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魔怔,發瘋

唐淺紫手裏的鋼針,是藏在袖子裏上護腕中的,上面抹了藥力超強的麻藥。

這是她從母親那裏淘換來的小東西。

任何人,無論算計得再全面,也總有出意外的時候,所以,這枚細如牛毛卻剛硬至極的鋼針,就成了扼殺意外的好東西。

唐淺語無疑将這樣東西用的很好。

唐淺紫錯亂的話語,讓所有人都知道了她是恨唐卿的。

而這個表露無遺的恨,就是唐淺紫欺騙母親妹妹,做出在求天階上謀害親姐的惡毒事的證據。

話說到這個程度剛剛好,之後的話,唐淺紫不需要說,衆人也沒有聽的必要。

經此一役,唐淺紫這顆棋子已經算是徹底廢了,這一次,母親總該同意用唐淺紫來做一些不太好看的事情了吧?

唐淺語眼中閃過了一絲滿足的笑意,臉上卻滿是慌亂之色。

“母親,怎麽辦?小紫她,她好像真的,真的是故意要害姐姐……”

唐淺語臉色發白地看着同樣臉色發白的鳳秋,兩個人像是都被這真相打擊到了。

“怪不得姐姐不願意原諒她,原來小紫真的,真的做出了這樣兇狠的事情!”

唐淺語語氣中帶上了哭腔:“都是我不好,我沒有第一時間相信姐姐,害得她受委屈。”

她嗚嗚地哭了起來,抱住了鳳秋的腰,母女兩個人看起來都可憐無比。

“姐姐一定委屈壞了,我們都不相信她,大家都在逼着姐姐,讓她原諒小紫。

姐姐一定是傷心到了極致,才會不惜使用血祭這樣可怕的手段,去證明自己的清白。

姐姐發下這樣重的誓言,害了自己,也害了別人。這都是我們驸馬府的不是,母親,我們……我們該怎麽做才能彌補小紫犯下的過錯?

怎麽做,才能幫姐姐彌補這些錯誤?讓姐姐不要被佛祖怪罪?給佛祖重修金身好不好?我們自己走一遍求天階好不好!”

唐淺語說到了這裏,眼睛頓時一亮,她轉頭看向了張太妃。

“太妃娘娘,您是最信佛的,并且虔誠修佛了幾十年,是佛祖最虔誠的信徒。

您能不能告訴我,如果我去登求天階,然後一拜一叩地求上來,是不是就能洗刷這些血煞之氣,為姐姐祈福,幫大家求得福氣?”

比起用苦肉計的段數,唐淺紫無疑連唐淺語的腳後跟都摸不到。

唐淺紫的苦肉計,只會讓她自己先受重傷,而後期的回報要看旁人的意願,但唐淺語的苦肉計,卻是在受傷之前,就已經先得到了比代價更加豐盛的回報。

張太妃的目光微微一閃,矜持地點了點頭:“這樣,自然是可以的。”

從求天階上攀爬上來,已經是極為虔誠的了,更何況是一拜一叩的上來?

唐淺語一人這般做,就足夠洗刷所有人身上的血煞之氣了。

張太妃看着唐淺語漂亮溫婉的樣子,對唐淺語的識趣識大體,滿意至極。

也就只有這樣的丫頭,才是最适合做皇子妃的,才是最适合……那個位置的!

唐淺語的臉上頓時露出了松了一口氣的神色,她抹了抹眼角的淚水,直起了身子,然後走到了面色稍緩的衆人面前,彎下了腰。

“諸位,淺語替姐姐和五妹妹給大家帶來的麻煩道歉了,諸位放心,淺語一定虔誠的祈求佛祖的庇佑,為大家求佛問安,度過這一段艱難的日子。”

她這麽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為了別人的過錯,能夠做到這種地步,顯然已經是盡了力了。

沒有人能夠怪罪這樣積極為大家謀福利的乖巧女孩兒。

所以,所有人都矜持着點了點頭,臉色緩和地看着她,不少人還說了些寬慰的話。

只不過,唐淺語做的越好,衆人就越怨恨給她們帶來麻煩的唐卿。

她們憤恨唐卿的同時,卻又不可避免的告訴自己。

若非必要,日後看見了這個瘋子,就一定要躲得遠遠的,除非真的确定能夠一下子弄死她,否則,便是連她半分的熱鬧也不去看!

“二小姐既然這般說了,我們也不說什麽了。

長公主殿下府中發生了這樣大的事情,想必是需要時間去處理的,我等也要回去請修佛祖金身,就不在這裏打擾了。”

衆人紛紛告辭,頂着沾染了血跡的臉,穿着沾染了血珠的衣服,一個個腳步匆匆地回去換洗了。

這一日,真是清水庵建國以後最忙碌的一天。

大廚房裏的竈臺,連做飯都顧不上了,只管不停的燒水燒水,然後送去給貴人們梳洗,洗了一遍又一遍,消停下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

而就算是到了大半夜,所有住着公卿貴族小姐夫人們的院子,也沒有一個熄燈休息的。

要麽,就是在氣急敗壞地詢問怎麽去晦氣,要麽,就是在心驚膽戰地燒那些被血沾染的衣服,要麽,就拽着有道行的師太問東問西。

張太妃也是齋戒沐浴地從正午折騰到了半夜,實在困倦得不行,便躺下了,誰想她才剛剛挨着枕頭睡着,就聽見嬷嬷快步走到了床邊。

張太妃頓時眼含煞氣地睜開了眼,怒道:“鬧鬧騰騰的,這又是在做什麽?”

“娘娘,出,出事了。”

那嬷嬷神色難看,面帶慌張:“楊家那位三姑娘楊蘭珊,如今發了高熱,正滿嘴胡話呢。眼瞧着,瞧着……”

張太妃眼神一厲,猛然坐了起來:“說!”

“眼瞧着不大好,竟像是被不幹淨的東西上了身一般!大家都說她一定是被血煞之氣給沖撞了!”

嬷嬷被張太妃吓得一個哆嗦,立刻就将話說了出來。

張太妃啊了一聲,就算是見多了宮裏頭的彎彎繞繞,心中第一個反應是有人搗鬼,而不是什麽鬧鬼或者佛祖懲罰的念頭。

這大半夜的,白日裏又遭遇了血祭這等陰邪之術,當下便忍不住有些心頭發涼。

“怎麽回事?說清楚!”張太妃邊穿衣服邊問道,眉心一道褶子皺得極深。

“是這樣的,今日三姑娘回去以後,就沐浴睡下了,不曾想,她的丫鬟給她燒衣服的時候,三姑娘卻忽然就從屋子裏沖了出來。

然後伸手就去抓點了火的衣服,嘴裏不停地念叨着胡話。她的丫鬟吓壞了,急忙攔着她。

那三姑娘卻像是被是被魇住了一般,被火燒壞了手,竟還是不肯放開那着了火的衣裳,如今雖然被攔住了,一雙手都燒了不少水泡出來。

她的丫鬟害怕極了,就叫了婆子來,把人給按在床上了,可是三姑娘掙紮的厲害。

下人已經叫了懂醫理的師太去看,師太卻說只是有些着涼,竟是半點兒也看不出來有什麽不妥!”

明明在發瘋,卻查不出來有何不妥,這,本身就是一種不妥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