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周珩一言未發,随着雲兮跟機關槍似的問題,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的他終于黑了臉,“死不悔改!”
雲兮看着周珩怒而離去的背影,差點伸出了爾康手,她是真不知道啊親!
大概是覺得雲兮不知悔改,周珩竟然下令封了雲兮所在的院子,除了不讓她出門之外,還只派了兩個丫鬟來伺候她。
本來雲兮是想要套套話的,結果發現她身邊的陪嫁人都被遣送回王家處置了,這兩個丫鬟都是周府的,知道的事情也不多,于是就歇了氣。
沒想到當天晚上她就夢了一個夢。
從原主小時候到最後她跌入河中撞破頭被淹死,她沉浸式地體驗了原主的一生。
最後驟然驚醒後,雲兮捂着暈沉的頭,臉上的表情一瞬間有些難言。
這個小說世界的女主和小說名一樣讓人一言難盡……
不但三觀不正,且以她來看這本小說就是一部女主的大型撩漢史。
況且,原主哪裏是什麽惡毒白蓮biao女配,她明明就是一個被迫營業的小可憐嘛!
抹黑自己洗白女主,燃燒自己成就女主,被女主推着一步一步走上惡毒女配的道路,給她将來的成功人生添磚加瓦。
厲害了。
女主以前的那些借刀殺人就不算了,連最後一次原主的死,都是女主一步步算計的,她明知道原主在家庭冷暴力和社會輿論下情緒已經崩潰了,還故意在原主的面前刺激她,以至于原主最後情緒失控,在她的預料之下動手。
她故意不做防備,令原主把她推下湖的那一幕讓所有人都瞧見,好借機發難,卻沒想到原主瘋了,不管不顧竟然差點真的帶她去死,最後原主撞到了頭當場死了,她才得以脫身,但是也因為冰水太久,大病了一場,太醫說若是不好好調養以後很可能有損子嗣。
因為這樣,導致一衆男性角色更加的心疼她了,而身為男主的周珩也因此對她更加愧疚,覺得是因為自己才導致原主對女主下手的,如果她要是被退婚了嫁不出去,他願意迎娶她入門(俗稱接盤)。
怪不得今天周珩過來的時候說了那麽一番話,以原主現在的名聲,已經快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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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兮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真是個糟糕的身份,糟糕的開局。
不過現在她沒死,就算是周珩再覺得對不起女主,妻位被她占着,他也不好接盤,除非休妻,但是周珩很重承諾,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雲兮想了想,眼下境況雖然看似還行,但是原主之前做的那些造成的周珩的惡感很深,其實現況已然成了僵局。
她坐了半宿,熬得頭昏腦漲,才終于在天将将亮的時候下定決心,寫了一封休書。
既然是僵局,那就破釜沉舟來個狠的吧,不破不立。
周珩根本不知道自己看不上的媳婦已經開始動手打算休了他了,自從成親之後他一直都睡在書房,從雲兮這裏回去之後,不知道為什麽,腦子裏怎麽都甩不掉雲兮躺在床上毫無聲息的那一幕好不容易睡着了,卻突然做了個雲兮死在床上的夢。
周珩白着臉坐起身,發現已經快到他平日起身的時辰了,就索性不再睡,喊了小厮進來洗漱更衣後,本想讀會書,卻怎麽都沉不下心,便出去散散步,結果走着走着一擡頭竟然走到了雲兮的門前。
本想轉身就走的,但是眼前全是夢裏雲兮臉色僵白死在床上無人知曉的那一幕。
大夫說她傷得很重,就算是她做錯的再多,好歹也是他三媒六聘明媒正娶回來的正妻,他看看她如何也是身為人夫應該的,終于自我說服的周珩這才推開了房門。
一入內,一股很陌生的幽幽馨香湧來,瞬間侵占了他的嗅覺,周珩有些不自在地抿了抿唇快步來到床邊,結果就看見從床幔裏伸出的一只手無力地垂着,而床幔裏面卻毫無聲息。
他的心咯噔了一聲,一把掀開床幔,探手便要去試探雲兮是否還有呼吸。然而床上的人卻突然毫無征兆地睜開了雙眼,兩個人猝不及防地對上了視線。
雲兮本來迷迷糊糊中感覺身邊好像有人,吓得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再看清是周珩後才松了口氣,視線下移然後就看到了他的手正懸在她的胸口,不知道要幹什麽。
雲兮倒抽一口冷氣,瞪圓了眼睛,“……你想幹什麽?”
周珩:“……”他說只是想探探她還有沒有氣,有人信嗎?
他迅速地收回手,假裝若無其事地輕咳一聲,“你醒了?”
雲兮沒說話,挑眉等他的解釋。
周珩垂在一旁的手輕撚了撚,面上沒什麽表情,冷淡道:“既然醒了,便起吧,我有事跟你說。”
雲兮靠床柱撐着自己的身體,抱着被子坐起身,語氣松散道:“哦,正巧我也有事要和你說,你先說吧。”
大概是沒想到雲兮會這麽說,周珩愣了一下,“我不急,你先說吧。”
雲兮看了他一眼,也懶得和他推讓,伸手從枕頭底下摸出了一個已經被壓得皺皺巴巴的信封出來遞給了周珩,“簽字吧。”
周珩看着雲兮手中皺得跟“擦那什麽的紙”有一拼的信封,眼皮跳了跳,但還是伸手拿了過來,“是什麽?”
抽出裏面的信,一眼看到放妻書三個字,他差點以為自己眼花了。他的呼吸窒了窒,快速地掃了一遍內容才擡頭看向雲兮,“你這是什麽意思?”
“休書。”
“你又作又鬧的又想幹什麽!”
“沒作也沒鬧,是真心的。昨日你走後我想了很久,雖然我想不起來過去的我是怎麽想的了,但是通過昨天你們罵我的話,我知道現在的生活無論是對你對我還是對大家都是一種折磨,既然我們的婚事是錯的,那麽及時改正好了,不愛我的人再怎麽也強求不來,不如放手各自安好。”
周珩半晌都沒有說話,但是他捏着信的手已經暴起了青筋,他冷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你現在說各、自、安、好?”
聽着這壓抑低沉地質問,雲兮吓了一跳,他不會是要打人吧?
“你你你……你不要激動,你不是喜歡什麽夢宓嗎?我這就讓出你妻子這個位置,不再摻和你們之間的種種,成全你們。
而且這休書雖然是我寫的,但我是以你的口吻寫的,是休妻不是休夫,你別瞪我,有話好好說,能動手就別……不對,能談談就別動手,我現在是重級傷殘,腦袋再被你打一下就得挂了!”
周珩聽到雲兮的話之後,怒極反笑,“那不是挺好的麽,喪妻總比休妻麻煩少。”