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那行吧, 我暖壺裏有水，你一會兒拿去用吧。”鹹與超随口對趙春成道。
“謝謝你啊。”
趙春成道過謝，就去上廁所，出來時直接走到莫第剛剛站着的地方, 順手去拿那裏的暖壺。
“哎哎哎，不是那個, 那個是莫第的, 陽臺下面那個藍色帶太陽的才是我的。”見趙春成要拿錯，鹹與超連忙制止。
“不好意思。”趙春成尴尬地笑笑，去鹹與超床下拿暖壺, 沒話找話道：“我剛剛在你們廁所看到好幾種洗發水, 你們可真講究, 我們宿舍人人一瓶飄柔。”
“哪有好幾種了，不就三種嗎。”林俊風爬上床, 床鋪被震得一晃一晃, “我用的就是超市促銷裝清揚, 鹹魚這家夥不要臉，蹭我的清揚用。陳照那貨最臭屁, 用的是什麽外國牌子的男士洗發水, 哎，一個一個都不讓為父省心......”
“那莫第用的就是那瓶貝可的？那不是小孩兒用的嗎？”趙春成笑道。
“那是因為他太會省了，那瓶洗發水是他之前在超市抽獎抽中的，就直接拿過來用了。”林俊風說着，突然“啊”了一聲, 捂住了胸口，“我突然覺得我的心髒有點疼，小第這麽省，還給我們發紅包，我們還領了！”
鹹與超在旁邊啧啧兩聲，“你可就別裝好人了，你個手氣王！”
“等小第回來我們請他出去吃飯吧。”陳照在旁邊道，“就吃咱們學校後街的那家烤肉自助，怎麽樣？”
幾個人立刻關于怎麽請客展開了讨論，趙春成在旁邊站了一會兒，見插不進去話，拎着鹹與超的暖壺走了。
......
另一邊，莫第離校後，先去找了龐強浪和韓昇。
因為莫第上一次的故意刺激，龐強浪終于下定決心，和他父母好好坦白談話了一次，最後以一頓竹子抽肉的結局，換來了暫時一年的自由期，現在住在韓昇在他大學附近租的房子裏。
“你是不知道啊，我媽當時有多瘋，你看她表面溫溫柔柔的吧，還挺像江南那邊的小家碧玉的，那發起脾氣來簡直是地球爆.炸......不對，宇宙爆.炸！”龐強浪扯開自己的袖子，“你看，這是我媽給我抽的，用那晾衣杆子。”
“......”莫第看着那粉紅的抽痕，心裏毫無同情心地想，好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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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龐強浪吐槽完，雙腿一收，盤在沙發上吃西瓜。
“但好在後來她同意了，說給我一年的時間，如果我不能在畫畫上取得一點成績，并且掙到四十萬，就立馬把我塞進高中，就算是我是超大齡，也要逼我高考，所以，小第你對我來說真的非常重要，非常重要！這個游戲大賽咱們必須晉級，并且取得不錯的名次，不然我就慘了，慘了慘了！”
韓昇卻是突然怼他：“龐強浪你把西瓜汁兒滴在沙發上了，把腿給我放下來。”
龐強浪撇着眼往下一瞅，瞅見兩滴紅紅的西瓜漬，連忙把腿放下，聲音微慫：“我晚上就給你洗還不行嗎？”
哎，寄人籬下就是可憐，他這一年必須出人頭地！
“所以做好游戲對于咱們團隊的每個人來說，都非常重要，接下來幾個月，大家最好全力以赴努力一把。”莫第仿若一個老幹部在搞動員大會，看着兩人道：“這次《心為道》升級後，應該可以撐過淘汰賽第二場和第三場，但是再想往前晉級可能會有些困難，所以我們從後天開始，就要全力制作新游戲，明天我會把新游戲的設定本子發給你們。”
“新游戲是什麽樣的？”龐強浪頓時興奮了，“還是這種網游嗎？！”
“不是這種，但明天你就知道了。”
莫第從包裏取出一個筆記本：“現在我們需要做的是吸納新成員，上次你們在海選賽晉級的二百個游戲裏，不是給我挑出了一些美工做的非常好的游戲嗎？其中有六個在淘汰賽第一輪被淘汰了，這些團隊的美術組我都嘗試聯系過了，其中一個團隊的原畫和另一個團隊的原畫及美工表示願意來我們組，所以你們即将迎來三個合作同伴，這是他們的信息，你們了解一下。”
莫第将筆記本遞給龐強浪兩人，又道：“這三個人來到後，你們的美術組差不多就初具規模了，所以你們倆必須要有一個人當組長，領導其他人并分配合适的任務，這個組長你們倆誰當？”
“我想當啊！”龐強浪一拍大腿，“不過我知道我不适合當組長，所以......所以還是老韓當吧。”
“嗯......我可以試試。”韓昇雖然稍稍內斂一點，但該擔起的責任他絕對不會推诿。
“行。”莫第其實也覺得韓昇當組長比較靠譜，“以後可能還會有幾個負責編程的成員加入我們的團隊，到時我也會告訴你們。”
“咱們團隊真的省人又省錢。”韓昇笑着說，“制作人、策劃、程序還有後勤，都讓小第你做了，就美術組還有測試才需要其他人，小第你一個人可以說撐起了這個游戲的百分之八十，我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不，你們很重要，而且新游戲的程序我一個人也搞不定，測試也要大家一起幫忙。”莫第笑了笑，翻了下手機上的便簽，又道：“那三個新成員我都了解過了，人都還不錯，你們到時候應該會合作愉快，至于剩下的一些雜七雜八的小事兒，我會外包出去。”
畢竟現在還不需要入住游戲大賽官方基地，負責聲效配音之類的組員，他可以慢慢找，寧缺毋濫。
“行，我們都聽你的，這次我們什麽時候簽協議？”韓昇問。
“明天吧。”莫第看了眼時間，把手機收了起來，“事情主要就是這些，如果你們沒什麽事兒的話，我就先走了，明天下午咱們老地方見。”
“你不在這吃一頓？”龐強浪将西瓜皮一扔，一臉不贊同：“這麽急着回去幹什麽，不會是要去見那個老......老男人吧。”
龐強浪面上淡定，心底卻是吓得大喘了口氣，差點又說漏嘴了。
“......”莫第：“你能別亂給人起綽號麽，人家才二十八，哪兒老了？”
“二十八還不老麽，比你大了十一歲啊！”龐強浪痛心疾首。
莫第簡直莫名其妙，“比我大十一也不能代表人家老，你這什麽老古董思想。”
“行了啊，我不和你扯了，我真的要走了，回去我還要去重新過一遍新游戲的設定和細節，不然明天上午不一定能來得及發給你們。”
龐強浪還想說什麽，但張了張嘴，到底是什麽也沒說。
算了算了，可能是他思想龌龊滿腦子廢料，所以想歪了？那個牧天衡這麽厲害，又一表人才，應該不、不會那麽禽獸吧......
莫第回到別墅時，牧天衡還沒回來，他幹脆抱起在他腳邊不停撒歡的算算，回書房把關于游戲設定的本子重新過了一遍，然後精修其中的細節。
算算在莫第懷裏乖得很，就這麽趴着，像只毛茸茸白軟軟的手捂子，兩只烏溜溜濕漉.漉的圓眼睛一直在看莫第，小尾巴搖得歡實。
莫第修改了十分之一後，突然想到他這兩天因為太忙，沒有看莫家監控，頓了兩秒後把筆記本電腦拿了出來，打開，調出莫家前兩天的監控。
莫第戴上耳機，一直在快進，直到屏幕裏的監控畫面從白天變成黑天，莫伍航和莫琉瑰出現在他原來房間的門口走廊時，才停下了快進。
莫伍航和莫琉瑰貌似都不太高興。
“反正我讨厭他這一點，很讨厭，他憑什麽管控我那麽多，居然還找人監視我！”莫琉瑰的聲音隐隐約約從耳機裏傳了出來。
“秦亦盛這點做的的确不太對，但他也是為了保護你啊，小瑰你看，你入學後被多少男的騷擾了，就跟蒼蠅似的，在你身邊轉啊轉，一群癞.蛤.蟆想吃天鵝肉的玩意兒，真該讓學校把他們都退學。”
莫伍航鼻子斷了兩次，現在鼻骨雖然長好了，卻有點歪，看着再也沒有以前那樣足以輕易騙走很多少女心的陽光潇灑。
“五哥，你再幫他說話我就不理你了啊！”
“好好好，我不說我不說了，不過秦亦盛真的應該找人監視那個小畜生，找機會好好打一頓，弄死他。”
莫琉瑰腳步微微一頓，随即有些懊惱地說：“監控小第也不對，五哥你就別亂說了。”
......
再往後，兩人就出了監視框，聲音也完全聽不到了，莫第臉色不太好看，繼續快進這一出攝像頭所錄到的監控，但是再也沒有什麽有價值的消息。
莫第把這份監控删除了，又打開另一個位于莫散知房間的監控。
這次有用的信息出現得更晚，在監控快要快進完了，莫第才看到莫散知和莫伍航一起出現在了監控屏幕裏。
“三哥你确定那個宋玉來找事兒，是因為小畜生搞得鬼？”
“沒錯，我查到宋玉的侄子居然是和莫第一個班一個宿舍的，肯定是那個垃圾搞的事兒！”
莫散知胡子拉碴，咬牙切齒：“宋玉以前根本沒那麽疑心，也沒那麽難搞，肯定是那個小畜生想害我！我一定要弄死他！”
“小時候真是不如打死他算了！要不是小瑰太善良，咱們每次教訓他教訓了一半，都要過來阻止，這小畜生現在要麽死了，要麽殘廢了，哪兒還能這麽嚣張惡毒？！”莫伍航義憤填膺，“但是現在咱們不太好對他動手了，他已經和莫家脫離關系，要是把他打殘，可就不是家庭沖突這麽簡單了。”
“沒事，我有辦法。”莫散知突然冷笑了聲，“我要他比我慘一百倍一萬倍。”
“三哥，什麽辦法？！”
“那個莫第身邊，又不是鐵板一塊，遲早會出事兒。”
“三哥你......？”莫伍航驚喜地盯着他，“收買了人了？”
“這你就別問了，話多說多錯，等結果出來了，你就知道了。”莫散知身體一躺，倒在床上，“行了，你回你屋裏去吧。”
莫伍航還想說些什麽，但見莫散知心情很差，到底是出去了。
......
監控在這裏結束。
莫第冷着眼，将最後這段不到兩分鐘的對話又重新放了一遍。
“又不是鐵板一塊......”這話什麽意思？
莫散知是想通過他身邊的人來對他下手？
莫第心底升起怒意和惡心，但也沒有失去冷靜，他現在主要接觸的人不過有三部分，一是牧天衡萊德斯，這兩人他完全可以相信，可以排除；二就是學校那邊，三是游戲制作團隊。
其中學校裏和游戲制作團隊裏，鹹與超林俊風陳照以及龐強浪韓昇的為人他比較相信，所以也可以暫時排除，不過不能完全放松警惕，而學校裏的其他人以及新招進來的三個原畫和美工，則要提起一百二十分的警惕和注意。
按照莫散知那個意思，能動手腳的人肯定不光是與他接觸，應該還是與他接觸不少的，這樣又可以鎖定一批，除了游戲團隊裏的那部分新人，還有學校的......直系學長趙青弓學姐孫茹茹，特別關心他的輔導員劉朝河，圖書館管理員孫靜老師，以及......
以及三番兩次給他說話套近乎的趙春成。
莫第眼神突然一變，意識到了什麽不對。
早上他好像忽略掉了一個細節。
趙春成雖然一直在說借廁所借水，但是視線其實主要是在他身上以及他的床鋪桌椅上的，好像對他非常感興趣。
莫第立刻掏出手機，給鹹與超等人打電話。
“老鹹你在哪兒呢？”
“啊，我在我們圍棋社裏啊，怎麽，小第你想回來了？”鹹與超那邊有些吵。
“不是，我想問問你個事兒啊，那個趙春成在我走後說了什麽關于我的事兒或者做了什麽嗎，他怎麽在微信上對我說抱歉啊？”
“啊？！沒有啊，他就，就去上了個廁所，然後借了水。”鹹與超也很莫名其妙，想了想突然道：“哦對，他知道你的洗發水是貝可的後，說了句那是小孩兒才用的，而且差點拿錯你的暖壺，但這也沒啥啊，他對你道什麽歉啊。”
“可能他比較謹慎，這麽一點小事兒就覺得不好意思吧，沒事兒。”莫第笑了笑，“不過我剛剛問你的這些話老鹹你可別往外說啊，傳出去的話還以為我多小氣呢，讓趙春成這麽害怕我。”
“這你放心，我傳它幹啥呀，不行不行，我這邊要忙了，不跟小第你說了啊，拜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