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哭泣是無用的。

在他為時不短的人生中, 綠谷出久總是被這樣教導。

在這個以強為尚的社會,哭泣也好軟弱也好,孩子們從小就被教導是無用的, 是無法成為[英雄]的力量。

淚腺發達的綠谷出久或許比其他所有人都清楚這個道理, 即使是溫柔的母親, 在他哭泣的時候也會抱着他的頭,輕柔地說着“男孩子不要輕易哭泣啊”。

但是, 在少年時代,綠谷出久因為自己的哭泣獲得了人生最重要的指引。

“真是麻煩啊你!我都把話說的這麽清楚了!”在他因為對方吐露的關于異能力的秘密而驚呆時對方氣呼呼地叉起了腰,閉上的雙睫略微透出一絲綠色, 在被他發覺之前又緊緊閉上。

“真是拿你沒辦法啊, ”江戶川亂步煩惱地撓了撓頭,為自己帶路的同伴卻偏偏不過來,站在遠處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他鼓了鼓嘴, 大聲地揮舞着手臂召喚不遠處的同伴過來。

“你!”他孩子氣地指着面前的小哭包, “讓他別哭了!”

在一旁聽了一耳朵的青年雙眼彎成圓弧,相當自來熟地勾上小卷毛的肩膀。

“喲, 小哥, ”

後來的英雄木偶想起那個下午的時候依舊覺得那是自己的噩夢, 後來知曉姓名的名為[太宰]的魔鬼伸出他邪惡的爪牙,将當時還是個可憐弱小又無助的他推向某種意義上的深淵。

“我說小哥你啊,被[排斥]的感覺很不好受吧。”

同溫柔而孩子氣的江戶川先生不同, 那個人一上來就相當利落地切中紅心。

“為什麽我和其他人不一樣呢?為什麽我就是[異常]的呢?你經常思考這種問題吧?”

已經破罐子破摔的青年坐回長椅一手托腮, 一手将剩餘的小雞饅頭吧唧吧唧塞進嘴裏,看着面前大灰狼引誘小白兔的場景內心毫無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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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成為[英雄]也是如此?希望被認同, 希望被認可,希望證明自己不是那個被排除在衆人之外的?”

“不是的!我……!”

“嘛, 或許更多的是這個社會和那位歐爾麥特先生的影響,但是如果是因此煩惱的話就很簡單了。”

“只要假裝自己擁有[個性]就好了。”

“能夠最快得到認同的途徑很簡單,只要披上同樣的狼皮并表現出自己擁有攻擊力,那麽就能夠獲得認同。”

“什麽?你說會被人懷疑?”

青年勾起嘴角,像是想到什麽值得讓人高興的事情一般。

但如果看到青年的雙眼就不會有人這樣覺得了。

在那雙漂亮如琉璃珠一般的茶褐色雙瞳中,呈現的是無機質的光芒。

青年唇畔勾着輕笑,輕而易舉地說出不得了的話語。

“只要你比任何人都強,強到沒有人會懷疑你就夠了。”

不得不說這段話給年幼的綠谷出久帶來了極大的震撼,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兩個他甚至連名字都不知道的青年已經走遠,只留下一個揮舞着雙手吵吵鬧鬧和雙手插兜的搭檔二人組的身影。

但是……

他遲疑地、遲疑地将目光投向青年原本坐着的位置,好幾只被咬掉頭的小雞饅頭被放在原地,可憐之餘又有一絲呆萌。

綠谷出久放在身側的雙拳緊緊握起,在太陽從正中轉移到天際之後,少年人才重新松開手。

他像是初初獲得行動能力的雕塑,雙腿僵硬地行動,而後剩餘适應正常地走路,而後奔跑、奔跑,雖然因為肢體依然僵硬而有些跌跌撞撞,卻像是試圖飛翔的幼鷹。

**

“給,你的小鳥。”

鼬一臉一言難盡地看着瘦小版的歐爾麥特在路過時看見一群圍着樹的小孩,在了解到孩子們養的小鳥在剛學會飛後飛上了樹枝又下不來之後即使身體變小行動依舊靈活的英雄先生一撸袖子,哼哧哼哧地就爬上樹将鳥抱了下來。

收獲一群孩子的“謝謝叔叔!”之後莫名慈祥笑的歐爾麥特揮着手,轉眼就對上一言難盡的鼬的表情。

“咳、咳咳,”試圖挽回自己形象的英雄先生轉移話題,“抱歉抱歉,我們就快到了。”

是的,鼬之所以跟在歐爾麥特身邊的原因很簡單……不是撞破英雄先生的原型啦!

而是歐爾麥特聽說鼬準備找家醫院看貓的時候不小心了解到這只名為佐助的黑貓竟然疑似擁有個性。

在這個英雄社會,雖然擁有個性已經是極為普遍的事,但是要說起動物擁有個性的話……

“目前已知的擁有個性的動物是雄英的校長,”知道前因後果的歐爾麥特擦了擦冷汗,看着一臉單純爛漫(歐叔視角)的少年無語哽咽。

“我知道了,”莫名滄桑的英雄先生說道,“不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的建議是去尋求根津校長的幫助。”

鼬下意識摸了摸身側的包,秉承着對于第一英雄先生的信任答應了他。

相當熱心的英雄先生舉手表示自己正好需要去雄英高中,并在當場給根津校長打了電話進行溝通之後得到了對方的許可。

——以上就是這二人走在一起的原因了。

不過……

鼬一張小臉變得有些複雜。

剛從那個戰國時代回到現實的少年腦中依舊留有那個時代兄長們[不可輕信他人]的教誨。

在戰場上,即使是想要去為在戰争中死去的人們收拾屍體,也不得不在收屍時提防有重傷行動不便的忍者會跳起來收割自己的姓名。

但是這個和平的世界卻并非如此。

更遑論身邊皺着的是歐爾麥特,是個在普通人身形下真的會去扶老奶奶過街的男人。

這種感覺過于奇妙。

鼬想。

這種……可以信任除了家人之外的人的感覺,真的是太奇妙了。

根津校長愉快地接待了他們。

粗粗寒暄幾句之後他為他們引薦了自己的私人醫生,在針對擁有個性的動物的經驗上這位醫生或許是世界第一。

雖然這位醫生看着黑貓時的雙眼有些過于熱烈。

“請放輕松一點,宇智波同學,”仰着小臉的白鼠先生說道,“艾力克醫生雖然對于獸類充滿好奇,但是沒有經過佐助君或者你的同意的話他是不會做出多餘的事的。”

那就是說要是允許的情況下會做什麽事吧!會的吧!

鼬肉眼不可見地炸起了毛。

察覺到此的白鼠先生輕輕啜了口紅茶,對未來的學生表示安撫之後将目光投向了歐爾麥特。

“那麽,歐爾麥特你這次過來說明是決定了吧?”

诶?決定什麽事?

鼬直覺這個時候自己或許不應該在這裏,但交談的兩人似乎對此都沒有提出任何異議。

或許是注意到他的局促,校長先生朝他露出了笑。

“沒關系的,”他說道,“接下來的事暫時還請你保密,不過很快我們就會将這件事公布出去,所以如果什麽時候想說的話也沒關系。”

“至于是什麽事?”他露出一個乖巧的、在一瞬間和某位心黑手黑的家庭教師重合起來。

鼬下意識抖了抖,在旁人看來簡直像是警惕地抖抖毛的黑貓。

“當然是歐爾麥特先生應雄英高中之邀,從下一屆新生開始到雄英任教。”

“是的,正如你想的那樣,歐爾麥特很大程度上可能會成為宇智波同學你的老師呢。”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如果是一般人的話或許會發出這樣意義不明的尖叫了吧。

畢竟這可是那個歐爾麥特,足以成為當今社會象征的NO.1英雄,只要一想到他即将成為自己的老師什麽的,能夠被他親手指導什麽的、能夠聽到第一英雄親口告訴自己應該怎樣成為英雄什麽的……這說出去又會讓本就激烈的雄英高中更加火爆吧。

但是鼬的注意點稍微有些偏移。

“我的老師?”他疑惑地重複道,“這個意思是……?”

“啊,我忘記錄取通知書還沒有發放了。”絲毫沒有這個認知的白鼠乖巧又真誠地看向坐在沙發上的少年,“恭喜,宇智波君順利通過保送生考試了哦。”

鼬沒旁聽多久兩位大人物的對話。

因為他家貓很快就被送了過來。

在這個個性時代很多時候[個性]能被投入了職業當中,相較起英雄這類聲名顯赫但條件苛刻的,這些投入到平常生活中的個性更為……方便一些。

比如這位獸醫。

可以一人擔當多項檢查儀器的艾力克醫生很快進行了一番檢查,最終得出一個簡單的結論。

“只是睡着了。”他在将黑貓遞給鼬的時候眼神中充滿了念念不舍,在注意到鼬疑惑的眼神後不情不願地将目光收回。

“這種事情很常見,就像是人使用個性之後會感到疲憊或者有其他後遺症一樣,動物擁有個性之後也會有同樣的後遺症。”

話語間一旁圍觀的白鼠先生不時點了點頭,算是印證自己的專屬醫生的話語。

“所以,您的意思是佐助是因為個性使用過度而陷入沉睡了?”

“聰明的孩子,”艾力克笑了笑,繼續道,“不過不用過于擔心,像是佐助醬這樣的幼崽因為初次使用個性而感到疲倦是很正常的,就像是我們小時候第一次使用個性不小心過頭一樣,在動物間也存在這個現象。”

作為唯一印證對象的根津矜持地點了點頭。

說到這鼬才稍微放下些心來,他又細細追問了些諸如沉睡時佐助的營養供給等問題,關愛幼崽的艾力克醫生驟然迸發出鮮活,幾乎是手舞足蹈地同一無所知的小家夥科普起來。

最終離開雄英已經是黃昏了。

謝絕想要送自己回家的英雄先生,對方雖然沒有改變意思的樣子但在聽到不知從哪裏傳出的呼喚英雄的聲音時身體還是自覺地往那邊跑去。

“總之鼬少年你回家記得給我一個短訊!”

是這樣說的。

鼬并沒有徑直回家,事實上,看在天色差不多的份上他打算去接距離不遠的不省心的弟弟回家。

——事實上,別別扭扭的幸介已經好多次暗示他魚唇的尼桑可以在放學後看瞻仰(對沒用錯他本人就是這樣說的)他的英姿了。

帝光中學是一所在某種程度上相當有名的初中。

這個某種程度并不是說的他的升學率,而是在個性體育——尤其是籃球方面。

在這個個性社會中,一般而言人們是被禁止使用個性的。

而在這之外,獲取了英雄執照或許其他職業執照之後,英雄或者其他執照獲得者便能夠在工作時使用個性。

這其中又有一個例外,那就是個性體育。

在獲得個性使用執照之前,從中學開始,在縣級別以上的體育便分成了兩部分。

一是不使用個性的普通體育競技,二則是使用個性的個性體育。

比賽舉辦者在比賽開始前會從有關機構處獲得允許比賽內使用個性的證書,而參加比賽的參賽者們也會簽署相應的保證書。當然除此之外還有更多的限制,這裏就不一一去數了。

而作為有名的個性體育強校,帝光也有最強的體育項目。

那就是籃球。

帝光中學在籃球這一項目上已經獲得了整整三年的全國冠軍,此間其他獎項更是不提。

織田幸介就入學于這樣一所中學。

只不過身在這個學校,比起籃球他更喜歡棒球罷了。

這影響要論起來的話要說到遠在意大利的兄長送回來的意義不明的棒球棒了,不過鑒于幸介少年也有自己的尊嚴,我們就不将之公之于衆。

咳咳。

說回正題。

鼬帶着佐助來到帝光的時候顯然已經放學了,他想了想決定給愚蠢的歐豆豆一個驚喜,因此也就沒有通知對方自己已經來到學校的事實。

鑒于個性體育高校的身份,帝光中學是允許課後參觀的。

鼬謝過為自己指路的門衛先生,最終喜聞樂見地迷失在校園之中。

鼬:……

他不信邪地重新在腦內構想了一遍,然後得出自己并沒有走錯的結論。

但鼬不愧為鼬,他回想了下在走過來的時候似乎看見了指路牌之類的東西,順便在最近找到了地圖,最終順利抵達目的地。

“砰——”

走到棒球場之前先打招呼的是一顆從天邊(?)飛過來的球。

鼬遲疑地撿起球,聽到不遠處少年們熱情的呼喚。

“喂——那邊的——”棒球場內的成員揮舞着手臂呼喊那個撿起球的好心人,“能幫我們把球扔過來嗎——謝謝——!”

鼬直起身掂了掂球,又目測了一番距離,biuji一聲将手中的球扔了過去。

要知道鼬距離棒球場還是有一段距離的啊。

于是棒球場內的少年們就張着嘴看見這個來歷不明的路人輕輕一扔,白色的棒球在空中劃出一道好看的弧度,最終落在場內的棒球框內。

“哇啊啊啊啊啊啊阿這家夥是什麽人啊!”

“這是偷偷使用個性了嗎?是的吧肯定是的吧?!”

“這家夥,不對,這位同學是我們學校的嗎?!快來個人把他拉進來啊!”

疑似站在場外記錄數據某個少年扶了扶眼鏡,在一群和他穿着同樣制服的少年還在叽叽喳喳的時候合上筆記本走到了鼬的面前。

他緊張地扶了扶眼鏡。

“咳,這位同學,我觀你和我們棒球社有緣……”

“你在說誰和棒球社有緣啊?”話說到一半就被身後傳來的聲音打斷。

這位看起來人模狗樣兒,哦不對,衣冠禽獸,哦也不對,斯文敗類,好像也有哪不對的少年再扶了扶眼鏡,趁着看中的高手被他眼鏡反射的白光駭住的時候三兩步來到新上任的部長身邊,三兩句解釋了緣由并表示我們稱霸全國就在眼前了!

激動之後他才發現有什麽不對。

他可敬的、僅僅初一就當上部長的——要知道除了那個赤司還沒有其他人在初一成為部長——部長大人整個人都僵硬了起來。

最後他面前的高手眨了眨眼,伸出手“喲”了一聲。

“下午好啊,幸介。”

“我和佐助來看你了。”

幸介小炸彈爆炸——

“嗚嗚哇哇哇哇哇哇哇哇鼬哥你怎麽在這裏啊?!”

**

綠谷出久深呼吸了一次。

他站在爆豪家的獨棟公寓前,明明不是第一次站在這裏卻有一種發自內心的顫抖。

但是與往常不同,這種顫抖不是因為恐懼還是其他,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興奮。

他伸出手,止不住顫抖的手指摁響了門鈴。

“哈?”

拉開門的不是別人,正是他此行的目标,名為爆豪勝己的少年。

綠谷出久下意識咽了咽口水。

少年猩紅的瞳微微虛起,下颌微微上揚,一副不耐煩的神色。

“有什麽事啊,臭久。”

“好好說話!”一記直拳直勾勾來到頗有一股趾高氣昂的少年臉上,緊接着女性的面容出現在綠谷出久面前,是他熟悉的爆豪家阿姨的模樣。

“阿阿阿阿姨晚上好!”

“呀這不是出久嘛?”她掰——請注意這不是誇張——掰着自家蠢兒子的腦袋往邊上挪了挪,讓出一條足以讓面前的少年經過的通道,“有什麽事先進來再說吧,不用管勝已這個臭小子哦。”

“不、不用了阿姨,這次我過來只有一件事!”綠谷出久雙手不停搖晃着拒絕了爆豪光己的好意,在對方疑惑地看過來的時候看向雙手插兜看着一邊的爆豪勝己。

小勝這次也沒有正眼看我呢。

他失落極了地想。

如果是以往的話他定然已經在對方這樣的态度下退縮了吧。

但是。

綠谷出久內心的小人給他打着氣,讓少年下意識湧出的淚水不要流出。

“我、我這次是來請求咔醬、不,是來請求勝己的幫助的!”

他呈九十度大鞠躬在這對母子身前,用能夠振暈天邊飛鳥的聲音大喊。

“請讓我和你一起訓練!拜托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進入小英雄副本我jio得應該先給大家打個預防針哈

①雖然背景世界觀是小英雄但是實際上被我魔改了很多所以考據黨請忍耐住你們蠢蠢欲動的爪,比如我知道帝光和雄英似乎不在一個城市,但是你們都忍受我綜設定在神奈川的文豪裏大概也不會在意這個(小聲)

②除了背景人物命運線也被我魔改了,比如因為有晶子存在而健健康康(大概)的歐叔,和一個被宰忽悠瘸的綠谷小天使

總之就是魔改甚多閱讀就別注意了(喂)

隐形兄控幸介君的日常

同學A:哇咿織田同學你好厲害!

幸介(翹尾巴):當然!這可是我哥哥教我的!

同學B:不僅這個織田同學竟然也擅長xx呢!

幸介(繼續翹尾巴):哼沒辦法,誰叫我的哥哥也會,但是一個人會很無聊呢

同學們:哇——

不過這樣說的話幸介君的哥哥不是更厲害!

幸介(提起警惕:什麽竟然有人要跟我搶哥哥了嗎豈可修!):呵呵他只不過是個弱雞罷了,家裏的頂層是幸介大人我!

感謝小天使們給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君意 2枚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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