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解除(2)

夜晚,徐家大宅;

本該寂靜的時刻,卻因為兩個不速之客而燈火通明,輝煌的大廳內,坐着的坐着,站着的站着。

徐臻僵着身子坐在沙發上,兩邊是徐之和曲景,緊緊地挨着她,跟看犯人似得。

“那個……”

嗯!!!

呃……

一瞬掐過來的幾個眼神實在是太過兇狠,徐臻就這麽被卡着。

“你們到底想怎麽樣?”

最終還是曲錦程面色不善的開口,曲铄離他較遠,臉色同樣鐵青着。

現在正說着的就是徐臻的事情。

“還是那句話,解除婚約。”

那邊當家做主的人都開口了,徐業康也就沒有必要繃着臉杠上。

只是他這一說好像更糟的樣子。

曲錦程直接跳起來指着他的鼻子,嚎聲大罵;

“你以為你是在跟誰說話,現在的情勢你看不清楚嗎?我勸你還是不要這麽理所當然。”

雖然婚事是他一手促成的,可是他一向是以利益為重,現在這幅為他說話的樣子,倒也算是驚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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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铄擡眼看看從不對盤的父親,默默的垂下眼眸。

“就是因為你太把自己當回事,我才想讓你清醒清醒。”

徐業康不客氣的回擊,末了還加了一句;

“本就是你一頭熱而已。”

曲錦程還想說些什麽,卻被曲铄攔了下來。

“伯父……”

“誰是你伯父。”

徐業康瞪着他,要是他再喊一句,就立馬要他好看一樣。

“呵……”曲铄一笑不怎麽在意,“就算是妹妹和徐之的關系,這麽喊也不過分吧。”

“我不願意。”

哪知說到曲景和徐之,徐業康就更氣了,瞟了眼乖乖坐着的小輩兒,眼睛一閉就更不想說了。

這又是另外一筆爛賬。

“這事還得問過徐臻不是嗎?”

他這裏說不通,曲铄把視線轉向徐臻,眼神幽暗的能将人盯出個洞來。

“當初你們就沒問過她的意見,現在居然要問她的意見?”

徐業康氣急,想想曲錦程當初豁着一張老臉把這事定下來,根本誰的意見都沒有過問,而他的好兒媳居然在中間幫忙。

說着死死地盯着曲景,然後看着她慢慢低頭。

“當初不是也沒問過我嗎?”

曲铄估計是一輩子的好耐心都用在了這裏,看曲錦程的瞪直眼睛就知道,笑着勸人可不是曲铄的風格。

就連徐業康也被這個小輩整糊塗了,他難道不是被逼的。

“那你的想法呢?現在的。”

他的想法?

曲铄一愣,不由看向徐臻,他這還真沒有想過,跟徐臻一樣當初是不怎麽在意的,反正都得走這麽一個程序,而現在……

“我覺得可以不用那麽着急,反正現在說什麽都太早。”

見她避開他的視線,曲铄微微勾唇,眼裏閃過一絲笑意。

在場的人無不為之一僵,他的意思是說;他并不想解除婚約。

當事人這麽說,徐業康也沒有亂了陣腳,轉頭看向自己一向疼愛的小女兒,心裏就是止不住的發愁啊。

雖然真的養一輩子也沒什麽,可是……

也對,說什麽都為時過早了。

“臻兒,你呢?也覺得現在這樣下去可以嗎?”

作為一個父親,他是希望女兒說不的,雖然曲铄也是風流人物,可是跟他父親一比真的不算什麽,起碼沒什麽私生子,看他對繼母繼妹的态度就知道三觀還好。

不過,說到底這家人還是太亂了……

而且曲錦程這種人,哪天回頭咬自己一口也說不定。

“算了吧。”

輕飄飄的三個字打破空間的沉靜。

曲铄的眼神幽暗下去,最後一絲的亮光消亡,最後只剩無盡的黑暗。

徐家父子和曲景也是吃驚的厲害,剛剛曲铄把話說的那麽明顯,基本上就是一個保障了,而她還是一口拒絕了。

要不是早有打算是做不到這樣的。

“小臻……”

曲景搖着她要說什麽,被徐之在背後捏了一把,才不甘心的把話咽回去。

“我說你一個小姑娘到底有沒有明白事情的重要性。”

被壓抑了一晚上的曲錦程突然發難了。

他站起來,又不能對着一個小輩做什麽,只能在原地轉了兩圈,叉着腰的模樣像是要吃人一樣。

這種事傳出去,他的面子上不好說是一,自己兒子再怎麽混蛋也輪不到一個丫頭來嫌棄,這讓他們曲家的臉往哪兒擱。

“你們家的命脈就這麽被你給斷送你知道嗎!”

“曲錦程你瞎說什麽呢?”

“我瞎說?”

曲錦程怒極反笑,斜眼遞過去,見着徐業康罕見的寒了臉,心情好了一截兒。

“你們在美國的那堆事兒你們自己不清楚嗎?”

“我們自己的事兒,伯父您也說了,肯定只有我們自己清楚,請您還是不要亂猜的好。”

徐之站起來,也不管奶奶教導的長幼尊卑什麽的了,這個人他是連岳父都不想叫一聲。

給個尊稱已經夠奢侈了,反正他從來沒有拿他們當女兒女婿看。

“那你說話也還是要小心點,你知道的,現在對于藥品安全那一塊是怎麽回事,要是哪天……”

“我們等着。”

徐之截下他的話,目光灼灼,像一只蓄勢待發的豹子,一個優雅的笑容卻危險十足。

“等着您來驗證這一切的那一天。”

沒什麽好說的了,徐臻聽到這裏,就已經明白,她和曲铄的事被隐藏在巨大的威脅之中,而現在,曲錦程這樣登鼻子上臉,父親才着急,現在解除也好過未來受苦。

曲铄也是知道的嗎?

“你,你等着……”

在氣勢上被也小輩壓下去,曲錦程臉色怎麽會好看,只能最後咬牙耍一下狠,轉頭就去追悶聲走掉的曲铄。

看來,是不知道吧;徐臻垂下眼眸,表情隐晦。

等到兩人完全離開,徐業康才忍不住咳嗽起來。

曲景手忙腳亂的給他倒水,給他順氣,

“行了,”徐業康擺手,見徐臻不說話,還以為她在自責。

“臻兒,你也別多想,這事跟你關系不大,反正遲早都有這麽一天。”

說這話時,徐業康的眼神若有似無的看向自己兒媳,哪知道這貨居然一臉認真的安慰點着頭的徐臻。

他瞬間不知道說些什麽好了。

“你跟我來一下書房。”

無奈的看看兒子,下達指令,便站起來上樓。

徐之也是,媳婦兒被鄙視智商的感覺不怎麽好,招呼着兩個女孩子先睡覺,就跟着上了樓。

“所以,他威脅您了?”

書房內,徐之盯着電腦上的郵件,滿臉嚴肅。

徐業康捏捏鼻梁,萬分的疲倦只敢在兒子面前顯露下,“倒也不是威脅,只是他這個用意讓人實在是猜不透。”

那份郵件裏,是十分不利于徐氏的資料,由曲錦程發過來的,雖然沒有說別的,可是十分明顯,把柄已經在那裏了。

徐之垂下眼眸,不去看父親累極的模樣。

“所以才……曲铄知道嗎?”

“恐怕是不知道的,就算知道也不會像他這麽愚蠢的挑釁。”

對于曲铄,徐業康今天是刷新了認知,意外是個能擔當敢下手的人,非常不受控制的人。

“可惜了……”

攤上這麽個父親。

“你最近還是對應的注意一下美國那邊。也別跟臻兒說什麽,還有關于上邊法律方面的漏洞也是,盯緊一點。”

最後,徐業康下達穩妥的指令。

“最後的打算不過是鬧翻而已,你也是,你媳婦兒那邊可以探一下口風。”

徐之點頭,他明白這事兒的重要性。

“媽媽那邊才是,她就是愛操心……”徐之應承下來,還是不解,“你說他們怎麽就突然翻臉了呢?”

這明顯的針對痕跡,而且是對合作人下手,不像是曲铄的作風,曲錦程居然敢下這樣的狠手,到底是……

“這還不叫翻臉,不過應該也快了……突然……”

徐業康諷刺一笑,對于兒子的問題感到好笑;

“不就是找到下家了呗。”

商場本就是如此,利益重于一切。

更何況他們之間的縫隙這麽明顯,利用起來自然容易。

今夜,注定是個無眠夜。

第二天一早起來,餐桌上沒有一個人。

“早上好。”徐臻打着哈欠。

“不早了,你就快遲到了。”

玄關處,徐之正在穿鞋子,見她沒精神,便打趣的說;

“又失眠了,不會是舍不得吧。”

徐臻擡頭,也能看見哥哥眼皮下的青色,加上還沒有起床的嫂子,哎,明明是兒童不宜來着。

“那哥哥應該是太舍得了吧。”

“少在那兒貧,快點我帶你過去。”

說完,便去了車庫,徐臻也不是矯情的人,而且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她的身份,沒什麽好尴尬的。

等她啃完一片吐司,車子已到公司。

也不知道是不是難得的高調一回,公司裏的人都是打招呼後外加一陣打量,也就是傳說中的;回頭率百分百。

是不是又在不知不覺中做了驚天動地的事兒。

徐臻想着,走進辦公室。

“哎哎,徐臻,聽說你被人……不,恢複單身了?”

果然還是顧問團的人親切,八卦都讓人這麽……神清氣爽。

“以前難道不是嗎?”

小梅看笨蛋一樣看着她,“未婚夫妻可是比男女朋友更為親密的存在,你居然以為自己是單身?你們有錢人的想法我們真心不懂。”

徐臻眨眨眼睛,十分無辜。

“那我是不是浪費了什麽?”比如管教未婚夫的權利什麽的。

“不過是有錢人的把戲罷了,你們還真當是偶像劇呢?”

言茹走進來,經過時飄來這麽一句,也不期待她們回應,但真是挺膈應人的。

小梅一臉不爽,等到看不見她,才悄聲對徐臻說;

“最近也不知道怎麽的,火氣特別大,還敢直接跟楊律師對着幹。”

“是嗎?”

“聽說是美國那邊的合約出了些問題,沒有處理好。”

美國嗎?

那還真是趕巧了。

這年頭兒,離婚的永遠比結婚的有趣,分手遠比對上眼吸人眼球的多。

光是一個解除婚約,沒有新聞,沒有報紙,其熱烈程度也不比熱鬧撕逼來的小,畢竟人的腦補能力總是無窮的啊。

就差直接上來卷着書采訪她的感想,傳授自己的經驗了。

這群人!

頂着火辣辣的眼神工作一天,下午下班時徐臻是第一個溜的。

要不是上天給了她一張高冷的臉,估計是要被淹沒在口水裏了,活活的被她們煩死。

不過更麻煩的應該是這個吧,看着停在正門口的世爵C8,竟然開始打起退堂鼓。

不要問她為什麽知道那個東西,上次被它帶走,回來小梅就這麽在她耳邊念叨了一整天。

它的主人是;曲铄。

不嫌事兒大的來了!

電話卻在這個時候響起,是曲铄,他很少給她電話的。

“你要是敢跑我就天天來堵你,”電話那頭的嗓音沒有一絲溫度,或是她半天沒說話,曲铄嘆口氣放柔聲線,“就這一次,不要躲了,我都看見你了。”

徐臻無奈,頂着好奇的視線走過去。

“吃飯?”

曲铄問她,徐臻剛想跨進去的腳頓住,“我要回家。”

天都黑了,現在真不是什麽好時機。

曲铄點頭表示明白。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對于一對剛沒關系的人也是,沒什麽好說。

話說,都沒有好見面的了好嗎!

“呵……

在車子開進徐臻居住的居民樓,曲铄突然這麽笑了一聲。

徐臻整個人都跟着一顫;又是什麽幺蛾子!

“果然是這麽回事嗎?”

徐臻順着望過去,經常曠着的地方停着一輛白色寶馬,好像是……

“林至安嗎?”

曲铄已經幫她說出來了,徐臻閉了閉眼睛,腦仁開始發疼。

今晚又要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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