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進攻(3)
不對勁。
很不對勁。
臨近年底的寒冬,到底是讓人不好過,可這正該忙碌的時刻,整個顧問團卻是連人都沒有幾個。
現在加上她才三個人。
“楊律師呢?”
在位置上坐下,徐臻問着隔着不遠的小梅。
“不知道,應該是又被叫上去了吧。”小梅忙碌于手中的條文,正是心慌意亂的時候,被這麽一打岔,這個人都亂了;
“啊啊啊!”她狂躁的揉揉頭發,沖着徐臻嘟囔,“最近也不知道怎麽了,楊姐老是被上面喊上去,而且每次臉色都不好。”
言茹現在在美國,不知道為什麽徐臻想到這一點,心裏卻突然的不安起來,總感覺有什麽事要發生了。
中午午餐時間,徐臻難得往樓上跑了一趟,更是意外的撲了個空,徐之不在,助理小姐也說不清楚,說是最近都很忙。
董事長辦公室就在上一層,徐臻卻突然沒有上去的勇氣。
她真的不願往壞的方面想。
一天下來工作效率幾乎為零,幸好沒什麽要事在手。
走在路上,徐臻第三次攏攏衣服,寒流較之以往更加的明顯,不再是一兩件衣服就能阻擋的住的。
原本爸爸不同意她一個人在外面住,說是家裏就算遠也可以跟着他們或者是學車,可是徐臻看哥哥嫂子兩人在外面自由自在的實在是眼熱。
硬是說服了奶奶來壓下他的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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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她為數不多的膽大,除此之外也只有……
眼前這個!
雖然專業是家裏人選的,可是當初的臨時助理一職卻是她自己的主意,等到他們反應過來除了媽媽沒一個同意的,那個時候她已經同曲铄有了婚約。
在曲叔叔看來就是準備随時嫁進去的節奏。
節外生枝的事情就不要做了。
當初怎麽就沒有聽呢?
“你怎麽又來了!”
忍不住質問,徐臻擡手稍稍得扶住了左手手腕。
林至安這次沒有上樓,就怕這姑娘看見車轉頭就走,別說這還真是她能做出來的事兒。
“我又沒跟你說過再也不見,怎麽就得了你的厭惡?”
能碰上這麽大的反應,他今兒運氣不錯,尤其是……
看她那下意識的掩飾動作,就讓他心情愉悅。
“可是你說……”
猛然住嘴,徐臻再一次為自己的沉不住氣懊惱。
機會,給不給先不說,這麽扛不住氣兒也是不好看的。
徐臻瞪他一眼,轉身上樓。
林至安卻是有些沉醉。
他的臻,淺怒輕嗔,皆是風情。
林至安動作緩慢的跟着她,手裏拎着購物袋,所以徐臻一看就知道他是來幹嘛來了。
所以在進門後也沒有關門,反正這人最後也是會進來的,只是會用些手段罷了。
自知之明很重要,他說過的。
進到屋裏,徐臻沒有心情跟他計較,只想着這人趕緊走人,所以非常自覺的進了廚房,也沒管外面的人怎麽樣?
林至安呢?由于覺得不管是自己還是她今天都是不一樣的,稀奇啊。
所以就大喇喇的站在廚房門口,看着那道瘦弱的身影忙碌。
可是這原本好好的風景卻生出了別的意味。
三日入廚下,洗手做湯羹。
要到什麽時候,才能真正的應驗這句話,林至安面對這徒然心生的渴望,不可抑制的沉下臉。
徐臻正值心煩意燥,就看見他在門口杵着,更是火上澆油,不耐煩的沖他吼;“你在哪兒站着幹嘛?”
這火氣啊,忒大。
可林至安一聽,笑了。
“我願意啊。”
咚——
被一根迎面而來的茄子砸着正着?沒有,林至安是誰,一靠近就被人想起灰歷史躲得遠遠地,會怕這小小的……挺大個兒的茄子。
真是下的去手啊。
林至安踱進去,把茄子放在菜板邊上,剛剛行兇的某人臉不紅心不跳的繼續做自己的事兒。
林至安瞅着她認真的側臉。
忽然湧上來一股不甘。
這麽下去可是什麽都不算,如果這算是一種戰術的話,他已經被人防下了百分之九十了,至于那百分之十。
目光落在她左手上,淺淺的笑了。
“镯子不錯。”
徐臻一直都有注意他,哪裏不知道他再說什麽。
左手手腕上的玉镯,綠色純正無雜色,不濃不淡,豔潤亮麗。
是那天拿過來,說是鐘秘書的禮物。
要是真的話,也太過貴重,太過輕浮了。
只消一想,便知道是怎麽回事。
徐臻擡頭看他。
“是,對女孩子一向都很體貼嘛?”
不加主語,也算是一種暗示,她不想林至安聽不懂,只是這語氣,卻是不自然的帶了些埋怨。
她自己說不上來,可是到底也是……太近了。
林至安離她太近了。
只有小孩子得到誇獎才會笑出來,其實大人要是得到想要的那種誇獎,跟小孩子就沒什麽兩樣了。
林至安也是,笑的極為開心,可是也沒忽略她的不愉。
如果是他想的那樣就再好不過了。
“這種體貼可不是開玩笑的。”
不是誰都适合的,不是誰都能得到的。
徐臻聽懂了。
這不深不淺的暗示,已經是第二次了。
同樣的在她沒有準備好的時候,驚得她擡不起頭來。
感覺被人握住左手,徐臻吓得想抽回手,可是對方勁大讓人咂舌。
“林至安……”
舌尖上的名字被生生的截斷,
徐臻是徹底說不出話了。
直愣愣的看他親吻着她的手腕那處,淺淺的呼吸和溫和的觸感告訴她這一切都不是夢。
那般的柔情蜜意,仿佛再告訴她他都知道。
直到那裏被輕輕的吸允一下,徐臻方才如夢初醒,羞恥心也跟着蘇醒,趁着他不注意,一把抽回手。
仿佛冒着粉紅泡泡的公主房一下變成刑場。
至少對于林至安來說是這樣。
可惜了。
可到底是不願意她太過尴尬,林至安哼的調子出去了。
留下徐臻一個人,面色如血般。
……沒辦法不臉紅啊。
她剛剛,居然被誘惑了,
終于是被誘惑的沒了反應。
只因為他知道,僅此而已。
徐臻的左手手腕上有一道胎記。
很小,顏色卻很深,就像是一塊擦不掉的污跡。
媽媽想跟她去醫院去掉,可是她覺得沒必要。
又不是顯眼位置,有些小題大做。
可是後來,老是有人以為她那裏沾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每次都得去跟別人解釋,她也沒有戴手飾的習慣。
久而久之,變得不耐煩和那麽一些不開心。
然後就一直穿着長袖,夏天亦然。
媽媽和哥哥說她太過跟自己較真兒,從不跟別人說什麽。
一個人使着勁兒,也不吭聲。
林至安也說過,你不好過也應該讓別人不好過。
可是徐臻覺得沒什麽,她很像奶奶和爸爸,她覺得很好。
懂堅持,也懂放棄,很知足。
她第一次主動對林至安說起這些,是因為林至安第一次對她坦露溫柔。
那個夏日裏,她再為他端咖啡時,不小心沾染了一些在衣袖上。
說實話,并沒有很在意,一件衣服而已,怪不了誰。
而讓她想不到的是不一會兒,林至安就出來找她,拿着一條質地上好的絲巾。
然後在她左手衣袖上靈巧的打上一朵花,用那條絲巾。
——你這樣我喝咖啡都不安心的。
他笑着說,看見了胎記,就在她以為一番說辭又要出場時,林至安卻罕見的像是沒看見一樣,眼神一瞟就走了。
有些遺憾呢,像是沒人關心。
那個時候,心裏的感覺就是這樣吧。
後來還是不經意間問起,可是心裏就沒有那麽多想法了。
可是幾天前,打開盒子看到這個貴重的镯子時。
她卻都明白了。
他知道,他都知道。
她的不甘,她的小心思,她的沉默,她的忽視,她的一切。
他都……
而且那麽溫潤的東西哪裏像是買來的,裝着的盒子上什麽也沒有,顏色正的像是存在已久的,說不定就是什麽長輩那裏得來的。
定定的看着玉镯,徐臻忽然生出一種感覺。
這或許是一種印記,從她魔怔般的戴上之後,這輩子就休想在逃掉了。
吃過晚飯,林至安主動把碗收拾了,他今天什麽沒做,自然也是不能吃白食的。
而且,今晚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竟讓他有一種飛一般的跳躍感。
卻也陷入了一個死局。
徐臻是怎麽也不開口了,就算是被他笑話。
“你就真的不說點什麽?”
終于,到門口了,林至安問出口,他是嘗到了什麽叫做急死人不償命,徐臻這個小女子,實在是太明白如何規規矩矩把一個人逼瘋。
徐臻擡頭看他,不說。
林至安還真是逼不了她,只是透過她看向窗口哪裏,眼裏迷離。
徐臻跟着回頭,不由的一怔。
一枝百合花淺淺的插在玻璃瓶裏,過了幾天了,現在正奄奄一息的垂着頭。
人比花嬌,花比人憔。
再回頭看看頗不淡定的林至安,笑出了聲;
“你不是不喜歡別人主動嗎?”
這麽一笑,氣氛就不一樣了。
原本尴尬焦急的林至安也跟着無恥了。
“說的也是。”
徐臻一噎,就被人捧起臉,眼睜睜的看着陰影壓下來,嘴角處徒留一個溫熱的觸感,輕輕地,癢癢地。
卻吓的她趕緊閉眼。
“呵呵,你這麽自覺是不是想我再進一步?”
林至安調笑,卻還是放開她,腰身彎下與她齊平;
“那麽晚安,臻。”
自己的名字被他咬出來,徐臻身子都跟着一顫。
“你……”
“我更希望你能叫我的名字。”
他這麽一說,徐臻倒是想起,這人好像因為自己太過刻板而從來不喊她的名字,而她也會,從來沒有,至少兩人相處的時候從來不會。
思及此,徐臻表示明白。
“晚安,林至安。”
林至安扶額,都說了是名字而不是姓名。
不過算好的了,逼太緊也不好。
林至安最後擁抱了徐臻一下,在她耳邊低語;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主動找我幫忙。”
徐臻來不及細問這話的含義,林至安便轉身離開。
直至第二天,或者再往後,徐臻才明白;
這人,為了她,為了他自己,費了多少心機,折了多少荊棘。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的畫風變的好快啊,我都快不認識 了。
臻…………
不做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