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非如此不可
孫芸哭得傷心，孫福海在書房聽到了，便走過來敲門。
孫芸勉強止住眼淚，去開了門。
一見孫芸的樣子，孫福海就嘆了口氣道：“又是為了林澤凱？那小子到底哪裏好！這些年我看在眼裏，由着你的性子來，你說訂婚，我也就同意了。可是如果你們是這樣子，三天鬧兩天好的，我看這婚事就算了吧。”
“爸，”孫芸喊了一聲，就哭倒在孫福海懷中。
“芸兒，我們家在這裏也算有頭有臉，這些年，我由着你胡鬧，一是因為你母親去世得早，我生怕委屈你，難免把你寵壞了；二則和林家是世交，想着你能嫁到知根知底的林家去也是好的；再者林澤凱這孩子我從小看到大，雖然溫軟些，心底卻還是善良的。可是，這些年下來，我看你和澤凱反倒是越走遠了。”孫福海看着孫芸眼中的淚光，緩了一緩道，“其實，天下好男人多得是，你又何必非要林澤凱不可呢？”
“爸，訂婚貼已經發了，你就不怕丢了顏面？”孫芸收拾了眼淚。
“只要是為了你的幸福，這點顏面丢了就丢了吧。你以為你鬧的這些年，孫家的顏面還在嗎？橫豎不過是為了你而已。”孫福海摟住女兒，苦心道：“澤凱不是你的良人，你這麽聰明的孩子，怎麽就蒙了眼睛呢？”
“爸，你別說了！我就一句話，非澤凱不嫁！”孫芸氣鼓鼓地道，“他是不是我的良人，我都不在乎。我只知道，我就是要嫁給他！”
孫福海苦笑着搖了搖頭：“罷了，由着你吧。我拼着這張老臉不要，就由着你可勁折騰去吧！”
孫芸破涕為笑，摟住孫福海撒嬌道：“我就知道爸爸最疼我了！”
父女倆正說着，冷不丁孫熙推門而進，皺着眉頭道：“爸！你就由着她胡鬧？你不去看看外面都說什麽，我孫家的女兒又不是嫁不出去！”
孫芸恨聲道：“我的事不用你管！”說着瞪了孫熙一眼。
孫福海一邊拍拍孫芸的肩膀，一面對着孫熙道：“你怎麽回來了？不是到廣東出差了嗎？”
“臨時有事就換了別人去。”
“自己的事，自己上點心。最近上面風聲比較緊，一些不必要的應酬就不要去了。”孫福海交代了兩句。
“知道了，爸爸。”孫熙恭敬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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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孫福海對兒子一貫嚴厲有加，對女兒卻是百依百順。他交代兒子道：“澤凱那邊的事，我已經聽說了。你去和澤凱聊一聊，畢竟你們年紀比較近。”
“好吧，我知道了。”孫熙臨走時，看着孫芸道，“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
“爸，你看哥哥！”孫芸對着孫福海撒嬌道。
“好了好了，你哥哥也是為你好！”孫福海忙安慰孫芸。
孫熙一邊走，一邊打了個電話給林澤凱。
“喂，澤凱啊，我是孫熙。你明天有沒有空？”
“熙哥，有事嗎？”
“沒什麽大事，就是找你聊一聊。”
林澤凱以為孫芸和家裏的人說了他不想訂婚的事，于是道：“熙哥，是為了孫芸的事吧？”
“唉，算是吧。你們的事，我其實不想管。可是沒辦法，家裏老頭子逼着我管。”
“哥，我真的不能和孫芸訂婚了。”
孫熙一聽，火氣噌的一下冒了上來：“你說什麽！什麽叫不訂婚了！你給我說清楚！”
林澤凱吓到了，忙解釋道：“宋顏流産了，在醫院。我有責任照顧她。”
孫熙聽到這幾句沒頭沒腦的話，怒道：“林澤凱，你以為訂婚是什麽！你以為當我孫家好欺負嗎！說訂婚就訂婚，說不訂就不訂！笑話！宋顏？你們不是離婚了嗎？她生病也好住院也好，關你什麽事！你的責任？孫芸不是你的責任嗎！”
林澤凱不敢則聲。
“你立刻給我滾過來！當面說清楚！”
挂了電話，孫熙惱怒地嘆了口氣道，“這臭小子，真不是個東西！”
那頭的林澤凱拿着電話，心知孫家這一趟必是跑不了的。他遲早要面對，于是看了看熟睡中的宋顏，往孫家去了。
剛到孫家，孫芸就迎了上來，她攔住林澤凱道：“我們的事，先不要和我家裏人說。等我們商量好了再說。”
林澤凱苦笑道：“來不及了，你哥已經知道了。就是他叫我來的。”
孫福海此刻不在家，孫熙怕父親生氣，不敢告訴他。
孫芸吃了一驚：“你和我哥說了？”
“哥打電話來，我以為你已經和他說了，就說漏了嘴。”
“唉呀，你真是的！這下我哥非揍你不可，你還是走吧。”孫芸急忙勸林澤凱走，為了她和林澤凱的事，孫熙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恨不得找個機會揍林澤凱一頓。
林澤凱正猶豫着，孫熙便走了出來，臉上笑意拳拳道：“你來了？”
一見孫熙的笑容，孫芸就知道不好，孫熙從小便是這樣，心裏越是怒極，臉上就越客氣有禮。
林澤凱心裏有些發虛，倒退了兩步，喊了聲哥。
孫熙冷笑道：“這聲哥，我恐怕是受不起啊！”
“哥！”孫芸忙出來打圓場。
孫熙看了她一眼：“你先進去吧。我有事和澤凱談。”
“你和澤凱有什麽好談的，我也要聽。偏不進去！”孫芸撇嘴道。
孫熙也拿自己這個妹妹沒辦法，只好黑着臉對林澤凱說：“既然來了，就當面說個清楚吧。你們倆到底怎麽回事？”
“哥，是我錯了。可是我不能一錯再錯。婚不能訂。我要和宋顏複婚。”林澤凱開門見山的說，“我不能再對不起宋顏了。”
話音未落，孫熙一拳打了過來，孫芸忙攔住喊：“哥，哥，別打了。”
林澤凱也不回手，由着孫熙狠湊了兩拳。
孫熙看着他不反抗，兩拳過後也就放開了手：“這兩拳一拳是你欠小芸的，一拳是你欠孫家的！帖子都發出去了，你說不訂婚就不訂婚，真當我孫家好欺負嗎！”
林澤凱動也不動，只是說：“我對不起小芸，也對不起孫家。可是，我欠宋顏的太多了，必須補償她。”
“你欠宋顏的多，難道就不欠我嗎？澤凱哥，我的心意這麽多年，難道你就沒有一點感動？”孫芸聽後撲到他身上，拉着他手戚聲道。
林澤凱露出愧疚之色：“小芸對不起。”
孫熙去拉孫芸，喝道：“孫芸！你醒醒吧，這個男人根本就不愛你！你有點理智，有點骨氣好不好！”
孫芸激動地不肯放手：“我不認輸，我不相信，你就沒有一點愛我！我哪裏比不上宋顏，她不過是斷了條腿的瘸子！”
林澤凱露出怒色：“是我對不起你，你可以侮辱我，可以打我罵我，但請你不要侮辱宋顏。”
孫芸神經質般地笑起來：“我侮辱她？呵呵，天大的笑話！你是不是看她懷孕了，就想回頭和她在一起。你也不想想看，你們分開那麽久，這個孩子也不知道是誰的。更何況，之前不是說她不能生育嗎？這個孩子到底怎麽來的？這麽多疑點，你就不懷疑嗎？你為什麽執迷不悟呢！”
孫芸一下子戳痛了林澤凱的心裏，對于這個孩子，他不是一點懷疑都沒有的，特別是看到徐繼軒和宋顏的照片後，可是他仍然選擇把疑問藏在心底，選擇相信宋顏，只是這種相信異常薄弱，不容得旁人多問一句。
此刻，他說不出話來，神情有些猶豫。
這點猶豫落在孫芸眼中，她立刻說道：“你知道，宋顏去醫院做産檢，是誰陪着去的嗎？是徐繼軒！”
林澤凱眼裏露出一絲驚訝來。
“要是這孩子和徐繼軒沒有一點關系，為什麽是徐繼軒陪着她去的！”
“你胡說。”林澤凱心虛地反駁道，“你怎麽知道？”
“呵，真是人在做天在看。湊巧那天我也在醫院。”說着她拿出手機，翻出照片來，遞到林澤凱面前。
林澤凱伸頭看了一眼，心裏立刻就涼了，他有些慌亂地說：“不可能。小顏不是這樣的人。”
“呵，你不信，自己去問她，看看這些照片是不是真的。”說着，孫芸把照片傳到了林澤凱手機裏。
林澤凱握着手機，微微發抖，他清楚地看到，照片中徐繼軒扶着宋顏，站在那婦産科診室門口，周圍一大群的孕婦。
他心裏緊了一緊，默不作聲。
孫熙見事情有變，接過孫芸的手機一看，冷笑道：“原來你是剃頭擔子一頭熱！被人戴了綠帽子也不知。”
林澤凱臉上漸漸變了顏色，他拿着手機，退了兩步，也顧不上打聲招呼，轉身往門外跑去。
孫芸看見他慌亂的神色，臉上卻露出一絲笑意，她拿回手機，默默地收了起來，轉身對孫熙說：“哥，這件事你不要管了。我自有主意。橫豎林澤凱一定會娶我的！”
孫熙看着妹妹走火入魔的樣子，恨聲道：“小芸，這林澤凱真值得你如此費心嗎？天下男人多得是，我孫家女兒，要找個什麽樣的人沒有，何必非在林澤凱一個人身上打轉！這麽多年了，你為什麽就是想不清楚呢！”
“哥，從小到大，我要得到的東西，有哪一樣沒有得到？”孫芸看着孫熙正色道，“我孫芸要的東西，就一定要得到。”
“可是，小芸，這是人，不是東西。損敵一千，自傷八百。這點道理，難道你算不過來？”
“哥，你也說這是人。不能用這種方式來計算。我只知道我愛澤凱，就一定要得到他！”孫芸臉上露出堅決的神情。
孫熙嘆了嘆氣，搖搖頭，不再多說，只是看着她，眼神裏有一絲心疼。
“妹妹，無論如何，哥總是會幫你的。只是，哥哥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說完不等孫芸回答，轉身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