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勒索者又出現了

第二天,林澤凱打電話來:“小顏。”

這兩個字出了口,卻再無話可說。

兩個人拿着手機,卻沉默得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宋顏鼻頭微微有些發酸,她忍着淚:“澤凱,就這樣吧。我明白。”

“小顏。對不起。”林澤凱沉默了許久,才吐出話來,“你能不能等我?等我把公司拿到手…”

宋顏打斷他的話:“澤凱,我累了。”

林澤凱支支吾吾地問:“小顏,你是不是有更合适的對象了?”

“什麽?”宋顏以為自己聽錯了。

“孫芸說,看到你和一個男人陪着一個小女孩逛街吃飯。”林澤凱說了這麽一句,就不說了。

宋顏冷笑起來:“賊喊捉賊。”

“我和小芸是清白的。”林澤凱音調頓時提高了不少,“我們真的什麽都沒有。你要相信我。”

“算了,現在說這些沒有任何意義。”宋顏心灰意冷。

林澤凱頓時冷靜下來,他頹喪地說:“我不知道怎麽做。小顏,你幫幫我。”

那聲音就像孩子一樣無助,宋顏不忍再聽,可以想象到電話那頭,這個深愛多年的男人表情該有多凄惶。

“我想和你在一起,可是公司怎麽辦?我父母怎麽辦?要是,我不是林家的兒子就好了。其實,表哥他們想要公司,他們又能幹,給他們好了。我守着手上的股份一樣可以過日子。”林澤凱在那邊有些委屈地說。

宋顏閉上了眼,這個男人竟然像孩子一樣天真,他不了解許氏兄弟的作風,一旦他們掌了權,豈容林澤凱拿着公司50%的股份逍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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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他們而言,林澤凱就算只是一只綿羊,也不可能讓他們放心。

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林澤凱竟然連這個道理也不懂,只想着偏安一隅?

難怪林廣富氣得病倒,許淑惠引狼入室,林澤凱小富即安,許林公司遲早落入許氏兄弟之手!

這也是為什麽,孫芸是最合适林澤凱的人。不論孫芸的能力,單是孫芸的家庭背景,嫁給林澤凱都是委屈了。要不是孫芸死心塌地地喜歡上了林澤凱,孫家完全可以找一個更合适的對象。

“喂?喂?小顏,你在聽嗎?”林澤凱這麽一喊,宋顏才回過神來。

“澤凱,就這樣吧,找個時間把手續辦了吧。”宋顏說完,就把電話挂了。

當初愛上林澤凱,是因為他于困境中拉了宋顏一把;其後,工作上朝夕相處,他對宋顏更是知人善用,完全的信任和放手;私底下的照顧,更讓人覺得這個男人敦厚善良。宋顏長這麽大,第一次覺得有人真正尊重她,沒有因為她的斷腿,就用有色眼鏡看她,不是輕視嫌棄,就是憐憫同情。她這些年受夠了這樣的眼光,她得一個獎,人家背後必然議論是因為她的殘疾,才把獎給了她;她做錯了事,導師一般輕輕放過,那眼光似乎在說她腿都斷了,不能要求太高。

可是林澤凱不一樣,他相信她,不因為她的殘缺,只是相信她的能力,把她當成朋友一樣的照顧,沒有輕視嫌棄。

因此,她為公司,任勞任怨,幾乎全身心地撲在工作上,以回報林澤凱的知遇之恩。當然,後來的發展有些出乎意料。

誰能想到,林澤凱竟然愛上了她。

想起往事,宋顏有些感慨,其實這三年來,談不上誰對或者誰錯。也許只能說他們真的不合适吧。

那頭的林澤凱聽着嘟嘟聲,卻遲遲沒有放下手機。

他心裏混亂極了,昨夜父親和他促膝長談,他清楚,憑着他自己的本事,根本不可能掌握住公司。

父親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了,不能再讓他操心了。

宋顏不能生孩子,這件事遲早會造成公司股權的旁落。

許氏兄弟野心勃勃,精明幹練。

現在的許林公司,外有強敵環伺,內又動蕩不安,難怪父親心急如焚。

林澤凱嘆了一口氣,孫芸才是最好的選擇。

孫芸的父親孫福海本身是高幹子弟,又掌一方實權多年,孫家勢力盤根錯節。孫芸的哥哥孫熙年輕有為,現在雖然剛剛出仕不久,但有孫家的背景和孫福海的鼎力扶持,遲早是會扶搖直上的。

原本一開始,所有的人都看好他和孫芸,他偏偏喜歡上了宋顏,要不是孫芸當時一賭氣跑到了國外,要不是林廣富顧忌着林澤凱可能被孫芸掌控,又對宋顏比較滿意,兩邊家庭一施壓,也許他們就成了。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憑着林澤凱一人之力,恐怕保不住公司。

這點林澤凱自己也是清楚的,從小到大,他從來都比不上兩位表兄,大表哥許文耀自不必說,沉穩有魄力,外公從小就說他有大将之才。二表哥聰明機靈,做事不拘一格,小時候,他耍一點小心機,就足夠哄得大人團團轉了。

此時,這位聰敏的二表哥正坐在許林公司的總經理室,看着桌上的東西沉思。

今天早上,許文輝收到一個快遞,打開一看,裏面是一張模糊的雨夜照片,有一輛車,地看起來像是一場交通事故,地上似乎躺了一個人,裏面附了一張白紙,印着多年前的一則交通事故的新聞。

後面用報紙上的字剪貼成一句話,我知道林澤凱多年前的一個秘密,你想知道,用五百萬來買。

許文輝沉思了許久,畢竟林澤凱是他的表弟,從小一起長大,澤凱為人善良,沒有心機,與人無害,從小受了自己不少作弄。

林澤凱這樣的人,會有什麽秘密?

許文輝嘆了口氣,想不明白。

這個人到底是誰,動機何在?

憑着這幾張模糊的照片,又能說明什麽?

就在這時,電話響了,許文輝接了起來。

“許總,快遞收到了吧?”

“你是誰?”

“你不用管我是誰,我只問你對照片裏的信息,有沒有興趣?”

許文輝冷笑一聲:“憑着一疊模模糊糊的照片,能看出什麽?”

“十年前,林澤凱是不是出了一場交通事故?”

許文輝想了一想,十年前林家好像是出過一起交通事故,不過不是林澤凱,是林家的司機,好像是肇事逃逸,事後坐了幾年牢。可是這件事并不難查,只要有心就能知道。于是,他淡淡地說:“什麽交通事故,我沒什麽印象了?”一副沒有興趣的樣子。

“林家的司機為了交通事故,坐了五年牢。”

“不過是一個司機,我不關心。”

“要是我說,這個司機是替人頂罪呢?”

許文輝心裏忽然一亮,卻不動聲色地說:“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當年開車的人其實是林澤凱,司機不過是替他頂罪。”

“這種話沒有證據還是不要亂說的好。”

“我有證據。”

“就憑一疊模糊的照片?”

“當然不是,我有錄音。林廣富和司機的對話的錄音。這段錄音足以證明林澤凱才是真正的逃逸者。”

“我要先聽聽錄音。”

“好。”

電話那頭傳來兩個男人的對話,“老羅,你就幫幫澤凱吧,我不會虧待你的。”雖然有些噪音,可是許文輝還是一下子就認出了這是他姑父,林廣富的聲音。

“這種錄音,只要找兩個會模仿的人,說什麽內容就随便你了。”許文輝淡淡的說。

“這個錄音是十年前錄的,你只要拿到錄音帶就會知道了。”

“這個錄音如果是真的,你為什麽不去找林廣富?”許文輝往後背上靠了靠,聲音有些懶洋洋的,好像沒什麽興趣的樣子。

對方遲疑了一會,才說:“我有苦衷。”

許文輝笑起來:“從沒聽說過勒索還有苦衷!你以為拿幾張破照片就能糊弄我,随便搞幾句錄音就可以騙人?”

“錄音是真的。”對方語速慢了下來。

“退一萬步講,錄音這個東西,可以錄無數次,我買一次,你還會來第二次,難道我要一直為一盒不辨真僞的錄音買單?”

“我保證把所有的備份都給你。”

“你要是我,你會相信嗎?再說,我拿這個東西有什麽用?”

“許文輝,我知道你想要什麽,有了這個,許林公司還不是你說了算。”對方聲音沉靜下來,“你如果不要,我拿去給林廣富,一樣能拿到錢。”

“你還是拿給林廣富吧,五百萬我實在拿不出來。”許文輝懶洋洋地道,“許家要想拿下許林公司,根本不是難事。何須靠這盒錄音帶!”

許文輝已經猜到,能拿到這盒錄音帶的人一定是林廣富身邊的人,他不敢去找林廣富,一定是怕林廣富認出他來。既然他只能找自己,那麽壓一壓價還是可以的。至于備份的問題,這個人還要靠這個發財,不會輕易拿去警察局,至多拿來威脅林廣富,于他而言,至多損失個幾百萬而已。

“三百萬,我要三百萬。這是最低價。”

“好吧,我蠻買來看看吧。”

“我要現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三百萬的現金,我拿給你,你不怕是假幣?”許文輝還是那麽不徐不疾的。

“這樣吧。我們找一個地方,你當場給我放一下錄音,不然我怎麽知道是不是真的?我确認後,直接用手機轉賬給你,你查一下到賬了,再把錄音給我。”

“好,時間地點我定好了,通知你。”說完挂了電話。

許文輝沉思了許久,決定先保守這個秘密,至于該不該用,怎麽用,他沒有想好。說到底,他也不希望走到這一步,只是先拿在手裏以防萬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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