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蕭天挂了電話,就把手機收起,不讓林欣有任何接觸的機會。
林欣想:自己現在做任何事都是無用功,先把身體養好才是關鍵。
她對蕭天道:“我餓了,想吃粥。”
蕭天立刻吩咐下去,很快下人端來碗白粥。他把粥遞到林欣手上,林欣吃了兩勺。他拿過林欣手上的粥喂她,他想:他對她好,時間長了她總會愛上自己。
林欣本來是餓的,蕭天這麽一喂,她沒了胃口。強忍着心裏的惡心林欣咽完了一碗粥。
蕭天放下碗說:“這幾天好好休息,過兩天就是我們的婚禮。別想着逃,也別想着林信宇會來救你,他沒那個本事。”
上次他能中林信宇的計,是因為他一時的大意。這次他鐵了心的要和自己結婚,恐怕一切都有部署。他是個很聰明的人,而且有權勢,這是什麽地方還沒摸清楚。以她現在的身體想逃簡直是天方夜譚。
林欣又要了碗粥,強忍着心頭的不适,在蕭天深情的投喂下又吃完了一碗。然後,她又沉沉睡了過去。再次醒來已是第二天早上,蕭天帶來了幾個工作人員。在房間裏架起了攝影器材,蕭天抱着林欣就在房間裏拍了張照片。
不久後,他把一本紅色的本子送到林欣手上,笑着對她說:“我們是夫妻了,無論生老病死都不離不棄。”
林欣看着紅色本本裏鮮紅背景前的兩人,恍惚了三分鐘才意識到一個嚴重的現實:結婚證不是一張紙,它代表的是你的第一承擔人是照片上的另一半。你所擁有的一半是屬于他的,而不再是父母。
婚禮不過是告訴大家我們結婚了,而真正的結婚是這張紙,他不同意他們将永遠的栓在一起。
林欣沒想到蕭天會如此卑鄙,她扔下那本結婚證,躺到床上問:“婚禮在什麽時候?”
蕭天說:“不急。”
結婚證都出來的,還有什麽好急的?
林欣把頭蒙在被子裏縮成一團,不想再說話。蕭天掀開被子,林欣突然跳起伸出右手,在他臉上抓出了五條血印。
蕭天摸了下破了皮的傷口,說:“你想抓多少都随你,這輩子你只能和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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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欣第一次感到無力,無法改變現狀,只能逆來順受。她不甘又沒有任何辦法,唯一的就是等待,希望林信宇能找到她。
此後她拼命的吃飯,然後在房間裏走路,累了她就躺下來休息。起來接着再吃東西,再走動。每當她累的走不動時,她就對自己說:在堅持多一點點就好。
不管以後會是怎麽的,她都不能自己先放棄。
蕭天看着她每天積極的鍛煉身體,也不阻止樂見其成。他不怕她身體好,就怕她輕生尋死。一切都在他掌控中,她是怎麽也逃不出的。
又過了幾天蕭天見林欣身體好多了,正好蕭父和蕭母來看兒子。蕭天順便介紹她給家裏人認識。這幢別墅面向大海,林欣記得s城是沒有這樣面向寬闊海面的別墅。這幾天發生的事她能确定這裏是國內。具體是那個城市她就不得知。
蕭天是家中獨子,父母健在,蕭天帶她下樓見父母時。他父母坐在樓下客廳裏,蕭母林欣認識,十幾年過去她變化不大,倒是她身後的管家,已是老态龍鐘的形态。蕭父林欣在媒體上見過,國字臉慈眉善目與蕭天比起來差得很多。他身後站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帶着金絲眼鏡斯文的像是大學教授,看着有些面熟,林欣一時想不起來在那裏見過,想必是他的秘書。
蕭父從小對兒子就是放養狀态,他二十歲接管公司,做的有聲有色。比他這個父親要強多了,他見兒子帶下來的人是個漂亮的人兒,對林欣相當滿意。
蕭母打量了林欣一番,笑得也慈目,問了幾句林欣的家世。蕭天都替林欣一一作答。蕭母聽說她是林家的小公主,門戶比起他們家小了些。但比起八卦雜志裏描寫兒子的過往的小明星‘女友’們,林欣這樣的好多了。
三十多歲是該安定下來結婚了。又問了些關于何時結婚辦酒席的事,蕭天只道這事讓他們別操心,他自己有自張。蕭父和蕭母便不再多問。
林欣這是她第一次下樓,她不說話,安靜的觀察着四周的環境,大片的落地窗外是平坦的草地,再往遠處是密林和藍天。這棟別墅建築面積至少有一千平米,這麽大的房子還有外面占地約有兩三畝的草地。這會是什麽地方?
蕭天見她打量環境說:“我帶你出去走走。”他向父母行了個禮,帶着林欣出了廳門。順着鵝卵石小路一直往前走,穿過草坪,又走過一片樹林,路的盡頭是一片一望無際的大海。
豔陽高照林欣有幾分恍惚。
蕭天指着遠處停放的直升機說:“看見沒,那是出島的唯一工具。”
他的話無疑給林欣判了死刑,這是一片私人海島,她想逃出去可能性為零。
林欣頭有些暈,她站不穩當往後退了一步,靠上了蕭天臂膀。有人托着她,她站着輕松許多,她不願意靠在蕭天身上,重新站的筆直。她轉過身往回走,蕭天不知她是何意,緊跟在她身後。兩人回到房廳,這時候傭人做好了飯菜。蕭父蕭母喊兩人吃飯,林欣不矯情坐上飯桌,專挑肉吃。蕭母見她肉吃的多了,往她碗裏夾了兩筷青菜。
“書欣,吃些青菜。”
二十年的習慣讓林欣說了聲:“謝謝。”
蕭天見她充滿鬥志的吃飯,心裏怕她輕聲的念頭,一飄而散。她是誰啊,她是林欣,自信倔強不服輸的林欣。她現在心裏肯定在想:我要多吃點,身體養的好好的,總有一天會離開這,你等着。
心裏又不知道在打什麽小算盤,不過就算再怎麽打,也會讓自己捏在手心裏。
蕭天看到了往日的林欣,找到了當初的悸動,他溫柔道:“林欣慢點吃,小心噎着了,你喜歡吃肉天天給你做。”
林欣覺得跟誰過不起,都不要跟自己過不去。自己是有些心急,她放慢速度,細嚼慢咽的吃碗裏的飯。
蕭母聽兒子叫她‘林欣’,擡頭看了下兒子,沒多問。知子莫若母,這些年兒子找的女朋友長相多少和當年的那個林欣有些像。前不久的那個更是長得一模一樣。等到中飯結束,她把兒子拉到書房問他:“你還記得林欣?你都要結婚了,怎麽還想着那個女人?”
蕭天愣了下問:“沒有啊。”
蕭母說:“中午吃飯的時候,你把林書欣喊成了林欣,難道是我聽錯了?”
‘林書欣’這個名字,他叫的別扭,他笑了下說:“以後,你也管她叫‘林欣’,別叫‘書欣’,我聽不習慣。”
蕭母還想再說,卻被兒子急急的推出房門,正遇上蕭父的秘書過來傳話:“夫人,老爺找你。”
蕭母嘆了口氣說:“我不管你的事了,你自己看着辦。”轉頭問蕭父的秘書:“小李,他現在在那?”
小李領着蕭母去見蕭父。
蕭天站在窗口目光落在了在草坪上,做運動的林欣。他笑了下,下樓來到林欣身側問:“這裏還不錯吧。”
林欣擡手放在額頭上遮住太陽,往遠處望,道:“還行。”
蕭天說:“你喜歡就好,在這島上你去什麽地方我都不攔着你。”
林欣瞟了他一眼問:“我跳海你也不管我?”
蕭天笑了下說:“你想跳可以去跳。”
林欣心想:他還真是了解自己,跳海自殺這種事她不屑,一個人得多無能才會想到自殺?
林欣拿毛巾擦了下汗,上次在湖心山莊上時,她只因為有些勞累,晚上還受了點涼就昏迷了。醫生說她身體弱,二十多年都躺在床上才會出現這種狀況,身體沒有大的毛病。鍛煉加調養也是在三五年才見成效。現在她急着把身體養好,當她每天能走五十步時就她就走到五十一步,每天都在打破昨天的極限。效果明顯,現在她能站在陽光下,少少的跑上兩圈。
也不知道蕭天會囚禁她多久,也不知道蕭天有一天會不會侵,犯她。她相信只要她身體好起來,肯定有辦法從這裏出去,不是還有林信宇嗎?他肯定不會讓自己等他太長時間的。
想到有個人在等她,林欣心裏就充滿了希望和力量。她又堅持着又跑了一小圈才回房間,洗了個澡躺下就睡着了。
她給自己制定了計劃,每天五點鐘起床。在院子裏跑上幾圈,然後吃早餐,再走上十多分鐘後去休息一個小時。接着再去運動,晚上七點鐘準時上床睡覺。
第一天蕭天就摸到了她的起居規律,第二天就和林欣一起起床,陪着她一起晨練。林欣看他不順眼,又拿他沒辦法。這裏是他地盤,惹得他不高興,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兩人一前一後的在院子裏鍛煉身體,上午時蕭天時間多,跟着林欣只差沒有貼在她身上。下午時他要處理公務,安排明天的事情。坐在窗前看着視線裏的林欣,又是另一種歡喜。
林欣明白他就是要跟她耗着,蕭天也明白她這是尋機會溜走。兩人心照不宣又各懷心思。
一種無聲的博弈在兩人之間發生着,時間一久兩人培養出一種奇怪的默契。
比如林欣早上跑步後,蕭天會遞給她一瓶礦泉水。他知道她只會喝一半,另一半明天再喝。他會把那一半留起來,明天再遞給她。再比如在他看股市行情時,林欣有時會偷瞄幾眼。他就當沒看見,故意走開讓她看個夠。第二天她會不經意的蹦出點自己對股市的看法。那些想法總是與他不謀而合。她無聊時從書架上拿幾本書翻翻,書蓋在臉上躺在花園裏曬太陽。語言中不經意流露出對書中的感悟和他所想的一模一樣。
蕭天有時看着她發愣,就好像她是自己遺失的另一半。比起男女,生理上的那點事,他更喜歡心靈上的契合。雖然有時候他很想對她做些什麽。他想:如果哪個女人強迫對他做些什麽,那他會殺了那個女人。
他想她也是同樣,越軌的事情他還真不敢做,其實現在也不錯。時間久了總會有那麽一天的。
林欣剛開始還擔心蕭天會對自己做些什麽,畢竟她見過蕭天和韓可曼在公衆場合幹過那種事。她想如果真有那麽一天,那就找機會趁他不注意時一刀切了他。拼個魚死網破,也不能讓他這麽羞辱自己。時間久了他一直規規矩矩的,她也摸出點道理。他了解自己怕自己和他拼命,才不敢下手。
林欣現在是個随遇而安的人,蕭天沒有對她和林信宇做出實質性的傷害,她對他沒有怨。她一直堅信有一天她會安然無恙的離開這,在這裏就是個過渡,只為以後能更幸福的和林信宇在一起。面對蕭天林欣就把他當成了一個路人或者就是個認識的人對待,心平氣和的和他說話,不和他有一點沖突。因為這個沒必要,生活現在不能遂她的願,那就盡量過的舒心些。
她發現蕭天不是個精,蟲上腦的草包,有知識有內涵。對數字也很敏感,見解獨特什麽都有自己的思路。她想:如果他們在另一種情況下相遇,會是很好的朋友。
可惜現在他們只能做陌路人。
心裏不免有些惋惜,她性格不好從小到大都沒有談得來的朋友。唯一一個沒被她吓跑的也只有林信宇了。想到他林欣心裏甜蜜,又在院子裏多跑了一圈。好像多跑那麽一圈,她就能見到他似的。笑得燦爛,像清晨的露珠閃耀着晶瑩的光。
蕭天怔愣地看着獨自傻笑的林欣,心弦像是有人用雙手不停地撥動,奏起的是一曲《命運》交響曲。
林欣看見了蕭天,她趕緊的收起笑容,躺回到藤椅上翻開一本書搭在臉上,閉上眼接着曬太陽。
蕭天見她防自己像是防賊似的,心中好笑。他學着她的樣躺在另一張藤椅上,翻開本書搭在臉上曬太陽。
初秋了,暖洋洋的,這樣睡是有一翻滋味。
他曬了會是睡不着,喊了聲:“林欣。”見她無回應,掀開她臉上的書,發現她睡着了。這些日子她每天強迫自己鍛煉身體,臉上有了血色,皮膚白裏透紅,煞是惹人愛。想到她剛剛的笑容,蕭天忍不住輕輕點上她的唇。
林欣沒睡着,室外睡覺對身體不好。她是不允許自己睡着的,剛剛只是不想理會蕭天才裝睡,沒想到他竟然親上來了。
林欣擡手就往他臉上抓,蕭天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手,看他像炸了毛的小奶貓,拉着她的手說:“脾氣真不好。”
林欣抽回手,起身就往樓上去,進了房間把門反鎖。睡在床上看着西下的太陽,心裏面想林信宇。縮成一團躲在被子裏就不再出來。
半夜裏她睡的迷迷瞪瞪的聽見有人喊她:“林欣,林欣,林欣……”
睜開眼,林信宇那張漂亮的臉映入眼睑。
她覺得自己在做夢喃喃喊道:“小宇。”她吻上他的唇,淡淡的溫度怎麽那麽真實。她探究的撫摸他的臉,想知道這是真的還是假的。滾燙的淚落在她手背上,她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還是覺得在做夢。
林信宇攬住她的腰說:“我們走。”
她感覺到了他的心跳,頻率和她的一模一樣。這是真的,不是在做夢。林欣強按下心中的興奮,跟在林信宇身後走到落地窗前。他打開窗戶,挂上繩索把林欣背到背上說:“你抓緊我。”
“嗯。”
林欣緊緊的抱住林信宇的脖子,緊貼着他的背。林信宇像一個蜘蛛人一樣,無聲地帶着林欣到了一樓。避過院中的護衛,他們順利的避過了監視器,穿過院廊來到了海邊。
一輛直升機轟隆隆向他們飛來,在他們上方盤旋,慢慢往下降落,掀起陣陣沙土,迷蒙了雙眼。林信宇拿出兩個飛行眼鏡遞給林欣一只:“抓緊我就好。”
林欣抱緊林信宇的脖子,擡頭看快要靠近的直升飛機。
這時候,蕭天聞聲帶人追了過來。看到林信宇背上的林欣,命人去搶。這時從直升機上跳下幾人擋住了他們。蕭天見着他們要上飛機,上前去抓林信宇。
林信宇背着林欣不便打鬥,他把林欣交給飛機上的人,欲要與蕭天決于高下。
多年的宿怨,終是要有個了結,就是在今天。
林信宇踢出一腳,蕭天輕松閃過,接着他出一拳,林信宇迎面而上,那一拳重重地打在林信宇臉上。林信宇擡腿踢在他肚子,蕭天痛得彎下身。林信宇快速地抓住他的胳膊,輕輕一扯他的胳膊便是脫臼了,再也使不上一點力氣。林信宇再踢出一腳踩在他背上,蕭天輸了個徹底。
這時候,飛機上傳來林欣急切的喊聲:“小宇,小宇……”
林信宇回頭看去,只見李順銘拿着把匕首架在林欣脖子上笑得陰森。鼻梁上的那副金絲眼鏡泛着寒光。
蕭天看清了飛機上的人,那是父親的秘書‘小李’。十幾年前的記憶如畫面般閃過,他沖林信宇大聲喊道:“他是李亞的叔叔,別讓他帶走林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