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波濤(3)

寒意徹骨的深夜;

大街上因為過年并不顯得濃重,除卻偶爾開過的車輛,幾乎沒什麽人。

而醫院則是罕見的熱鬧了。

過亮的燈光将走廊刺成慘白,現在站着的三個男人給更加醒目。

“到底怎麽回事?”

徐業康焦躁的來回走動着,額上被急出的汗流個不停。

“聽說是綁錯人了,畢竟徐之和那人的名字還是挺像的。”徐睿作為當事人也是急匆匆的感到醫院,在路上徐致已經給他打過電話,決不能讓徐臻家人發現什麽。

“就因為這個。”徐業康不敢置信,又看了眼一旁不做聲的兒子,選擇不說話。

病房的門被再次打開。

穿着白大褂的醫生走出來,對着等待的人說;

“除了一些皮外傷,并沒有大的損傷,需要靜養,住院和回家都行。”

林至朔對着準二嫂的家人說沒有心理壓力是不可能的,可就算這樣也不能說出出賣二哥的話來。

徐睿看了他一眼。

一直默不作聲的徐之直接越過他想要進去看看,林至朔來不及阻攔,房門就從裏面被打開。

林至安從裏面出來,比衆人預想的還要快。

徐業康心情的複雜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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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從林至安哪裏接到電話時,其實還是有些埋怨的,那麽理所應當的認為他該保護好徐臻;可是一家子人老是怨着一個還只是男朋友的人。

怎麽可以!

所以他只是頗為感謝的點了個頭,随後跟着徐之進了病房。

林至安也顧不上他們。

“你看着。”

“嗯。”

對着林至朔下了一個簡單的指令,便向着電梯口走去。

林至朔現在可沒有心情去打趣他,不厚道是一回事,要是被他波及就真的是得不償失。

而一旁作為背景的徐睿看着他們的動作和林至安遠去的背影,掏出了電話。

“喂,徐致……”

挂上電話,就見林至朔冷眼瞅着他。

“……”徐睿就着通話頁面對着他晃了晃,笑得嚣張。

林至朔煩躁至極,轉頭就走,腦子裏不住的回放剛剛病房裏的對話。

——不要這麽苦大仇深,傷得不重。

——不是這個……

那是什麽?

林至安眼光至極溫柔的看着病床上的人兒;

“我們臻兒可是個聰明的人。”

所以?

林至朔看不透他們這出愛情連續劇。

踏出醫院的門,看着一片黑暗的天空。

今晚注定是個不眠夜。

西山,暗紅色的建築物邊緣亮起的燈光。

讓它看起來更顯得鬼魅。

地點OK,讓時間回到四個小時前。

那一場沖突已經無法避免,而真正打破這一局面的是臨窗外幾百米射過來的一發子彈,正中瑞克的右手腕。

進而一發不可收拾。

雙方各有傷亡,徐致這邊要好一些。

瑞克那邊因為開頭的一槍被打亂了陣腳,林至安跟林至遠破門而入時,現場已經被控制的差不多了。

“喲,林至安。”瑞克在手下的保護下算是安全,要是忽略他身上濃重的血腥的話。

徐致拿起的槍被林至安擋了下去,他不悅的挑眉,對這個突然跳出來壓軸的人極為不爽。

“這位就是徐致,致爺嗎?你好我是林至遠。”

林至遠一個箭步上前,手腕極巧化過陸霆風手上的槍,卻沒有撂倒他,畢竟他是來講和的。

“如果的可以的話,這個人可以交個我二哥來處理嗎?”對着胸口的槍~支他也不在意,對着徐致說;

“這是我的請求,你有什麽要求盡管提。”

“盡管提?能做到的盡量做到?”徐致挑着眉眼,風情與殺意并現。

“不,不管什麽我們都會做到。”

徐致放下槍,對他的話不做任何評價。

其他是他能理解林至安的心情,要是他的女人受了這無妄之災,他不會有林至安那般的平靜。

“可這是我的地盤。”可徐致到底是徐致,并沒有那麽容易妥協。

“當然。”林至遠笑笑,把陸霆風的家夥還給他,“你随意。”

反正不會又任何影響。

好一句随意!

徐致冷笑一聲,又想起那件事。

“林至朔也是你們家的人?”

“是。”

“唐簡你認識嗎?”

“以前倒是認識這麽個人,”林至遠沉吟一下,“不過好久都沒有見過了。”

“而且,我們不怎麽幹涉其他的人的私交,可以的話我可以回去問一下。”

“不用了。”徐致突然沒了興趣。

他陰鸷的移開眼,所以沒有看見林至遠晦澀的眼神。

平靜。

要是林至安聽見徐致的評價肯定會會心一笑。

對的,他很平靜。

可是徐致看仔細後才發現自己的認知是多淺薄。

他和林至遠看向那邊的時候,已經只有瑞克一個站着的了。

而他身邊的陸霆風則是隐忍的動了動的喉嚨,那後怕的表情讓徐致很好奇林至安到底是做了什麽。

那倒了一地的人又是受了什麽。

瑞克靠在牆上,他的最後一道屏障沒有了也沒有任何的恐懼。

“你的速度慢了很多。”

這句話說的在場僅剩的幾人臉色一變,原來林至安才是他的目标嗎?

“怎麽會。”林至安絲毫沒有被激怒的樣子,可是林至遠卻是悄悄的遠離了幾步。

“我要是早點來的話,你就不能見識到這人的可怕了。”

雖沒有指定,可是都知道說的是徐致。

徐致不可置否,他倒要看看林至安能說朵什麽花出來。

“你可真愛說笑,他怎麽會有你可怕。”

在林至安不斷施力之下,他的左邊肩膀的鮮血已經一遍一遍的流出,可林至安就是不給他個通快的。

“被我說中了。”瑞克在折磨之下依然笑了出來。

“畢竟他可是你護着的人,你的女人受的可不是什麽無妄之災,不就是代你受過而已。”

明明是個鬼佬,成語卻說得那麽溜。

林至安心裏恨恨的,腳下更是不留情。

“就像你的男人代你受過一樣?”他哪是會被一句話達到的人,惡劣的回了這麽一句,果然,瑞克的臉色開始猙獰。

“是。所以你記清楚了,你的女人總有一天也會是那樣。”

兩個男人像是小孩子一般互戳着痛處,一個破罐破摔,一個恨死不能。

徐致眼裏光亮一閃,眼角瞟過也是一臉呆愣的林至遠。

默默隐下自己的眼光。

“而且。”瑞克倒是分了些眼光給徐致,“你拼命想要隐藏的東西,也會被人翻出來。”

意有所指,林至安不裝聾作啞的話混不過去。

剛剛徐致就讓自己的手下退出去,瑞克那邊的人又被放倒,在場的五個人都是知道些內情的。

就算以前不知道,現在就是差不多了。

林至遠看了眼不做聲的徐致。

心道這事兒估計是難辦了。

他知道的不多,可是至少比徐致明白。

現在這人把徐臻牽扯進來,達到撕破這層僞裝的目的,這背後的人如果不是對林家的事知根知底,就是情報能力強過他家二哥。

想着,他拿出手機,準備報備,卻不想那邊的電話已經過來了。

“喂,七月……”

“隐藏……”林至安念叨這倆字,根本不在意身後那人的看法。

他陰陰柔柔的笑了,蹲下~身來;“沒想到我跟這倆字還能扯上關系,我不管那個幫你的人給你說了什麽,可是我自認為不是見不得人,只是我答應別人的事而履行的義務而已。”

說完,手掐上他再一次滲出血的肩膀,手背的青筋暴起,面帶微笑。

“可不要把我跟你們這群人比,”見他勾唇笑笑等死的模樣林至安反而放開了他,“想死也不行,你知道你男人是幹什麽的吧,那就去好好的融入一下他的世界。”

瑞克睜大眼睛,不敢置信。

“沒想到林副司長也是這樣草菅人命的人。”

都說了不要再秀你的成語了,林至安一腳踢上去,不解氣,就着這要死不活的人給了兩下狠的。

“草菅人命……那麽輕易的事情怎麽輪的到你。”

林至遠上前拉住他,手機塞給他,給瑞克留了條活路。

可是林至安去接電話,瑞克滿臉血的對他笑得暧昧時,林至遠炸了。

媽蛋,還敢調戲勞資。

一腳過去,給人踹暈了。

倆兄弟不帶家夥的兇殘模樣很大程度上震懾了陸霆風。

他靠近徐致,手裏握着東西出着汗。

倒是徐致嫌棄的看看他,對林家兄弟的欣賞都不帶隐藏的。

“厲害啊。”徑自摸着下巴,要不是中間還有些破事隔着,他都想立馬拉近一下這兩個。

林至安接完電話,回頭看瑞克已經暈了也不惱,

“這人還是麻煩看管一下。”這話是對徐致說的,以林至安現在的身份不好明着插手。

“等等。”徐致臉色不善的喊住走向衛生間的人,“有些事情我是可以知道的吧。”

氣氛有一瞬的冷凝。

“當然。”林至安微微側頭,“就由我們的家主大人來向你解釋吧,大概還有三個小時。”

瑞克被拖了出去。

林至遠撥通了林至朔的電話。

林至安敲響了衛生間的門,不急不躁的。

徐致冷眼看着,看着徐臻從衛生間裏打開門,頭發散亂,臉蛋淤青,雙目呆滞,看見林至安的第一個動作卻是去扣他的襯衫紐扣。

在自己一身狼狽的情況下。

再看看林至安,眼裏閃過心疼,被他逮了個正着,卻沒讓徐臻看出來。

他只是溫柔的看着她,被揮開手也沒有大的反應,就這麽包容着她所有的執着。

兩人沒有說話,都在等着對方說話。

就像是平靜的水面下初見端倪的兩個極端。

不管怎麽隐瞞,裂痕都那麽顯眼。

徐臻哭倒在林至安懷裏,徐致也收回了眼光。

林至遠匆匆跑進來。

“二哥,趕緊,至朔那邊已經準備好了。”等徐致走過他好遠,才能隐隐的聽見他說,“徐家那邊的人還等着呢。”

的确,所用人都等着呢。

林至安當然也知道,他沉默的到醫院跟着進了病房。

事情到了這一步,其實真的誰也怪不了,可是就這麽發生了,是誰都沒有料到的後果。

他的臻兒那麽聰明,肯定已經猜到了一些東西。

就像她當初一直追問她家的事對他真的沒有影響嗎?

他就知道,這是一個缺口,遲早再要被宣洩,被淹沒。

為什麽他們不能再小心一點呢?

回想徐之沉默的臉色,林至安懊惱的抹臉壓住方向盤。

西山上的事件還得繼續。

車子開上去,就見燈光比之前亮了許多,來回走動的人也多了不少。

能讓外人一下子入侵到內部,他們自然是不好受的。

所以在更加仔細的檢查着。

“林先生。”陸霆風出現,對着他說,“這邊請。”

林至安不去管別人,小心翼翼的把剛剛徐臻給他扣上的紐扣解開;

還是開始的地方,雖然內置的東西換了,也不能隐藏之前那股濃重的血腥味兒。

裏面人不多,聊聊可數。

背對他的女孩子背着巨大的背包,齊耳的黑發被打理的一絲不亂,看不出一點行跡匆匆的痕跡。

徐致眼神晦暗不明,看着這個莫名親切的女孩子。

“你好,我是林七月。”她正在對徐致做自我介紹。

可聽在林至安耳中卻像是一個笑話。

一個被傳多年的笑話。

他砰一聲關上門,巨大的聲響把幾人的視線拉到他這裏,包括林七月。

那悲傷哀求的眼神讓林至安勾起嘴角,惡劣嘲諷着;

“這是第十七次了吧?七月。”

作者有話要說: 我到底給自己挖了多少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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