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延禧宮 (6)

己麽?怎麽她先暈過去了?沒聽說她有隐疾啊!

那令嫔見狀心知不好,錯失了良機就算了,定要好好控制這個喜兒,萬萬不能叫她将自己說了出去。

紫薇打量着令嫔的小動作,低聲在皇後耳邊說道:“這個宮女及家人,恐怕都要好好審查審查。”

皇後聽了這話,冷笑了一聲說道:“可不是,這內務府總管姓魏,挑宮女的本事,也越發長進了。”

便差宮人去禀告皇上,又将汪芙芷移到暖閣。

這樣的熱鬧,命婦們自然不肯錯過,都堆在暖閣外不肯離去,烏泱泱一堆人,皇後只好讓宮妃們帶她們往稍遠些的地方四處瞧一瞧。

☆、福家落馬(一更)

乾隆得知汪芙芷暈倒,心中擔憂極了,立馬抛下衆臣子,來到禦花園看看情況。

乾隆到了暖閣,問道:“永貴人怎麽樣?”

皇後言簡意赅:“太醫在瞧了,好像是中毒了。下毒的宮女叫喜兒,已經拘起來了,從她衣服裏搜出了□□,但是她不承認。”

乾隆皺着眉頭問道:“中毒了?要不要緊。”

皇後翻了個大白眼,心道我怎麽知道,不是說了太醫再瞧了麽?

汪芙芷适時醒過來,淚眼朦胧的看着乾隆。

乾隆心一軟,趕緊上前攬住她問道:“怎麽這樣不小心?那個宮女,朕即刻杖斃了。”

汪芙芷趕緊說道:“皇上,今日是您的萬壽,不可以見血的。”

乾隆心疼的說道:“朕才不要管那些,膽敢傷害你,朕不嚴懲,實在難解心頭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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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聽了紫薇的話,自然明白這後面有人,只怕是令嫔。皇後多年以後,都是令嫔的手下敗将,要不是因為令嫔家世太低,這皇後的位置恐怕都要拱手讓人。

這次有這麽好的機會,自己怎能放過呢?于是趕緊說道:“皇上,永貴人還是懂事的,曉得忌諱。皇上也不用擔心不能懲罰做惡之人,不過是多留她性命幾天而已。更何況她不過是一個小宮女,臣妾以為,應該查查這究竟是誰,想要害永貴人。”

令嫔聽了此話,眼神暗了暗,飛快的瞥了皇後一眼,心中琢磨着回宮便立即着人盯着喜兒的家人。只是她沒有想到,皇後此時已經安排人去了。

乾隆聽了這話,便點點頭,自己的萬壽,自然不願意見血,便說道:“皇後,這事,朕就交給你了,定要将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皇後鄭重的點點頭,這樣的事情,在宮內,多數是不了了之的。但是既然自己如今有權利,定不會讓皇上又後顧之憂。

過了兩日,結果便出來了,是令嫔。

令嫔在下首哭得稀裏嘩啦,說道:“皇上,臣妾同你生活這麽多年,難道臣妾是這樣狠心的人嗎?臣妾沒有,真的沒有拿藥給那個喜兒。”

乾隆陰沉着臉,沒想到自己寵愛了這麽多年的女人,竟然是這樣的人。乾隆問道:“你說不是你?那為什麽會在你宮裏找到這□□?若不是芙芷她機靈躲得快,這次可就香消玉殒了!”

由于令嫔是乾隆從前最喜歡的人,此刻乾隆也給了她面子,只有皇後和汪芙芷在一旁聽着。

汪芙芷眼中蓄滿了淚水,問道:“令嫔姐姐,雖然芙芷年輕不懂事,又沖動了些。但是也沒有想要沖撞您啊,芙芷就想問問,到底芙芷是哪裏得罪了您,要對芙芷下這樣的狠手?”

令嫔哪裏肯承認,忙搖手說道:“皇上,真的不是我,我沒有做過!”

皇後冷哼一聲說道:“皇上,您總說臣妾善妒,但是臣妾再嫉妒旁人,也不會使這樣的陰招!”

汪芙芷默默的看了眼皇後,心道這個皇後難怪不得皇上喜愛。後妃善妒是大忌,可是皇後還這樣大剌剌承認她自己善妒?不過她這性情倒是坦蕩。

令嫔更不敢承認自己是嫉妒汪芙芷,忙道:“皇上,臣妾怎麽可能嫉妒?臣妾雖然羨慕永妹妹,但是臣妾自己也是得過寵的,您也是知道,臣妾從前還總勸着您,讓您雨露均沾啊!”

乾隆耳根子軟,身邊的人幾乎都知道。

汪芙芷立刻跪在地上,仰着小臉看着乾隆說道:“皇上,姐姐這是怪芙芷一心霸占着您麽?皇上,芙芷…”

汪芙芷入宮一直專寵,乾隆自從有了她,便不願去任何旁的妃嫔那裏。此刻見令嫔如此說,乾隆心中格外不樂意。便瞪了令嫔一眼,說道:“到了此刻,你還要拿話來說旁人?即日起,令嫔降為魏常在,遷出延禧宮。皇後,你随意給她安排個宮室吧!”

魏常在大喊道:“皇上,皇上,臣妾當真是冤枉的啊!皇上,臣妾不是那種人啊皇上!”

乾隆皺着眉頭說道:“此刻朕才明白,皇後這樣子不懂得兩面三刀的人,才是值得信任之人。皇後,剩下的便交給你了!”

皇後見乾隆幾十年,這是第一次替她說話,感動得一塌糊塗,雞啄米似的點頭答應。

魏氏降為魏常在,內務府魏總管撤職查辦。

過了幾天,乾隆以永貴人受的驚吓過大為由,升為惇嫔。這個理由當真是史無前例,皇後前去勸說了一番,被乾隆訓斥一頓。

皇後氣鼓鼓的走了回來,正好見到大廳裏坐着的紫薇。

紫薇笑着迎了上來說道:“皇額娘吉祥,女兒剛從老佛爺處過來。”

皇後因為汪芙芷的原因,對紫薇也是一肚子氣,便愛理不理的說道:“晴兒不在,你怎的不多在老佛爺跟前侍奉?”

紫薇扶着皇後的手說道:“皇額娘,女兒過來,是害怕皇額娘弄不清楚究竟想要的是什麽?”

皇後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紫薇,揮手讓身邊的宮女都下去。廳內便只剩下皇後與紫薇,容嚒嚒與绮春。

皇後打量了紫薇一眼,說道:“你知道本宮想要什麽?”

紫薇搖搖頭說道:“女兒實在慚愧,女兒不夠貼心,竟不知皇額娘想要什麽。”

面上卻毫無慚愧之意。

皇後咬咬牙說道:“你皇阿瑪,何曾将本宮當作妻子!本宮做得再好,也不如從前的…”

不如從前的亡妻?紫薇微微一笑說道:“皇額娘,女兒不知道皇額娘想要什麽,但是女兒知道皇阿瑪想要的。”

皇後略略切齒,說道:“新鮮的美人,哼!”

紫薇噗嗤笑起來說道:“皇額娘說笑了,皇阿瑪是這個世上最偉大的男人,要什麽美人沒有?皇阿瑪自然是想要一個能幹的妻子。”

皇後不明所以:“能幹的妻子?”

紫薇說道:“皇額娘,您自從做了皇後,這位置可曾動搖過?”

皇後凝神,說道:“魏氏那個賤人得了你皇阿瑪的寵…不過她家世太低,也容不得她放肆!”

紫薇笑道:“家世太低,也理了這麽些年的宮權?皇額娘您還是不明白?皇阿瑪想要自己的妻子,将皇宮內院打理得緊緊有條。”

皇後眼神暗了暗,宮權是皇後的象征,大權旁落的滋味有多難受,旁人如何知曉。若不是紫薇,宮權也回不到自己頭上。便有些灰心喪氣:“從前他可以将宮權給魏氏,往後給惇嫔也不是不能。”

紫薇說道:“魏氏,打理宮務确是一把好手,從前她跟在先後身邊倒是學了不少,又有她阿瑪幫着…”

皇後這下子有些明白,皇上将宮權交給魏氏,初期是因為自己身子不好的緣故,後來遲遲不還給自己,固然是因為他寵愛魏氏,也是因為魏氏比她還能耐。

皇後笑起來說道:“和薇,你果真是冰雪聰明,皇上的寵愛,總有消散之日,實權才是最重要的。”

再說這寵愛,皇後年輕的時候還稀罕一二,現如今一把年紀了,怎麽會計較這虛無缥缈的東西?

紫薇笑道:“皇額娘想明白了便好,惇嫔年幼不懂事,便是再長些年歲,也難成大器。”

皇後笑彎了眉眼,是啊,皇上喜歡的,可不就是她那個嬌憨不知世事的模樣?這樣的妃嫔,連協理宮務都是不夠的。

紫薇又湊到皇後身邊說道:“反倒是旁的事情,皇額娘可要注意了。常言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皇後問道:“你是說魏常在?如今她翻不起波浪了,她那個阿瑪,犯了不少事,本宮已經處置了。”

紫薇陰着臉說道:“正五品,翻身的希望可是很大的!”

皇後這才想起,還有一個福倫,雖然被貶斥,卻依然在皇上面前蹦噠,看樣子是得找個機會将他解決掉。

福家如今卻是水深火熱,後臺倒了,大兒子死了,小兒子倒是按月寄銀票回來,但是那幾乎是杯水車薪。

自從柳飄飄入了府,孩子沒見着生一個,倒拿自己當正主了,福晉與她鬥了幾個回合,都因着福倫的偏心,以失敗告終。福晉咬咬牙,擡了兩個老實的婢女做通房,偏偏她不肯用漂亮的,兩個通房皆長得不甚好,福倫怎麽肯離開玉骨冰肌的柳飄飄呢。最後反而因為幾個通房,弄得府內雞飛狗跳烏煙瘴氣。

待魏氏失勢,福家當家的俨然變成了柳飄飄,柳飄飄自然是用盡全力斂財,家裏剩下的田莊鋪子,連帶着福晉私藏的首飾頭面,都給刮了個幹淨。

等財物都攏到自己手中,柳飄飄便收到從前送自己過來的神秘人的口信,說是讓她快走。若說從前自己風光的時候還想着,那神秘人送自己見福倫後,再也沒有消息了,也不知是什麽個意思,現在哪裏不明白?

柳飄飄心知這福家馬上要倒了,立馬收拾東西,帶了個心腹丫鬟跑了。算是将宅子給福倫二人留下了。

待第二天福倫和福晉知曉了,哪裏還找得到人,二人趕緊去報官,就在府衙內堂打了起來。福倫說福晉無用,福晉說福倫寵妾滅妻,鬧得家財散盡。

皇後怎麽會放棄這麽好的機會?于是福晉寵妾滅妻的名聲就這麽傳了出去,走到哪裏都有指指點點,家裏沒了銀錢,下人們把剩下稍值錢的擺設都拿了,福家當真只剩下福倫福晉二人。

皇上聽了這樣的消息,本就對他們家厭惡非凡,這下找着理由,便都貶為庶人,看在西藏驸馬福爾泰貝子的面子上,沒有趕盡殺絕。

福爾泰得知此事,每個月寄回來的銀錢多了幾成,但就是不肯回來,也不肯接他們去西藏。那錢倒是夠二老生活,還稍有富餘,只是想要請下人,卻是不能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還有一更,我快日了狗了!家裏網絡壞了,還好我提前已經都存稿存上去了。

但是每天怎麽都是鎖的啊啊啊!

☆、永琪納側妃(二更)

自從永琪幫乾隆擋了劍,幾乎死掉之後,乾隆對永琪的看中便遠勝從前。本來他就是作為儲君培養的,如今更是迅速将政務交了大半到永琪手中。

永琪被小燕子傷了心,也不願意經常呆在府內睹物思人,便更勤奮的學習和替乾隆分憂。

過完年,太後覺得自己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擔心耽誤了紫薇的婚事,便催促着皇上皇後趕緊将紫薇的婚事辦了。

紫薇大婚雖然是按和碩公主規模來操辦,但是乾隆心疼她,皇後也樂得做好人,幾乎可以比肩固倫公主了。

紫薇沒有很大的感覺,雖然她對明瑞動了情,但由于上一世的經歷,她只希望能平平靜靜的度過餘生。反正仇已報,她沒有更多的追求了。

倒是看着嫁妝物什稍有感觸,上一世是令妃安排的,她當時品級是和碩格格,如今細想起來,置辦的嫁妝卻不如多羅格格,究竟是皇阿瑪沒注意,還是令妃從中獲利,皇阿瑪壓根不知道?現在也無從追究了。這一世卻是極其風光了。

紫薇出嫁之後,太後的精神稍好。卻有妃嫔在太後面前抱怨,說惇嫔專寵,迷得皇上無心朝政。

太後勃然大怒,喊了皇後前來問話,教訓了皇後一頓,又下懿旨,将惇嫔禁足兩個月。

誰知乾隆日思夜念的只有汪芙芷一人,再不肯踏足其他妃嫔之處,就連初一十五也不去皇後那裏。甚至今年應當選秀,乾隆借口後宮人數衆多,不選妃嫔,只替皇子世子們選。

并且火速将永琪立為太子,将政務全權交給永琪打理。

太後聽聞皇上如此,也只是嘆了口氣,讓人宣和儀觐見。

和儀帶着綿億來到慈寧宮,依舊溫婉恭順。

太後逗弄着近十個月的綿億,臉上才有了些許神采,說道:“他阿瑪自小聰穎機智,他同他阿瑪倒是像極了。”

其實綿億的五官及其好看,倒似和儀更多。和儀只笑道:“老佛爺說得是,綿億先前還看不出來,許是太子爺日日要抱他一抱,倒是越來越像太子爺了。”

太後嘆了口氣,說道:“哀家倒是沒有看錯你,如今永琪對你倒是不錯。”

和儀臉上有着些許疏離,并未作聲。

太後便對宮女說道:“抱小皇孫去院子裏玩一玩,這麽小的孩子,在我這個老太婆這裏,倒是無趣得很。”

和儀忙道:“老佛爺春秋正盛,怎能自稱是老太婆呢?”

從前晴兒也是這樣打趣她,如今和儀說來,太後也不介意,笑起來說道:“哀家的身子,自己也是知道的。只希望你們都好好的,哀家就滿意了。”

和儀斂下眉,恭順的回答:“老佛爺放心,我們都會很好的。”

太後瞧着宮女嚒嚒們抱着綿億走遠了,才回過神說道:“和儀,幾個孫女裏面,最懂事的就是你了,晴兒她任性,和薇又固執,只有你,向來是溫柔和順的,最得哀家的心。”

和儀認真的說道:“多謝老佛爺誇贊,若不是老佛爺處處照拂,和儀怎會有今日。”

老佛爺伸手将和儀招至身邊,摸了摸她的頭發,笑道:“哀家雖然替你操心了不少,卻最是忽略你…”

和儀搖搖頭說道:“老佛爺,和儀一介孤女,能得太後這樣照拂,便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了。”

老佛爺嘆了口氣說道:“哀家當你是孫女,永琪卻是哀家的親孫子。和儀,如今永琪是太子了,自然不能由着他任性妄為。你是正福晉,他将來要登上那個位置,自然不能沒有妾室。哀家同皇後說過了,這次選秀,給永琪選兩個側福晉,再選幾個格格。”

和儀點點頭,說道:“老佛爺,和儀明白,老佛爺放心,和儀定會将府內打理清楚,不叫太子爺分心。”

太後細細的打量和儀,和儀溫順乖巧,有一絲不舍,更多的是理所當然。太後呼出一口氣,和儀從來都是這樣,最讓她省心。

和儀走後,李嚒嚒扶着太後起身,有些抱怨的說道:“老佛爺,這事原不該您操心的,何苦這樣累着自己?”

太後不放心晴兒,讓桂嚒嚒跟着晴兒去了,身邊便是李嚒嚒最貼心。

太後嘆了口氣說道:“和儀雖然跟着阿桂有些時日,又好學。但她的出生在那裏放着,哀家總是擔心,将來她如何母儀天下?”

李嚒嚒笑道:“老佛爺,常言道,兒孫自有兒孫福。而且和儀郡主心思細膩,又一心為了太子爺着想,這從前王府福晉,她做得好,将來那個位置,想來也是做得好的。”

太後就着李嚒嚒的手脫了外裳,躺在床上,說道:“但願永琪能一切順遂。老李,将來哀家去了,你便跟着和儀,你手上調/教的小姑娘,也不要舍不得,挑幾個好的一同跟着和儀。”

說完這話,太後便艱難的翻了一個身,不再理會李嚒嚒。

李嚒嚒跪在床邊,替太後理了理被子,看着太後很快睡着,輕嘆一口氣,慢慢的起身,走了出去。

榮親王府,永琪回府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他依舊踏着月色來到西院,其實他自己心中也不太清楚,究竟是想去看一看兒子的睡顏,還是想要去跟和儀說一兩句話。

綿億已經睡了,和儀知道他要來,已經備好了夜宵。

永琪瞧了瞧綿億,便出來坐在桌邊,邊吃邊同和儀說話:“和儀,今日入宮,瞧着老佛爺可好?”

和儀蹙着眉頭說道:“今日精神倒是比之前要好一些。”

永琪沒有擡頭,沒看到她的臉色,只唔了一聲。

和儀又道:“太子爺,如今天氣已經這樣熱了,老佛爺她,還穿着冬裝,大殿裏也密不透風。即使這樣,老佛爺的手依舊冰涼得很。”

永琪擡頭瞧瞧和儀蹙着的眉,嘆了口氣,說道:“和儀,太醫說,老佛爺她這個月就…”

和儀眼皮子一跳,頗有些吃驚,問道:“怎麽這樣嚴重?怎的都沒人告訴我哦?”

永琪說道:“太後不許人說出來,擔心耽誤了今年的選秀。這事情,只有皇阿瑪同我知道。”

和儀眼中暈出淚花,說道:“妾身自從入宮,一直都在老佛爺跟前侍奉,她雖然威嚴,對我卻是極其不錯的…”

永琪放下筷子,也說道:“我母妃過世得早,老佛爺總說我聰慧,将我帶在身邊,也就是這樣,才入了皇阿瑪的眼,處處關照着我。老佛爺對于其他兄弟姐妹們,或許只是高高在上的太後,于我,卻是真正的祖母…”

二人便都陷入了悲痛之中。

過了許久,永琪打起精神說道:“我政務繁忙,你得了空,便多帶綿億去老佛爺跟前盡盡孝吧。”

和儀點了點頭。

永琪又道:“老佛爺今日特意囑咐你去,有沒有說旁的事情?皇阿瑪的意思是,今年選秀,不選宮妃。”

和儀遲疑了片刻,說道:“老佛爺囑咐妾身,同皇額娘一起,給您選兩個側福晉,選幾個格格。”

永琪呆愣了片刻,盯着和儀看了兩眼。

和儀略有些忐忑,仍舊鼓起勇氣說道:“太子爺,如今,您是太子了,身份不同于從前。雖然妾身知道您心裏還記挂着旁人,不過将來深處高位,總不能沒有妃嫔吧?再則,咱們只有綿億一個孩子,多子多孫才是福氣。不若您告訴妾身您的喜好,妾身也好好挑一挑?”

永琪深深的看着和儀,和儀有些擔憂,若是太子不肯納側妃,将來皇嗣太少,豈不是自己之過。

好在永琪很快便拾起筷子,繼續吃了起來。過了許久,才說了一聲:“你随意看看吧,皇額娘她向來公正嚴明,也不會胡亂選人給我的。”

和儀松了口氣,點點頭,只是心裏,也漫過一絲不樂意。

第二日,總管便帶着主院的奴才們,将永琪的日常用品,給挪到西院來。

和儀有些莫名其妙,問道:“這是作甚?”

總管笑得眼睛都沒了,這自從燕格格被禁足,自己主子也不宿在福晉院子,也不肯尋侍妾通房,實在是讓人擔憂。如今開了竅,肯親近福晉了,他們這做下人的,當然眉開眼笑了。

總管說道:“福晉,這是太子爺的意思,說往後,他就住在西院了。”

和儀尚未反應過來,只皺着眉頭說道:“那我趕緊讓人收拾間寬敞屋子出來。”

正準備問楊嚒嚒,西院還有哪間屋子更合适住人,需不需要自己将卧室讓給太子爺。楊嚒嚒伸手推了推和儀,沖着總管堆滿了笑容,說道:“太子爺說得是,老奴即可安排人來接收這些東西。”

便喊了丫鬟婆子,說道:“太子爺的東西,放到主卧去。這些箱籠衣物,都收到福晉的衣室裏去…”

和儀瞠目結舌的看着,心想,難道太子爺這是要跟自己住到一起?這樣一想,臉刷的一下子紅了。

總管見狀,趕緊行禮退下。只讓日常伺候永琪的兩個丫鬟,四個嚒嚒留在西院,憑福晉處理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更完了,明天大結局!

☆、大結局

紫薇得知永琪準備納側妃,心中緊張不已,上一世直到她死,皇阿瑪并沒有立過太子,永琪也只娶了小燕子與知畫兩個,最後還跟着小燕子私奔了。

這一世生綿億的變成了和儀,她也不明白哪裏出了問題,永琪竟然将小燕子禁足了,如今居然還要側妃。

倒不是紫薇認為永琪不可以納側妃,只是他的正妃是和儀,妻妾相争有多厲害,紫薇上輩子經歷過的。這一世和儀愛上了永琪,就算她相信永琪同福爾康不一樣,做不出那寵妾滅妻之事,但是将來宮闱傾軋也是無法避免的。

于是紫薇一早跑到太子府內,瞧着和儀正抱着綿億玩耍。

綿億如今不會說話,不會走路,只會見到喜歡的人,就伸手要抱抱。紫薇剛過來,綿億便沖着紫薇伸出了手。

紫薇抱過綿億哄了會,便有奶娘端着米糊過來說道:“福晉,格格,小皇孫該吃點東西了。”

和儀點點頭,示意她們将綿億抱了下去。見着衆人都下去了,便看着紫薇說道:“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怎麽這樣早就過來了?”

紫薇笑說:“你個沒良心的,我只要沒去皇宮裏看望老佛爺,就會來看看你,現在怎的變成了無事不登三寶殿了?”

和儀嘆了口氣說道:“你不曉得,這幾日,日日都有人來同我打聽消息,還不是為了太子選側妃之事。”

紫薇伸手拉住和儀的手,說道:“和儀,我心中不安。”

和儀笑起來,問道:“這有何不安的?就算他不是太子,也是個王爺,三妻四妾很正常。我之前倒是害怕他自己不肯,如今他答允了,我倒是松了口氣。”

紫薇看着和儀的面容,不似作僞,便微微苦澀的笑了一聲,說道:“和儀,我知道你心中有他…”

和儀回過頭看着紫薇,有些驚訝,說道:“和薇,我不太懂,我心中的确有他,可是這并不妨礙他納側妃啊。難道,你心儀明瑞,便不給他納妾麽?”

紫薇哽咽了下,想到大婚之日,明瑞發誓今生只有她一人,絕不納妾,面上劃過了一絲紅暈,紫薇笑道:“我從前并沒有這樣想。我是公主,他要納妾自然要經過我的同意,不過通房還是可以有的。不過大婚之日,他對我說,今生便只有我一個人…”

和儀驚訝了半天,笑起來說道:“和薇,我知道你的性子,同我不一樣,明瑞他肯這樣對你,我真的好高興。”

但很快,和儀便反手抓住紫薇的手,無視她面上的紅暈說道:“不過和薇,他待你好,你千萬不要認為是理所應當的,你瞧瞧幾個月前和嘉有了身孕,也是立刻擡了兩個通房,前陣子她同我說,那兩個通房也乖巧,待生下孩子,便将她二人提做妾室…”

紫薇瞅着這樣的和儀,噗嗤笑起來,原來自己兩輩子傻兮兮的,還不如和儀通透。這男人的話最不可信,此刻他愛你如斯,自然是什麽都不管不顧,待到色衰愛弛之日,若你還是揪着過往不放,豈不是自找苦吃?

紫薇拍拍和儀的手說道:“你莫要擔心我,明瑞他總是要上戰場的,給他擡妾室,多子多孫才是福氣。”

和儀見紫薇這樣說,才放下心來。又說道:“正妻就是正妻,自然得要有容人的雅量。”

紫薇笑道:“是是是,咱們和儀,最有雅量了!”

和儀白了她一眼說道:“太子爺只有綿億一個孩兒,我作為他的妻子,自然要替他打算了。”

紫薇愣怔片刻,問道:“和儀,你不吃醋?”

和儀笑起來,認真的說道:“若說真的,怎麽可能,便是從前太子爺對小燕子那樣好,我只是心疼他,從未吃醋。如今要親手給太子爺選側妃,我心裏怎麽會高興得起來。但是這醋到也只吃一會兒便好,畢竟我還要照顧綿億,看顧整個太子府,還要時時進宮侍奉太後,還要跟着皇額娘學這個學那個,實在沒有那麽多空去吃醋。”

皇後自從永琪被立為太子,又見着自己的兒子實在不争氣,便也歇了心思。倒是生怕和儀這個便宜兒媳婦出生太低,丢了皇家顏面。因此每回和儀入宮,都要被皇後抓去學習如何處理宮務。

開始和儀也想拒絕,偏皇後會說話。

“本宮不是永琪的親額娘,将來縱使占着太後的位置,也不好過于插手後宮之事。你現在推脫也不是不行,将來吃了虧可別怨本宮!”

和儀也知道皇後是好意,便也努力學習起來。好在她向來乖巧,做事認真負責,皇後瞧着她便很是欣慰,只覺得自己後繼有人了。

紫薇徹底放下心來,說道:“我明白了,和儀,從前是我想左了。你知不知道,便是你生了綿億,我都一心想叫你同太子和離,尋一個一心一意待你的人。直到現在,我才明白,人生又不是只有愛情,我們有那樣多的事情未做,何必去糾結男人呢?”

和儀點點頭說道:“你說得不錯,比如我如今吧,只想着怎麽給太子爺選兩個品貌家世都好的側妃。太子爺如今都二十有一了,只得綿億這一個孩兒,實在是太少了,再或者,他如今總是歇在我這裏,若是我能再生一個孩兒,該多好。”

紫薇見和儀蹙着眉頭,一心只想孩子的事情,心裏倒也是咯噔一響。小燕子上一世雖然先前沒有誕下孩兒,卻也是懷孕過的,怎的這一世完全沒有動靜?

紫薇不大相信巧合,便琢磨着,除了令妃,恐怕也沒有旁的人會伸這樣的手。

太後病重,乾隆心情抑郁。偏偏惇嫔解了禁也不肯親近他,日日淚眼汪汪的勸他去皇後宮裏,或者去旁的妃嫔那裏。若他生氣,大聲說了兩句,惇嫔便默默垂淚,也不言語。

乾隆想着惇嫔向來天真敦厚,不谙世事,又總是爛漫開懷。如今日漸消瘦,總是一副病病弱弱的樣子,心裏着實心疼,可又無可奈何。

惇嫔哭着說道:“皇上,臣妾知道您心疼臣妾,臣妾也願日日與您一處。可若您不是皇上,臣妾便做了妒婦便好,您是皇上,有朝政要處理,又後妃需要雨露均沾。臣妾萬萬不肯做那禍國殃民的狐貍精。”

乾隆只抱着惇嫔,煩惱不已,說道:“芙芷,我活着這麽久,才明白,什麽是愛,我心中只有你一人,也是萬不肯去旁人那裏的啊!”

惇嫔依舊啼哭不止,推了乾隆往門外去。乾隆無可奈何,只好回到勤政殿去看永琪。

永琪經歷了一場戰争,倒是長大了不少,處理起政務來,完全不需要乾隆操心。乾隆瞧着瞧着,心裏就生出一些心思來了。

沒過幾日,皇後到禦書房請求面見皇上。皇上正在書桌前作畫,畫的正是他心心念念的汪芙芷。

皇後瞧了眼乾隆的畫作,眼神黯淡,但是這麽些年,她也不做指望了。便打起精神說道:“禀皇上,臣妾最近帶着和儀整理宮卷,倒是發現一些東西了。”

乾隆頭也不擡,問道:“什麽東西?”

皇後将手中的托盤拿過去,擱在一邊,說道:“皇上,這裏面的東西,臣妾讓太醫檢視過了,這藥,長久的吃下去,能讓女子永遠不孕。”

乾隆手一抖,一副畫便毀了。他煩躁的擡起頭來問道:“是誰?”

皇後跪下說道:“臣妾已經查出來了,是魏常在,當初您将燕格格賜給永琪之後,魏常在便托福倫弄了兩種藥,一種是能讓人懷孕的,一種便是這個,讓女子不孕的。而這不孕的藥,魏常在是用在小燕子身上了。”

乾隆漠然的看了看那藥,對于魏氏,他已經毫無感覺了,接二連三的發現,她并不是他看到的那樣,如今想起來,只剩下厭惡。

乾隆說道:“拟旨,魏氏以下犯上,打入冷宮,以儆效尤。”

旁邊的宮人立刻領命出去了。

乾隆長籲一口氣,說道:“給永琪選側妃的事情,怎麽樣了?”

皇後點點頭說道:“西林覺羅家的小女兒,性情模樣都不錯。我讓她額娘帶入宮給和儀瞧了瞧,和儀也很是喜歡她。”

乾隆将手中的畫作撕碎了,又道:“永琪這孩子,從前在小燕子身上,實在是有點拎不清,好在現在轉過彎來。不過,小燕子不孕這事,你莫要告訴他,也叫和儀守口如瓶。免得橫生枝節。”

皇後點點頭,和儀雖然本分,但又不傻。告訴永琪這件事,除了讓永琪對小燕子又起憐愛之心,沒有任何好處。

半個月後,太後崩逝,乾隆一病不起,纏綿病榻兩個月有餘。期間政務全權交給永琪處理。

待乾隆病好了,便昭告天下,由于身體有恙,決定退位,将皇位傳給太子。

永琪即位,乾隆為太上皇,那拉氏為皇太後,汪芙芷為皇貴太妃。其他乾隆的妃嫔按品級封為太妃與太嫔。

和儀為皇後,西林覺羅氏為貴妃。小燕子為燕嫔,獨自住在西北角最遠也是最華麗的宮室。

許多年後,有幾個嫔與貴人聚在一起聊天,正好見到燕嫔娘娘站在假山邊,遠眺着,陰沉着看着大家。

“那是誰?打扮甚是華麗!”

“那是燕嫔娘娘,皇後娘娘可是叮囑過的,千萬莫要招惹她!”

“哼,不過是一個不得寵的嫔,聽說皇上即位以來,她一直是嫔,從來沒有升過位份,緣何要怕她?”

“糊塗,雖然她只是嫔,但是她的一應用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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