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鼬君, 可以開始了。”

這就像是個信號,原本背着個小書包站在路口疑似失足孩童的男孩驟然睜眼,腳下一施力便消失在了原地。

這是他們昨晚吃飯時順便制定的計劃, 織田作的異能力[天衣無縫]能夠預測未來五秒以上六秒以下的未來, 而從他和紀德的幾次對峙來看, 對方能夠預測的未來的時間也差不了太多。

而以太宰的推測,雙方到達戰鬥的後期定然會放棄使用異能回到最為原始的搏鬥。

那麽這個時候就是鼬加入戰局的最佳時機。

這其中鼬會使用從友人甲那裏學來的通過達成暫時的[契約]的方式與太宰溝通, 而太宰則在與森鷗外對峙之時進行調控。

“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織田作一面給自己加上數量可觀的辣醬一面詢問。

“為什麽?”跟風的太宰輕聲道,“當然是因為森先生一定會在你們的戰鬥最為關鍵的時候困住我啊。”

他歪頭看向坐在身旁的織田作,露出缥缈的笑, “雖然現在還不知道森先生的目的是什麽, 但是可以确定的是織田作你已經被他放棄……不,不對,恐怕這場事件從始至終都是森先生的計劃吧, 為了達到某個目的而布下這樣大的一個棋盤, 其中不論是你我還是其他人都不過是棋盤中的棋子。”

“哦呀,這樣一想恐怕不止我們, 或許連官方也在他的算計之中。”

織田作默默埋頭吃飯真誠贊嘆, “啊, 那可真是厲害啊。”

于是在他站在距離mimic總部大門守衛不過百米距離的時候撥打了太宰的電話,預料之中地沒有被電話另一頭接起。

但他并不在意,将電話收好淡定地往守衛的方向走去。

而在另一邊, 感受着從衣兜中傳來震動的少年低下頭, 從港黑的直升電梯中走出。

“我是太宰,”他對守衛在首領室的下屬這樣說道, “首領找我。”

與此同時,鼬正從定時經過這片郊區的電車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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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術的本質到底是什麽?

到底是改變反映在人視網膜的印象還是改變什麽呢?

好的幻術師能夠蒙蔽感官異化印象, 這也是在幻術中受到的傷害能夠成真的原因之一。

因為身體的感官“相信”了幻術的印象。

因此,成熟的幻術師完全可以在他人不知不覺之時改變感知,從而達到自己的目的。

而為了保險——

“抱歉,”他輕聲道,“不過這一部分就拜托您了。”

“不用這樣客氣,”細軟的女聲帶着笑意,“難得鼬君有事拜托我,就請交給我吧。”

于是霧氣暫生,在無人察覺之時緩緩取代了原本的存在。

這說來也不算完全正确,畢竟幻術師本來就是信奉虛實相錯的人們,現在為了不被懷疑構建的自然是以穩妥為重的幻術空間。

也即是說,是基于真實基礎上的幻術。

“接下來的就交給鼬君了,”毫不費力的女聲說着,帶着股莫名的欣慰。

鼬停下奔跑的步伐站定。

此時他已經站在了洋房之中,身側是被織田作斬殺的敵人的屍體。早經過龍頭戰争洗禮的男孩并沒有被這幅景象駭到,他腳步未停,聽着唯一的聲響往洋房的歌廳走去。

幻術彌漫開去,被掩蓋了身形的男孩緩緩來到戰場。

身下是被派遣來支援的港黑成員的屍體,而在紀德那方亦躺着mimic成員。在這屍骸包圍的中心,他的養父以一種自己從未見過的姿态同紀德搏鬥,兩人一手搭着對方的肩膀一手射擊,如同舞蹈一般在舞廳旋轉。

鼬的腳步頓了頓,突然聽見一聲極輕的嗤笑。

“咳、咳咳,”腦海中的女聲出來解釋,“剛才骸大人從我身邊經過了。”

這一解釋反而更像欲蓋彌彰。

鼬簡短地應了聲,目光灼灼地盯着紀德。

越是久經戰鬥的人對于某些事上的直覺就越強,他眼見着織田作與紀德不斷錯身不斷相互攻擊,終于在一個錯身時在織田作身前顯露了身形。

織田作的動作頓了頓,但紀德卻并未停止,錯過他所在的地方往後方攻去。

這是鼬的幻術起作用了。

他想,不太适應地往鼬的方向走過去。

鼬并沒有立即看他的老父親,而織田作也不去打擾顯然在操縱幻境中的“織田作之助”的男孩,而是娴熟地接過鼬手中的背包,将自己的傷勢略作包紮,阻隔因為血腥味露餡的可能性——雖然在幻術的阻隔下這可能性很小。

不知過了多久,十多分鐘還是更久,同空氣搏鬥的紀德突然停了下來。

他倒下了。

從數年前在那殘酷的戰場上就一直站立着的男人終于在氣力用盡屬下死絕之際倒下。

“抱歉啊,”他突然說道,目光卻透過幻境中以同樣的姿勢倒下的織田作之助看向站在鼬身旁的織田作。

然後這個男人突然笑了起來,帶着說不出的蒼涼與喜悅重複,“抱歉了,作之助。”

最後他還是發現了。

織田作垂下眼,卻并未回複對方。

但紀德也無法在意了。

這個失去了祖國失去了榮耀,甚至連生存的意義都失去過的幽靈終于在異鄉閉上了雙眼。

最後的時刻,他是否有回到自己曾英姿勃發的戰場呢?

一陣腳步聲傳來了。

“織田作! !”

穿着黑色西裝的少年奔跑在洋房中,瘋狂地奔馳到“織田作之助”死亡的地方。

站在他身後的真·織田作之助無力地捂住了臉。

“那個……太宰?”他看着連繃帶都不小心被蹭掉的太宰伸出了手,發出無力的呼喊,“戰鬥已經結束了啊。”

所以不用這麽真心實意了。

一臉哀恸的少年頓了頓,用一種堪稱哀怨的語氣回到,“可是人家的友人都離開人家了,就不能讓我難過一下嗎?”

雖然不知道這感覺叫什麽,但在這一刻,織田作之助是真心實意地感到全身上下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感覺堪比曾經被無數條眼鏡蛇盯視的地步。

向來老實誠懇的男人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于是只能求助一般望向自己的養子。

鼬無聲地嘆了口氣,“太宰君。”

“是是在呢~!”閃着星星眼的少年舉起手,“我的演技怎麽樣?!”

“……十分出色。”

簡直是表演十級。

眼見着這兩人互動的織田作掏出香煙,深覺自己已經無法融入年輕人的世界。

只是剛點燃煙,便眼見着兩雙不同又相似的雙眼灼灼地看着自己。

他想了想,同時揉上兩個孩子的頭。

“做得很好。”

他如此說道。

***

在外來的組織被消滅之後橫濱恢複了往日的平靜,雖說說起來原本意圖攻擊港口黑手黨并以此辯識對方是否有殺死自己的資格的組織最後殒命于港黑一個普通成員之手的話說出去簡直就像什麽不入流的神奇小說,織田作之助就是那種掃地僧似的人物,但不論是小說也好人物也好都沒有傳入普通民衆耳中哪怕一星半點。

“這也是自然的,”太宰不悅地撇撇嘴,“畢竟這次官方不好出手,自然會幫解決事情達成合作的港黑掃尾。”

“哦這樣,”織田作端着一盤子蘋果出來,看見太宰伸着懶腰往玄關走去的背影,“晚上回來吃飯嗎?”

“啊不了不了晚上有人請客就不用在意我了——”

插着兜的少年兜兜轉轉,娴熟地拐進一家有着橙色燈光牌的餐廳,走進去沒幾步就聽見有人的低語。

“所以要考慮一下嗎?”說話的男人同對面擠眉弄眼,“我們能夠提供專業的異能訓練以及将你父親家人的住處什麽的都處理幹淨,相對的你只需要幫我們做幾年的事——這筆買賣可是相當劃算的啊。”

坐在男人對面的人只是張了張口還沒說話,便被從身後攬住自己脖頸的人吸引去了注意力。

“不行不行——”說這話的少年親昵地将黑發男孩往自己這邊壓了壓,“這家夥可是已經被預訂了的。”

他手下一劃,從風衣口袋中取出一枚子/彈塞給男孩,“我不是叮囑你記得把這東西帶在身上嗎?”

鼬乖巧地接過子/彈道謝,任由對方不動聲色地讓坐在對面的男人——來自異能特務科的我種田看清子/彈上的紋樣。

那是來自傳承數代的意大利最大黑手黨的家徽,現在出現在這裏某種程度上代表了這頭龐然大物的意思。

類似于“這家夥我罩了”……之類的。

種田看上去并不意外,露出了意料之中但還是極為遺憾的神色。

“那你呢”他很快轉移了目标,“這位小哥要不要來我們這裏工作啊”

一副傳銷組織賣安利的口吻。

鼬默無聲息地淡化自己的存在感聽着兩頭老奸巨猾的狐貍插科打诨,在兩方談定的時候适時起身告退。

——反正這一切都和他沒關系了。

他百無聊賴地想,因為和某個鳳梨的賭約,現在他不得不賣身給他身後的龐然大物。

“那麽,這之後就拜托您了。”他想起某個從電話中傳來的略微有些失真的聲音,深覺有一種把自己賣出去的悲怆。

“別說得像是把自己賣掉了呀鼬君,”被尊為裏世界之王的男人輕笑着,“彭格列可是十分歡迎你的到來。”

“當然,我們也能将你的顧慮一一消除,這是件雙贏的事才對呀。”

作者有話要說:

鼬哥(自暴自棄):是是是對對對你說的都對【。】

被作者君削弱的鼬哥準備升級中

升級地點——彭格列

升級材料(?)——鳳梨和他的小……老夥伴們!

彭格列副本迅速走過之後大概就能進入小英雄副本啦歐耶

大家關心的那個男人的身份彭格列副本大概也能寫到惹!(振臂歡呼)

——

感謝觀看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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