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林欣睜開眼就看見了躲在角落裏的林信宇。眼晴紅紅的像是哭了一晚上,她想:他就是在這裏蹲了一晚上?林欣對他是無可奈何了。她決定無視他的存在,喊了聲:“你出去,我要換衣服。”
林信宇乖乖地起來,偷偷地又瞟了她一眼,聽話的走到門口。正想開門,敲門聲響起。門外傳來林書豪的聲音:“欣欣,欣欣,快開門。”
林欣心裏慌,心想他怎麽早不來晚不來的,偏偏這個時候來。碰上林信宇她可是什麽都說不清的。林欣趕緊地拉住林信宇:“快快,躲起來。”她看了看房間,浴室是半開放式的,櫃子裏跟本就躲不住。床下?床下面只能扔進鞋子,跟本躲不了人。林欣拉着林信宇就往床上拽,用被子把他牢牢地包住,然後再對林書豪說:“你等會。”她跑下床打開門,然後又快速地回到床上,用被子蓋住身子,弓起雙腿看上去被子裏只有她一個人。
她穿着睡裙,光着大腿,不可避免地接觸到林信宇的肌膚。林信宇先是驚了下,然後往後退了半點,再然後他又小心地用手碰了下她的小腿,見她沒有反應。他又往前一點點,就這麽一點點慢慢的抱住了她的下半身。
林欣這時候也顧不上他了,喊道:“好了,你進來。”
林書豪推門進來,見妹妹還睡在床上被子蓋的嚴嚴實實的。他問:“身體不舒服?”
林欣笑道:“就覺得有點冷,沒什麽事。”
林書豪放心了,像在家裏一樣在床頭坐下問:“昨天沒人來騷擾你吧。”
林欣心想他是知道什麽了?應該不是吧。她搖了搖頭說:“沒有,我睡的蠻好的。”
林書豪眼裏的擔憂散去說:“沒有就好,昨天晚上那個丁齊闖到了別人的房間,差點把人家強,奸了。人家給他打了個半死,聽說下面都要廢掉了。今天早上出湖心去醫院了。早上聽到這事,我還擔心他有沒有騷擾你。昨天他看你看了好幾眼。”
林欣心想:這林信宇可真夠狠的,栽贓嫁禍這種事幹得真順手。不過丁齊那種人也不值得同情,就他那性子也不知道禍害過多少良家婦女,打死都活該。
林欣說:“沒有,我洗了個澡就睡了。還有沒有事?沒事我有些累想再睡會。”
聽妹妹的意思是要趕自己走?林書豪心裏失落,心想:她肯定是在為昨天的事情生自己氣了。可是他們确實是不能在一起的。
林書豪拉着林欣的手說:“妹妹,你以後一定能找到很喜歡的人。哥哥真不能接受你的愛。”
林欣:她媽生她的時候把智商給了她,把好身體給了林書豪吧。得多智障才會覺得自己‘愛’他。
忽然,被子下的林信宇大幅度動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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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書豪愣了半妙問:“妹妹,你,你藏了人?”
林欣:你的智商能不能不要這時候上線!
林欣左手撐住臉,心累地閉上眼,在被子裏踢了林信宇一腳:我叫你動!
這事要是被她父母知道,還不要剝了她的皮。煩死了,還讓不讓人活。林欣氣得又踢了林信宇一腳,忍個幾秒不會忍嗎?非要這時候動。
林欣兩腳都踢在林信宇肚子上,他哼也沒哼一聲。抱林欣下半身抱得更緊了。
林書豪看着扭動的被子,心裏那個驚,妹妹床上藏着人,妹妹跟人上床了!
林書豪要看看她床上的男人長什麽樣。他用力掀開被子,林欣昨晚手腕上被丁齊捏出來的淤青盡露。而林信宇頭埋在林欣兩腿間,像個八爪魚似的緊緊的勒着她。
妹妹肯定是被逼迫的!絕對是林信宇這個瘋子拍了她的裸,照威脅她。林書豪又腦補出幾千字的情節,心中憤恨。一拳打在林信宇臉上,接着又是一拳。第三拳正要揮上,林信宇單手接住,使得他有一小會不得動彈。他腳下不停一腳踢在林書豪小腿肚子,林書豪半跪在地上。
林信宇斜了他一眼說:“不自量力。”
林欣急得喊到:“別打了。”
林信宇頭擡起,松開手居高臨下地看了眼林書豪,轉身來到林欣身側。
在林書豪眼裏那是一種挑釁,我就上了你妹,怎麽了,有種來打我。
妹妹都被人欺負到這個地步了,做哥哥的就算被打死也不能袖手旁觀。他突然地沖上去,抱往林信宇的雙腿,突地絆倒他,跳上他的腰一拳兩拳打在林信宇身上。
他是林欣的哥哥,林信宇不想再跟他動手,雙臂護上臉,任由雨點似的拳頭落在身上。林書豪邊打邊說:“欺負我妹我打死你,我妹一輩子嫁不出去,我養她。也不會把她給你。”
林書豪的話激到了林信宇心底最深的恐懼,他不怕林欣不理他,也不怕她不見他。他可以等十年二十年一輩子都可等。可他就怕林欣愛上某個人,她愛上了某個人他有什麽辦法?殺了那個人?還是把她關起來。他不敢那樣做。
然而‘某個人’有可能就是眼前這個沖他揮拳頭的男人。他說:他不能接受她的愛。是不是在說她愛上了他?她對王長定就像對其它人一樣,她對林書豪就不同,會哭會笑,會撒嬌,會打鬧和他們以前一模一樣。
他嫉妒,心裏有個聲音對他說:殺了林書豪,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他的手揮了出去,一拳打在林書豪肚子上,又是一拳打在他臉上。情勢逆轉,雨點般的拳頭落在林書豪身上。
一直在一邊喊着‘別打了’的林欣。見林信宇發了瘋似的往死裏打人,急得直接去拉他。她力氣太小是一點也拉不動,她喊林信宇他沒有一點回應,她急得搬起床頭的電話機就往林信宇頭上砸。
林信宇覺得頭有點痛,他用手摸了下一手的血,血順着額頭從他眼前滴落,腥紅的鮮血把眼前的林欣包圍住。十年前情景再現。她倒在血泊中,趴在他的肩頭對他說:我們做不了好人,我們也不要去做個壞人好不好?
他喃喃道:“我沒有去做壞人,我去做了個好人。可是你為什麽還不理我?”他傷心地抹掉頭上的血,從林書豪身上起來。像以前一樣站在林欣身後半步,這是他的位置,他就是被打死也不允許別人站在這。
林欣也不知道怎麽會變成這樣?她就是想讓兩人不要打了,結果她錯手打傷了林信宇。而林書豪也是一臉的青腫。
林欣命令道:“林書豪你出去,還有我跟他清清白白的。借他一個膽他也不敢對我怎麽樣。林信宇你也出去。”
林信宇無賴道:“我不出去。”
林書豪瞟了眼他頭上的傷,心想:不管他有沒有和妹妹發生關系。但見他被妹妹打出血了,他還聽話的樣,還真不敢把妹妹怎麽樣。
林書豪嘟囔道:“這事你得跟爸爸媽媽說清楚。不管什麽情況,留一個男人在房間裏過夜,怎麽樣這事都是不對的。”
林欣累得站不起來,她深吸一口氣沖他擺了擺手:“出去的時候把門帶上。”
林書豪看了看妹妹,又看了看站在她身後不言語的林信宇。心想:還真可能是自己想多了,灰溜溜地出了房間,然後把門帶上。可他心裏還是不放心,躲在門外聽裏面的動靜。
林書豪走後,林欣對林信宇說:“去包紮下吧。”打傷林信宇純屬意外,當時也是心裏急,随手拿起的電話機是仿古鐵制的。打破了他的頭她心裏也內疚。
林信宇抓住她那點內疚不放,想到當年她趕自己走。最後還是為自己擋了一刀,心裏還是心疼自己,怕自己受傷害的。只是他因為林書豪打傷自己,覺得委屈。她肯定是愛上林書豪了,要不然她怎麽會為了一個男人而去傷害他這個她用生命換來存活的人?
肯定是這樣。林信宇為剛剛松手後悔,他就該把他往死裏打,只是看到林欣又不敢了。
林信宇低頭說:“我不去。”
林欣看着他頭上幹涸的血跡,伸手去摸。他聽話的蹲下讓她摸到了自己的頭。傷口不大只用清理下就好,她讓服務員送了些碘酒和紗布過來,清理他頭上的傷口。
林信宇覺得像是回到了小時候,他心裏暖暖的。蹲在地上,看着坐在床邊認真清理傷口的林欣帶着孩子氣地問:“你喜歡林書豪?”
林欣手上走動的棉簽頓了下說:“他是我哥。”
“你以前也喊我哥哥。”
林欣說:“其實我比你大好多歲,我認識你的時候已經二十多歲了。我就把你當弟弟。”
林信宇問:“你把林書豪當哥哥,那你為什麽喜歡他,不喜歡我?”
林欣現在明白問題出在那,他以為自己喜歡林書豪才下手這麽狠的。再聯想到林書豪說過林信宇想要他命的話,鄭重道:“他是我哥,只是我哥,是我的親人。就像以前的你一樣,誰傷害他,我絕不放過那個人,這些人中包括你。”
這是林信宇聽到最絕情的話,他由以前的被保護者成了她要防備的對像。他一直想她是不肯原諒自己當年所做的錯事,其實她變了,他不再是她的唯一。
他往後退了半步,別過頭接過林欣手上的紗布說:“我自己來。”
林欣想:他現在肯定是死心了,死心了也好。
林信宇自己纏了一圈紗布,又想:就算不是她的唯一也是沒關系的。他又往前了一步,離林欣又進了些,頭湊在她胸口處,把紗布遞給她:“你幫我包。”
林欣見又貼上來林信宇,無可奈何的接過紗布,處理好了林信宇頭上的傷。她推他了一下說:“你出去把門帶上,我累了要休息會。”
林信宇這下不敢再賴皮,聽話的出了房間。開門就見林書豪貼在門口聽裏面的動靜,林書豪不好意思的笑道:“哎喲,這裏蚊子好多。”他用手扇了扇。
林信宇也不走,就蹲在林欣房門口守着,他想:他現在不是她的唯一,那他就守着她,等着她身邊的人都走光了,他自然就是她的唯一。
林書豪聽壁角也沒聽出什麽來。林信宇出來像條狗一樣的守在門口,他看出來了,他是真心喜歡自己的妹妹。還是那種妹妹打他左臉,他湊上右臉給她打的那種人。
所有的誤會在他真心對自己妹妹好前面都不值得一提。再說他對他印像還是不錯的,年輕有為事業有成。前兩天接觸上來,覺得他為人處事方面還是不錯的。性格雖然有缺陷但在妹妹面前跟條大泰迪似的,跟本就不用擔心,越看越覺得他是妹夫合适的人選。把剛剛兩人打架的事,還有他曾經想要他命的錯覺忘的一幹二淨。
林書豪蹲在門左側說:“對不起,誤會你了。”
林信宇不想和他說話,看着遠方的湖水,心想着:林欣什麽時候會休息好。
林書豪見他不理會自己,也不覺得尴尬,接着問:“你和我妹妹怎麽認識的?是不是在她上高中那會?你們倆怎麽開始的?她為什麽甩了你?對了還有,你那兩個女朋友是怎麽回事?”
林信宇說:“我沒有過女朋友。”
林書豪想到吳安安和韓可曼,這心裏的疙瘩又起來了。
“沒有?那天我在餐廳看見你看着你那女朋友的眼神,多熱烈,你跟我說沒女朋友,誰信!還有撞上我的那個女人,明顯的就是正房抓小三。我後來聽說她做了你十年的情婦,那就是說你和我妹妹交往時就跟她在一起了?所以我妹妹就甩了你,然後你又遇上了我妹妹,心裏還愛着她,就死纏爛打。先是和我搞好關系,從我下手,不巧被我妹妹看穿了你的詭計,你書房裏腦羞成怒對我出手。”
林信宇看智障一樣看着林書豪,平時怎麽很正常的一人個人,在提到林欣時就成了話痨,還腦補出一系列沒發生過的事。
林信宇懶得理會他,轉過頭又看着遠方的湖水。心想:林欣也不知道休息的怎麽樣了。
林書豪以為他這是心虛,逼緊問:“你現在得給我說清楚。”
林信宇實在是不想聽他再唠叨下去,說:“我從來都沒有過女朋友,你愛信不信,請你離我遠點。”他要是不林欣的哥哥,早就給他大卸八塊了。
林書豪見他給自己甩臉色,那酸爽勁快有一壇老壇酸菜那麽深了。心想:他就是個勢力外加白目的人。前兩天為了接近妹妹還跟自己稱兄道弟的。兩人打起來後就不把自己當個人了。他站起來在走廊裏來回走了幾步,指着林信宇的鼻子罵:“你等着,我讓你這輩子都娶不到我妹妹。”
在房間的林欣隐約聽到門外的吼聲,怕兩人又打起來。連忙開門,見林書豪一臉青腫的指着林信宇發脾氣,忍不住笑出了聲。
“林書豪,我們去醫院吧。”
林書豪摸摸自己的臉,疼咧~他瞪了眼地上的林信宇說:“回去,回去,爸爸媽媽要是問起來怎麽回事,你跟他們解釋。”
林書豪給父母了電話,說林欣想回去,讓他們收拾收拾一會回家。接着他和林欣回房間收拾完東西,直接在大廳和林父林母會和。林父林母看到兒子鼻青臉腫的,緊張的問:“這是怎麽了?怎麽打架了?跟誰打的”
林書豪拽了下林欣的衣角:你去解釋,要不然我就實話實說。
讓她怎麽解釋?自己身後還跟着個同樣被打得鼻青臉腫的林信宇。她從開門就當他不存在,他就這樣沒臉沒皮的跟在她身後。趕他估計他更來勁吧。
不用解釋,就是他們兩人打架了。
林信宇個子高,緊跟在林欣身後,他們下樓林父林母第一眼就看到了他。林父林母對他的印像還停留在那天早上,不是很熟悉也不敢冒然地問。想聽聽兒女怎麽解釋。
哎~
林欣扶着頭站不穩:“媽,媽,我頭暈,你扶我下。”
還沒等她的手搭上林媽媽的胳膊,林信宇搶先抱住她。林媽媽急得喊:“老林,我們快去醫院,欣欣又犯病了。”那裏顧得上林信宇是怎麽回事,女兒的命最要緊。
父母兩人圍着林信宇往馬頭跑,留下林書豪一個人和行李。
林書豪摸了摸自己臉上的傷,又覺得自己不是親生的,絕對充話費送的。她裝暈他們就緊張成這樣,自己被人打成了豬頭就問那麽兩句話。林書豪憂傷的拖着行李跟在他們身後。
他們急着回去,剛送走一批客人,碼頭上只有一條游艇。上面坐着兩個人,老板進去和裏面的人溝通了下,裏面的人答應帶他們出去。
林信宇抱着林欣走進游艇,看見坐在裏面的人愣了下,坐到他們對面。他下意識地把林欣的臉往胸前挪了下,不讓對面的人看見她的臉。
“信宇。”對面的人弱弱地喊了他一聲。
林信宇疏離道:“好巧。”
蕭天按住韓可曼的肩膀,把她緊緊地攬在自己身側,眼微眯盯着他懷裏的林欣道:“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