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蕭天站起來,用手彈了下胸口的灰,以一種藐視衆生的眼神看着林信宇:“幾年不見,你還是那個樣啊?”

林信宇問:“好像以前我打不過你,你是要試試嗎?”

蕭天說:“試試倒不想,只是你這一腳還真沒什麽感覺。”

林信宇用身子擋住林欣,冷笑聲:“下次我再見你糾纏林欣,就不止一腳這麽簡單。”

蕭天呵呵笑:“別太天真,這次是意外,下次你就沒這麽好的運氣。”

林信宇道:“可以啊,我等着你,我倒要看看你的運氣要好到什麽時候。”

這時候,林欣扯了下林信宇的衣角,輕聲道:“回去了。”她真覺得沒必要和蕭天有太多糾纏。

林信宇早就做好了迎戰的準備。他見她急着想回家,打消了與蕭天幹一架的念頭,牽住她的手轉身往回走。

蕭天還想說:別太狂。人家直接轉身走了。林信宇踢他一腳的仇還沒報,這會又是無視他。雙重怒火湧上心頭,待到林欣與林信宇進了小區,他打電話給助理:“這些年林欣和林信宇的資料我都要。”

林欣有資格藐視他,林信宇算個什麽東西,連話都說不清的智障兒童有什麽資格。

蕭天恨得牙疼,拿起手機就扔向擋風玻璃‘啪……’反彈回來,落在副駕駛室上,手機撞成了四五塊。

很快蕭天收到了關于林欣與林信宇這些年的資料。他走後沒多長時間他們一起被收養到現在,沒有什麽特別地方。在這之前助理派人去監獄裏向李亞打聽過關于林欣以前在孤兒院裏的事。只是他在進去不久就瘋了,整天喃喃地說:“魔鬼,魔鬼,我沒有,我沒有。”去的人一提起林欣,他就驚恐地說:她是惡魔,她是惡魔,你們都別信她。就再也問不出什麽了。

蕭天從他的這些話中推斷出了李亞并沒有侵犯她的猜想。那她又是為了什麽?還有林信宇。

蕭天想不通這些,他又翻了翻送來的資料,翻到最後一頁,是與他們有關系的人物表。

趙子豪十九歲,十四歲從xx孤兒院私自出來,其後被人收養。現今加入某黑幫,也就是個最底層的小弟。

還有另一人吳安安,看到她的家庭成員表。蕭天眼微眯,點着趙強的照片說,把他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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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強還在床上睡覺就被人拖了起來。他還沒來得及罵娘就被帶到了蕭天跟前。

蕭天看着在地上打滾的趙強問:“你是趙子豪,趙強?”

經過上次明哥的綁架,趙強首先想到的是尋仇,在地上打滾就想被打得少點。聽有人喊自己‘趙強’,心裏一愣,這個名字他很多年沒用了。

他擡頭看,只見一身高級西裝的蕭天氣勢威嚴地問他。

趙強還在想他什麽時候認識這樣的有錢人?蕭天蹲下打量了他一會問:“你以前在xx孤兒院,認識林欣和林信宇的吧。聽說你是逃出來,為什麽逃出來?”

他從孤兒院逃出來這事,只有林欣一個人知道。難道他是想問關于林欣的事?看他的樣子并不像林欣的朋友。

趙強怕多說多錯,閉口不語。

蕭天眼微眯,圍着他走了一圈,按住他的肩膀。在他耳邊低聲道:“我聽說你養父要做截肢手術要一大筆手術費。你只要告訴我發生的事情,這筆錢我給你。”

趙強的幹爹以前也是混黑社會的,被人砍斷了一條腿。收養趙強的時候正是他被砍斷腿頹廢的時候,也是見趙強可憐給了他安生的地方,認他做了幹兒子。兩人相依為命這幾年感情漸深,趙強見他惡化的右腿,就想着多存點錢給他做截肢手術。

趙強想到幹爹,心中的天平有所動搖,他所知道的并不是什麽要緊的事。對林欣有實質性的傷害。

蕭天見他猶豫,心想差不多了。突然問:“我聽說在孤兒院裏院長,猥,亵過林欣。”

趙強脫口而出:“誰說的?院長那時候明明是對林信宇那樣,我親眼看見的。我讓林欣和我一起逃出來,她非要回去找林信宇。”

蕭天怔住了,他沒想到事實會是這樣。如果這是事實那他所看到的事實一切都說的過去了。

他想像着林信宇痛苦的樣子,陰冷的笑了下,骨子裏透出來的寒冷讓人不寒而栗。

蕭天高興地拍了拍他的肩說:“謝謝你,等會我就讓人送你幹爹去醫院,一切費用我包了。”

趙強心裏打了個顫,他縮着脖子看着蕭天,覺得自己做了件很可怕的事。他不想再呆在這,問:“我能走了嗎?”

蕭天按他坐下,道:“別走,我們一起看一場好戲。”

林信宇剛上完第三節課,就有人在找他。也不知那人用的什麽手段,直接進了學校。看見林信宇就說:他們老板找他有事。

林信宇還沒問他們老板是誰,那人就自報家門:“蕭天。”

那天他們回家後,林欣再三交待別和蕭天接觸,有好遠就躲好遠。他拒絕了蕭天的邀請。

那人道:“老板知道你不會跟我走。他讓我和你說,你不去,他會親自去找林欣。”

林信宇想到蕭天像個賴皮狗似的拽着林欣,就陣陣惡心。屬于自己的東西被人窺視着,總是心神不寧。他答應了他去見蕭天,在向學校請完假後,來人開車帶他來到了蕭天所在的住所。

市中心的連排別墅,他一進門又看到了坐在地毯上神色緊張的趙強。

上次也是這樣,林信宇覺得每次遇到他就沒好事。他瞟了眼地上的趙強,問坐在沙發上的蕭天:“什麽事?”

蕭天坐了個請的手勢。

林信宇依着他手勢看了眼,他身側的沙發,放下書包坐在了上面。

蕭天向推過來一杯茶,友好的沖他笑了笑。

陌生人的茶水他是不會喝的,更別說居心叵測的蕭天。

他禮貌地回道:“不用,謝謝。”

蕭天道:“這幾年林欣給你養的很好。”

提到林欣,林信宇指尖緊了緊,食指與姆指緊緊的捏在一起,笑道:“謝謝。”

蕭天說:“你有沒有覺得你越來越像她了?”

林信宇不知他是何意,正視他看他下面會說些什麽。

蕭天站起,走到林信宇背後,雙手按在他的肩膀上道:“我在想你有什麽讓她喜歡的,值得她為你做了那麽多。”

林信宇身體僵硬,看向地上的趙強。

趙強心虛地扭過頭,閉上眼不敢讓他看。

林信宇突地站起道:“我有事先走了。”

蕭天按住他的肩膀緩緩道:“我們來回憶回憶你小時候是怎麽被□□的好不好?”

林信宇整個人抖起來,忍耐着極大的痛苦。蕭天咯咯笑:“是被脫光了衣服嗎?還是……”

林信宇忽然一聲大吼,拿起身邊的書包扔向蕭天,他料到林信宇會打過來,輕松的往後退了步。林信宇揮了個空,書包裏的書冊像雪花一樣散落一地。

他大口喘氣,極不甘地沖向蕭天,忘了招式忘了套路,就靠着一股子勁。蕭天早有所料,又是輕輕松松的躲過他的追打。林信宇撲了個空,撞上了牆壁,他的頭嗡嗡作響。心口疼的沒了知覺,他像一攤爛泥似的慢慢從牆上劃下來,看着蕭天向他走來,卻又是無能為力。

他以前總是想:自己變強了,已經變得很強了。不需要林欣的庇護,也不需要別人的憐憫。可他還是那個在黑暗中期盼着能有很多很多愛的那個小男孩。從來都沒有長大過,從來都不曾變強過,從來都是不完整的,所以脆弱的不堪一擊。

蕭天走近撿起地上的藥瓶,倒了一顆喂到他嘴裏,笑着說:“喏,可別死在我這裏。”喂完藥他又給他灌了杯茶。看着茶從他嘴角滑下,他扔下茶杯站起道:“你知道我為什麽讨厭你嗎?你身上散發着弱者的氣息。我跟你最大的不同是,我不需要別人來拯救我。我自己能拯救我自己。”

“所以,我瞧不起你,你這種懦弱的人怎配得到愛了?”

林信宇眼前浮現起他和林欣第一次見面的情景。她跑到食堂抓起飯就吃,狼吞虎咽沒有一點形象。求生的*如同藤蔓向四周蔓延,觸到了林信宇心底的死灰。好像跟她在一起,他的膽子就會大點,又好像在她身邊他就有那麽點希望似的。

開始時,他不是喜歡她,只是想成為她那樣的人。比自己強大的人她敢打回去,明明沒有勝算也要搏上一搏,後果對她來說不重要。只要過程中拼盡全力就好。他就那樣跟着她,對她好希望有一天只要那麽一天,能成為她那樣的人就好了。

林信宇的身體稍稍能動了,他往上坐了點,扶着牆壁慢慢站起,緩慢的向門口移動。

蕭天看他半死不活的模樣,心裏暢快,前幾日被踢的怒氣出了一大半。

目送他到門口,假裝好心地問:“要不要我派人送你回去?”

林信宇身子顫了顫,坐在地上的趙強趕緊上前扶住他。

林信宇站穩了回頭說:“謝謝,不需要。”

蕭天低頭輕笑了下說:“你不用這麽緊張,我不會對你怎樣。我想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所以你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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