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林信宇老早就起床了，躲在洗澡間裏搓內褲。林欣迷蒙着眼走進來，看他蹲在地上問：“唉，大清早在洗澡間裏做什麽？”

林信宇吓得手上的內褲落在盆子裏，低着頭小聲說：“沒，沒幹什麽。”

林欣想：這孩子是不是昨天趙強提到了院長，心裏不舒服才這麽畏畏縮縮的？

心裏不免心疼，蹲下來拍拍他的頭說：“沒什麽事，趕緊洗洗好上學去了。”

她一蹲下來，林信宇又聞到了那股清香。想到昨晚做的夢，面紅耳赤的拖過盆子，與林欣之間的距離隔了一尺。

他低着頭說：“我沒事，我洗漱好了。”

林欣覺得他今天可真是怪，平時見到自己恨不得粘上來，今天怎麽就喜歡離自己遠遠的。想到幾年前白襯衣那件事，心裏不敢怠慢，又不知道怎麽開口問。

她想了會小心地問：“是不是昨天趙強提到院長了你心情不好？”

林信宇沒想到她會問這句話，擡頭說：“不是。”

林欣見他不像說慌，再有其它的問題她也不用擔心了。她起身拿起牙刷，倒了杯水開始刷牙，邊刷邊問：“沒洗澡換什麽內褲？”

林信宇目光微閃，說：“想換就換了。”

好吧，不洗澡換內褲這事不犯法。林欣也就不再追門，刷完牙，又洗了把臉放好毛巾後說：“你快點，昨天我們逃課，今天肯定要早點去學校。”

林信宇點頭應下，又放了盆水搓好內褲後跟着林欣出了洗澡間。和往常一樣，吳清榮送他們上學，然後他再去上班。出了屋子，沒有慧姨的地方，吳清榮邊開車邊開始他的碎碎念。

“小欣，在學校裏可不要和老師起沖突。還有，我已經打電話給過你們班主任了，說昨天你肚子疼得厲害。小宇一急你們兩人才逃課的。這是病歷卡，還有醫生診斷書，拿着給你們班主任。”

林欣拿着那診斷書看了下，上面寫着急性腸胃炎。林欣趁吳清榮不注意，偷偷的用胳肘彎戳了下林信宇：“昨天晚上，你怎麽跟他說的。”

林欣一碰他，他就想到昨天晚上的夢。整個人崩的緊緊的，不敢跟林欣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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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啊，昨天，昨天我和他說你肚子痛帶你去醫院，結果發現是月經來了。”說到‘月經’這個兩個字時，他頓了下。這些年他看完了幾本關于人體生理構造的書，對女性的生理期很明白。以前他覺得這個詞就是個生理詞，現在他有些難以說出口。

林信宇不懂的都愛問林欣，那時候看到關于女性生理構造的時候他不怎麽懂，他還特意請教過他。當他說出這個事的時候，林欣一一解釋給他聽。如以前的林信宇所想，林欣覺得這不過是個名詞而已，并無其它代表。從林信宇口中說出來并沒覺得是多麽羞羞的事情。

林信宇說的合情合理，還給了她什麽都不說的态度一個完美的答案。林欣現在就想像得到林信宇當時說慌是什麽模樣，任憑你怎麽說，他都聽着。等到你不說了，他鎮定而又真誠讓人發現不到一點虛假的告訴你事情的經過。這種事他這幾年沒少幹，林欣曠課做倒賣生意，通宵在網吧兼職做翻譯。每每回到家都少不了吳清榮的唠叨。這時候林信宇就會站出來，編出許多個慌言給她圓場，他那些慌言經不過強硬的推敲，可吳清榮就是信他的話。

多年後林欣總結出來，這就是個看臉的世界，長的漂亮的人，說慌話都好麽好聽。

林欣拍拍他的肩：小夥子幹的漂亮。只是她心裏卻高興不起來，她十五歲了，到現在還沒來月經。身體沒有特別顯著的變化，像是停留在十二歲，穿着寬大的校服□□的像個小學生。

她隐隐的擔心，覺得自己好像不會長大，會停留在十二歲，而這具身體的原主人是在十二歲那年死掉的。這是否有關聯？

林欣心中想着事情，全然沒發現林信宇僵硬的身體不敢靠她靠得太近。等她扭過頭時，林信宇又恢複了原樣。

她摸了摸他的頭發，又揉了揉他的臉，心想：也不用想那麽多，看看林信宇長的多好。除了心髒不好外，他所有的樣子都是她喜歡的。個子會長到一米八，一個人一下子撂不倒七八個人，兩三個是不成問題。脾氣好的不得了，笑起來燦爛又漂亮，對人溫和可親彬彬有禮。

從那方面看都是很好的孩子。

她欣慰地想：這就夠了。

林欣一碰林欣宇，他的身體就僵了，不敢亂動任由她‘□□’完後。像老鼠見到貓似的躲得遠遠的。

林欣不知道他這是怎麽了？躲自己跟躲瘟疫似的，假裝讨厭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林信宇見她生氣了，趕緊地往她身邊移了下，又怕碰到她在離她一尺的地方停下，膽怯地說：“我好像感冒了，不想傳染給你。”

他以為她是吳清榮啊，這麽好騙，這孩子從早上就鬼鬼祟祟的，肯定是有什麽事瞞着她。

她用手指戳他的腰：“說，快說，什麽事？別想瞞着我。”

她一點林信宇就僵在那，他能說什麽了？說他昨天晚上第一次遺，精，夢見的是她。說她一碰他，他就會控制不住地想到昨天晚上他夢見的那種事？然後，然後……

林信宇夾緊腿羞澀地擋住身體的重要部位，弱弱地說：“真沒事，真沒事。”

林欣還是不信，變本加厲地撓他癢癢：“再不說，癢死你。”

林信宇忍得眼淚就快掉下來了，心裏着急脫口而出：“你別碰我！”

林欣停下手，往窗邊挪了挪，就像第一次被孩子嫌棄的母親般憂傷的不想說一句話。

在前面開車的吳清榮開口道：“小欣別老是欺負小宇。”

林欣心中有氣，喝道：“明明是他欺負我好吧！不信你問他。”

林信宇連忙說：“爸爸，是我欺負她，你別罵她，要罵罵我，都是我的錯。”

那聲音介于男孩與男人間的音質，軟綿中帶着幾分磁性，像是在哀求又像是在訴說。

林欣頓然覺得自己心胸真是狹窄，跟一個孩子計較什麽。男孩子長大了的都有自己的想法，誰成長中沒有幾個不可告人的小秘密。他不喜歡她碰她就不碰了。為了這點事生氣，真是不值。

這樣想林欣心情豁然開朗，笑着對林信宇說：“好啦，我以後不碰你了。”

聽她這麽說，林信宇偷偷地瞟了眼林欣，心裏有些失落。她說他不碰他就像她在說不要他一樣，難受的很。一下子什麽*都沒有了。

車很快駛到了學校，吳清榮再三交待林欣不要和班主任有沖突，讓林信宇看着她點。又唠唠叨叨了一會才開車離開。

早自習大部分老師還沒來，大家讀讀背背，複習昨天的功課。

林欣的同桌艾美珍不停地問她：“你們昨天去那裏了？”

林欣不想說話，回了句：“家裏有事。”

艾美珍接着又說：“其實有件事，我很想問你，你哥是不是gay？”

林欣瞪大眼看着艾美珍，這小姑娘亂七八糟的想法怎麽這麽多。

艾美珍咯咯笑：“別生氣，我就問問。這些天我都在觀察你哥，長得真漂亮，看着就讓人流口水。只不過最近我發現他看女人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普通的物品。對她們沒一點愛意，也沒一點男人對女人該有的那點愛戀。他比你大吧，以他這個年齡，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又長的這麽漂亮，追他的女人猶如過江之鲫，總有一個讓他心動的吧？你聽過他跟誰傳出過緋聞嗎？沒有！一個也沒有。你說，不是gay是什麽？”

林欣看艾美珍就像是看個神經病，就憑眼神和沒女朋友這點，就能斷定林信宇是同，性，戀。不去當捕風捉影的娛樂記者真是可惜。

關于林信宇是gay的傳言她還是要澄清：“我哥是個正常人，他一心就想着讀書，沒你想的這麽多。你所說的都是你的推斷，不是事實。你不知道三人成虎的典故嗎？證據，證據，所有的事情還有新聞都講究證據，你這樣捕風捉影的污蔑人可是要坐牢的。”

艾美珍頓了下，聽林欣說到‘坐牢’這兩個字，就不敢再開口了。等到上第二課時，她突然又對林欣說：“你說的沒錯，什麽都要講究證據，我一定會找到證據給你看的。”

林欣心想：她是猴子派來的逗逼嗎？活脫脫一個大寫的神經病。不過，這執着的傻樣她還是蠻喜歡的。

林欣拍拍她的肩說：“加油，我看好你。”

中午吃飯時間，林信宇過來找林欣一起去班主任那。今天上午半天下課時間林信宇都沒來找她。林欣想到早上來學校的發生的事。權當他長大了有了自己的秘密，不願跟她再親近。要成為一個獨立的人了，也就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兩人吃完飯一起來到老師的辦公室。只見林信宇班主任的辦公桌前站着兩個人。個子高的女人身材苗條穿着一套黑色裙裝，從背影婀娜多姿。矮的那個穿着條薄荷綠的連衣裙。兩人都背對着門口，看不清長相。

他們站在門口聽見林信宇的班主任說：“轉學的手續都辦好了，你去教導處領套校服，明天到一（3）班報道。”

轉學生啊，跟林信宇一個班。跟他們沒有太大的關系，想到還沒吃飯，林欣拿着病歷卡走到林信宇班主任身前遞給他說：“昨天我們逃學，是因為我病了，這是病歷卡。”

吳清榮已經和兩個班主任打了招呼，這裏也就是走個過場：“放這裏好了。”

林欣放下正要走，一記清脆的聲音喊住她。

“林欣？！”

林欣扭頭看，這才看清穿薄荷綠的連衣裙轉校生。

竟是吳安安。這個世界太小了，小到昨天和今天就遇到了兩個故人，還是原著中有名有姓的重要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