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7)
柳姑娘,不知道您這裏需要幾個丫鬟?”
管家笑眯眯地躬身行禮問話。
柳青卻從他的神态語氣中察覺出他對自己的些微抗拒。
看來這一路和章媛相處得不錯。
“将軍是正四品的封疆大吏,府中能有多少下人,都是有規制的,您做了這麽多年的管家,難道這點小事也需要問嗎?”
柳青說完,管家的臉色立即變了變。
想不到柳家這個嫁不出去的老大難,居然是個有些厲害的女人。
“是。奴才明白了!”
“将軍早上出門了嗎?”
“還沒有,正在書房裏。”
柳青想了想:“将軍吃了早飯嗎?”
“廚房那邊早飯還沒端上來。”
“那就把我的早飯也一起送到書房裏吧,我和将軍一起用。”
管家低垂着眼眸,身子卻是一僵,轉瞬反應過來,只有答應了:“是。”
面前這位才是少爺認定的未來少夫人,章媛那丫頭再惹他心疼,他也不能真的把柳青得罪了。
柳青收拾了一下,穿着一身爽利的男裝,去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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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元儀早起有練劍的習慣,正在書房門口的院子裏舞劍,虎虎生風,姿态潇灑。而柳青到了院門處,就看到從另一側款款而來的章媛。
她身後的丫鬟端着一罐子什麽東西,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後。
章媛也看到了她,立即嬌笑着打招呼:“青姐姐也起得這麽早?”
柳青雖然對她很防備,該有的禮貌卻還是不少的,輕笑着看她:“不算早了,平日裏都是這個點起來。你一路勞頓,又不用早起給人請安,怎麽不多休息一會兒?”
章媛忽然就露出一臉的嬌羞來:“我早點起來,想着給将軍親手做些吃食,這南疆之地能找到的食材不多,我就熬了些百合羹,聽說将軍在練劍,就送過來了。”
柳青看了一眼婢女手裏捧着的陶罐,忽然一臉興奮地說:“哎呀,我最愛喝百合羹了,可真是趕巧有口服,多謝媛兒啦!”
章媛一怔,轉瞬間臉色變了變,差點沒能維持住一臉的嬌羞。
這也忒無恥了點吧。
她此時看着柳青,簡直覺得像是看到了自己那個同父異母的姐姐了,身為女子怎麽能這麽明目張膽地厚着臉皮呢?
柳青笑眯眯地帶着她一起進了書房的小院子,高元儀還在舞劍,招招斷水飛花,章媛只看了一會兒,就忍不住心跳加快。
以前覺得雬璃是自己見過的最好看的男人,高元儀的容貌雖然稍顯刻板正氣,可是如今舞劍練功,滿滿都是男兒氣概。
她覺得自己這回是真的被高元儀征服了。
她轉身接過婢女手裏的百合羹,走到書房門口,看着高元儀漸漸收了招式,滿臉大汗地走過來。
他的目光卻是帶笑地看着柳青。
“怎麽不多睡一會兒?”
柳青:“去鋪子那邊看看今天有沒有人來應征掌櫃的。”
“我叫兩個府兵跟着你。”
柳青正要張嘴拒絕,就被他急忙用話堵死了:“最近雪山派的探子在羅城活動頻繁,你身邊有府兵跟着我也放心。”
他一句話說完,章媛的眼圈都紅了。
她從來沒見過高元儀這麽溫和輕柔的一面,原來他不是性子板正冷淡,只是,他暖的人,不是她而已。
高元儀跟柳青說完話,才板着臉轉頭看章媛:“怎麽這麽早來書房這邊,找我有事?”
章媛拼死擠出一絲柔弱的笑意來,滿眼渴慕地仰頭看着他,舉了舉手裏的陶罐:“我熬了百合羹送來給你,正巧在門外遇到青姐姐,她說她也最喜歡喝百合羹呢。我之前不知道,只熬了一個人的量,下次我會記着幫青姐姐也熬一點!”
說完,咬着唇,有些期待地看着高元儀。
你看,我明明是客居身份,還要伺候柳青,我太委屈啦,快安慰我,快責備柳青!
高元儀卻像是絲毫沒有多想的樣子,只是輕輕點頭:“嗯。先放下吧。”
他說完,轉身就朝書房裏走,只是朝柳青看了一眼。
柳青立即也擡步進了書房。
章媛端着陶罐,進也不是,走也不是。
他說“先放下吧”,放在哪裏?這是讓她去書房,還是逐客的意思呢?
她心思重,往常又愛算計,現在因為高元儀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倒是把自己糾結得就差動手薅頭發了。
掙紮了半天,她才終于也一咬牙。進了書房。
高元儀正和柳青相視而笑,想起昨晚那個吻,兩個人都有些不好意思,柳青被他看得紅了臉,正嬌嗔地白他一眼,一轉頭,卻看到章媛居然也跟進來了。
真是的,聽不懂高元儀那是讓她放下東西可以走人了的意思嗎?
“将軍,這百合羹我拿冰鎮着,你剛練完功正熱得慌,這時候吃正好消暑呢。青姐姐穿着這樣一身,是不是要出門了?”
柳青聽完,立即挑眉了:嘿。這是要把她支開的意思啊,小姑娘攻擊性夠強的嘛!
“我還沒有吃早飯……”
正在這時,小厮從廚房那邊拿了早飯送到了書房門口,在門外朗聲禀報:“少爺,早飯送來了。”
高就原本守在院子裏看着高元儀練劍,看到他被兩個女子堵在書房裏,有些不厚道地跑了。
小厮看見高就跑了,也不敢貿然進書房,只能在門外先探一探再說。
高元儀卻立即皺了眉,語氣有些不悅:“那就端進來!”
這些死小子們,一個個都等着看他的笑話是不是?
豔福多了,真是吃不消。
章媛這姑娘,要趕緊想辦法打發出去才是。
既然章妍和她沒什麽姐妹情分,那就不等章妍他們從南疆回來了,趕緊找一門親事把她嫁出去得了。
高元儀心裏打定主意,看着章媛的時候,就多了一些疏離。
“這百合羹我會吃的,你起得早,又動手熬羹,想必是累了,沒事就回去歇着吧,羅城這裏氣候悶熱,沒事不要出來曬太陽了,免得中暑!”
章媛放下陶罐,卻有些緊張地給高元儀盛了一碗,轉身端着碗走到他面前。把碗舉起到他的面前,才嬌聲說道:“将軍,喝一碗吧。”
他有些奇怪地看着她。
為什麽一定要盯着他讓他喝下去?
可是章媛這姑娘雖然煩人了點,畢竟沒有做什麽大壞事,他也不能當真抹了她的面子,只有結果那碗百合羹,仰頭咕咚咚喝了下去。
章媛這才暗暗地松了口氣。
陶罐裏還剩下一碗左右的量,高元儀看見了,心想着百合羹的确不錯,既然柳青喜歡,那就分享好了。
“這還有一碗,青兒,你喝了吧。”
他親自動手,把剩下的百合羹倒出來遞給了她。
柳青笑眯眯地看着他:“讓我用你用過的碗?”
這不是間接接吻嗎?
高元儀一愣,随即明白過來,急忙收了回去:“也對,算了。”
章媛站在一邊,陡然間就出滿了一身的冷汗,額頭都濕了,卻不敢擡手擦汗,柳青看了她一眼,有些奇怪地問:“章媛,這是很熱嗎?”
“呃?哦,是啊,羅城這裏可真是熱,呵呵……”
高元儀在一邊板着臉說道:“既然熱得受不住就讓婢女扶你回去歇着吧。多謝你這碗百合羹了!以後不要再起一大早熬這些東西了!”
章媛怔怔地點頭。随即伸手要去收拾了陶罐和碗。
“罷了,這些東西你就別管了,我回頭讓人來收拾!我現在和青兒還有些事情要商量,你先出去吧。”
章媛有些慌了神,明明知道這陶罐不能放在這裏,可是又不敢強行收拾了,怕引起懷疑,只有老老實實地告退出去了。
柳青笑着坐在桌邊,調笑高元儀:“這丫頭對你的心思,我不相信你沒看出來。”
高元儀無奈地看她:“別瞎說。”
“嗯哼,這姑娘雖然長得像章小六,這性子可一點都不像,柔柔弱弱的,像一朵惹人憐惜的小白花。”
高元儀無奈地一笑,忽然捏住了她的手,把那晚沁人心脾的百合羹再次放在了她的手裏:“喝一點吧。”
柳青撇撇嘴,接了小銀勺,一口口地把剩餘的百合羹喝完了。
管家帶來了高家的廚子,将軍府的夥食立即改善了不少,早飯再也不是南疆這裏稀奇古怪的吃食,而是換成了高元儀和柳青都愛吃的燕州風味。
兩人在書房裏慢悠悠地吃早飯,高就忽然過來,送上了一張單子。
“将軍,這是知州府上送來的禮單。”
高元儀有些傻眼:“禮單?什麽禮單?”
高就也是一臉蒙圈的表情:“屬下不知,只是知州府突然派人送來一大車的禮物,說是給您的。”
高元儀将單子打開。看了兩眼頓時明白了:“後天是我的生辰?”
“後天就是你的生辰了?”
高就:“後天好像……的确是您的生辰了!”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傻眼了。
高元儀把自己的生辰都忘了,自然是沒想着大操大辦的。
可是魏沖也不知道是從哪裏得來的消息,居然把賀禮都擡來了。
“這就不好辦了,你去告訴管家,讓他立即命人準備酒席,也不用太隆重,到時候請了魏沖和軍中的兄弟們來吃一頓飯就可以了。”
柳青在一邊輕聲問:“就這麽簡單地辦了,會不會太草率了點?”
高就想了想,說道:“将軍,不如輕一些歌姬舞姬之類的來助助興?”
他一說完,就被柳青狠狠地瞪了一眼。
高元儀也有些尴尬。暗道:當着未來娘子的面,說起這些尋歡作樂逢場作戲的事情,新婚夜會不會進不了洞房了?
柳青呵呵笑着看高就:“那就去辦吧,你家将軍的生辰,自然是要讓弟兄們玩得開心一點了。”
高就也知道了高元儀和柳青定情了的事兒,對柳青自然有些尊重,聽到這話,頓時就高興了:“唉,好嘞,我這就去找管家!”
說完,屁颠屁颠地走了。
高元儀卻難得地有些忐忑,解釋道:“這些……”
“我知道!”
她輕笑着看他:“官場上的事情和商場上差不多,我都知道的,我也相信你的為人,所以不用解釋也不用擔心!”
高元儀有些驚訝,定定地看她半晌,才終于明白她是真的沒有生氣。
有趣,卻也大氣。
這樣的妻子,其實是更加适合他這樣的世家子弟吧?
他忽然對這樁婚事,又多了幾分期待。
…………
壽辰很快到了,魏沖也接到了帖子,帶着二姨娘前來赴宴。
魏沖當年在老家娶了正室妻子,只不過來羅城赴任的時候,正室留在了老家伺候他爹娘,照看兒女,他帶着貌美如花的二姨娘來了羅城。
遇到需要應酬的正式場合。也就由二姨娘出面了。
到了将軍府時,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高元儀帶着高就在府門口迎賓,其實能讓他出來迎接的人,說到底只有一個魏沖罷了,所以接到府兵的報訊說是魏沖到了,他才出門來的。
魏沖帶着一個嬌媚的婦人下了馬車,和高元儀寒暄了兩句,二姨娘楚氏也在不動聲色地打量着高元儀。
只覺得風姿卓越,氣度朗朗,怪不得讓自家老爺這麽忌憚呢。
看來要成事,怕是要動用些極端手段了。
楚氏低眉順眼地站在魏沖身邊,絲毫沒有露出什麽不妥的神情舉止來,高元儀的目光只在她身上掃了一下随即轉開。伴着魏沖進了宴客廳。
将軍府冷清了一陣子,因為管家和一衆奴仆的到來,倒是終于有了一座府邸該有的樣子,魏沖在廳裏坐下之後,才跟高元儀朗聲笑道:“我之前還跟你說,給你送一些下人過來讓你先使喚着,你不願意,如今看到你這府裏的下人,才知道你為什麽不樂意了。哈哈!”
高元儀也跟着笑了笑。
羅城這裏的女子大多矮個子黑皮膚,而管家帶來的高家別院的下人,婢女個個都是膚白貌美大長腿,魏沖大概是誤會了。
高元儀也沒打算解釋,認下了這好色的名頭。
舞姬很快伴着樂聲進來了,都是高就從羅城最大的銷金窟紅杏樓裏找來的頂尖舞姬,受過專業的訓練,舞姿還算優美。
絲竹聲聲,漸漸奢靡。
章媛帶着婢女坐在角落裏,看着高元儀和魏沖談笑風生,貪婪地看着他的笑容,雖然看上去很假,可畢竟是笑容。往常對着她的時候,高元儀可是基本不笑的。
柳青卻沒有來赴宴,她還在店鋪裏和剛招收來的幾名繡娘商議接單開張的事情,新店開張在即,她作為未來的商界女強人,也是很忙的!
章媛對于這一點很滿意,柳青不在這裏礙眼就行。
她今天做了一番精心的打扮,穿着一身輕薄的流雲紗薄襦裙,胸口的風光隐隐若現,呼之欲出。
和場上的舞姬們,都有得一拼。
酒過三巡之後,男人們就漸漸活絡起來了,在場的大多都是羅城守軍中的各級部将,都是軍中的糙漢子,又是常年見不到女人的,好不容易在将軍府見到這些身嬌體軟的舞姬,一個個都丢了魂似的。
場上頓時鬧開了,舞姬們也放得開,一曲舞罷。就各自端着酒杯湊到各個部将的懷裏,三三兩兩地堆在一處尋歡作樂了。
高元儀身邊也有個舞姬湊過來,卻被他揮手斥退了。
在外做戲時,他也不是沒有和這些青樓女子親近過,只是如今再親近起來,總覺得這些人身上那些劣質香粉的味道實在聞着難受。
他最回味無窮的,就是柳青那晚洗過頭發之後,被微風送進他默腔中的那一股股清香,動人心魄。
“高将軍是對這些舞姬都不滿意嗎?”
魏沖摟着自家二姨娘當然是不敢招惹舞姬的,眼看着高元儀沒有選一個舞姬作陪,以為他是對這些舞姬的身材相貌都不滿意。
高元儀一臉正氣地搖搖頭:“的确不太滿意。”
魏沖一頓,下意識地和楚氏對視一眼。
只有他知道,在場的這些舞姬都是楚氏手底的人。個個都是高水準高質量了,高元儀的眼光是有多高?
楚氏臉色也有些變了。
她轉頭朝唯一落單的最貌美的舞姬打了個眼色,那舞姬立即捧着酒嬌笑着走過來,一步步到了高元儀的面前。
章媛在角落裏看着那個舞姬,忽然捂着腦袋倒了下去。
她暈倒了,婢女立即高聲叫了一句:“哎呀,姑娘,你這是怎麽了?将軍,您快救救姑娘啊,她暈倒了……”
她的位置就在高元儀左側的一處偏僻角落裏,雖然不怎麽顯眼,可是高元儀一轉頭就能看見,他也下意識地被吓了一跳,朝魏沖抱歉地一笑,起身到了章媛身邊,低頭看着她緊閉眼眸的模樣,忍不住皺眉。
“快扶她回房,高就,去找大夫。”
婢女看着高元儀,急得要哭了:“将軍,奴婢扶不動姑娘了!”
章媛身量高挑,婢女的身高也只到章媛的胳肢窩而已,扶着的确有點吃力。
高元儀皺眉,也沒多想,于是彎腰抱起了章媛,擡步朝後院走去。
好在将軍府并不算特別大,前院和後院并不遠,很快就到了章媛居住的院落裏,婢女一路随行,急忙當先走進去開了門,高元儀把章媛抱進卧房外間放在了矮榻上。
忽然就聞到了房間裏一股古怪的味道。
高元儀忍不住皺眉,這味道像極了精-液的味道,實在不太好聞,也不只是從哪裏來的?
“這是什麽味道?”
婢女一聽,吓得渾身一抖,差點跪下去了,想了想,才想起來姑娘之前的吩咐,趕緊解釋道:“這大概是石楠花的味道,姑娘最近在做香包……”
高元儀無心去探究,正要轉身離開,卻忽然覺得腦子裏一晃,像是喝醉了的感覺。
明明剛才只陪着魏沖喝了四五杯而已,按照他的酒量,實在不算什麽。
“将軍……”
章媛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淚眼汪汪地躺在矮榻上看着他,忽然一伸手,扯住了高元儀的手,将他扯着按在了矮榻上,一翻身壓了上去,湊上去就想吻高元儀的嘴。
高元儀腦中嗡然一下,随即察覺到自己的不對勁,身體不受自己的控制,居然有了強烈的反應,被她按住,想動,卻發現居然不由自主地捏住了她的手臂,下意識地想将她撲倒撕碎了好好蹂躏一番才行!
這屋子裏有古怪,是那個香味!!
高元儀咬了咬舌頭,忽然一擡手推開了她。
這一把,卻按在了她飽-滿的胸上,章媛立即嘤咛一聲,整個人都想是化成了一灘春水。
“将軍,我好喜歡你,從見你第一眼。我就喜歡你了,我想做你的女人,将軍,讓我做你的女人好不好?”
高元儀悶哼着,昏昏沉沉,偏生那股子被勾出來的欲-望越來越強烈。
他每次努力搶起身,就被她輕輕勾住,像是被妖魅纏住的書生,無力抵抗。
婢女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退了出去,門窗都關得死死的。
屋子裏的味道越來越強烈了,高元儀咬破了舌頭,還是沒能讓自己積攢出一絲理智從矮榻上逃開。
章媛吻着他,這種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的滿足感,簡直讓她幸福地想要哭出來。
她動手一點點地将自己剝幹淨了,又将高元儀的衣衫解開了,正要動手去解他的腰帶。
高元儀紅着眼瞪着她,恨不得殺了這個賤人。
他高元儀活了這麽久,居然被一個柔柔弱弱的女子給設計了,果然,他這輩子就不該接近這樣的女子。
就在這時……
房門突然被人從外狠狠地踹了一腳,哐當一聲,巨響吓人。
章媛被吓得尖叫一聲,下意識地朝外罵道:“誰??菊香!!菊香!!!”
婢女菊香在外面也只是驚惶地喊了句:“你做什麽?”
然後就沒動靜了。
顯然被人打開了。
房門再一次被踹,這一次,踹的人明顯力氣大了許多,房門上的門栓應聲而斷。柳青滿臉怒氣地站在門口,朝門內看了一眼,立即冷笑着看那個護衛:“這次你還有什麽話說?”
護衛先前攔着她不讓她硬闖進來,現在看到章媛光着身子跪在矮榻上被吓傻眼的樣子,吃驚得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柳青怒哼一聲沖進房裏,章媛已經傻眼了,跪在床上只能下意識拉過一件衣服擋住身前的風光,瞪着柳青,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柳青也不想聽她說什麽,上前對着她的臉就是一巴掌。
“好個不要臉的賤人!”
“啊!”
章媛只覺得耳邊轟隆一聲,半邊臉都腫了,身子被扇得一歪,從矮榻上咕咚滾落在地,頭着地摔在了地上,還沒穩住,身上又挨了幾下。
柳青拎過章媛自己的腰帶,朝着她就劈頭蓋臉地抽了起來。
“誰給你的膽子這個設計高元儀,你娘打小就教給你這麽勾搭男人的本事嗎?”
柳青氣得上去又是抽人又是踹人,簡直想立即打死了章媛,她要不是一回到府裏就看到高元儀抱着章媛往後院走,吃醋跟上來,才發現高元儀被設計了。
來晚一刻鐘,高元儀勢必會抵不過藥物的作用,收用了章媛。
而一旦那樣,她就再也不可能嫁給高元儀了。
這個賤人,差點害得她這輩子和高元儀沒了成親的可能。
打死她才好!
她歪着腰扯住章媛的頭發,照着臉噼裏啪啦就扇了起來:“你娘當年是不是就用的這一招才有了你!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娘沒教你什麽是禮義廉恥,我來教你!”
每說一個字,她就扇一巴掌。
章媛的臉很快就腫了起來,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她的內心,是崩潰的。
她和柳青真的是命中犯沖是嗎,為什麽她明明不在府裏,卻在緊要關頭沖進來??
“求求你……求求你……別打了!!”
第二卷 130 闖禁地
柳青扯住章媛的頭發,恨恨地照着心窩子踹了一腳,終于收了手不再打了。
倒不是可憐她,只是打了這好一會子,她累了,手疼。
要不然今天非當場打死章媛才好。
當時得知章妍有個妹妹的時候,章妍就說了一句,她爹娘感情非常好,這些年也沒聽說她爹在山下和別的女人有什麽,想必是個意外。
她如今看到章媛的所作所為,卻忍不住暗暗猜測,當年章媛她娘能生了她,指不定也是用了什麽手段呢?!!
真是一脈相承的下賤!
柳青越想越生氣,朝跟進來的那個護衛怒吼道:“帶到柴房裏關着!還有門外那個賤婢,也關起來,兩個人分開着關,找人仔細看守着,哦不,都給我綁起來再關,別讓這兩人自殺了,等你們将軍清醒之後再來審他們!要是這兩人跑了或是出了別的什麽事,唯你是問!”
護衛還從來沒見過一個女子發怒的時候這麽吓人的,忍不住低下頭應了:“是!”
章媛被打成了豬頭,渾身也全是腰帶抽出來的紫紅色印記,看上去慘不忍睹,護衛低着頭不敢去看章媛身上裸-露的肌膚,柳青雖然恨死了這賤人,卻也保有基本的底線,看到她身上只有先前随手抓着穿上的一件底衣,便從矮榻上扯了薄毯扔到她身上,蓋住了她的肌膚與頭臉。
“帶下去!”
将軍府裏連個粗使的婆子都沒有,護衛身為一個大男人,看着被打得癱倒在地的章媛,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帶着她離開。
“扛出去!還要我教你嗎?”
護衛急忙低着頭把章媛扛着走出去了!
章媛的哭喊聲漸漸地遠去:“将軍……将軍饒了我吧……将軍……”
柳青只覺得自己氣血上湧,有些暈,不得不坐在矮榻邊,看着一屋子的人漸漸都離開了,高就守在門口不知道該不該進來,揚聲問柳青:“柳姑娘,将軍沒事吧?”
柳青心跳紊亂。低頭看了看高元儀,只見他睜着眼眸,眼神卻有些怪異,像極了餓的正很卻看到了肉的惡狼,看着她,讓她渾身都不自在了。
“你家将軍中了藥物,章媛既然是想嫁給他,自然不會用有毒的東西,放心吧,忍過去就沒事了!”
話音剛落。她的手腕忽然被高元儀狠狠地抓住了。
他的呼吸帶着熾熱的溫度,直勾勾地看着她,腦中僅剩下的清明讓他看清楚面前的女子不是章媛,而是柳青,他未來的妻子!
他于是一用力,扯着她倒在了矮榻上。
矮榻本來不大,兩個人躺上去之後矮榻就咯吱咯吱地亂響一通,聲音聽在門外的高就耳中,就多了幾分暧昧的意味。
他立即低着頭不敢再往屋子裏看,只是轉過頭貼心地把房門關上了。
柳青被這個變故吓得傻眼了。一手撐在高元儀的心口,察覺到他的心跳速度實在太快了,知道他被藥物控制失去了理智,而她自己,又何嘗是沒了理智。
不然為什麽被他這般壓着,竟然無端地生出一股被心愛的人征服時的滿足和幸福感來?
她伸出手要推開他,可是真的想使力去推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手臂居然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她臉上在發燒,心口在狂跳。
這讓她突然響起那一碗百合羹了,果然是有問題的!
“元儀,你……”
“青兒。我難受……我難受……”高元儀幾乎是無意識地重複着,渾身活力旺盛,也的确是難受。
柳青受章小六那厮影響,對于婚前這種事情也看得開,确定了心意,确定是就是眼前這個男人,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在章媛的院子裏,在章媛的屋子裏,在藥物的作用下把自己交給他嗎?
她做不到!
他轉頭看了看矮榻邊的燭臺,狠了狠心,在高元儀低頭吻住她脖頸的一剎那,抓過燭臺,砸在了他的後頸。
他立即悶哼一聲昏迷過去,壓着她半邊身子一動不動了。
柳青呼吸紊亂,頭昏腦漲,拉着她起身離開的力氣都沒了,只能躺在矮榻上大聲喊道:“高就!!高就!”
高就守在不遠處,聽到這一聲,還在奇怪,這麽快就完事了,自家将軍的身子難道有點虛?
“屬下在。”
柳青咬牙切默地喝道:“你跑哪裏去了,還不進來幫我把你家将軍扶着去書房休息?!”
高就低着頭進門,看了一眼屋子裏的情形,也知道自己多想了。
他上前将高元儀拉開,扛在了肩頭,低頭看着柳青面色酡紅的樣子,忍不住問:“柳姑娘你沒事吧?”
“沒事,這屋子裏有古怪,我們走吧!”
高就點點頭,扛着高元儀出門,低聲詢問柳青:“姑娘,前面宴廳裏還在鬧着呢,将軍冷不丁地離開,怕是有些失禮,怎麽辦?”
柳青出門吹了點冷風才想起前面還有客人,有些頭大,只好下了狠心:“那點冰化了水,把你們将軍潑醒了再說吧。”
高就抖抖嘴角,只有點頭默認了她的做法。
“我去柴房那邊看看章媛,前院的事情教給你了,別讓客人們發現異常。”
高就:“是!”
…………
然而就在章媛說這話的時候。
柴房門口,一個五大三粗的從七品副尉醉醺醺地從茅房走了出來。
柴房緊挨着茅房,他走出來的時候,打眼就看到一個将軍府的護衛扛着一個披頭散發的女子進了柴房裏。
隐約還能聽見女子嬌弱的哭泣聲。
這副尉因為長得實在太五大三粗相貌醜陋,在酒席上,舞姬都嫌棄他,沒有一個肯靠近他的,他在軍中已經好些日子沒有沾葷腥了,正饞着呢。
這杯關到柴房的女子又是怎麽回事?
他忍不住跟到了柴房門口。先是看了一眼被薄毯裹着的女子,裸露出來的肌膚,白嫩如玉,卻帶着傷痕,一副剛被蹂躏過的模樣。
這幅樣子落在任何一個有點野性的男人眼裏,都是會引人犯罪的!
副尉站在柴房門口,朝那護衛嘿嘿笑着問:“喂,這女孩兒是誰啊?怎麽了?”
護衛不敢多說,只是撿着重點說了:“犯了錯,被将軍罰了。打了一頓先關在這裏!”
副尉的酒立即醒了一半,眸光賊亮地又看了一眼章媛裸-露在外的肌膚,有些惋惜地笑問:“打了一頓?咱們将軍看着斯斯文文的,想不到也能辣手摧花啊?”
“哪是将軍打的啊,是咱們的那位未來将軍夫人動的手!這姑娘給将軍下了藥,想爬将軍的床呢……”
副尉嘿嘿奸笑一聲,腦中理智漸漸地沒了。
護衛把人放下之後,拿了麻繩照着柳青的吩咐将章媛的手腳都綁了起來,想了想,為了防止她咬舌自盡,又拿腰間的刀從薄毯上割了一塊粗蠻地塞進章媛的嘴裏。
做完這些,轉頭才發現副尉還沒走。
他有些不放心地回到門邊,将門關上了,問副尉:“那個……童副尉,您怎麽還不走?”
“哦,我上個茅房!”
童副尉轉頭就作勢往茅廁走,但是到了茅廁門口卻沒有進去聞味兒,只是一雙賊溜溜的眼睛看着那護衛走遠了,他才奸笑着從樹叢後轉出來,朝柴房門口摸去。
柴房這裏一直很安靜。旁邊不遠處的另一處雜物房裏傳來另外一個女人嗚嗚咽咽的哭聲,童副尉卻沒心思去看,他龐大魁梧的身子前所未有地靈巧起來,彎着腰到了柴房門口,試着推了推。
上鎖了。
不過沒關系。
他嘴裏叼着一根細而硬的樹枝,是剛才順手從茅房門口的樹上折下來的,照着鎖眼兒捅了捅,很快,就聽到鐵鎖咔噠一聲,開了!
祖傳的手藝,想不到在這裏派上了用場。
他迅速閃到了柴房裏,将房門用門邊的木棍死死地抵上了。
章媛被暴打一頓,一張本來姣好的臉被達成了豬頭,可無奈一身肌膚實在太過白嫩細滑,反正柴房裏沒有燈,童副尉也看不清臉,只是憑感覺知道,這是個嬌豔的年輕女子。
他摸到了章媛身邊,伸手就笑眯眯地扯掉了她身上的薄毯,露出半裸着的章媛來。
她本來還在驚懼地想着自己的未來。越想越覺得灰心,心中自然恨透了柳青,再回想起柳青打她的時候說起她娘的事情來,心下更是認定,這一切一定是章妍搞的鬼。
一定是章妍離開的時候囑咐了柳青找機會對付她的!
她恨得幾乎咬碎了銀牙,什麽姐姐,明明是冤家。
當年因為章妍的娘,她娘才一輩子郁郁寡歡。
如今因為章妍和柳青,她又無端地壞了好事,從此大概也要失去了高元儀這麽好的一個潛力股男人。
心裏正恨得翻江倒海,突然覺得身上一涼,擡頭看去,就看到好大一團黑影籠罩在自己面前,吓得她下意識地想要尖叫。
嘴巴卻被一團布死死地堵住了。
黑影看上去像是一只黑夜裏的野牛精,粗蠻地喘着氣,像是要将她撕碎了吞下去似的!
這是誰??
要做什麽呢?
“嘿嘿。”
童副尉彎着腰撲上去,一把抓住了章媛細嫩的雙腿,被麻繩捆在一起的雙腿像是兩根白嫩嫩的藕節,讓他想一下子折斷了,掰開。一口一口吞下去。
章媛嗚嗚地叫着,雙腿拼力掙紮起來,一下,又一下地踹在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