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悸動(2)
徐臻一早被門鈴吵醒,這個人都處于煩躁狀态。
因為按門鈴的是她哥,徐之。
不管什麽性質的話都被堵在喉嚨,
十分憋屈。
“昨晚沒睡好?”
跟嫂子來看她也沒忘買早餐,不過還是提不起精神罷了。
“騷擾電話。”換掉睡衣,徐臻披頭散發的坐在餐桌前,儀态什麽的也顧不上了。
“那就關機啊。”只是這種事情也能讓你這樣?
徐之眼裏閃過心疼,給妹妹盛粥,再把勺子放進她手裏,服務一條龍。
她要是敢關機那人就敢上來敲門!
徐之沒看見妹妹的癟嘴,要不然真能以為是什麽天塌的事情給她打來的電話。
“來,小臻。”
曲景從廚房裏出來,端着一盤拌筍絲,加上桌上的各種包子和煮的素菜。
豐盛過頭了。
不過這是哥哥嫂嫂的好意,她什麽也不會說。
這麽忙還轉過來看她,真的……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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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安安靜靜的用着餐,享受着早晨難得的清淨。
不過;
對面大嫂坐立不安的樣子頗為引人注目,徐臻低頭喝粥,桌下腳尖輕輕碰兩下哥哥的腳。
——這樣可以嗎?
徐之看都不看她,擡手像是摸寵物般摸摸妻子的腦袋,等她欣喜的轉頭卻又低頭吃包子不理她。
桌下卻把妹妹的腳踢回去,動作很輕。
——不要管她。
他是這麽說的。
徐臻也不說什麽,只是嘴角卻忍不住抽了抽,然後發現哥哥看過來的眼神,趕緊拿勺子擋住作喝粥的樣子。
這是跟某人相處久了養出來的習慣啊。
吃完早餐,閑不住的曲景忙着收拾碗筷,徐臻怎麽敢讓她收拾,不過一向護着妻子的哥哥卻阻止了她,将她攔在外邊。
“你那個臨時的工作已經結束了是吧。”
這是陳述句,而非疑問句。
果然沒那麽簡單嗎?
徐臻點頭。
“感覺怎麽樣?”
“現在?”徐臻不确定哥哥是什麽意思。
而徐之丢給她一個眼神她就明白了。
“嗯……空曠的……”徐臻喃喃自語。
“舍不得?”相思?徐之沉思。
“……太舍得。”過頭了。
徐之盯着妹妹的眼神一下子微妙起來。
“那之前知道自己被錄用了什麽感覺?”進入條法司做臨時的助理也算的上是一個機會,而她本人并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頭昏眼花。”徐臻如實回答。
“餡餅?”砸的?
“陷阱。”摔的。
徐之盯着妹妹的眼神已經不能用微妙來形容了。
一旁收拾齊整的曲景卻是聽的頭昏眼花,這兄妹倆不管什麽時候說話都跟對暗號似得,可憐她那本來就稀少的腦細胞。
更加不夠用了。
徐之自是看到妻子苦惱的模樣,笑笑不多說,拿着外套站起來。
“那我們先回去了。”
“對了。”
走到門口像是想起什麽,回身對一臉反應不良的妹妹說;
“媽媽讓我轉告你,晚上有一個酒會要你參加,她在老地方等你,希望你不要有別的事情。”
也就是不要像以前一樣臨陣脫逃。
要是以前的徐臻這會兒肯定在想這麽逃過這一次。
可是經過了某些人和事情之後她敢肯定哥哥一定是故意的,最終目的卻是放在最後說,看她苦惱他就高興了。
怎麽能不如他所願呢,所以徐臻一臉掙紮。
“怎麽了?”徐之笑着問。
“可以不去嗎?”
“你說呢?”徐之笑的更加燦爛。
“是嗎?我知道了。”一朝變臉,仿佛剛剛被火燎的人不是她。
徐之一愣。
這與他記憶中的反應大不相同。
不過也好,再也不是那個一眼就能看穿的小女孩了。
就是臉上還有些不願意就是。
妖魔鬼怪也不是四個月就能修成的啊。
“你先下去好嗎?”
他有話跟妹妹說,還不好當着妻子的面。
曲景看看他們倆,倒也不是吃癟的感覺,是松了一口氣,終于不用站在他們倆之間被鄙視智商了。
“好的。”
就是表現的太過明顯,下樓時沒看見丈夫突然眯起的眼睛。
所以說智商啊。
徐臻為嫂子默默哀悼。
“你到底怎麽想的,跟曲铄?”
顯然她太天真了,現在才不是擔心別人的時候。
曲铄,她的未婚夫,嫂子的哥哥。
現在一看,真是混亂的人際關系,當初到底是怎麽成的。
誰喊誰妹夫,誰喊誰嫂子。
這圈真亂。
“跟你說話呢?”
見她神游太虛,徐之走到跟前點點她的腦袋。
“我該怎麽想?”徐臻回神,倒也是沒當回事,就像當初一樣。
“你知道其實我們……”
“哎呀,我知道。”
不僅是徐之震驚不已,就連徐臻自己都想不到,這種煩躁的态度和不禮貌的行為,在奶奶看來可是要請家法的。
徐臻一口氣堵在心口,怎麽也順不了。
輕輕的把頭靠在哥哥的胸口,有些撒嬌的蹭蹭。
“不用擔心我,我知道怎麽做。”
徐之僵在那裏,作為一個從來都沒有過度親近妹妹的哥哥,他表示,心髒承受不了;雖然也被教育适度的親昵可以,奈何兩人年齡相處較大,相處的時間又不多,他們有感情,也有距離。
可是,感覺意外的不錯。
手不自覺的撫上徐臻的頭,輕輕拍着。
“那你自己看着辦。”
“嗯。”
親情時間到,徐臻想了想還是對哥哥說;
“你讓嫂子也別亂想。”
這樁婚事,根本就是他岳父曲錦程的一頭熱,曲铄漠不關心,曲景與那父子倆說不通,她媽媽是繼母更是不好随便說話,就這麽稀裏糊塗定了下來。
最關鍵還是徐臻,她不在乎,曲錦程就更高興了。
可不是嗎?
親上加親,強強聯合。
為這事兒一向對兒媳很好的塗敏都難得給曲景甩起了臉,不過也就那麽幾天。
可曲景老是一副‘我對不起你全家’的小表情看的徐臻也是不知道說些什麽。
歸根結底就是徐家一家都不滿意曲铄的花心風流,也不是紮在女人堆裏,可是老有不好的傳聞,加上他那個爹曲錦程真不是個省心的……
怎麽看都虧!
“我知道。”
徐臻知道自己多慮了,嫂子的事情哥哥從來都不讓別人插手,一人攬着,管的死死地。
他們是自由婚戀,感情自然好。
徐臻說不上心裏什麽感覺,好像是羨慕,但那種感情是訂婚的時候還不曾有過的。
還是不一樣了嗎?
徐之走後,徐臻也開始慢慢收拾。
跟媽媽約在下午,還有幾個小時,工作告一段落,下去應該去學校查一些資料。
把頭發梳理好,她認真的看着鏡子裏的人。
平心而論,小衆美女。
那個人的話浮現在心頭,像是繁雜的蠱語,誘惑着她擡手。
輕輕掐上嘴角。
‘不過,笑一下會比較好。’
是這樣嗎?
嘴角被輕輕勾起,表情卻沒有多少變化,徐臻注視着那平淡的面容,以及那怪異的能夠稱之為笑容的符號。
沒由來的,更加煩躁了。
還是不笑比較好吧。
夜晚,萊安大酒店,某慈善家舉辦的酒會。
“你要僵着個臉到什麽時候?”
有些嚴厲的話從面前姿容端麗的婦人嘴裏吐出,還在等她反應時又馬上內疚起來。
“唉,小臻,我又……”
就如同普通的母親一樣,塗敏在說完孩子後總是非常心疼,尤其是這還不是孩子的錯。
“沒事的媽媽,我知道。”
知道你知道擔心我以後吃虧而已,總是擔心着……
“你都已經訂婚了,卻還不會應付這些場合。”
就曲铄那個性子,什麽都不管,女兒以後還不得被一群女人給吃了。
可是能怎麽辦?
女兒怎麽也不喜歡這種場合,到場也就是擺着臉讓叫人叫人,不理她就一邊木着,從來都不在乎別人怎麽看她。
這麽一打扮,這麽漂亮,怎麽就是個面癱呢?
徐夫人瞬間想起家裏老公和婆婆面容,不又多幾分的感嘆。
這種事急不得。
徐臻知道,她或許,總會慢慢習慣的,在不久的将來。
她剛剛畢業,說好的直接到家裏的公司任職,哪怕從基層做起,這個不能變,爸爸也不會同意。
慢慢來,沒問題的。
視線轉過,遠處跟一群大佬們談笑正歡的男人。
說是歡也不全是。
剛硬如鐵,這是第一感覺。
臉上帶着恭敬,眼裏卻冷漠如冰。
這一看就不好惹的人物,是她的未婚夫,曲铄。
曲家繼承人,更加上流社會的新星。
“看,又換人了。”
一旁傳來的聲音表示着這将是一場多麽狗血的對話。
“上次還是那個嫩模吧。”
“可不是,身材可比這個妖嬈多了。”
“那也不過是個小人物,這個你知道是誰吧?”
“誰?”
“楊家的那個大小姐,楊蕾啊。”
“是嗎?這的确是個大人物啊。”
“而且我還聽說……”
離着這般近,徐臻自然能夠感受媽媽身上濃重的寒氣。
未來女婿這麽高調,卻沒給她臺階下,說不定想都沒想起,徐臻一臉淡定的拉走媽媽,要不然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兒?
不過說到楊蕾,今天下午回學校碰上不說,現在居然又碰到了,要不要打招呼呢?
角落裏的對話還在繼續。
“真的假的?”
“這還有假,那個楊蕾不就是徐家那個從未露面的女兒一個學校嗎?,萊安大學的,就是剛剛塗敏身邊那個,你見過嗎?沒有吧,聽話她們在學校還是好友呢?”
“那不是有好戲看了?”
“廢話……”
啧!
不管什麽時候他都不會喜歡這麽八卦聒噪的女人。
林至安晃着酒杯,眼裏頗為不耐煩。
正經秘書的效率就是快,他還什麽也沒說,鐘鳴就打聽好一切順便把他忽悠過來,說是……打探敵情。
天知道這人是不是在報複。
明明他也不喜歡這種場合的。
跟她一樣。
“老大!”
某個自認為被吓了一跳的人斜着眼睛瞟他一眼,卻停止手裏的動作。
“徐小姐好像并不是特別在意的樣子。”
所以你也別那麽在意。
林至安不理他。
目光猶自跟随着會場中的那一抹藍色移動。
其實藍色很适合她平淡的性子,沉穩又……顯得老氣。
是的,老氣。
從來沒有那個女人像她一樣,規規矩矩的低調,從來不在意什麽眼光,甚至那種認命感都不像一個大學剛畢業的女孩子。
“不過那位曲先生就顯得……”
鐘鳴醞釀半天,都找不到那倆人站一起的感覺,硬要說的話,就是過度高調和過度低調吧,不過那若無旁人的性子倒是很般配。
敏感察覺到林至安的眉頭皺了皺,随即松開。
說明還在在意嗎?
也是,畢竟可能成為情敵呢?
不過這倆人站一起倒像是徹頭徹尾的紅玫瑰與白玫瑰。
白玫瑰就是他們家老大,純的很徹底。
蠢的也很徹底!
鐘鳴勾起嘴角,終于有一次在心裏說他壞話沒有被發現了,這麽多麽難能可貴的事情。
林至安的注意力都在那邊兒,那對兒未婚夫妻終于成功會師,曲铄身邊那個嬌小的女伴正興奮說着什麽,卻被徒然潑了一盤冷水。
是徐臻說了什麽,林至安看的清清楚楚。
不過她笑了。
不同于被母親強扯起來的笑容,這次是真真切切的。
那個被她笑的女子一臉羞澀躲在她背後掐她。
從他這裏看過去,清清楚楚。
就好像平波無瀾的海面終于掀起來海浪,層層疊疊,富有感染力的活了過來。
連一邊未婚夫都看呆了一瞬。
這真是個讓人不愉快的認知。
林至安淺笑,為自己的心思。
一邊鐘鳴卻有些搞不懂了。
“看起來還是有感情的嘛?”
所以你笑的那麽開心做什麽?
接下來可能就是鐘鳴最為後悔的一瞬間,早知道他就應該拿手機拍下來的。
林至安臉上一瞬閃過各種情緒,有惱怒,又像是不敢置信較多,剩下的應該就是傲嬌吧,大概。
最後只能喝口酒,臉色卻依舊微妙;
“哼,那又怎麽樣?”
“他長得有我好看嗎?”
哈?
鐘鳴表示跟不上他的腦洞。
……所以,您是打算色~誘嗎?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一不小心傲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