下，将一個鬼的皮拿走了。
那個鬼并沒有死，這麽說來的話，所有的皮和鬼應該是在正好的數量。
所以黎歌大概也想明白了，那個大小姐應該就是在那邊保養自己的皮。
現在還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麽保養的。
讓鬼出去了之後，黎歌問他：“你今天找到了那個大小姐了嗎？”
容琛點點頭：“我找到了，不過我打算明天晚上再去找她，做最後的選擇。”
頓了頓，他擡眸，直直看向黎歌，問：“你是想要幫助伴娘的吧？”
“嗤。”黎歌勾了一下唇，發出一聲笑音，“你也是這麽想的吧？我的直覺告訴我，我該幫助的是伴娘。”
也就是說，明天的話，成敗就在那一舉。
若是可以的話，他們就能打敗大小姐，讓伴娘成為那個新娘。
若是不行的話，他們就會完蛋。
容琛淡淡道：“她就藏在那間寫着新娘牌的屋子裏，我是跟在那個下人的身後找到的，不過我打算在今天晚上的時候出去一趟。”
今天晚上？
黎歌眸子一緊：“你要大晚上地出去找她？”
不說危險，再說大晚上的，雖然好藏身，但也容易遇到想不到的意外，
容琛微微颔首，舌頭抵住上颚，道：“對，我已經決定好了。”
“那我跟着去吧。”黎歌心裏覺得自己還是有些懷疑容琛。
容琛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做聲。
黎歌擡頭看向窗外。
外面月亮已經高高地挂了起來。
而走廊上的那一具屍體還擺在那裏，讓其他要出去的人一下子又止住了步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