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舞團的招收工作進行得差不多, 陳婉約并沒有閑下來, 現在的她不僅僅是舞團負責人, 陳氏那邊也有許許多多的事情等着她,她逐漸體會到賀其琛工作忙的原因。
虧得她以前還以為賀其琛只是在辦公室裏簽簽字開開會那麽簡單。
實際上,會是永遠開不完的,應酬也是沒完沒了的, 所有休閑的時間必須抽。
徐老壽宴後,除了賀老給陳婉約的禮物外,陳婉約還收獲到一張寫有【Y】字母的紙條。
和周肆去飯局的路上,陳婉約順手把紙條遞給他,“你看看這紙條上的字和你上次拍到的是不是一樣?”
一個字母很難一眼看出是否出自同一個人的手,但這個字母有筆鋒,剛勁有力, 寫得十分漂亮。
周肆默不作聲地繼續用手機把紙條給照下來,沒擡眸也能猜到陳婉約看他的眼神, 語氣清冷地問道:“你在害怕嗎?”
“我有什麽好怕的。”陳婉約了然笑笑,“我只是在想, 下一個人是誰呢?”
“你先忙自己的事吧。”
提到自己的事,陳婉約難免覺着頭大,她大概能體會到姑媽為什麽會病倒,小生意場這邊确實不是普通人能熬的, 場子裏全是老油條,一不留神就中套。
陳家的小商圈都是這樣,何況是大商圈, 陳婉約不由得感慨一番老公的辛苦。
去應飯局的路上,周肆開的車,陳婉約坐的副駕駛,閑來無事,她随手翻了翻策劃書,嘆息道:“其實,只要我讓大家知道我是賀太太,這些就都不是事。”
頓了頓,她看向周肆:“你肯定想問我為什麽不這麽做。”
周肆:“我不想問。”
陳婉約:“……”
這小孩未免太不給面子了。
就算他不想知道,她還是沒忍住:“因為我不想靠男人管理公司。”
周肆連瞥她都懶得瞥,“我不是男人?”
沉默了下,陳婉約改口:“這不算,你算是我雇傭的,我老公不是,他是靠山。”
“你不是不想靠男人。”周肆毫不給面子地戳穿:“你是不想讓他知道你背着他做的事。”
陳婉約:“行了,咱們別聊天了,你專心開你的車。”
臭小屁孩。
就沒說過一句讓她順心的話。
縱然如此,陳婉約還不能把他得罪了。
他一句姐姐都沒叫過,也沒給過她笑臉,但吩咐他做的事情都做得很好,比如能第一時間知道江漫柔的行蹤,也知道江家此時的動機。
這次的飯局,合作是小,重頭戲在後面。
在去之前,陳婉約接到賀其琛打來的電話。
如今風水輪流轉,輪到他開始詢問她晚上什麽時候回家了。
陳婉約自然乖巧地回,她和周肆在姑媽家,準備吃姑媽做的溫馨飯菜。
怕他不相信,陳婉約還讓周肆接聽電話。
完了之後,周肆問她:“有必要嗎?”
“有必要啊,當然有。”陳婉約信誓旦旦地說,“我不想讓他知道我行程。”
“你們夫妻感情不好?”
“挺好的吧。”陳婉約回憶到,“他除了管的寬,愛吃醋,說話直之外沒什麽缺點,有時候會溫柔體貼,還能記得我生理期,給我送熱水。”
“那你記得他什麽。”
“我也記得他……?不對,他又沒生理期。”
“那記得他生日嗎?”
“……忘了。”
賀其琛剛過生日沒多久,她想不起來是哪一天了,根據慈演的天數往前推算的話,應該是……
陳婉約掰着手指頭算的時候,周肆嗤笑了聲。
他這一笑,陳婉約神色更加不自然。
周肆自己倒是平淡如水,一笑帶過,沒像剛才那樣繼續戳穿她。
所謂的夫妻感情好,應該是相互的,哪是她說的好就是好。
陳婉約經過這番盤問才意識到自己對土狗的關心很少,甚至說沒有,她不知道他多少碼的衣服鞋子,不知道他的口味喜好。
連手機號碼都沒記下來。
中式飯局,無非由當官的,中間介紹人,大老板,小老板,秘書,以及陪酒小姐和服務生等構成。
大部分人谄媚,敬酒,受人奉承或者拿人手軟。
各自都有各自的任務和目的。
陳婉約和周肆是最後到場的。
陳家地位逐漸回暖,新城區開發的項目都有參與,圈子裏知道陳婉約有貴人相助,沒敢怠慢,但她和貴人具體是什麽關系,知道的人并不多。
場子裏怕是只有江老舅知道陳婉約和她背後的靠山是什麽關系。
自陳婉約一邊笑一邊進來後,江老舅的臉色頓時相當難看地沉下去,渾身上下仿佛全都無處安放,椅子上仿佛粘了數根小針似的坐立不安。
“不好意思,來遲了。”陳婉約微笑介紹自己。
陳姑媽病了,當侄女的領着表弟過來,誠意很足,何況這麽漂亮的美人來參加,抵得上這裏所有的陪酒小姐,沒人會說一個不情願,老油條臉上個個笑開了花。
他們小商圈的人,未必知道陳婉約的事,對她跳芭蕾的事更是了解甚少,所以陳婉約在大家的印象裏如同她自己所說,只是陳董的侄女而已。
進來之後,陳婉約一眼便看見坐在兩個老男人之間的江窈。
她今天穿的不是可愛小裙子,大概是被逼無奈,套上和年齡不符的玫紅套裙,領口開得很大,肩膀和胳膊白得如面前的碗碟,晶瑩光亮,這樣的膚色在老男人眼中猶如待宰的小羔羊一般。
坐下後,陳婉約壓低聲音對周肆問道:“她是不是被下一藥了?”
周肆朝那女孩的臉上看一眼,“差不多。”
“怎麽救?”
“報警。”
“除了報警呢。”
“叫你老公來。”
“……”
陳婉約服了。
這他媽不廢話嗎。
“不用想了,他們不動粗,我們兩個暫時都束手無策。”周肆簡單分析局面,“外面的那圈保镖要麽是你舅舅的,要麽是王總的。”
“那我不是白來了?”
“沒有。”周肆說,“這裏的菜挺好吃。”
“……”
陳婉約感覺自己的智商被周肆按在地上碾壓。
從一開始,她想讓他和她一起來救江窈的時候,這貨就深知其中的淵源。
救江窈不難,報警可以,讓她叫老公來更可以。
當然,報警的前提是這裏發生事故,不然就是假警了。
陳婉約和周肆都在等。
之前,陳婉約低估江漫柔的本事,她為了不嫁給王總,硬是編造出自己有艾滋病的謊話。
江老舅和舅媽未必被江漫柔欺騙,但王總肯定不會冒風險,哪怕江漫柔說的是假話,他也不願意接受零點零一的風險,人越有錢,越老越惜命。
以病為由,江漫柔成功逃避和老男人結婚的命運。
這也代表,她的妹妹江窈是犧牲品。
陳婉約可不想自己的一番策劃牽扯到無辜的人,想方設法地從中作梗。
今天晚上,她必須阻止江老舅和王總的合作,把江窈帶走。
當然,如果她按照周肆的意思,叫她老公來,事情就沒那麽麻煩了。
“叫他過來的話,他肯定會問我為什麽騙他,到時候我怎麽解釋?”陳婉約頭疼地摁眉,“你可別給我出馊主意了。”
周肆不急不慌。
根據他們進門之前的觀察,這幫人所帶來的保镖大部分都是草包,小地産老板帶的保镖通常只是塊頭大,氣勢足,但實戰的時候是最怕痛最怕受傷的憨批。
按照正常的飯局流程走下去就行了。
畢竟。
這裏的菜确實挺好吃。
這就導致,這兩個作為陳氏代表參加飯局的人,看起來是全場最冷靜最沒目的的兩人。
陳婉約不慌是因為周肆說的沒錯,她是有靠山的。
周肆不慌是真的不慌。
人看着斯文清瘦,吃的東西倒是不少,細白的筷子是全場動最快的,話是最少的,看起來也是最沒用的一個。
江老舅見那二人沒有亂他好事的意思,剛才懸着的心逐漸放下,好聲好氣地給王總拍馬屁。
“王總,今晚月色這麽好,是個好日子,我敬您一杯,咱們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我這二閨女,從小就聽話,學校成績好,很多小男生追,但她一個男朋友都沒談。”
“希望咱們的合作能盡快進行,這樣子當爹的也好給女兒準備一些體面的嫁妝。”
江老舅說的話并不套路,但每一句的意思非常明顯,他的二閨女沒談過男朋友,是個處兒,如今江家需要資金周轉,希望對方能爽快答應,最好是趁着月色正好的今晚。
而看起來迷迷糊糊不知道被下什麽藥的江窈坐在椅子上像個木偶人似的,沒有任何的反手能力。
四五十歲挺着大啤酒肚的王總哪能聽不懂這些話,精一蟲早就上腦,時不時占兩手便宜。
便宜占到,不代表他爽快答應,大家都是生意人,誰都不願意吃虧。
大概是喝了些酒,王老板難免上頭,目光不由得往陳婉約身上搜尋。
雖說江窈可愛妙人,但比起性一感大方的漂亮美人來說,男人更喜歡後者,尤其是陳婉約始終高高在上的氣質,更讓人産生一種征服欲。
王老板第三道猥瑣視線看過去後,江老舅慌了,害怕到嘴的王老鴨飛了,忙小聲提醒:“王總,藥效是有限制的,過了時間就不好了。”
聞言,王老板回過神來,摸摸下颚,惋惜地不再多想。
飯局到尾聲,吃得差不多和熱鬧差不多湊完的那二人對上眼神,這個時候,可以提前報警了。
沒多久,王總果然順着他們的推測,沒忍住飯局徹底結束,把旁邊椅子上的江窈從腰身給掐着抱起,笑着招呼道:“大家吃好喝好,我先去上個洗手間。”
陳婉約看着他們經過她這邊。
在人過來的時候,她不急不慌地把服務生用來傳菜的推車用腳擋住他們的去路。
陡然一個意外發生,讓迷糊醉的王老板愣住:“你……?”
陳婉約不客氣地問:“王總,你不是去上廁所嗎?帶上我表妹幹嘛?”
王總剛才說的上廁所,傻子都知道那不是上廁所,那是上炮,可誰會去阻止人家的好事。
陳婉約如此不識趣,王老板也不是吃素的,大概知道那兩人是來鬧事的,當即叫來外面的保镖。
但是外面的人遲遲沒有叫進來,倒是聽見一陣凄涼的叫聲。
再一看,剛才坐在這裏慢條斯理吃帝王蟹看起來最沒用的小子不知何時離席。
江窈不重,王老板也沒那個力氣抱,當即把人扔在地上,對陳婉約吓唬道:“陳小姐這是想攔我好事?行啊,你看不慣你表妹被欺負,你自己來——”
話還沒說完,陳婉約手中的盤子已經砸過去了。
直沖他的臉上。
随後,盤子硬聲落地。
嘴唇感覺到涼腥後,王老板下意識用手摸了摸人中處,試探到一灘鼻血後,頓時大怒。
“我已經報警了。”陳婉約晃了晃手中的手機,“你們等着被法律制裁吧。”
這種下一藥再行不軌,怕是得坐個幾年牢才能出來。
“好啊你這妮子有點本事,你以為我怕警察?”王老板抹了把鼻血,可能在酒精和某種藥性催染下幾近瘋狂,“在警察來之前,老子先把你給辦了。”
說着,氣勢洶洶地往陳婉約這裏沖過來。
只是,人還沒近她的身,兩人之間間隔的距離保持在最佳踹倒的位置時,陳婉約腳下的高跟鞋擡起——直擊胸口——再落下——
動作幹脆利落。
王老板被踹得後退幾步,直撞後面的圓桌,桌上的飯菜湯水砰砰作響,邊上的碗筷碟子也随之落地,吵鬧聲越來越大。
“這種小事。”陳婉約看着他們,聳聳肩,“真的沒必要叫老公來。”
早知這些人這麽弱,她都沒必要報警了,外面那幫人,也被周肆收拾得服服帖帖。
那幫小老板和小姐姐們都沒敢過來,江老舅更是慫成烏龜,他明知道陳婉約就是來搗亂的,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甚至在王老板讓他幫忙時,他也不敢動。
別人不知道,他還能不知道陳婉約背後的男人是誰?
他都沒對陳婉約做什麽,就落得這麽慘,這玩意要是欺負一下下,他不得家破人亡?
當着衆多人的面,陳婉約走到江窈的面前,蹲下了身,想試着将她扶起來,一個不小心,手被地上的瓷碗碎片劃傷,她擡手看了眼,眉頭微微擰起。
這時,手機鈴聲又響起。
是陳婉約不得不接聽的號碼。
正好,陳婉約看見門口的青年,吩咐道:“周肆,你幫我把人抱一下,我去接個電話。”
她一邊用紙巾擦擦手一邊出去,灑脫自然得根本沒把其他人當人。
走廊那幾個保镖雖然長了一身肥膘,沒什麽本事,但塊頭大,收拾起來挺費時,結束後周肆掌心溫熱,覆着細汗,走到江窈這裏時,滾燙的氣息明顯地噴薄在她頸間。
見女孩衣着單薄,周肆脫下外套,順手把她包裹住,然後打橫抱起。
離開包廂後,他沒注意到江窈什麽時候睜開眼睛。
眼睛黑亮黑亮的,像是黑葡萄一般晶瑩,看向他時,眼睛裏倒映的只有他。
江窈聲音很小,帶着輕快的笑意,全然沒有剛才的迷糊,“小哥哥……這次還不帶我回家嗎?”
略顯熟悉的聲音,讓周肆腳步慢半拍。
靠在牆邊打電話的陳婉約看見他們之後,吩咐一句:“我要回家了,江窈她先交給你好了,你那裏有空房間吧。”
周肆:“沒有。”
陳婉約:“……”
她還真的不信周肆的住處沒有空房間,姑媽可不會虧待他。
這邊的事,基本解決好了,陳婉約沒考慮江窈接下來的安排,反正人在周肆那裏。
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比如賀其琛這個質問的電話。
接聽後她可能走得有些遲,他聽見她這邊的動靜,還有保镖哀嚎的聲音。
陳婉約知道,自己怎麽也解釋不通。
當然,她也沒想解釋。
回到家之後,陳婉約差點都被賀其琛在家等着她這事給忘了,因為成功把江窈救出苦海,她心裏挺得意的,換鞋的時候還哼着小曲兒。
江窈雖被救出來,但江漫柔也沒法嫁給老男人,陳婉約想着如何讓她嫁給其他的老男人。
總歸,她不能讓江漫柔好過。
歌詞調調哼着哼着就跑了個鄉村十八彎,腦回路也彎得厲害,時隔許久看見沙發上的男人後,陳婉約第一個想到的她可能要遭殃,而是莫名的爽快。
終于,讓這個土狗體驗一下在家等待的滋味。
“老公。”陳婉約狀似毫不知情且無辜無害的樣子走過去打招呼,“你坐這裏幹嘛,怎麽不上樓睡覺?”
“你去哪兒了?”
“我和周肆在一起……”
“去姑媽家吃愛心飯菜?”
“這個……”
“愛心飯菜還有煙酒味?”
“……”
這男人長了狗鼻子吧,這都能聞得到,陳婉約自認為身上的香水味夠重的了。
因為路上耽擱不少時間,此時的時間已經接近十一點,這在平日,早就是陳婉約的睡眠時間。
不知她是為什麽事這麽晚回來。
也不知她為什麽要撒謊。
陳婉約本來沒打算回來,直接在姑媽家住下,誰知他這個電話打得及時。
她沉默半晌,沒打算隐瞞,把江窈的事情講一遍。
她還沒講自己是如何一個旋風腿把王老板踹出去時,賀其琛沒有再聽下去,直言打斷:“你剛剛說你報警了?”
“嗯?是啊。”陳婉約摸摸鼻子,“雖然我有十分把握,但為了防止意外,所以提前報個警。”
“你寧願報警,也不想打電話給我嗎。”
“不是……我……”
“你明知道,我比警察更有效。”沉默片刻,賀其琛又道,“也更擔心你。”
空氣裏的氣氛冷沉安靜,陳婉約許久沒搭話。
這種小事,陳婉約并沒有擔心。
她是十分有把握的。
但是她的把握在賀其琛眼中,始終有那麽零點零零一分缺陷的,而他不希望那份缺陷出現,哪怕萬分之一。
他直言直語,讓陳婉約措不及防,隔着三兩米遠的距離,她就像一個罰站的小孩,進退兩難,兩只爪子搓着,明知犯錯而無從解釋。
她知道,他之前有說過,需要幫助的話,直接和他說就行了。
而她這次的行為很明顯把他的話給忽略了。
如今最好的辦法是低頭服軟。
“我是覺得今天的事情太小了,怕你嫌麻煩,就沒說。”陳婉約認錯的态度很誠懇,“下次和你說,好不好?”
“不好。”
“……”
大概是真生氣了,賀其琛沒怎麽搭理她,起身便走。
陳婉約跟在他身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沒話找話,“你剛才在這裏坐着,不會是在等我回家吧,其實不用這樣的,我電話裏和你說過讓你早點睡……”
話還沒說完,賀其琛打斷:“我只是睡不着下來轉轉。”
“哦。”
陳婉約讷讷應一句,跟着他繼續上樓。
表面認錯态度誠懇,心裏倒不是這麽想的。
她此時想的不是下次行動前要不要和他說。
而是如何徹底避開風險,不讓他知道?
想事情出了神,發現前方男人不知何時停下腳步,英眉蹙緊将她一瞬不瞬望着。
陳婉約微怔:“怎麽了?”
“你手腕怎麽了?”
她聞聲低頭看去,自己的腕上有一小塊沒擦幹的血跡。
“哦,不小心劃了……”陳婉約随意解釋道。
下一秒,她的手就被他擡起。
瓷碗碎片劃出的傷口不大不小,她皮膚細嫩,傷口一出血就很清晰,很難躲避他的視線。
看到這個傷口,賀其琛剛才稍微緩和的面色又沉下去一個度,“這就是你說的有十分把握?”
“這個……”
“疼嗎?”
“還行吧。”陳婉約倉促地笑,“沒事,你不用給我抹藥。”
“誰說給你抹藥了?”賀其琛依然無動于衷,無情吐出兩個字,“忍着。”
“……哦。”
從态度上來看,土狗貌似真的很不高興。
陳婉約自認是自己的不對,委屈也沒話說,低垂着小腦袋繼續像只跟屁蟲似的跟着他來到卧室。
進來後發現他又一動不動地堵着她的路把她看着。
陳婉約有點方:“怎,怎麽了?”
賀其琛:“你傻嗎?”
陳婉約:“?”
賀其琛:“我讓你忍着你就忍着?”
陳婉約:“……”
賀其琛:“不會自己抹藥?”
還以為是什麽事呢,陳婉約松了口氣:“真沒事的,小傷,我先去洗個澡。”
流這點血算什麽,她練舞的時候雙腳每天都出血,舞鞋跳爛無數雙。
陳婉約往浴室那裏走去的時候,發現這次輪到男人跟着她了,她不得不警惕地回頭看去,“你幹什麽?”
賀其琛:“你要洗澡?”
陳婉約:“對。”
她忙了一天,再加上包廂裏熏染的煙酒味,感覺自己都臭了,回家第一件事當然是洗澡了。
陳婉約進浴室後,發現身後的男人還沒有走,她忍不住問:“你跟進來幹嘛?”
賀其琛擰眉:“你的手腕受傷了。”
“我知道。”
“你傷口不能随便碰水,我可以勉為其難地幫你洗澡。”
“賀其琛,你能不能要點臉?”
陳婉約差點沒氣死。
她可謝謝他的勉為其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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