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織田作之助一如既往地在第一縷陽光照射到自己身上的時候睜開了眼。

厚厚的窗簾掩蓋着窗框, 從重疊的布料中間透露出這一絲光,直直地照耀在他的身上。

男人睜着眼望着天花板看了半晌,才嘆了口氣起床。

單調重複的一日重新開始, 叼着咲樂親自挑選的粉色牙刷刷刷刷的時候織田作突然想到昨晚發生的事, 咕嚕咕嚕解決手中的事之後便跨出門去。

熟悉的鬧聲自樓下傳來, 他側耳聽了聽,腳步就直接轉向了另一個房間。

織田家長子的門被打開了。

織田作之助站在門口, 看着同自己離開前的姿勢絲毫無二的少年遲疑地眨了眨眼,然後頭疼地扶住了額。

***

鼬記得有人在祭典之中找到了自己。

那個人的聲音帶着一絲莫名的耳熟,在他思考之前, 鼻翼傳來馥郁的花香。

這種暗沉的花香透過空氣傳到鼬的鼻中, 在小孩迅速捂住口鼻之前先一步穿越防線。

然後鼬便失去記憶了。

那馥郁的香氣來自一種淺紫色的小花,算不上罕見,而鼬知道這種花的香氣的原因則是他曾經在宇智波族地中見過聞過。

更具體一點說, 是在宇智波大叔提醒他一些常見的迷疊香的時候聞過。

因此……

“抱歉了, ”他聽見耳邊男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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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泉奈發現身邊的小鬼不見是在他和千手扉間一人瓜分了一半金魚之後了。

他随手将手中的捕魚網往水中一抛,看着一臉為難的攤主露出一個無趣的表情。

“啧, ”他理所當然地将炮火的集中點從攤主手中無辜的金魚們轉移到某位雙手環胸裝作無事發生的千手二當家身上。

“沒想到千手家族的扉間大人會對這種東西感興趣啊。”

千手扉間眼皮子都不擡, “哼, 彼此彼此。”

兩位忍界拎出來能鎮住一方的強者互相哼哼呵呵着,全然沒有自己身為強者的自覺。

城主府的侍從找尋到這兩位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

說着時間差不多找找小鬼實際轉移戰地的兩個幼稚鬼站在一家投壺店前,以他們為中心圍聚了一大群人, 紛紛哦哦啊啊地驚嘆着這兩位異鄉人的戰績。

“咳、咳咳, 宇智波大人、千手大人。”來人穿過衆人淺淺地在兩人面前鞠了一躬,将自己來引導二人的事說出。

宇智波泉奈唔了聲, 摸着下巴思考半晌之後突然露出一個為難的表情,“我們家的孩子在來時同我們走散……”

聞弦而知雅意的侍從躬下身, “是,我們已經去尋找小公子了。”

正是這句話讓宇智波泉奈的面色變了一瞬,雖說恭謹鞠躬的侍從并未發覺這細微的變化,但站在他身邊的千手扉間就不一樣了啊。

俗話說的好,最了解你的人就是你的敵人。毫不誇張的說,宇智波泉奈小手指動一下千手扉間都能知道他要用的是火遁還是火遁。

咳咳。

他心下一轉,冷哼一聲。

“原來宇智波是這樣培養家中子侄的,這可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那也比千手好,”宇智波泉奈順順當當地承接下文,“況且我們鼬君年歲雖小,卻是已經能夠提取查克拉了。”

千手扉間覺得自己額頭的青筋都跳了跳。

不是,他說,不說千手和宇智波這樣的大族,就算是稍微小一些的中小型家族,在八九歲學會提取查克拉也不是什麽大事吧,你們宇智波對自己家的幼崽都這麽自帶濾鏡的嗎?

滿心欲言又止的少年将滿腹吐槽吞回自己肚子,按捺下滿心想和宿敵作對的潛意識反應配合着對方打機鋒。

而另一邊

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已經站在了城主府前。

他們随着牽引的侍從重新走進城主府,隐隐約約聽到從裏間傳來的争執聲。

這聲音說來并不大,但是忍者本就比常人的感官更加敏銳,更何況站在這裏的兩位更是當今數一數二的強者,因此模模糊糊地也能聽到從裏間傳來的争執。

兩人并未因此而有過多的動作,連腳下的步履也如平常一般宛如閑庭漫步。

侍從将二人引至正廳,不過半晌的功夫,裏間的争執聲停止了。

而又過約莫半盞茶的時間,主人家終于從屋內走了出來。

“抱歉讓二位久等了,”城主府唯一的公子從門外走進,他穿着一襲以黑白二色為主要色調的和服,語調輕柔仿佛不是一個從小身居高位的城主繼承人,而是哪裏來的偏偏讀書郎。

鼬聞到一陣香氣。

他暈暈乎乎地醒來,愣了許久之後眼眶中才映出木質的屋頂內部的結構。

他眨了眨眼,聽見雀躍的女聲自自己耳邊響起。

“你醒啦?”

首先出現在視線中的是一只手。

手指素長白皙,在他眼前晃了晃之後抽離。

鼬緩緩坐起身來,發現自己睡在一處矮桌邊上。他身上蓋着一件緋紅色的羽織,而坐在他身旁的女性身上的衣着則是由白漸變到緋紅,一看便知是女性的衣物。

見他看過去女性——或者我們稱為少女更合适吧,她歪了歪頭,頗為擔憂地摸了摸鼬的額頭。

“沒事了嗎?”她一手以袖掩唇一手探過來,輕輕松松地将鼬摁在地上。

在将小孩查探一番之後她呼了口氣,眼見着鼬坐起身來幫着将落下的羽織搭在了鼬身上。

鼬趁機觀察了一番。

這裏像是哪裏的農居,但是不論是面前少女的面容禮儀還是裝束,都遠遠超過一處農居能夠容納的容量。

他将目光重新轉移會好奇地看着自己的少女身上,細細沉思了一瞬之後道。

“我已經沒事了,勞您擔心,錦姬殿下。”

***

“我好擔心啊。”

課間的時候咲樂趴在課桌上小小聲道。

時刻關注着今天莫名蔫巴巴的好友的步美直起耳朵轉過身,“咲樂同學在擔心什麽呢?”

往常對于友人的關心定然會第一瞬間回應的咲樂趴在桌上,神色頗為憂慮。

“是鼬哥的事啦。”她小小聲述說自己的擔憂,“鼬哥據說是得流感了,早上都沒有出房間吃飯。”

她換了個更舒适的姿勢繼續小聲訴說,“而且織田作還說什麽小孩子不要靠近,,他才不能好好照顧鼬哥呢!”

聽到這因為之前灰原哀在織田宅附近見到的疑似黑衣組織成員而聽了一耳朵的江戶川柯南收回自己的耳朵,放棄對這種家長裏短的竊聽。

但是其他少年偵探團的成員就不一樣了,不一會蔫巴巴的小姑娘身周就圍聚起一堆小蘿蔔頭來。

江戶川柯南咧着嘴無奈極了的笑,看破一切的偵探大人理所應當地看穿了少年偵探團的無聊分子們會摻和進去的未來,此時只能無奈極了地老成嘆氣。

而與此同時,就在少年偵探團與咲樂就此叽叽喳喳讨論起來的時候,因為放心不下家中而提前下班的織田作再次推開了鼬的門。

少年依舊坐在床上。

他維持着早上看到的姿勢,甚至連一根發絲都沒有離開早上乃至于昨晚的位置。

他像是一尊凝固了的的雕塑,靜默而虔誠地靜止在時間裏面。

織田作熟練地從身後掏出孩子們準備給鼬的清粥小菜,上前幾步放在矮矮的床頭櫃上。

“……”

“……”

在他做這一切的時候房間中是令人尴尬的安靜,偶爾兩人會有視線的交接,但沉默依舊繼續,并不因人的接觸而被打破。織田作将這一切做完之後退後兩步,看着仿若凝固的少年想了想。

“……佐助,這樣叫你應該沒錯吧?”他真心實意地勸導着不知道到底是自家貓還是哪來的少年,“先吃一點東西吧。”

并不會勸導人的國文教師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詞彙量是如此缺乏,在勸導家中鬧脾氣的小孩的時候竟然有些手足無措。

他想了很久,坐在床上的少年依舊維持着動作。就像是在他身邊忙活的織田作也好,時間的流動也好,都和他沒有一絲關系。

到最後織田作也只能幹巴巴地說了幾句,最終以“這樣傷害的也是鼬的身體”告終。

門被再一次關上,到這個時候少年才像醒悟什麽一般擡起頭來。

他歪了歪頭,目光聚焦在之前織田作之助站立的地方。

黑白分明的雙眼中投射出光影,又似乎什麽都沒有映入,不知過了多久之後他的視線緩緩上移,在看見什麽之後突然起身,因為過久沒有運動的四肢有種異樣的疲軟,雙腳堪堪落地就一個趔趄,連帶着手邊的飯菜也落了一地。

但是少年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他從地上爬起,原本就因為睡眠而淩亂的頭發透露出難得的狼狽,但少年面上卻是此前未曾有過的生機。

他一步步挪向某處,疲軟的雙腿漸漸有力,最終在進入盥洗室之後重新跌落。

但是少年已經無法去理會這一切了。

他看着鏡中的[自己],緩慢地伸出手貼上鏡中的[自己]。

有零碎的詞彙從他口中說出,就像是織田作同他交流後少年一個人在一片漆黑的房間中獨自吐露的詞彙。

[鼬]。

“诶~你的名字是鼬君嗎?”名為錦姬的少女坐在鼬身邊,一只手閑不住地撈過一絲少年的發絲攪動。

鼬權當沒有看到少女的行為,他偏着頭,在搖搖晃晃的燈光下細細端詳着少女。

毫無疑問,作為城主之女的錦姬是美的。

而且,那是一種當下頗為流行的美感。被嬌慣着長大的少女看起來柔弱而美麗,性格卻帶了些少女獨有的嬌憨。

而當少女偏着頭帶笑,便宛如朝日帶露的八重櫻,華貴而美得不可方物。

鼬歪了歪頭,在少女的注視下說道,“城主大人派我來詢問您,什麽時候想回家呢?”

被問及的少女眨了眨眼,娴熟地拉起小了自己不知道多少的男孩的衣袖,軟軟糯糯地試圖撒嬌。

“父親不是同錦姬約定到祭典結束之後嗎?”她扯動着男孩的衣袖,想到某個可能性而緊張起來,“難、難道是兄長發現錦姬偷偷出門了?!”

鼬仰着頭眼也不眨就将來由信口編來,“是的,公子不僅得知了這件事,還以為姬君出了什麽意外,委托了千手的忍者大人來尋找您呢。”

聞言少女先露出一種驚訝的表情,随後化作小小計謀失敗的喪氣。

鼬将這一切都收盡眼底,心知這場任務或許已經朝着某個不可知的方向狂奔而去。

只是卻不知道做這局的,究竟是這城中的哪一位。

織田作之助清晰地聽到了從樓上傳來的聲音。

前殺手先生雖然早已經金盆洗手,但是還是寶刀未老,對于沒有掩蓋的樓上的動靜聽得一清二楚。

他摸出手機的手頓了頓,雖然已經顯示着電話正在連接,但在樓上的動靜傳來的時候男人還是毫不猶豫地掐斷了它。

然後他将手機收回包中,就像自己沒有想過要掏出一樣。

當然,另一頭在自殺重要時刻接到摯友電話而不得不暫時放棄的某位青年的一臉懵逼我們就不用在意了。

放下手機的織田作之助想了想,并沒有選擇踏上樓去,而只是端了盤瓜子,坐在沙發上磕着瓜子繼續傾聽樓上的動靜。

不過事與願違,從一開始的啪叽框東聲過去之後,就沒再繼續傳來什麽其他奇怪的聲音。

而在鼬的房間內,大片的陽光被厚厚的窗簾抵擋在外,模模糊糊地照亮房間之內。

在模糊的日光都無法照耀的地方,他在呼喚某人的名字,但卻又像是害怕驚擾到什麽壓低了聲音。

啊啊,是鼬啊。

這樣歡呼着的同時,他又無比清楚這一切都并非真實,只不過是自己的自欺欺人。

名為宇智波佐助的靈魂從自己的身體中抽離,冷眼旁觀着即使如此狼狽也如同行屍走肉的自己的身體。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件事了。

他想。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名為宇智波鼬的男人已經死了。

他看着他一口接一口地吐出紅色的血液,看着他搖搖晃晃地來到自己身前,看着他身體最後一絲生機的抽離。

然後,心知肚明他的死亡。

他懸浮在空中,冷靜而理智地環着胸看着下方狼狽的[宇智波佐助]一拳砸在玻璃鏡上,如同一只受傷的幼獸一般發出低低的叱喊。

有紅色的液體從他的手中流出又似乎沒有,因為這不過是一場夢境,因此一切都是虛無。

宇智波佐助冷靜地想。

不論是這個[宇智波鼬]還是這個富麗堂皇的世界,都不過是他的一場妄想。

這其中或許有來自敵人的引誘,又或者是因為他自己的軟弱,但是這些到現在這個境地都不重要了。

因為不論是這場夢境還是他的人生,這其中最重要的核心都已經被他殺了。

因此他無所畏懼。

也無所謂。

在某個晴日,他遵循着那個人安排的道路親手結束了那個人的性命,唯有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唯有這一點是無法忘記的。

宇智波佐助想。

因此就算這是場不知名的敵人的陷阱,于他而言都不過是一場幻夢。而他雖然沉湎夢中,卻神色清明。

作者有話要說:

鼬哥:阿嚏!

嗯,佐助是剛知道忍辱負重鼬真傳(?)的助,現在處于理智和瘋掉的邊緣XD

佐助:呵,我知道我哥已經死了!死了!我殺的!誰踏馬把我哥搬出來搞我!有種正面肛啊! ! !

以及,我發現大只鼬哥看起來最年輕的時候竟然是他和二柱打的時候!在幻術裏被打到一口老血噴出來的時候私以為真的是最像二十一歲的崽的時候了嗚嗚嗚我心痛了真的嘤

這次有點趕趕的白天可能會修(說這句話的你啥時候修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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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君意寶的地雷咪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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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觀看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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