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早飯
傅承流瞪大眼，“這是什麽？”
蘇落沒有說話，只盯着那個掉了頭還在找頭的男人目不轉睛。
傅承流：“你在看什麽？”
蘇落：“我覺得如果把這幅畫面拍下來，然後傳上微博。上面标上真·滿地找頭五個字，這條微博一定會爆火。”
傅承流：“......”
頭從肩膀上滾下後，男人茫然伸着兩條胳膊向前摸去，胡亂走進了另外一條岔路。男人離開後走廊裏重新恢複一片安靜。
蘇落說：“我們該過去了。”
他們藏身的地方距離那間病房并沒有幾步遠，兩個人走了差不多五六步就到了病房門口。
蘇落擡起手，準備敲門。
面前的門卻在他動作前被人打開。
開門的是剛剛來病房找他的那個奇怪女人。女人見了他，彎起眉眼笑笑，客氣說：“你們在外面站很久了吧，怎麽不進來呢？”
蘇落尴尬笑了笑，“沒有，我們剛來。”
“是嗎？”女人依舊笑着，泛青眼尾微微上揚，莫名讓人心生悚然。
蘇落總覺得這雙眼有什麽地方不大一樣。
他又假裝無意看了幾眼，發現那雙眼裏的神情仿佛是凝固不變的，像癱死水。
女人低頭側身，“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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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這才進了病房。
雖然早知道病房裏不止一兩個人，但也沒想到會有這麽多。差不多六七個人的樣子，男男女女成群坐在一張病床上，無一不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
平平抱着麻袋獨自一人坐在旁邊的病床上，神情呆滞，甚至都沒有注意到自己進屋。
整個屋子裏就只有靠牆坐着的兩個青年還算正常。
蘇落伸手，想要跟他們打聲招呼。然而這兩個人抖抖索索靠在一起，見他靠近後也只是匆忙瞥了一眼，根本沒有想跟他打招呼的意思。
蘇落悻悻收回了手。
女人搬了兩個板凳，示意他們坐下。
“我們也沒什麽好招待你們的，身上只有從家裏那邊帶來的肉夾馍。正好你們可以當早點吃。”女人從身後掏出個包裹，翻了半天後翻出個紙袋。
“我我我！我也想吃！”坐在牆邊半天不吭聲的青年聞聲連忙冒頭，雙眼發光，“我已經好幾天沒吃到肉了，可以給我一個嗎？”
女人笑着，“好啊。”
蘇落見她捧着三四個紙袋慢騰騰朝自己走過來。結果還沒走幾步，蘇落看見從她身上仿佛掉下來什麽東西，因為穿的太厚，蘇落一時間也沒看清楚女人到底掉了什麽。
女人驚呼出聲，“呀，怎麽又掉了。”
她彎腰蹲下身子，把手裏捧着的肉夾馍放在地上，伸手去撿。
蘇落這才看清楚她掉的到底是什麽。
空蕩蕩的半邊身子格外怪異，女人的右胳膊毫無征兆的與身體分離，臉上卻沒有半點痛苦神情，那雙眼裏死氣沉沉也沒有因此産生半點波動。
仿佛這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
女人撿起胳膊，又埋頭搗鼓了半天，像是用什麽東西把那條胳膊重新固定在身側。
蘇落不自覺倒吸了口涼氣。
“這是個意外，你們不要見怪。我這兩天身體不太好。”把胳膊安回去後，女人重新捧着肉夾馍，笑吟吟走了過來，“這肉夾馍很新鮮，你們一定要嘗嘗。”
新鮮？蘇落默默低下頭，這個新鮮怎麽聽着這麽別扭？
女人走過來，先把手裏的一個紙袋遞給了蘇落。
蘇落搖了搖頭，“我早上吃過了。”
他話一出口，原本還算和諧的氣氛瞬間冷凝下來。不單單是女人的目光，就連她身後病床上圍着坐的那一群人，都刷的一下轉頭望了過來。
裏面還有轉三百六十度的。
蘇落：“......”這個威脅真是不漏聲色。
他猶豫着伸出手，想着先把東西接過來，等下偷偷處理掉。
卻不料坐在自己身旁半天不出聲的傅承流突然伸出了手，把女人遞過來的肉夾馍推了回去。
傅承流神情漠然，“他說了他不想吃。”
他一出聲，氣氛就又陷入一種蜜汁沉默中。
蘇落沒想到傅承流會出聲，畢竟他的膽子一直都很小，遇到這種情況本來應該大氣不敢出才對。蘇落屏息凝神，随時準備把自己藏在衣服裏的小魚幹扔出去。
小魚幹的使用介紹裏說能召喚黑貓。
蘇落記得以前直播時，确實有只鬼被黑貓吓跑了。
女人聞聲瞥向傅承流，似乎對他很是好奇。蘇落看她上上下下打量傅承流，一顆心都要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下一秒女人突然暴走活吞了少年。
女人忽然又笑了，“吃過就算了，等下次再來，我們還有。”
她轉身走向靠牆邊坐着的兩個青年，“那就給你們吃，你們不是很想吃嗎？”
蘇落看見剛剛還争着搶着要吃肉的那個青年面如死灰。
另外一個青年臉色還好，目光時不時往自己這處飄。似乎是看剛才他們成功拒絕了女人，青年深吸口氣，假裝硬氣，“我們也吃過了，我們不吃。”
把頭轉了三百六十度的那群人聞言又去看他。
一群頭整整齊齊的又轉了一百八十度。
蘇落：“噗。”
雖然知道這樣不對，但是還是很想笑。
女人說：“你們不吃，就只有我們硬塞到你們嘴裏了。”
“憑什麽！”說話那青年面色憋紅，急得像是快要哭了，“憑什麽他們說吃過了就可以不吃！我們就必須要吃？！”
女人：“......”
女人：“因為人家長得好看。”
青年：“......”
迫于無奈，青年最後接過了女人手裏的紙袋。女人遞過去後還是不肯離開，像是非要親眼看着他們吃完一樣。青年兩眼一閉，發狠似的把肉夾馍往嘴裏一塞。
蘇落看着都覺得難過。
“既然大家都吃完早飯了，那現在我們一起去找醫生吧。”女人伸手托了下自己的頭，“我們幾個人一組去手術室找，你們就去天臺找一下。”
這就意味着他們終于可以和這群奇奇怪怪的人分開了。
兩個青年忙不疊點頭如搗蒜，連忙起身大步邁出，像是恨不得下一秒就沖出病房。
然而在臨出門時，兩個人卻雙雙回頭看了眼還沒起身的蘇落，頗有默契的停了下來。
蘇落緊走幾步跟過去，“在等我們？”
“是啊。”剛剛吵着要吃肉的青年目光欽佩，“你們一定是大佬，我們要跟着你們。”
蘇落：“...我不是。”
“我叫趙不仁，他叫趙不義。”他介紹說：“我們是親兄弟，也都是玩家。”
兩個人其實長得很像，個子高的青年眉眼比較冷，面部線條鋒利，看起來很不好接觸。個子稍微低一些的五官相對來說就比較柔和，性格也軟。
跟在後面的傅承流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
趙不仁沒有理會他，“剛剛那個女人為什麽不為難你們？”
“不知道。”蘇落說：“可能她真的覺得我們長得比較好看？”
趙不仁：“......”
“不管因為什麽，接下來的事情可就沒有這麽好對付了。下個劇情地點在天臺，那裏只會更危險。像你這種本來就不占優勢的新人，身邊還帶着一個弱不禁風的青少年，沒人幫助根本不行。”
原本還算輕松的神情一下子變得凝重許多，趙不仁壓低聲音：“再不找到解藥，我們都得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