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趙念舟腳步有些虛浮,站起來出門去洗手間,她留着量,倒不至于真醉過去,意識還是挺清楚的,只是胃裏翻湧,難受的緊。
她走時李晉成正斜着身子和劉局說話,沒多留意,等話題過去,往趙念舟那邊掃了一眼,人已經不見了。
李晉成對劉局抱歉一笑,說:“忍不住了,我出去抽根煙。”
劉局攤開手和顏悅色地說:“在這抽就行了,出去做什麽,你看他們都在這抽,沒這麽多規矩,別拘着了,這可不像你的風格。”
他說着遞過來一盒煙,李晉成點頭笑了笑,接過來點燃,心不在焉地抽了兩口,捏着煙盒仔細瞅了瞅,進口的牌子,怪不得口味這麽好,可惜他覺得味道怪,抽不上來。
劉局問怎麽樣。
他吐着煙圈說:“不錯,劉局手裏的盡是些好東西,這個應該不好買吧,我猜是別人送的,誰孝敬的?”
劉局笑着往一邊指了指。
吳總正好看過來,看出兩人似乎提到他,這會兒舉着杯子過來,說要敬李晉成和劉局,吳總年紀比李晉成長,他不好怠慢,趕緊站起來端酒杯。
吳總說:“咱們就意思意思,我三高,這個劉局知道,不是我扯謊子,年紀大了身體就是不好,不服不行。出門前老婆子囑咐了好幾句,可是出來應酬哪能滴酒不沾,那也太沒意思,這杯酒我幹不了,李總不會介意吧?”
李晉成忙說酒喝多了傷身,意思意思就成。仨人這才碰了碰杯子。
他剛坐下,鄭特助便進來,貼着李晉成的耳朵低估:“我剛才去洗手間,回來路上看見趙秘書醉的不輕,被服務員扶着進了3108,隔壁就是休息室,這事不太正常啊。”
李晉成突然嗆了口煙,氣管一緊,接着便是一陣劇烈地咳嗽,鄭特助倒是吓了一跳,等李晉成緩過來,咳的眼角有些發紅,發現引起劉局注意,便若無其事地彈了彈煙蒂,對劉局說:“今天真沒口福,白瞎了這麽好的煙。”
劉局開玩笑:“得,你回頭還是繼續抽你那便宜貨去吧。”
衆人聽了都笑,李晉成也跟着笑,一點不見尴尬。半支煙的功夫過去,趙念舟都不見回來,孫并州這才發現不對,偷偷問鄭特助有沒有見趙念舟,說她出去好大一會兒,也該回來了,她喝的不少,別出什麽茬子。鄭特助坐下來,剛才對李晉成說的話又對他重複了一邊,孫并州面色凝重,往桌子上打量了一圈,閉着嘴沒再多問。
酒場散去,各自的司機到地庫取車,大家說說笑笑地從凱瑞大酒店出來,劉局和李晉成走在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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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大廳出來,李晉成往門口掃了掃,對劉局身後的秘書說:“劉局要走,司機呢,趕緊問問,取個車這麽半天?”走到自家車子旁邊,開車門對劉局說:“不然坐我的車吧,我讓司機送您。”
劉局說:“不用,你先回吧,我還有事,要在這見個人。”
李晉成明知故問:“這麽晚了還見人?”
劉局笑哈哈地說:“可不是,事務繁忙,不像你們,自家的公司,怎麽都随意。”
李晉成點了點頭,又把車門關上,假意關心,讓他注意休息。劉局見他沒有要走的意思,只好緊着催促他兩句。
李晉成笑說:“那好,我得回去,回去陪老婆。”
劉局又說:“年輕人就是喜歡膩在一起,到了我這年紀就無所謂了。”
他繼續笑:“我到了你這年紀也不好說,你知道,那可是我的心頭肉。”
“也是,你再婚以後收斂不少,看樣是動真格了,回頭領來我瞧瞧,什麽人這麽大能耐……我瞧着你對你身邊趙秘書不一般吧?”
李晉成半真半假地說:“外面的再怎麽着也是逢場作戲,做不得真,劉局不比我明白?趙秘書我還真看不上眼,太小家子氣,現在把她外派了。前兩天不聲不響撂挑子,我日本那邊的項目差點搞砸,要不是她在汪經理手下做事,我得給汪經理面子,早把她開了,不提她,掃興。我得回了,家裏那位管的嚴。”
“別擱我這裝情聖了,回去回去。”
鄭特助和孫并州已經上車,李晉成沒理由再磨叽,打開車門彎腰上去,透過車窗瞧見劉局神色愉悅地往酒店裏面走。
鄭特助猶豫道:“趙秘書還在裏面,沒見她出來。”
李晉成收回視線,面無表情地說:“她自己來的自己走。”
鄭特助只好啓動車子,駛入車道。孫并州捏着電話撥弄,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感嘆:“我手裏有趙民的電話,他是小趙的弟弟,我看她醉成那樣恐怕回不去,不過趙民不認識我,我打了他恐怕不信。我這人也不愛管閑事,正猶豫着打不打。”
李晉成側頭看了他一眼,孫并州問他:“李總,我打了怎麽說才好?”
李晉成閉眼說:“實話實說,知道什麽說什麽。”
孫并州松了口氣,趕緊播過去,他這邊忙着打電話,嘀嘀咕咕地說了半天,鄭特助專心開車,剛提起車速,李晉成突然吩咐他:“下午我瞧見前面路口有個書報亭,靠邊停車,我要買盒煙。”
鄭特助趕緊減速,車子緩沖了幾米,穩穩當當地停到路邊,李晉成推門下去,腳步有些匆亂,他從書報亭窗口往裏望了望,下午看見的那個老頭正帶着老花鏡看報紙,李晉成笑說:“大爺,來盒煙。”
老頭摘下眼睛,把報紙放到一邊,問他:“要什麽樣的煙?”
“什麽都成。”
老頭心想,這哪像買煙的,自己想抽什麽都不知道,那便撿貴的拿吧。
李晉成接過煙,左右望了望,問老頭:“能打公話嗎?”
老頭沒說話,從裏面推出來一臺公共電話機,李晉成拿起電話按了三位數,放到耳邊等了等,電話通了他才背過身低聲說:“喂,110嗎?我要舉報……舉報凱瑞大酒店3108號房涉嫌賣yin……是啊,不确定是se情交易怎麽敢打電話……我是誰?我是雷鋒,知道警局正大力掃黃,趕緊響應黨的號召,堅決為人民服務……”
他挂斷,把電話推給老頭,心情愉悅了不少,又問:“多少錢啊,大爺?”
老頭拿過電話機查了查通話時間,低着頭說:“一盒煙三十,電話費五毛。”
李晉成掏出五十遞給他,笑說:“不用找了大爺,”掏着兜無所事事地與老頭多聊了幾句:“我小時候滿大街都是書報亭,現在這種東西不長見了,今天見着還有幾分懷念。”
老頭說:“現在誰還看報紙,不賺錢當然沒人開了,賣點煙酒飲料的也沒人買,都去超市,超市的東西就這麽讓人放心?我是不信。我這個地段還行,和景區公園比還差了點。”
李晉成頓了頓,又說:“那給我來份報紙吧。”
老頭從老花鏡裏擡眼瞥他,點了點手腕上的表,沒好氣地說:“瞅瞅幾點了,今天的過時了,明天的還沒到,小夥子,你是真想看?年輕人喜歡從我這買了拿在手裏走到哪墊屁股下面坐着,我看你也不像看報紙的架勢,這麽着,不讓我找零我就不找了,送你兩份報紙吧。”
李晉成笑了笑,伸手接過來。這時過來兩輛警車,朝着凱瑞大酒店去,李晉成心滿意足地點了支煙,吐着煙圈往車子那邊走。
抽了兩口才舉起來仔細瞧了瞧手裏的香煙,忍不住罵,什麽破玩意兒,這麽辣,哪裏值三十了,還給了他五十,被坑了。路過垃圾桶把手裏夾着的煙扔了,走了一步又折回來,一整盒煙幹脆都丢進去。
回到車上剛系好安全帶,孫并州神色有些不冷靜,立馬扭頭對他說:“他們家住的遠,在東城那邊,到這邊起碼半個小時,半個小時黃花菜都涼了。”
李晉成笑問:“你不是說自己不愛管閑事,攤到這事上怎麽管的這麽寬了?怎麽,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