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020

林卿卿的臉頓時沉了下來。

“哎呀,我不是故意的。”林佩佩站起來,拍了拍裙角上并不存在的灰,噘着嘴道歉。

不過,她嘴裏雖然道着歉,眼神卻看不出來一點兒歉疚的意思,反而滿是得意。

“你家小姐的裙子破了,還不快去取一套備用的來?”一轉頭,林佩佩朝着迎春命令道。

迎春的臉上頓時閃過惱色。

林卿卿出門時,特意備了兩件裙子,以防不備之需。但裙子放在馬車上了,并沒有帶上來。她如果去取,就必須下山才行。

這一來一回,可要不短的時間。

她來回跑一趟便罷了,只是她若離開了,誰伺候林卿卿呢?

“迎春,你去吧。”林卿卿卻對她使了個眼色。

迎春一愣,頓時會意:“奴婢去啦。”

等迎春的身影跑遠了,林佩佩立刻抓着林卿卿的手臂往旁邊走:“反正要等她,咱們去那邊看看風景。”

還是要拉她去。

那邊到底有什麽?

還是推她下坡嗎?坡底下還是有小混混嗎?林卿卿心裏想着,任由她拽着走。

很快,兩人走到了一叢槐樹林中。

淡黃色的槐花一串串的挂在枝頭,散發着清甜的氣息,被枝丫間漏進來的陽光一打,竟有些晶瑩剔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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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厭煩的人在身旁,還真是很美的風景,林卿卿心想。

她吃過虧,此時并沒有用全部心神去看景色,而是提起戒備,一直警惕着林佩佩的舉動。

只見林佩佩的眼珠子不停轉動着,口裏說着些沒頭沒腦的怪話,也不知道是要分散她的注意力,還是緩解自己的緊張。

驀地,林卿卿注意到她的一只手伸進袖子裏,而後扯出來一條手帕。

“林卿卿,你看我這條手帕,好不好看?”林佩佩拿出手帕後,就晃動在林卿卿的面前,“繡娘在繡這條手帕時,絲線在香粉裏浸了很久,散發着淡淡的幽香呢!”

林卿卿下意識地屏住氣。

“你聞聞看!”林佩佩不知她屏住了氣,笑着舉高手帕,往她面前送。

林卿卿往後一仰,避開了。

她不知這帕子有什麽古怪,前世林佩佩害她沒用這招。

只見林佩佩往她面前送,不停地又閃又避,只不去碰。她想,林佩佩一直嫉妒她的容貌,若是弄了有損容貌的東西在上面,一旦碰到了,她的臉可就毀了。

她一直躲閃着,不去碰那帕子。林佩佩很快不耐煩了,眼神忽然變得兇狠,捏着手帕就往她的臉上按來!

林卿卿眼神一暗,抓住她的手腕,反手就是一按!

手帕按在了林佩佩的臉上。

林卿卿想着,不管那帕子上有什麽,都還給林佩佩就是了。

而如果那帕子沒毛病,只是普通的帕子,也沒有關系,她還不能跟林佩佩開個玩笑了?

這樣想着,就見被帕子蓋住口鼻的林佩佩驀地瞪大眼睛,眼神滿是不可置信。随即,她大睜的眼睛緩緩失去光彩,整個人像沒有骨頭似的往地上倒去。

林卿卿瞳仁一縮,立刻松開了林佩佩的手腕。

林佩佩徹底倒在地上,雙目緊閉,一動也不動。若非胸口還在起伏,林卿卿幾乎以為她死了!

半晌,林卿卿緩緩眯起了眼睛。

“林佩佩?”她伸出腳尖,踢了踢林佩佩。

林佩佩一動不動,毫無反應。

目光落在掉落在一旁的手帕上,林卿卿的眼神越來越沉,口裏一聲冷笑:“自作自受!”

“小姐?”這時,身後傳來一個小小的聲音。

林卿卿轉身,只見迎春貓着腰藏在不遠處的一棵樹後,探出半邊臉,朝她看過來。

“出來吧。”林卿卿對她示意了一下。

迎春立刻提起裙子,朝這邊跑過來。

剛才林卿卿給她打了個眼色,叫她別走遠,晃過林佩佩的視線就折回來。因此,才這麽快就回來了。

跑至跟前,看着倒在地上的林佩佩,迎春驚訝地道:“二小姐怎麽了?”

“她想用帕子捂我的臉,被我反按在她自己的臉上。”林卿卿說道。

再看地上的林佩佩,眼神冷冷的。

小小年紀,心腸竟然如此狠毒。前世推她下坡,害她差點被辱。這回迷暈她,不知道又要把她怎麽樣?

迎春聞言,瞪大了眼睛:“二小姐這是想幹什麽?”

把小姐叫到這樣偏僻的地方,又迷暈過去,難道是想把小姐一個人丢下?小姐長得這麽美,一旦落了單,遇到個不測怎麽辦?

她這樣想着,忍不住上前,踢了林佩佩幾腳:“壞人!讓你使壞!”

一連踢了好幾腳,踢得林佩佩的身子都滾了幾滾。但她這樣大力,林佩佩卻沒有醒來。

“好了。”想到迎春的大力氣,林卿卿有些怕她把林佩佩踢壞了,“我們走吧。”

“我們把二小姐丢在這裏嗎?”迎春看了躺在地上的林佩佩一眼,訝異地道。話落,就見林卿卿的神情一冷,她連忙解釋道:“活該!就丢下她!讓她躺在這裏吃苦頭!最好有蟲蟻咬的她滿身包!惡毒的女人!”

被蟲蟻咬的滿身包?林卿卿不禁心想,迎春未免太天真了?

前世,她跟林佩佩沒結下什麽梁子,林佩佩就能找來小混混辱她。如今她害林佩佩不淺,林佩佩定然恨死她了,怎麽可能迷暈她,只叫她被蟲蟻咬?

“我們走,不管她。”林卿卿擡腳往外走。

不管林佩佩打算怎樣害她,最後都只會害到她自己的身上。

兩人離開小路,往陽光明媚的大路上行去。

迎春看着林卿卿破了個口子的下擺,道:“小姐,您的裙子破了,這樣穿着未免不妥。您在這裏坐一坐,奴婢去給您取衣裳。”

“好。”林卿卿點點頭。

迎春舉目四望了一番,找了一個有樹蔭的地方,又搬了一塊大石頭過來,拿帕子擦幹淨了,對林卿卿道:“小姐坐,奴婢這就去了。”

說完,一溜兒小跑,很快不見了身影。

林卿卿走到高及她膝蓋,寬有三尺餘的大石頭前,久久沒動。

她總算知道,迎春的力氣有多大了!

這樣巨大的石頭,迎春搬起來的時候,粗氣都不帶喘的!

只見上面被擦的幹幹淨淨,明光铮亮,林卿卿心裏暖融融的,坐了下去。

耳邊是清脆的鳥叫聲,空氣裏彌漫着清新的花香,日頭微醺,林卿卿坐着坐着就出了神。

不知過了多久,被一聲怒喝喚回了神。

“林卿卿!”黃氏在丫鬟婆子們的簇擁下,來到了林卿卿的面前,“佩佩呢?”

林卿卿看着她焦急的面色,訝異挑眉:“她沒回來嗎?”

她剛才發起了呆,并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但迎春還沒回來,想來也沒有很久。

林佩佩沒回來,那就是還沒醒?想起那條手帕,林卿卿心下冷笑,一點兒擔心都無。

見她不鹹不淡的樣子,黃氏氣不打一處來,揚手朝她臉上甩過來:“你對佩佩做了什麽?”

林卿卿往後一仰,躲過她的掌掴,看着黃氏已然猙獰的面孔,譏嘲道:“我對她做了什麽?我能做什麽?”

“是我問你,你怎麽問我?”黃氏怒道。

“好,我說。”林卿卿挑了挑眉,“佩佩啊,非要帶我去偏僻的地方看景兒,我不去,她便拉我去。還撕壞我的裙子,借故攆走我的丫鬟,只叫我一個人去。”

說到這裏,林卿卿湊近黃氏問道:“夫人可知道,佩佩想做什麽?”

黃氏的眼神劇烈變幻起來。

這是她給林佩佩出的主意,叫她把林卿卿單獨引開。

那手帕上沾的強力迷藥,是她弄來的。就是想趁着今日,叫林卿卿再無翻身的機會。本來一切都好好的,迎春被支開了,林卿卿也被叫到地方去了。可她在上面等了又等,卻不見林佩佩回來。

黃氏帶着丫鬟婆子們走下來,想找一找林佩佩。不成想,走到半截,就看到不該出現在這裏的林卿卿,居然悠悠閑閑地坐在樹蔭下,這才急了問起來。

“我只問你,佩佩呢?”黃氏咬着牙,惡狠狠地盯着林卿卿問道。

現在林卿卿好端端地坐在這裏,那就是佩佩沒成事?可如果佩佩沒成事,怎麽不回來找她拿主意?莫非……

想到一處,黃氏心下漸漸不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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