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鄭特助?”
“趙秘書…對對對,現在該改名了。”
“叫什麽都一樣,趙秘書聽起來更順耳……我找李總,不過我沒有他的私人號碼,他在公司嗎?我有些私事,正打算去一趟。”
“李總昨天剛從日本回來,今天在家休息,我要出去一趟,待會兒把號碼發給你。”
趙念舟收了電話,心裏扔有塊大石頭懸着,一時希望鄭特助快些把號碼發過來,一時又打退堂鼓,不過她現在沒有辦法,退無可退。靜待了好半晌才收到短信。
她想也沒想立馬播給李晉成,那便通了好久才接,竟然是個女人的聲音,她覺得耳熟,反應了半天,猜着應該是周芸。
趙念舟心裏有些慌張,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麽問候,周芸又“喂”一聲,她反應過來,正想開口,就聽到電話聽筒裏傳來李晉成的聲音:“你找我?”
“你知道我是誰?”
“存着呢。”
趙念舟猶豫了片刻,才說:“昨天我在警局看見劉局……想起來您和他關系不同一般,我遇到了些事想請劉局查查,李總能不能引薦引薦?”
“怎麽個引薦法?”
“李總這兩天要是打算和劉局吃飯,能不能叫上我?”
那邊沉默不語,趙念舟有些不安,繼續說:“我只見過劉局兩次,事情不太好辦,要是李總出面……”
“大半個月沒動靜,打一通電話就為了這個?你怎麽就這麽确定我肯幫你引薦?”
“我不确定,所以才想拜托你。”
“不是不可以,我就好奇你有什麽大事要越過上司去求別人?你知道不知道這樣很容易引起老板的反感?說好聽了叫好高骛遠,說難聽了叫吃着碗裏的看着鍋裏的……還有一點你可能不太清楚,劉局就在女人身上有點特殊愛好,你上專業第一課時講師有沒有提過一句話,要透過現象看本質,別看他和藹可親,私下裏也有不為人知的一面,就算正中你下懷了,你又是哪來的自信覺得劉局會把你看在眼裏?再說,我最近沒有見他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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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念舟咬着唇不說話,心裏大概有了數,不是她不自量力,仗着自己得他幾分青睐就來糾纏,而是她現在沒別的法子。
李晉成沉默了一會兒,覺得話說的有點多,問她:“什麽事讓你打算出賣皮相了?”
“我沒有。”
“是沒有,不是正打算着,沒人會不求回報地幫忙,尤其是位高權重的人,他肯定要得些好處才滿意,你覺得劉局幫了你能從你那得什麽好處?除了臉蛋兒身體,他能稀罕你什麽?我提醒一句,沒有那個打算還是打消這個念頭,東津也不是沒他不行。”
“我一開始也以為李總想從我這得些什麽才滿意,可是結果呢,是我理解錯了,所以不能把人想的太壞。而且,我也沒覺得自己有這麽差,除了臉蛋兒身體就什麽都沒有了?靠臉吃飯也沒什麽丢人,現在多的是,他們甚至比一般人更有錢,當然,我說的和你說的不一樣。不管怎麽說,漂亮難道不是一種資本?我一直都認為,不能把話說的太滿,滿則溢。既然給我提供了契機,我就得試試!”
李晉成笑說:“你知道,有一種人吧,死犟,不見棺材不落淚。”
“我寧願把人想的陽光一點。”
“瞧瞧,這是求人辦事的态度?我教過你很多事,也不差這一件……不就是想和劉局吃飯,行啊,只要你不怕消化不了。”
……
隔日,李晉成還真請劉局吃飯,吃飯這天專門帶上趙念舟。劉局只帶了個男司機,四人入座,李晉成有意把她安排在劉局一側。
劉局笑眯眯地說:“我記得上次吃飯是你點的菜?是合了我的口味了……這次沒外人,還是你來,怎麽樣?”
趙念舟抱着目的前來,比上次主動了點:“我知道劉局喜歡吃辣,所以多點了點味重的。”
他問:“聽誰說的?”
“李總常把劉局您挂嘴上。”
劉局點頭一笑,側頭去看李晉成,趙念舟也去看他,他喝了口茶,虛情假意地笑了笑。
趙念舟接過來菜單,翻了翻,“這個不錯,黑松露,我聽說是難得的好東西,就是不知道是野生的還是人工培養出來的。”
劉局說:“那就嘗嘗,你們李總有的是錢。”
李晉成好似沒聽他們說話,瞧見眼前的桌子有一攤水漬,低着眼抽了幾張餐巾紙,鋪到上面仔細地擦幹淨,等趙念舟點完菜把菜單遞給服務員,他才說:“我也聽說過,這玩意兒還有個名兒,叫豬拱菌,野生的長在深山老林的地下,很難挖,挖的方法就是這個土名字的字面意思,”他笑着去看趙念舟,“知道為什麽要牽着母豬,它拱哪就挖哪嗎?”
劉局被挑起興趣,興趣盎然地盯着李晉成,趙念舟抿着嘴不說話,還算了解他的脾性,明白他要拆臺,劉局誇她會點菜,他就故意惡心她。
“因為這東西吧,有一股味,跟種豬身上的味一個樣。”
趙念舟清楚地瞧見劉局眉頭皺了皺,她窘迫尴尬,趕緊讓服務員撤了這道菜。李晉成挑了挑眉梢,對劉局笑了笑,繼續低下頭喝茶。
這一場小打小鬧顯然不會影響劉局的興致和趙念舟的沖勁兒。劉局在另外兩個男人的眼皮子底下幫趙念舟夾菜,手順勢垂下來,擱在趙念舟腿上。
趙念舟委實吓了一跳,她是想着主動表現引起劉局注意,等到趙民的事查清楚後把他放出來,到時候盡量全身而退,送錢送禮都好說,只是沒想到劉局色膽包天還是急性子。
她前一天諷刺李晉成把話說的太滿,還真說到了點子上,她是沒有自信,不過看這情況,劉局可不是把她看眼裏去了?
面對這樣的情形,正常的女人應該沒有幾個能冷靜,趙念舟不由地冒出一身冷汗,心口跳動加速,她閉眼吸了口氣,盡量穩住心神。
劉局拍了拍她,自然地抽回手,趙念舟有些恍惚,又覺得他剛才那樣更像個老者對晚輩的安撫。她松了口氣,手裏的筷子突然捏不住,指尖一軟,噼裏啪啦掉到盤子外面,酒杯蹭倒,筷子又被彈到地上,她慌亂地去撿筷子,還沒彎下腰,袖口碰到手機,一聲明顯的屏幕碎裂聲,趙念舟翻過手機,嘆了口氣。
李晉成聞聲望過來,便看見她皺眉苦笑地模樣。
她只好安慰自己,有失就有得,一個手機而已,雖然是前不久才買回來。
李晉成一晚興致不高,劉局自然看出來,他聽說他前幾天家裏出事,老婆流了産,劉局很能體會,沒想到別的地方,越到他這個年紀就越明顯,膝下無子比沒有錢還要讓人無可奈何。
他還認識一人,除了大把的錢老無所依,最後竟然登報紙尋人給他做子女,按月結錢,還說伺候好了要把這輩子積蓄都送出去。
趙念舟第二天又去警察局打探了一番,仍舊是不讓探視,她心裏越來越擔心,就怕他在裏面吃苦受罪。
趙念舟顧不得太多,撇下李晉成單獨見了劉局幾次,他除了那次把手放到她腿上也再沒有出格舉動,趙念舟漸漸大膽,找了個合适的機會把趙民的事拜托給劉局,他答應的很爽快。
沒過幾天,劉局約趙念舟出來,地點是趙念舟定的,她留了個心眼,沒有訂包廂,就怕空間太小容易出事,他仍舊是跟着那位司機,看樣他們關系非同一般,司機送劉局進門便又回到車裏。
劉局坐下說:“我幫你問了問,你弟情況很複雜啊。”
趙念舟有些緊張,盯着他,劉局又說:“你弟得罪人了,什麽人我不便說,年輕人嘛,年輕氣盛,說話辦事得罪人是常有的事,看樣也不是非要他坐牢,這事還有別的辦法。”
趙念舟忙說:“劉局,您既然知道他是得罪人被人教訓,那能不能盡快放了他?”
劉局面露難色,搖頭說:“這是猜測,沒證據,警察要講證據的,我是覺得咱倆熟才說的這話……沒有你弟無罪的證據,有罪的證據卻有。他太大膽了,開車去撞別人,這是故意傷人,要擔刑事責任的,公路上監控錄像拍了證據,人家車上的行車記錄儀也有證據……”
趙念舟眼眶通紅,帶着哭腔說:“劉局,請您一定得想個法子,我弟弟絕對沒有那個膽子,肯定有什麽誤會……您就沒有別的辦法嗎?一定要幫幫我……”
他嘆氣:“這事很棘手啊,”打量了她一眼,“也不是沒辦法。”
“什麽辦法?”
“現在那位被撞的車主躺在醫院裏死活不出來,我問了,也就是額頭上的口子深了點,沒大礙,他松口了,一切都好辦了……你出面他肯定要訛錢,說不定給了錢你弟還得進去,要是我們這邊提醒着就不一樣了。可是,這事我位置敏感,趙秘書,我平白無故,也不能冒這個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