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鼬突然打了一個噴嚏。

因為還在課堂上的緣故十分矚目地吸引到了幾乎整個班的目光。

雖然都是偷偷的、極為隐晦的目光。

他記筆記的手頓了頓,将藏在課本下的書堂而皇之地攏了攏,朝着四面露出笑。

那讓人如芒刺在背的目光終于收回去了許多,取而代之的是溫和的目光。

唔,所以說老師什麽時候能回來啊。

偷偷出神的鼬想。

這裏不得不介紹一下鼬身處的地方,名為橫濱中學的學校。

作為橫濱許許多多的中學之一,橫濱中學能夠奪魁取得[橫濱]之名并不是浪得虛名(霧),除去建校時間啦升學率之類的東西,支撐着這所學校的還有災厄與幸運的共同祝福。

身處橫濱,你可以被大大小小的街道繞到昏厥,但絕對不能找不到的地方除去警察局之外還有一個就是橫濱中學。

現在或許應該再加上一個正冉冉升起的港口黑手黨總部。

所謂橫濱中學啊,就是一個每一三五遇見爆炸每二四六遇見綁架的堪比傳聞中也同樣多災多難的帝丹中學的神奇地域,而更神奇的是,不論是爆炸還是綁架,只要在這個學校的範圍內,都翻不出什麽浪來。

但就是神奇的,犯罪分子們還是像是撲火的蛾一般往橫濱中學來。

今天也是如此,在周三的今天,鼬不用想都知道老師到現在也沒有來的原因。

于是按照以往的例子,作為數學課代表的鼬站上了講臺,開始按照某位對計劃有着十足執着的老師事先的安排講起作業來。

一年B班的同學們已經見慣不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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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子還帶着些稚氣的聲音一直持續到下課,到鈴聲響的時候他最後一句話也已經說完,與此同時門也被拉開了來。

“講得不錯,”一年B班的數學老師站在門口朝着鼬點了點頭,雖說從面目表情上看不出什麽,但從對方的姿态來看對于鼬再一次補上了他因為雜事而可能會耽誤的進度而感到滿意。

鼬遠遠朝暗金發色的數學老師鞠了個躬,等待對方颔首之後才好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回到座位。

“你用的不是現在應該學到的方法吧?”男人并未如以前那樣颔首,而是扶了扶眼鏡問道。

鼬愣了愣,“是的,這種方法理論上更加方便。”

名為國木田的男人扶着眼鏡看了自己這個聰慧的學生許久,終是颔首放了對方回去。

過于聰慧了。

這并非是因為這孩子使用了超越現在的方法解題時才産生的想法,這一想法由來已久,早在見到這個小鬼的第一次的時候,他就已經察覺到這一點。

将男孩提成自己的課代表也是如此,只不過想要更近距離感知到這孩子的變化。

——不要多想,這些都不過是因為他不喜歡變化而已。

向來将計劃看得無比重要,連一秒鐘的差池都不能容忍的男人推着眼鏡,企圖将面前幼小的孩子看個透徹。

在接手1年B班前,國木田獨步就已經聽說過宇智波鼬這個孩子。

這個班級原本的數學老師因為産假而離職,中途接手的國木田早在上第一堂課之前就将班上的孩子了解了個大概。

在性格不同成績不同有着各自閃光點的孩子們之間,鼬無疑是吸引老師們注意力的之一。

這并非說是這孩子是調皮的小鬼頭,讓這個名為鼬的孩子得到老師注意的是他的優秀。

聽話、懂事、聰慧,實際上,國木田獨步在看到這個孩子的時候做出的評價也與從其他老師那裏得來的差不多。

甚至更進一步的,他在詢問了鼬的意見之後讓這孩子成為了自己的課代表,秉承着讓祖國的下一代更好地成長地近距離觀察這孩子。

或許是他的杞人憂天,在見到鼬的時候偶爾會覺得這家夥太過于随遇而安,這一點讓教師先生暗自皺起了眉。

不過如果國木田見到織田作之助的話或許就能夠了然那種随遇而安到佛系的氣質來自于誰,但現在他沒有見到,因此盡職盡責的數學老師咳了一聲,開始引導起年幼尚且需要指引的學生起來——

“我說鼬君。”課後的時間他坐在來交作業的鼬面前,突兀地提出一個問題,“鼬君有[理想]嗎?”

恭恭敬敬将作業放在老師桌上的男孩眨了眨眼,“理想?”

他重複道。

“沒錯,就是未來做什麽啦成為什麽樣的人之類的。”并不擅長這類談話的男人扶着眼詢問,“有嗎?”

“要說的話,應該是有的吧。”鼬遲疑地說着。

“哦?”

“我的父親有一個夢想,想要在海邊買一座房子,帶着我和弟弟妹妹們住在海邊,閑來無事的時候寫一本小說,”說起這話的時候鼬面上浮現出了柔軟的笑,“要說我的理想的話,大概就是實現父親的理想吧。”

但面對着這難得的柔軟的老師卻沒有露出滿意的面容。

“是嗎?”男人說道,一手推着的眼鏡在反射過白色的光之後露出隐藏在下的銳利眼瞳才顯現出來。

他直直盯視着自己幼小的學生,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我是說你的理想。”

“除去實現父親的[理想]之外,你自己的理想是什麽呢?”

***

“是嗎?被這樣問了啊。”照例來看孩子們卻聽長子說了難得的困惑的男人歪着頭。

他盤膝坐在房間的正中,膝蓋上爬着唯一的小公主咲樂,其他孩子要不是自己玩自己的要不就是滾成一團,倒是懂事的長子(?)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紅棕發色的男人撓撓頭,他看起來總有股沒怎麽睡醒的感覺,乍然聽聞這個問題自己也不知道怎麽回答。

“不過老師說的沒錯,我的理想應該是不能作為鼬的理想的。”他撓着頭,“鼬‘自己怎麽想呢?”

向來可靠的男孩茫然地眨了眨眼,惶然地搖着頭。

這可真是難辦唉……

“啊有了。”在鼬即将出言說這沒什麽的時候男人突然想到了什麽。

“唔,這樣吧。”織田作說道,“有機會的話我将我的友人介紹給你認識。”

“他的年齡比你大不了多少,而且也很聰明,應該能在這上面幫到你不少。”

“而且都是年輕人的話,應該能說些無法在我面前說出的事情吧。”

男人是這樣說的,實際上這也是他鼬再次見到太宰治的原因。

少年是跟着織田作到來的。

彼時鼬正圍着圍裙在廚房做蛋包飯,考了班上第一的優扭扭捏捏地提出了讓長兄做一次蛋包飯來當做這次的獎勵,被一旁大一些活躍許多的幸介痛斥傻乎乎。

——雖說現在眼巴巴圍着鼬的也是這家夥也就是了。

廚房是借的樓下大叔的,看在現在沒有客人自己又要去進貨的份上借給孩子們使用。

鼬剛給幾分蛋包飯寫上弟弟妹妹們的名字就聽到身後傳來了聲音。

“現在還可以加兩份蛋包飯嗎?”

是撫養人的聲音。

鼬看了眼鍋裏,回應後娴熟地加了兩份,其中一份還貼心地寫上[織田作]的字眼。

嗯,只是因為織田作的名字太長無法寫滿而已,他并不是故意這樣寫的。

揉了把試圖端起蛋包飯頂在頭上蹦達把飯送到樓上去的弟弟的頭——這順利地打消了孩子頂着一個盤子跑遠的行為,鼬轉過身來,先看到的就是搭着黑色西裝的黑發少年笑着朝自己揮手的情景。

這和他想的有些不一樣。

鼬想,先把剩下的那份蛋包飯推給織田作。

“呀,好久不見了,鼬君。”被忽視的少年一手托着腮一手揚起來,像是招財貓一樣朝他揮了揮當做問號。

鼬眨眨眼,将詢問的目光投給織田作之助。

“唔,你們認識啊?”男人看起來也是有些詫異的模樣。

想必這就是織田作說的想要介紹給他的友人了?

鼬接下塗滿小番茄的圍裙坐在織田作與少年對面,同對方颔首當做打了一個招呼。

“不。”他回答自己的撫養人,“只不過見過幾面罷了。”

一勺子砍斷“織田作”的男人哦了聲,自然而然地介紹道,“那這是太宰,”

現在你們就認識了——男人大概是這個意思。

一只手伸到了鼬面前。

這和鼬往日見過的手不盡相同,纏滿繃帶的手看起來依舊瘦弱,讓喜歡将弟弟妹妹們養得白白嫩嫩的少年下意識皺了皺眉。

擡眼是熟悉的、一眼望不到底的茶褐色眼瞳。少年人眼眉低垂,語調中帶着令人沉淪的溫意。

“我的名字是太宰治。”他唇邊勾着一抹笑——是曾經被鼬說過很假的那種,“請多指教了,鼬君。”

作者有話要說:

日更大概從二十一號開始(躺平)現在還是隔日更啦#單數的這天零點更新,二十一之後沒意外就是每天零點更新惹√

——來自你們正在努力把考試資料塞進腦袋的阿铎

蟹蟹林叁城的手榴彈!舉起來親親抱抱麽麽噠!

感謝觀看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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