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綠谷出久一臉崩潰地坐在路邊的長椅上回想事情是怎麽發生的。
他和宇智波鼬一起到位于橫濱的武裝偵探社進行英雄實習, 路上碰到目的地相同的歐爾麥特,然後三人一同來到了位于橫濱的武裝偵探社。
再然後他們就被偵探社的人拖走了。
哦不對,切實地說, 是他被人拉走了。
宇智波同學也好歐爾麥特也好都沒有一起離開。
初次參與到職場實踐的小卷毛又有了想哇地哭出來的沖動。
然後一只冰淇淋伸到了他的面前。
綠谷出久遲疑地擡起頭, 一只手拿着同款冰淇淋的江戶川亂步站在他面前側對着他, 雙眼稍稍彎起,看得出是一個愉悅的弧度。
發現他的視線少年、哦不對, 青年側過頭,一只手指了指不遠處準備撤的警察。
“不用看我,是那個人請我們的。”說這話的青年像只被兩jio獸上貢的食物安撫到的大貓, 整只的毛發都柔順了下來。
連方才慌亂無比的綠谷出久都因為對方這淡然的姿态冷靜了不少。
既然已經發展到現在的地步了與其坐在這裏驚慌失措想辦法, 還不如先跟着看起來很可靠的江戶川先生做事。
暗暗下定決心的小少年單手握拳,仰起頭問有什麽需要自己做的。
“诶?”啃着冰淇淋的青年歪了歪頭,爽快又直率地回答, “我已經把事件都解決啦!”
“诶诶诶诶诶??但是江戶川先生進去才過幾分鐘而已诶!”
而且其中一大半的時間都花在冰淇淋的時間上吧??
聽到這話的大男孩不滿極了地瞪向質疑自己的少年, “你是什麽意思?”
他孩子氣地鼓了鼓嘴,三兩口解決手上的冰淇淋, 躬下腰讓自己和這只西藍花一樣的家夥對視。
“我, 江戶川亂步大人!可是世界上最好的偵探!”說這話的大男孩的語氣帶着孩子般的較真, “你說這話是在質疑我嗎?”
“咦咦咦咦咦?我沒有那個意思啦,”被這樣逼視的小少年整個人都慌張起來,手忙腳亂地安撫着氣呼呼的少年, “我當然相信江戶川先生是最厲害的名偵探啦!”
越來越靠近的臉停在一個近在咫尺的距離, 眯着眼的大男孩就着這個姿勢看了綠谷出久好久,就像是在判斷對方所言是否為真一般估量着。
最後他終于直起身, 嘴裏嘟囔着“好吧這次姑且就放過你”之類的話。
“那麽這之後就是用到你的時候啦!”他雙手環胸,用一種理直氣壯地語氣支使着面前的小少年。
綠谷出久下意識咽了咽口水。
于是一時寂靜, 連不遠處警方撤離的聲音都褪去。
然後——
“你就負責把我帶回偵探社吧!”
綠谷出久:“嘎?”
“你怎麽連話都聽不懂啊,”江戶川亂步孩子氣的鼓鼓嘴,重複一道,“我說——你——負責帶我回偵探社——聽懂了嗎?”
“真是的要不是我不會坐電車才不會帶上你呢,如果聽不懂話的話就早點收拾包袱回家啦!”
“懂懂懂——”綠谷出久忙不疊地點頭,當機立斷站起身開始尋路。
期間他小心翼翼地将視線投往青年的方向,發現一只左看看右看看宛如一個好奇寶寶的青年。
他突然有些心累。
在帶領江戶川亂步回到武裝偵探社的時候綠谷出久發現江戶川亂步說的帶他回偵探社是完全沒有任何問題的。
因為江戶川亂步他啊,因為這個自稱為名偵探實際上也确實符合的這個名號的青年啊,在俗事上完全達到了一事不通的程度。
最簡單的,這個人竟然連電車要怎麽投幣都不知道!在綠谷出久投幣的時候甚至恨不得掏出放大鏡來研究一番。
這幅陣勢可比在事件現場要認真多了。
将堵在電車門口的江戶川亂步拉到後排坐下,綠谷出久心底泛起一股微妙。
然後在對上對電車內部構造也相當感興趣的青年的雙眼的時候化作一聲嘆息。
他微妙地、或許是感受到了宇智波同學面對他們時來的那股慈愛因何而生。
回到武裝偵探社的時候歐爾麥特已經離開,只留下一個坐在沙發上的宇智波鼬在聽到自己的名字後乖巧地擡起頭來。
不出綠谷所料,宇智波鼬與這個偵探社的大多數人都是認識的。
就連小孩子脾氣的江戶川亂步看到他都敷衍地打了個招呼,更不用說疑似被打撈(?)上來的渾身濕漉漉的太宰治的。
讓綠谷出久感到意外的,是宇智波鼬竟然對着自我介紹為“國木田獨步”的金發男人稱呼老師,驚訝之下稍事詢問,發現原來只不過是小學時的數學老師。
“诶诶?那就是說宇智波同學小時候是在橫濱生活的麽?”反應過來的綠發少年眨着眼看向鼬,得到對方确定的回複。
不過沒來得及讓綠谷詢問更多,鼬就被清理一新的太宰治半路截走,留下一個他和在太宰身後的白發少年面面相觑。
“诶多,我還沒自我介紹的吧,”是那個白發少年先開口了,他看起來稍微有些羞澀地撓了撓頭,朝着面前的新同事說道,“我的名字是中島敦,目前也是偵探社的一員。”
迅速九十度大鞠躬的綠谷出久:“是!我是綠谷出久!這之後就托您照顧了!”
“啊OVO哪裏哪裏……”
總之,跌跌撞撞的第一天很快就過去了。
在到達被分配給他們的員工宿舍的時候綠谷出久終于繃不住地長呼了口氣。
或許是因為第一天的緣故,分配給他和鼬的都是些事務上的工作,也就是将他們當做事務員一類的來對待。
嘛,雖然一開始也是說的這個,但那可是那個武裝偵探社哦!
因為希望更好地僞裝個性的緣故而不斷吸納知識的小少年眼中仿佛噴着火焰,下一刻就要突破眼眶噴出來。
然後被門外的敲門聲打破。
“咦?宇智波同學?”他帶着疑惑詢問,“是有什麽事嗎?”
鼬過來是找的沐浴露被調皮的弟弟們換成草莓味的借口。
他借走綠谷出久的沐浴露又在還回的時候借口留下,同第一次離家如此遠的小少年進行了一番交流。
好吧好吧他只是想起了自己家的幼崽們曾經同自己述說的第一次出門自己待在一個房間時感到孤單害怕的可憐經歷。
雖然他隔壁的綠谷出久已經不是小學生的年紀了,可君不見織田克己都中學了都還嘴硬着不怕黑,然後在關燈之後皮猴子一樣刷地竄進被窩。
可見這孩子其實還是怕的,只不過礙于男子漢的自尊心啦之類的神奇阻礙,不能好好地表達出來而已。
因此或許是多此一舉,鼬還是在整理好之後借口還沐浴露同同伴進行了一番友好交流。
在他準備離開的前一秒,他們的門刷地被拉開,一只頭伸了進來。
“喲鼬君、出久,在說悄悄話嗎?”
一臉=w=的青年說着靈敏地關上門竄進屋,下一秒鼬就聽見從外面傳來他記憶中可靠的、喜怒不形于色的國木田老師暴走的聲音。
下一秒門再度被拉開,氣到噴火的國木田獨步出現在幾人面前。
最後順利地演變成一場枕頭大戰。
被集中攻擊的太宰治憑借自己靈敏的身形扭出一個曼妙的S,最後栽倒在不知什麽時候竄過來的江戶川亂步順手的腰上一戳手上。
霎時間空氣中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綠谷出久:說好的相親相愛的偵探社呢??!!
不過……
少年人随着身邊的笑聲也噗地一聲笑了出來。
這下徹底安心下來了呢。
綠谷出久幻想的緊張有趣的偵探社生活在短短幾天內就順利地進行了。
或許是因為偵探社本身的性質吧,這個伫立于橫濱光暗交叉之際的組織在某種程度上也是相當……遭人恨的。
最直觀的例子,就是在到來的短短一周內,偵探社已經遭受了好幾次襲擊。
綠谷出久呼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往後退了退,示意蹲在自己面前的江戶川亂步過來一點。
頭頂的彈雨還沒過去,這次的偷襲者似乎是相當耐心的家夥,但這并不能影響這二人分毫,綠谷出久頓了頓,掏出新的零食上貢給停下來的江戶川。
得到對方贊賞的眼神一枚。
然後彈雨将歇,又等了會得到偵探社員[已經安全了]的信息。
偵探社的生活對本質上适應并向往着英雄生活的綠谷出久算是相當适合的了,不過對鼬來說,對比起幾年前他在偵探社的時候,變化的人啊物啊可是不少。
比如說據說他離開後不久加入進來的谷崎潤一郎兄妹,又比如說跟在太宰身後的中島敦和跟在中島敦身後的泉鏡花。
或者又比如說不知道什麽時候擴展的守衛酒會的任務。
“嘛嘛,社長說這次就由我和國木田帶着你和出久君去玩啦~”被從一顆歪脖子樹上解救下來的太宰治從包中掏出一個皺巴巴的信封,随意地遞給鼬。
上面大概是些邀請偵探社來做護衛的說辭,讓鼬唯一感到有些微妙的是這個時間點。
他頓了頓,還是把那個問題問出口。
“那前幾天的襲擊……”
“噓——”青年彎彎眼,露出一切盡在不言中的笑意,“這次的酬勞十——分——豐富哦。”
他若有所示道。
鼬覺得自己知道了。
于是他幫太宰保管好信封,表示自己會順便轉告給綠谷出久。
**
他從黑暗中走過。
沒有人發現他,他也不願意被人所發現。
原本的衣物已經被廢棄了,他現在穿的是從上一個目标家裏搜刮來的一套運動服。
款式算不上新穎,但勝在相當寬大。
運動服是目标賣給自己兒子的,但顯然這種會被嫌棄的東西連被嫌棄的機會都沒有了。
但是那有怎麽樣呢?
他該死。
他伸手将帽檐往前拉了拉,重新潛入黑暗中。
“第五個……”
——不知是誰,讓黑暗中響起如此低語。
作者有話要說:
衆所周知,在柯南劇本裏出現都酒店都逃不過一個命運。
先阿門吧
阿門。
感謝觀看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