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牧天衡心裏覺得不對勁，又敲了幾下門，見屋裏還是沒反應，才掏出手機，給莫第打電話。
莫第在肯德基裏睡了兩個小時，被鈴聲吵醒時頭腦還有些昏沉，見電話是牧天衡打來的，一瞬間腦袋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但他潛意識裏就知道對面不是什麽有危險性的人，手指一動就劃開了電話，“喂？”
“小家夥兒你還沒醒？”牧天衡聽見莫第聲音迷迷糊糊的。
“不是，哥哥，我醒了。”
莫第早在說完一個喂字後，就徹底清醒了，現在已經立正坐直，在思考牧天衡怎麽這麽早給他打電話。
“哥哥你今天怎麽這麽早？找我有事嗎？”
牧天衡看了眼自己手上拎着的小籠包和豆漿，溫聲道：“我現在在你家門口，敲了門沒有人應，你已經去上學了嗎？”
“啊？”莫第微怔，對牧天衡這麽早來找他着實有些驚訝，第一時間在腦子裏把所有思緒和計劃整理了一遍，用最平常的語氣道：“對不起啊哥哥，我現在不在家，你找我有事嗎？”
“不在家？”
牧天衡敏銳地察覺到這個小莫第說的不在家可能并不是指上學去了，問：“怎麽回事，你不在家，也沒去上學？”
“我......”手機裏傳來的聲音隐隐有些害怕，也有些強自的鎮定：“哥哥，我住的地方被發現了，我害怕，所以......就在半夜跑出來了。”
被發現了？！
牧天衡第一反應就是莫第的住址被莫家那些人知道了，也怪不得會吓得連夜跑出來了，他不再細問，只道：“你現在在哪兒？”
“我現在......在大槐路地鐵站旁邊的肯德基裏。”
“你在那等着，我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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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天衡挂了手機，立刻轉身下樓，出樓時與正要進樓的一個男生差點撞上，他身體一側，轉身就走沒有在意。
莫第挂掉電話後，在原地安安靜靜地坐了一會兒，起身去叫了兩杯豆漿和兩個芝士漢堡，兩份油條。
牧天衡明顯是特意來看他的，他剛剛又算計了牧天衡，總不能連頓早餐都不請人吃。
卻不料，牧天衡來到的時候，手裏也提了兩杯豆漿，還有兩籠打包好的熱騰騰小籠包。
莫第看着他，愣了。
牧天衡也看到了莫第面前托盤裏擺着的雙份早餐，一瞬間微微頓了頓，随即眼角幾不可查地彎了下，在莫第對面坐了下來。
“要不要嘗嘗哥哥買的小籠包？”
牧天衡把裝着小籠包的外賣盒放在桌子上，打開，“還熱着，有豬肉芹菜的和蟹黃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吃。”
“喜歡。”莫第看着褶子中央露出些許油花兒的小籠包，微微垂了垂眼睛，眼角升起了點不易查覺的溫度。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在意他吃沒吃早飯。
“喜歡就多吃點。”牧天衡穿着優雅的高定襯衫，動作卻絲毫不拘，伸手拿起一個芝士漢堡，對莫第溫聲道：“介意我吃一個嗎？”
“當然不。”莫第搖頭，“這本來就是給哥哥買的。”
“看來我們是心有靈犀，都想着給對方買早餐。”牧天衡笑了，剝開漢堡外的包裝紙，咬了一口，“味道不錯。”
莫第咬着口中肉香汁足的小籠包，心想，味道的确不錯。
牧天衡吃了一個漢堡，又去夾小籠包，期間一直在和莫第聊很輕松的話題，直到兩人都快吃的差不多了，才溫聲問起莫第昨天夜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莫第頓了下，沒有完全說實話，模糊了秦亦盛的信息和身份，也掩飾了一些可疑的地方，只重點說了他所發現的事情結果。
然後又坦白了他準備搬去別的地方住的打算。
牧天衡聽出莫第是隐瞞了一點什麽，但也沒咄咄逼人地追問，只說：“既然這個人能這麽快查到你租的地址，就能很快查到第二次，你就算是搬了，也不安全。”
“那我也沒別的辦法了。”莫第舔掉唇瓣上粘上的一點油花，低下了腦袋。
“其實，你還有一個辦法。”牧天衡看着莫第柔軟黑亮的發絲，溫聲說。
“什麽？”莫第擡起頭，小心翼翼又有些急切地看着牧天衡：“哥哥，還有什麽辦法？”
牧天衡被眼前小家夥兒像是小動物在試探的小表情給取悅了，心髒仿佛被輕輕熨了一下似的，笑道“你就沒想過找我幫忙嗎，忘了我之前許給你的那個獎勵了？”
“獎勵？”莫第頓住了，說：“哥哥你的意思是讓我用之前那個獎勵，找你幫忙？”
說完，不等牧天衡說話，莫第又小聲地道：“哥哥你是要用你的名義幫我租房子嗎？”
“你傻嗎。”牧天衡無奈，終于伸出手，對着他已經觊觎很多天的那頂看起來就很好摸的發頂下了手，狠狠一揉，又揉了揉。
“當然不是，你哥哥他們都知道我帶走你了，順着我也很可能會找到你，所以就算用我的名義租房子也不行。”
莫第沒有應聲，只是震驚又茫然地看着牧天衡，似是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牧天衡居然會...會伸手揉他的頭發，還揉了兩次？！
“咳。”
牧天衡卻一臉坦然，不但把眼前小朋友震驚愣怔又莫名好看極了的表情全部收進眼底，還清了下嗓子，一本正經地收回了手，非常有長輩風範地莫第放在座位上的包一把拎在了手裏。
“既然租房子這條路走不通，小家夥兒你幹脆去跟我住吧，其實之前萊德斯說的有道理，我們別墅裏房間很多，多住你一個完全不是問題。”
而等到他和萊德斯離開華夏，這房子就直接送給這小家夥兒，也算是報答了他還欠着的救命之恩，省的他走也走得不安心。
“我跟你們去住？！”莫第似是沒有跟上牧天衡的思維，臉上的小表情還是呆愣愣的。
“沒錯，你吃完了嗎？”
“吃完了，但是......”
“吃完了就跟我走吧，時間也不早了。”牧天衡站起身，又揉了把莫第的頭發，然後一手拎着莫第碩大的行李包，聲音溫柔卻不容拒絕：“我先帶你回去一趟，你挑個房間。”
莫第看着轉眼間就拎着他的背包走出三四米的牧天衡，睫毛垂了垂，微微低下頭，抓起書包帶子。
而等他三秒後再擡起頭時，臉上便只有牧天衡所熟悉的他身為一個乖巧小可憐會有的以及“應該”有的表情。
莫第跟在牧天衡身後，乖乖背着碩大的書包，上了車。
事情順利得有些出乎莫第的意料，雖然他在發現秦亦盛提前與莫琉瑰一見鐘情時，心裏炸開的近乎毀滅的危機感立刻讓他想到了必須利用好牧天衡這條線，但他當時也只想着利用牧天衡的人脈和勢力讓他避過危機，也沒有直接想着搬去和他住在一起。
不過不得不說，現在他對和牧天衡住在一起這種事的确不再抗拒，甚至覺得這是接近牧天衡并刷高好感度的很不錯的一個方式。
“哥哥，別墅裏只住你和萊德斯哥哥嗎？”莫第小聲地道。
“沒錯，不過每天早上會有保姆來做飯，做完飯她收拾完廚房就走。”牧天衡踩下了油門，“你平時在卧室或者在一樓書房複習都可以，放心，不會有人打擾你。”
“我不是擔心這個，我是......”莫第頓了下，說：“哥哥，我高考前不想回學校複習了，我想自己複習，可以......嗎？”
“當然可以。”
牧天衡突然明白莫第是在擔心他們會介意他一個人待在家裏一天，對莫第小心翼翼又怯生生的樣子不禁有點心疼，道：“你在家好好複習就是，什麽也不用多想。”
莫第着實沒想到牧天衡會對他如此，心裏突然有些隐隐的愧疚，但想起他重生起就給自己下的目标和準則，又将那幾絲愧疚收了起來，乖乖地道：“嗯。”
“還有，平日我和萊德斯早上八點前肯定會走，晚上一般也要十點後才能回來，我會讓保姆中午和晚飯前過來，給你做飯，你有什麽想吃的，可以直接告訴她。”
“不用了哥哥。”莫第聽到這兒，連忙道：“你千萬別特意讓保姆多來做兩頓飯了，我會做飯，我可以自己做。”
“沒事兒，你不必介意，都是順手的，那個保姆......”
“哥哥，真不用！”莫第卻打斷了牧天衡，堅持道：“我真的會做飯，而且做飯很好吃，真的！”
見莫第一副堅持自己做飯不然就實在不好意思住下去的架勢，牧天衡嘆了口氣，“行吧，你自己做，但是菜肉什麽的我會讓保姆都買好，放進冰箱裏，你自己看着做。”
莫第連忙應聲，“謝謝哥哥！”
“謝什麽，你之前在工地不也幫過我很大的忙嗎？”牧天衡轉動方向盤，駛過一個紅綠燈。
他自認他牧天衡的命，還是很值錢的。
牧天衡帶着莫第到達別墅時，正好趕上萊德斯出門，見自己兄弟開車轉了一圈後，居然把美少年拐回家來了，萊德斯瞪着眼珠子怔怔，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好。
“你，你們這是......！”
“打擾您了。”莫第站在門口，像棵挺拔清隽的小白楊。
“你你你，你這是......”
“他的住址被發現了，我帶他來這兒住。”牧天衡面色坦然，仿佛當初那個堅決拒絕萊德斯提議的人不是他自己。
萊德斯啥也不想說，就想問問牧天衡臉疼嗎？！
不過對于美少年和他們就要住一起的這件事，他還是非常喜聞樂見！
“小弟弟你過來，哥哥非常歡迎你來和我們一起住，來來來，我帶你參觀一下我們別墅，這邊......”
“行了，你再磨蹭下去，和海董的約就要遲到了。”牧天衡一把抓住萊德斯的後領子，對莫第說：“小家夥兒，這第一層的房間除了東南角那個是萊德斯的你不能選，其他你随便挑，現在我們要出去忙，你一個人在家學習吧。”
萊德斯想趁機把美少年小朋友安排在自己卧室旁邊的計劃——失敗！
“嗯，我知道了，謝謝哥哥。”莫第有些拘謹地露出一個笑。
萊德斯還想說些什麽，被牧天衡拽着拉走了，大門砰地關上。
坐在車上後，萊德斯一臉狐疑地看着牧天衡：“你怎麽不對小家夥兒說不能去二層和三層？你平日都不讓我去的！”
“沒有必要。”牧天衡随手打開文件夾，翻看起來。
“你太奸了！”萊德斯突然明白了，“你這人可真不真誠，表面上是幫助人家，報恩，其實你對人家小朋友的試探也一點沒少啊？！”
“他要是去了不經過你允許第二層第三層，甚至是翻了不該翻的東西，那你豈不是要直接把人掃地出門？”
“你想多了，該報的恩還是要報的，只是怎麽報的方式有區別罷了，而我不提醒他，反而代表我已經比較信任他的人品。”
“屁嘞！”
......
另一邊，莫第連第一層都沒怎麽逛，直接選定了右手邊走廊的第二間卧室做房間。
然後，他便把兩個大包裏的東西都拿了出來，簡單地收拾了一下。
在他收拾完房間，拿出手機準備給班主任請假的時候，突然發現收到了一封群郵件，正是上次模拟考試的成績和排名。
莫第随手打開，眼神微微一頓。
名單之首赫然是他莫第的名字。
語文132，數學150，英語148，理綜278，總分708，班級第一，年級第二。
再往下一掃，隔一個就是莫琉瑰的名字，總分689，班級第三，年級第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