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4)

多財大氣粗,忍不住心底妒火中燒。她無論是出身還是相貌,跟章妍這賤人比起來,哪一點不如她,憑什麽好男人是她的,好朋友也是她的?

她恨恨地看了章妍一眼,轉身接了雬璃手裏的銀票,眼看着明宣道長和高元儀是同門,顯然不會幫着她了,還是早點走好了!

“我走了!”

她氣狠狠地捏着銀票,轉身倉皇地往外走。

章妍看着她的背影,想了想,終于還是忍不住說道:“換了男裝再走,你這麽出去像什麽樣子!管家,給她準備一套男仆的衣物,還有,準備些熱水給她洗個澡吃了早飯再送她出門!”

章媛身子一僵,沒回頭,卻還是跟着管家走了。

“雪山那邊又是怎麽回事?”

雬璃看了一眼明宣道長,沒打算說出實情,只是淡淡地解釋道:“地牛翻身,山塌了。”

高元儀嘴角一抖,還沒說話呢,明宣先不樂意了,甩了一把拂塵急道:“地牛翻身會把整座山都震碎了嗎?明明是你們……”

章妍立即咳了一聲,打着哈哈跟高元儀笑道:“哎呀,忙了一夜好困好累啊,能洗個澡睡覺嗎?”

柳青也立即起身打招呼:“讓管家一起準備了吧,你這麽愛吃,一定餓壞了吧?”

章妍如今已經換了雪鷹之身,可是沒敢告訴柳青,這麽慘烈的事情,要是被柳青知道了,一定會被她捏着耳朵罵上一年都不帶重樣的。

她如今當然不會覺得又累又餓了,柳青這麽說,她也立即順着她的話點點頭:“是啊,可不是麽,都餓壞了!走吧!”

她和柳青伴着雬璃站起來,就要出門去找管家要飯吃了。

高元儀無語地看着他們走出去,跟明宣大眼瞪小眼。

就這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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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永安還在羅城的城北一處小院裏焦急地等着戰報。

他的護衛還沒回來,玉瑤也出去了,說是聯絡玉絕樓的下屬尋找出城的契機。

戰鬥已經結束了,他聽到了雪山派退兵的聲音,心中已經大致知道了結果,可是沒聽到護衛親口來說,他還是抱着一絲絲的希望!

身後的院門嘎吱響了一聲,是護衛回來了。。

他連回頭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是無力地問:“怎麽樣?”

護衛在他身後,沉默了一會兒,才無奈地禀報道:“雪山派兵敗撤退了。”

暴雨毫無預兆地落下來,護衛吓得趕緊過來為他撐傘,他卻擺了擺手:“不必了,淋着吧。”

護衛讪讪地收了傘,站在他身後,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其他地方的信傳來沒有?”

護衛搖搖頭,其餘幾處的傳信。用的都是玉絕樓的人,玉瑤還沒有回來,誰也不知道其餘戰場的戰果如何了。

孟永安的頹廢也只是暫時,絕望了那麽多年,如今不會讓自己那麽容易就又絕望了。

“準備一下,我們盡快出城。”

護衛立即點頭應了:“是!”

一轉身,就看到玉瑤氣急敗壞地回來了。

她到了孟永安身邊,從護衛手裏奪了傘,為孟永安遮了雨,對于他貿然淋雨這種行為顯然非常的生氣,低聲罵道:“你這是做什麽,你自己的身子都不知道愛惜嗎,淋了雨萬一傷寒了怎麽辦?”

孟永安扯了扯身上的錦衣:“我穿了的。”

雨滴落在身上根本不能沾濕他的身體,像是立即被錦衣吸收了,找不到一絲蹤跡。

玉瑤卻來了氣,跺腳抱怨道:“要是染了傷寒,錦衣也不能治病,只能讓你長長久久地傷寒下去,你難道不知道嗎?為什麽這樣折磨自己?”

無非是仗着有人會心疼他,所以才這麽肆無忌憚地作踐自己?

孟永安看她生氣。也覺得自己剛才一剎那的舉動有些不理智了,只有伸手去拉過她,兩人一起呆在了傘下。

“外面怎麽樣了?”

玉瑤想了想,還是只有說實話:“文術雪山沒了。南疆這裏,我們徹底敗了!”

“西番那邊出兵了嗎?”

玉瑤嘆了口氣:“他們只是在邊境虛張聲勢了一回,搶了幾個村莊和牧民部落就回去了!”

孟永安聽得握緊了拳頭,冷笑了:“西番國富可流油,怎麽養出來的人眼皮子還是這麽淺?”

玉瑤打着傘也不能蹲下去看着他的眼睛,只有無奈地笑了:“怕什麽,我們還有機會的!雪山派沒了,這筆賬會算在三清宗的頭上,而雬璃,會有三清宗的人來收拾他……我把局都設好了!”

孟永安驚訝地看她一眼:“你做了什麽?”

“這一切都是我師妹幫忙做的,放心,只是犧牲了幾個無足輕重的小卒罷了!”

孟永安擡頭定定地看着她,沉默了半晌,最總還是什麽都沒問,只說道:“那就好!我們準備一下,尋機出城去吧。高元儀打掃完戰場必然會全員出動尋找我們的蹤跡,此地不宜久留。”

玉瑤點點頭:“好。”

兩人正結伴在暴雨中往廂房門口走去。就聽到外面突然傳來一陣雜亂的馬蹄聲,有一小隊人馬朝這邊來了。

隐約能聽到士兵特有的粗犷呼喝聲。

“開門,開門,捉拿逃犯,開門接受搜查!”

“開門!”

小院的院門很快就被人拍得哐哐作響,有人在外面不耐煩地喊門。

玉瑤皺眉朝小院的主人打了個眼色,這對普通的夫婦立即上前應門,而玉瑤則立即帶着孟永安去了側廂的密室裏躲避搜查。

帶隊冒着暴雨前來搜查的正是高就,天色大亮,他熬了一夜也不敢懈怠,知道孟永安還在城中,他更是憋足了一股勁要抓了孟永安立功。

他在門外拍了好一會兒,才聽到院子裏有漢子急慌慌地應答:“來啦,來啦。”

他身上的铠甲已經被雨水完全打濕了,發絲也被打濕站在了臉上,他不耐煩地等着,擡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

視線有點模糊。

轉過頭,忽然看到了門口一個巨大的竹筐裏堆放的蔬菜垃圾和雞毛鴨毛之類的,堆在門口也沒人收拾。

羅城一般人家的這種垃圾都會挖個大坑掩埋起來的,這戶人家的下人是有多懶呢?

他正在胡思亂想着。院門打開了,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身上衣物都穿得歪歪斜斜的,有些驚訝地開了門,看着他:“軍爺們,這是怎麽了?”

“抓捕逃犯,開門接受盤查。”

漢子一臉的惶恐小心,也還真的很配合地讓開了。

高就帶着人進了院子,手底的一小隊人馬立即進了院子。

“手腳都放輕一點,不得損壞東西。”

“是!”

兵将們倒也配合,四散着尋找可疑人員的跡象。

高就站在廊檐下。看了看小院子,只覺得好像有什麽地方不太對。

方才從外面看這個院子,覺得占地面積還挺大,進來一看,好像挺狹窄擁擠的,難道是自己看錯了?

“你們家這院子,住着些什麽人?”

漢子在一邊低眉順眼地答:“我和夫人,還有一個妾室,家中還有兩兒一女,一個老媽子,兩個丫鬟,就這些人了!”

高就漫不經心地看他一眼,有些豔羨:小日子過得不錯,比他們這些兵蛋子過得滋潤,妻妾都有,子女齊活,啧,說不羨慕都是假的。

兵士們很快就搜查完了,一個個都默默地回來了。

高就看着手底的人又是一無所獲,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轉身朝那漢子低笑道:“好了,打擾了。”

漢子嘿嘿笑了:“軍爺這是哪裏話,應該的,這都是咱們這些小老百姓應該做的……”

高就不置可否地點點頭,轉身就帶着人離開了這家小院。

出了門,他看着結尾的草地,有些焦急了,找到這裏已經幾乎是把城北都翻了一遍了。

一點線索都沒有,也是奇了。

他又擡手抹了把臉上的雨水,陡然想起了什麽。

不對!!

太不對了!!

他霍地調轉馬頭回到了方才的小院門口。看了看竹筐裏的垃圾。

六個大人三個孩子能吃這麽多東西嗎?

他看着巨大的竹筐,霍地轉身招了招自己的親兵,低聲吩咐了一句,親兵得令之後,立即縱馬狂奔,回将軍府報信去了。

高就知道不能打草驚蛇,索性低聲吩咐身後的小隊人馬,繼續在附近巡邏,只是,始終圍在小院附近,時不時地從院門口的大街上奔馬而過。

小院始終沒有人出來,也沒人進去。

很快,高元儀就帶着大隊人馬奔襲而來!

三百人的兵士被帶了過來,彌上和梓嫣在空中設了隐身結界,悄悄接近過來。

小院子裏,孟永安只是聽着禀報皺了眉。

“不對,他們可能發現了什麽蛛絲馬跡,不然不會圍着這裏打轉始終不走……”

玉瑤忽然面色一變,仔細探了探頭頂上空的氣息,立即冷了臉:“不好,有妖物圍了過來!”

孟永安頓時也有些傻眼:“你沒有動用靈力,他們是怎麽找到這裏的?”

雪山坍塌一定是因為雬璃拿回了一雙鳳翅,那麽如今雬璃一定很着急地想要拿回鳳羽,他之前的确是想還回去,可是不代表他如今還是願意拱手還給雬璃啊!

“我帶你走!”

玉瑤話音剛落,小院裏忽然傳來劇烈的妖力震蕩,是彌上和梓嫣落在了院子裏,化了人形在院子當中笑眯眯地看着緊張地在院子裏打探消息的護衛。

“還真是在這裏!高元儀的手下還有些本事!”

彌上斜斜地朝護衛挑了挑眉:“你想自己死一死,還是讓爺動手?”

護衛木着臉拔刀沖了過去。

區區凡人自然不足為慮,還沒沖到彌上面前。就被梓嫣一甩手,一陣劇烈的風扇過,護衛,連帶着他身後小院的半邊房屋的頂都被一下子扇沒了!

護衛被一堆茅草和木材砸在下方,落在了院外的草地上。

而另一側,小院門外的高元儀帶着士兵看到這一幕,有些傻眼,傻眼之後,立即轉身對将士們吼道:“将這院子裏的人統統抓起來,要是有不老實的。就地格殺!”

“是!”将士們齊齊吼着答應了,朝院子裏沖去。

玉瑤和孟永安所在的密室也被梓嫣一揮手間的妖鳳掀了屋頂,立即護着孟永安往外逃。

彌上和梓嫣跟過來的主要任務就是纏住玉瑤,不一定要當場打死,只要纏得她沒有閑餘的心思去護着孟永安就好。

他們倆立即追上去,左右夾擊,渾身妖力都爆發出來,将玉瑤攔了下來。

以她的功力,本來是不怕兩只大妖的,可是如今身邊多了個孟永安,加上這段時間以來,她又疏于練習,一時之間,居然有些不敵了。

孟永安沒了輪椅,站都站不穩,被她拎在手裏甩到左邊又甩到右邊,覺得很有些沒面子,于是着急地吼道:“玉瑤,放我下來,你專心對付他們!”

玉瑤狠狠心,随即當真一咬牙将孟永安抛到了身邊房頂上,随即飛身迎戰。

彌上看到這一幕,立即樂得哈哈一笑,朝虛空中大叫一聲:“好了,接下來看你們的了!”

玉瑤一聽,驚得花容失色。

轉身只見雬璃和章妍攜手突然出現,原來兩人之前也來了小院,只是因為梓嫣和彌上顯露身形,讓她無暇去分辨其餘的妖物氣息,這才着了道。

她氣得大吼一聲,手上功法招式立即變得狠辣無比。

彌上也收了嬉鬧的心思,和梓嫣對視一眼,紛紛覺得這老妖婆還真有些難辦,兩人一起配合着,将玉瑤死死地纏住了。

而那邊,雬璃則和章妍一邊一個,站在了孟永安身側。

孟永安看到他們的時候,才陡然間覺得,似乎又有了那種絕望的感覺了。

“你終究還是要來拿回你的東西了。”

雬璃低頭漠然地看他,一臉的頹敗死氣,如果沒有他的鳳羽,這男人恐怕活不過一個月了。

可是,這有跟他有什麽關系?

他不動手殺孟永安,已經算是他講道義了。

“既然知道這是我的東西,就不必再多說什麽了吧?”

孟永安苦笑着咳嗽了兩聲,大雨一直沒停,他因為穿着鳳羽錦衣,渾身上下仍舊幹幹爽爽,甚至連頭臉都是幹淨爽利的,可是他只能勉強坐直了身子。一點點地将錦衣的紐扣解開了。

玉瑤一邊和彌上纏鬥,一邊回眸兼顧,看到這一幕,簡直肝腸寸斷,急得大吼:“不要!!永安,不要!”

孟永安卻是溫潤地笑着看她一眼,微微搖了搖頭。

玉瑤看得心神俱震,招式頓時露了破綻,随即就被彌上一道雄渾的妖力擊中了,心口,吐血從半空跌落,在草坡肮髒的草地裏,看到孟永安已經動手脫掉了錦衣。

“永安!”

梓嫣落在她面前,手裏的鞭子抽在她的背上,妖力一下又一下地沖擊着她的內元,而她不在乎,她的目光只是落在了孟永安的身上,看着他一點點地把錦衣送到了雬璃手中。

她又看着雬璃接了錦衣,七彩流光閃過,錦衣頓時不見了。

雬璃的身後突然出現了一件泛着流光的玄色披風。迎風招展着,他的身邊已經沒有結界,可是雨水落下,卻像是到了他的身側就自動消失了一般。

他已經拿回了鳳羽!

玉瑤看着這一幕,突然間張大嘴巴慘嚎起來:“雬璃!!!!”

雬璃淡漠地轉頭看她一眼,不屑于和這種人論理了,冷笑着看了孟永安一眼,随即朝梓嫣和彌上打了個呼哨。

彌上轉身大踏步地朝他們走來。

梓嫣落後一步。

就在衆人相視而笑的一剎那,梓嫣的面色卻陡然一白。

她身後的虛空裏突然顯現出一道黑色的身影來,嬌小,卻陰恻恻的,正是許久沒見到的趙茗兒!

她手裏捏着一只古怪的木柄匕首,匕首的尖端還有古老的花紋,整只匕首此時卻惡狠狠地插在梓嫣的後心,尖端從胸前透出來!

梓嫣被這陡然的變故弄得有些怔愣,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身體裏透出來的匕首尖端,随即擡頭去看彌上,張了張嘴,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梓嫣!!”

彌上飛身就朝趙茗兒攻過去,她卻不打算戀戰,轉頭就拎着被重創的玉瑤身影一閃不見了。

梓嫣倒在了彌上的懷裏,呼吸漸弱……

第二卷 138 元成

彌上抱着她軟綿綿的身子,覺得自己頭頂的天似乎都要塌了。

不是沒有想象過她渾身綿軟躺在他懷裏的樣子,可是,那完全是另外一幅旖旎的畫面,絕不會是如今這個樣子的,像是破布娃娃一般軟塌塌的,沒有一點生命力的鮮活氣。

“梓嫣!梓嫣!”

他吓得捧住她的臉,試圖看到她的臉上還有往日裏那些鮮活的表情。

“梓嫣,你看看我!”

雬璃和章妍也已經飛身沖了過來,章妍想要去追擊趙茗兒,卻被雬璃一把拉住:“你不是她們的對手,別沖動!”

章妍看着梓嫣的樣子,無奈地發現自己如今的力量還是遠遠不夠,不由得氣惱地唾了趙茗兒半晌。

她被雬璃抱在懷裏,氣急敗壞,只能眼淚汪汪地看着梓嫣問雬璃:“她是不是死了……阿璃,她沒死對不對?”

彌上陡然擡頭瞪她一眼,幾乎是咬牙切?地低吼着:“她是火鳥,如果真的死了,此時早已經烈火焚身,她是會浴火重生的!”

雬璃眸中紅光一閃,也看出了問題所在:“沒錯,她的确沒死,她的內丹被生生剖出來了!”

彌上沒有雬璃的火眼金睛,見梓嫣沒有呼吸,閉着眼睛不動,連心跳都沒了,只以為發生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

聽到這裏才放心下來。

“只是內丹沒了嗎?”

雬璃點點頭:“生剖內丹本身就會對她的內元造成巨大的沖擊,暫時沒了聲息也是正常的,稍微休息一下就好了!”

他擡手碰了碰彌上的肩膀,看了章妍一眼,輕聲說道:“想趁着明宣沒有跟過來的時候跟我們回北冥嗎?”

章妍眨眨眼看他,這麽落跑,怎麽說都有點不厚道吧,之前還答應了明宣的。

可是,怎麽辦。一聽到雬璃這個提議,她就下意識地覺得開心,要答應啊!

身體比腦子要誠實,她立即點點頭答應了:“好啊!”

“彌上,抱着她,我們走!”

四人來去如風地離開了,前往妖界入口。

孟永安被扔在屋頂上,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一片狼藉的小院,房頂塌了。院子破了,玉瑤也被趙茗兒帶走了。

只剩下高元儀帶着身後的三百人馬被妖怪們來了又走的場面吓得??張大嘴巴,在場的人只有高元儀知道雬璃等人的身份,還算鎮定,可是高就作為七尺男兒,卻是被吓得雙腿有點抖。

“将軍,這些人是……是什麽來路啊?”

高元儀一臉的高深莫測,看着四人遠去的方向,朝身後一群沒見過世面的小子們淡定地解釋:“這些都是世外高人!!好了。打掃一下戰場,把他帶回去,押送回京!”

“是!”

孟永安像一團破布一般被将士們拎起來從房頂上帶了下去,一名将士捏着鐐铐走過去要将人铐起來的時候,被高元儀看見,制止了。

“不必了,好歹是親王,鐐铐不加王公之身,罷了!”

士兵捏着鐐铐乖乖地走了。

孟永安被押上馬車。雙腿使不上力,就只能窩成一團半躺在馬車裏,外面大雨傾盆,高元儀也上了馬車,将手裏的一塊棉布帕子遞給了他:“擦擦臉吧,永安郡王。”

孟永安只身來南疆,只是因為他将大部分的賭注都押在了雪山派身上,一是因為雪山派的實力不容小觑,二是因為雪山派有個性子單純分外得寵的何雅公主。

如果能得到和雅公主的喜歡,娶了她,就一舉兩得了。

可惜跟和雅公主見了面之後,那丫頭度對他一點心思都沒有,還時不時開口嘲諷他的雙腿。

娶和雅自然是沒戲了!

想不到雪山派出兵居然遭遇雪山坍塌,軍心失盡,這麽快就退兵了。

還能找到比他此時更絕望無助的人了嗎?

他苦笑着接了帕子,一邊擦臉,一邊淡淡地問:“押送回京之後,我的結果無非是一死。元儀,你我也算是相識一場,何不幫我一把,現在就殺了我?”

高元儀正氣朗朗地看他一眼:“怎麽處置你,由陛下說了算,我無權做決定!”

孟永安忽然劇烈地咳嗽起來,起先,他以為這一次的咳嗽會是和以前一樣,輕輕咳嗽幾下就能壓下去了,可是咳着咳着,他只覺得喉頭癢了一下,捂着嘴巴嘔一聲,再擡起頭時,連一邊的高元儀都忍不住變了臉色!

“郡王,您……”

孟永安低頭看了手裏的帕子,青灰色的帕子上,一團褐色的血沫,看上去肮髒極了。

而這一團肮髒的血沫,是他剛剛吐出來的。

從這具破敗的身體裏吐出來的!

他看着手裏的血沫,擡頭朝高元儀絕望地一笑:“你看,可能等不到你将我押送回京,我就已經死在路上了!”

說完,身子一軟,倒在了高元儀腳邊,只能呼呼地喘氣,是一副瀕死的模樣!

高元儀看着他,嘆了口氣,上前扶着他坐直了身子靠在馬車壁上。

他知道孟永安說的很可能是實情。現在這樣子上路,他很可能要死在半路上的。

他皺皺眉:“我會給陛下上奏将你關押在羅城,會有大夫為你診治,如果……如果你真的不剩下多少時日,陛下或許……”

“他會立即派人送來毒酒,你信嗎?”

高元儀張張嘴,無奈地又閉上了。

他信。

孟永琰那種人,誰也不信,當然不會放任孟永安好好地活在世上。他一定會派自己最信任的屬下将毒酒灌進孟永安的口中!

可是,就算如此,也是孟永安應得的下場。

“你放任西番和雪山派的人進攻大?國的城池,你為他們提供線報,只是為了得到你想要的皇位,你出賣自己的國家,只是為了一己私欲。就算是毒酒,也是你該得的。”

高元儀自從做了武将,一直都抱着忠君衛國的念頭,自然對孟永安沒什麽好感,當日聽說他造反的時候,沒有親自上陣捉拿他,只是躲在家裏,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最懦弱的事情了!

孟永安難以置信地看他一眼,半晌,終于苦笑着垂眸:“你果然還是我認識的那個高元儀,挺好……”

高元儀對于這句話有些不解,奇怪地看他一眼。

“只有你沒變!這樣挺好!”

孟永安臉色慘白地說完這一句。閉上眼睛再也無話。

…………

玉瑤被趙茗兒一瞬間救出去,也不敢再羅城久待,趙茗兒一口氣帶着她跑了幾十裏路到了城外的一處水塘邊,才将人扔下。

趙茗兒自打靈根被廢之後走了邪修的道路,練的功法越高深,越是怕光,青天白日的,她帶着玉瑤走了這麽長一段路,整個人已經累了。

她呼呼地喘着氣,将玉瑤扔在腳邊,擡手就封了她周身大穴。

玉瑤被她點了穴道,僵硬着腦袋只能拿眼珠子瞪她,好在嘴巴還能說話:“趙茗兒,你瘋了嗎,誰讓你去救我了?”

趙茗兒立即低頭冷笑着就差唾她一口了。

“救你?!你可真是會自作多情的!”

玉瑤臉色頓時一變:“那你帶我出來做什麽?放開我,我要回去救永安。“

趙茗兒冷笑一聲,突然彎下腰捏住了她的臉。

要不是玉瑤被彌上和梓嫣聯手重創,她又怎麽能制得住她??

“玉瑤。有人想要你,我将你交出去,才能換到救我弟弟的靈藥,對不起了啊,我是好師妹!”

玉瑤的臉被她捏得變了形,眼神變得惡毒無比。

可惜她周身大穴被趙茗兒用陰毒的功法制住,她沖了幾次都沖不開。

“誰?是誰要抓我?”

趙茗兒低低地冷笑:“很快你就知道了!”

她說完,朝空中打了個響亮的呼哨,玉瑤随之擡頭朝空中看了一眼,只見一個禦劍而來的男子,确切地說,一個三清宗的道士,飛身到了這裏。

這是個看上去很端方的中年男子,看服飾,是內家的二代弟子,品級還不低。

“呵,我當是何方神聖呢,原來是三清宗的小子。怎麽,我玉絕樓什麽時候和你們三清宗結仇結怨了?”

趙茗兒卻冷笑着拎她站起來,走到中年男子身邊,兩人只是互相點點頭,男子就禦劍帶着她們朝三清宗飛去。

三清山距離南疆不近,禦劍飛行卻也只用了半天的功夫就到了,天快黑的時候,玉瑤就看到了久違的三清山。

三清山帶個“三”字,自然是非常的名副其實。說白了就是三座山峰。

雖然占地極廣,但是,四周布滿了結界,凡人看在眼裏,整座三清山就是一處占地極大的湖泊,而只要有靈根的人,一眼看去就能看到三座高聳入雲的山峰!

每座山峰上都有掌峰真人,山門之後第一座山峰就是主峰,主峰之上自然是掌門一脈,而男子帶着她們卻沒在主峰前停留,而是一路繞行,到了最後一座幽靜的小山上,遠遠看去,整座山峰雲霧缭繞,筆直地高聳入雲,像是一根筷子直插在地面上,連個登山的路徑都沒有。

好在三清山的內門弟子都有靈力在身,登山不是問題。

有中年道士帶領。三人一路順利地進了結界,落在實地上之後,玉瑤就被中年道士打橫扛了起來,進了後山的一排竹屋裏。

一進門,玉瑤看着在小院裏打坐練功的男子,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元成,你什麽意思?”

穿着一身潔白短打正在練功的元成仙尊款款地睜開了眼睛,看了玉瑤一眼。

“玉瑤,好久不見!”

玉瑤被放在了一邊的一把竹椅上。只是坐姿很不舒服,她被點了穴道,又不能自己調整坐姿,很怪異地梗着脖子轉眼珠看着元成。

看着他慢悠悠地站起身,攏了攏袖子,額上有些微汗,接了身邊徒兒遞上來的巾帕輕輕擦了擦,才轉頭看玉瑤一眼。

“玉瑤,我讓大家請你過來,就是為了跟你借一樣東西!”

玉瑤有些奇怪地看他:“借什麽東西需要這麽大的陣仗?”

元成擦完了汗,轉頭朝趙茗兒招招手。

趙茗兒從儲物手镯裏拿出帶着古怪花紋的匕首,恭恭敬敬地跪下,高舉到頭頂,卻死死地握住匕首,盯着元成仙尊:“藥呢?”

元成低着頭看她,随即淡淡地一笑,身後的弟子立即遞上一個白玉瓷瓶,趙茗兒眸光亮晶晶地看着那個瓷瓶,眼看着遞到自己面前了,立即起身搶了過來。

手中的匕首也被元成一把拿了過去。

玉瑤也在一邊悄悄地觀察着元成。

記得大概是五十年前吧,元成還沒有開始閉關,記得那時候的元成仙尊看上去是個四十出頭的中年男子,如今再看,居然像是三十不到的年輕男子了。

他閉關五十年,看來功力精進不少了。

“玉瑤,我想要借你的元嬰一用。”

他坐在了玉瑤身邊,看見她坐得難受。忍不住擡手替她端正了坐姿以後,才看着她慘白的臉色輕笑出聲。

玉瑤被他碰了胳膊都吓得一哆嗦。

她如今受傷很重,完全不是元成仙尊的對手,三百年前元成仙尊就已經是三清宗僅剩的沒有坐化的老一輩了。

玉瑤雖然在修煉四百年的時候就憑借很高的天分修煉出了元嬰,如今受了重傷,元嬰卻能保她不死。

如果被奪了體內的元嬰,她哪還有命在?

“你……你要我的元嬰做什麽?”

元成笑呵呵地轉頭,臉上的笑容看上去溫文爾雅,卻有幾分陰森。

“救人!玉瑤仙子。我需要你的元嬰,幫我救一個人。”

玉瑤臉都被氣紅了,瞪着他,簡直想擡手拍死他。

“拿我的元嬰救人?我如果此時好好的,被你奪了元嬰也是九死一生,更何況我現在受了重傷!元成,你拿了我的元嬰我就會死,你想過我願不願意嗎?”

元成擡手又擦了擦額角冒出來的汗,笑得漫不經心。

“哦,沒關系!不管你願不願意,元嬰都必須給我的!你可以先養傷,等到九日之後,我再拿你的元嬰,到時候,我想辦法保你一命可好?”

玉瑤一愣。

随即在心底迅速地算了一下日子。

九日之後……

“九日之後有日食,陰陽反覆,你要設劫龍焚陽陣?”

三清宗據傳已經沒幾個人能設的禁忌大陣,需要用世間最強的妖物內丹和修仙之人元嬰,焚燒九百九十九只妖物的內丹,以仙妖兩界的至尊之力逆天改命,為已死之人重塑三魂七魄。

元成也不否認,淡笑着看她:“對!你猜對了!”

“你要用一個陣法憑空造出一個人來……元成,你瘋了嗎?”

元成臉上的笑意漸漸地淡了下去,他看着她,像是有些失望的模樣。

“我以為,這整個仙門之中,唯獨你,是能理解我這種做法的。”

玉瑤一怔,轉瞬間明白了:“你要造一個女子出來?”

“不是造,是複活。”

玉瑤明擺着不信:“如果是複活,你直接給她找一具身體就夠了,還需要劫龍焚陽陣嗎?她的三魂七魄已經沒了,灰飛煙滅了對不對?”

元成冷冷地看着她,忽然冷笑着問:“如果那個永安郡王死了,魂飛魄散了,你會就這麽放棄了嗎?”

玉瑤面色一變。

永安……

她離開的時候永安已經沒了鳳羽錦衣,他會死的!

“放我走,我替你找另外一個有元嬰的仙門中人!”玉瑤幾乎想也不想就求情,可是說完之後,自己就愣了。

這世上,修煉出元嬰的仙門中人,除了她,就只有元成仙尊,還有三清宗如今的掌門明棋了。

難道,讓元成将自己的掌門抓過來生剖了體內元嬰嗎?

她霍地轉頭。朝趙茗兒吼道:“趙茗兒,你我師姐妹一場,為何幫着外人害我?”

趙茗兒冷冷地看着她:“這世上除了我弟弟,其他人都是外人而已。玉瑤,你的命,跟我弟弟比起來,不值一提。”

玉瑤氣得渾身發抖。

“賤人!”

趙茗兒被罵,絲毫不生氣,嗤笑着看她:“彼此彼此。”

元成擡手在玉瑤的丹田四周又加了一道禁止。

看着玉瑤慘白顫抖的神情,他溫雅地一笑:“別動用內力了,你解不開這道禁止的,乖乖在降妖陣裏呆着,九日之後,我會放你們出來。”

玉瑤瞪着眼睛,只覺得自己的身子一顫。

身邊的空氣陡然間出現一個巨大的空洞,空氣打着卷朝空氣裏沖過去。

她被流轉的空氣吸了進去。

趙茗兒冷冷地看着這一幕,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見,她才有些驚懼地回頭看着元成。生怕自己也被卷進去了。

“你弟弟在燕州鄉下的一處小院子裏,你去了燕州,自然會有人指引你找到你弟弟,這件事情你辦得很好,去吧……”

趙茗兒松了口氣,默默地低頭道了謝,轉身就走。

元成看着她離開,無所謂地轉身問自己的徒弟:“降妖陣裏的妖物都湊?了?”

他的徒弟看上去有些害怕,撲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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